第8章 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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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云飘然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掏出身上的手绢儿，替楚楚可怜的风儿擦拭眼泪。
“风姑娘，并非是我嫌弃你，而是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世界里的人。”
“我知道公子的身份高贵，风儿对公子并没有那些非分之想。”风儿哪里会明白云飘然话里的意思呢。
云飘然也知道风儿会误解自己的话意，但他一时之间没办法解释清楚，只好道：“风姑娘，我能预料到你会误解我的，但我现在难以向你解释清楚，等到以后的某一天你自然会明白的。总之你记住，我和你，还有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我们既然是朋友、亲人，就更不要说什么高贵和低贱了。”
风儿点点头：“嗯嗯，公子不嫌弃我就好。”
云飘然轻轻拍了拍风儿的肩膀，非常真诚地柔声道：“我说过的，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风儿使劲儿地点点头：“嗯嗯嗯。”
她止住泪水，先前汹涌的情绪像落潮一样渐渐地平静下来。
云飘然见她恢复了理智，问道：“后来呢？我是说你离开家之后……”
风儿咳了两下，清了清喉咙，继续她的讲述：“我离开家之后，去过很多地方，四处打探刁赞的消息。一年多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我身上带的盘缠也快用完了，打算回家一趟，补充一下。三个多月前，我从徐州动身返回，那天路过淮州的时候，我在淮州刺史府的对面早点摊上买烧饼，无意间听到有人叫了一声‘刁公子’，立刻吸引了我的注意，寻声望去，见有一位贵族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从马车上下来，走进了刺史府内。”
“这刁姓人本来较少，所以容易引起姑娘的注意。”
“是啊，公子。我行走了这么多地方，找到的姓刁的人屈指可数。当时我想这个刁公子既然能大摇大摆地进入刺史府内，那应该是与刺史大人有渊源的，于是我就到紧挨着刺史府的一个裁缝店去打听。
店老板是本地人，开这个裁缝店已经二十几年了，我装作要在裁缝店做新衣服，店老板很是热情，有问必答。他告诉我说这个刁公子是刺史大人的外孙儿，原来本不是姓刁，是后来改姓刁的。我觉得好奇，就问他这刁公子原来姓什么，他说刁公子原来是跟外公尉迟刺史大人姓尉迟。”
“咦，这倒是与你相像啊，随母亲的姓氏。”云飘然觉得有点儿巧合。
“是呀，我也觉得有些巧。我又问店老板，既然姓了尉迟的姓，为何后来又改姓刁？那店老板有些卖弄似的说：‘姑娘，不瞒你说，个中原因少有人知啊。这尉迟大人的女婿尉迟川原来姓刁，早年投到尉迟大人门下，入赘做了上门女婿，改姓了尉迟。尉迟川依靠岳父大人的栽培，官越做越大，后来到京城做了京兆尹府的府尹。这小刁公子可能是由他的父亲尉迟川做主改回了刁姓。’”
“嗯？难道这个京兆府尹尉迟川大人就是姑娘要寻找的人？”
“正是！我听到那店老板的话，心中暗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即决定到京城一探究竟。我马不停蹄地来到建康城，在京兆尹府外守候，不久便等到了那尉迟府尹从府内出来，一看他的年龄基本上与刁赞吻合；再仔细一瞧他的步态，果然是个‘内八字’，符合刁赞的特征，确定他就是我家祖孙三代要寻找的那个刁赞无疑！”
“噢，难怪你们一直寻找不到刁赞的下落，原来他改名换姓做了上门女婿啊！”云飘然觉得这个刁赞还真是刁钻。
“是啊，公子。亏了这刁赞后来将儿子改回了‘刁’姓，不然的话，我还真是没办法摸清他的下落，正所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也应验了那句老话——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不枉了你们祖孙三代人的几番苦心追寻。”云飘然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