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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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在罗恩的公文包里再也抖不出一张印着魔法把戏坊的纸片后，哈利由衷地感到高兴，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收拾干净帐篷走人了。罗恩跟海蒂现学了两句葡萄牙语，结结巴巴地对收摊时还停留在门口的客人重复说下个月还会再来。海蒂挥了下魔杖，帐篷内的所有杂物都化身为成熟的宝宝。
哈利抬起脚小心避开自动回卷的毯子：“那我们今晚就可以回去了？”
“害思乡病了，哈利？”海蒂打趣道：“我本想明天带你们参观卡斯特罗布舍后再一起回去，明天是开放日，机会难得，今晚走有点可惜。”
“呃……”
哈利还在犹豫的时候罗恩开了口：“不管哈利怎么说，我必须回去。”他瞟了眼帐篷门口压低声音继续，“这么多金币——我昨晚就没睡好，今晚更睡不着！”
哈利失笑：“罗恩，古灵阁那些视财如命的妖精们都没你紧张，放轻松。”
罗恩的鼻尖微微发红：“店里平时也不会放那么多现金嘛，这次走的量大。”
“好吧，回家一票。”海蒂颔首，然后向哈利确认，“小伙子你呢？”
“我——”哈利话到嘴边突然间心痒了一下，像是被蒲绒绒蹭到了，他飞快地做出了决定：“我想留下来，咳，听亨利说明天会有魁地奇比赛？”
罗恩斜睨哈利，哈利看到了，他假装没发现，等着海蒂的反应。
“没错，除了比赛还有一些有趣的魁地奇游戏项目，到时玩一把怎么样？”海蒂兴致勃勃地征求意见，哈利点头。
“那么这样，”海蒂已经有了决定：“先回旅舍，罗恩收拾好行李，我带你幻影显形回家。至于哈利——”
虽然没必要，哈利还是紧张地放慢了呼吸，直到海蒂笑眯眯地说：“可以请你吃顿便饭吗，今晚不下雨，或许你愿意见见我的新朋友们？”
“我愿意！”哈利脱口而出，随即又有些后悔，是不是该慢点说显得更自然些。
离开前罗恩给了哈利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哈利尴尬地抓了抓后脑勺。伴随着轻轻的气泡破裂声，海蒂同罗恩消失了。哈利深吸一口气，立刻打开被施过空间魔法的旅行背包开始翻找衣服——他搬来了半个衣橱。
如哈利所料，海蒂没有即刻回来，算算时差她应该在普林斯宅同下班的赫敏聊天。毕业后，赫敏和罗恩没有立刻结婚的打算，为了方便约会和陪伴朋友，他们干脆也搬来戈德里克山谷继续与室友同居。
哈利正犹豫要不要喷点香水之际，房门被敲响了，他一个激灵差点把香水打翻，幸好他的身手比唐克斯敏捷不少。
“你换了衣服？”海蒂注意到了。
“呃，我记得你提到要带我见你的朋友，我想穿正式一点……”哈利不自觉地语气渐弱，把斯林克杰教过的傲罗如何保持冷静强大的姿态忘在脑后。
他看着海蒂轻轻挑起眉毛，唇边隐隐浮现笑容：“不不，哈利，把衣服换回去吧，这套不适合。”哈利的心脏跟着海蒂的话过山车，“见皮皮鬼不需要仪式感，留着明天穿，会更像成功人士。”
“皮皮鬼？他在巴西？！”哈利相当吃惊。
海蒂止不住笑：“只是比喻，我的朋友们和皮皮鬼一样调皮。去换衣服吧，哈利。”
哈利重新换回白天穿的那身衣服，跟着海蒂往从没走过的另一边小路深入雨林。海蒂沿路讲了一些学校的趣闻，偶尔穿插着自己的经历，哈利听得入迷，直到手臂上生出痒意。
“你被蚊子咬了都不知道吗？”海蒂吐槽道。
哈利愣愣地看海蒂先是扯了几片草揉碎了帮他止痒，然后又解下手腕上的几圈线系在他手上。巴西的蚊子真厉害，他感到晕乎乎的，大脑不太听使唤。
“驱蚊线，我用驱虫草药浸透了，对雨林大部分的蚊虫都有效。”海蒂无奈地说：“我来这儿掌握的第一个魔药，一点都不高深，但救了我的小命——卢娜应该来巴西见识下显形的‘骚扰虻’。”
哈利咧嘴，他低头摸了摸手腕上细线，突然想到另一件事：“说起魔药，你有没有觉得亨利有点像——”
“你是想说西弗吗？”海蒂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示意哈利继续跟着他往前走。“非常相似，但幸好亨利没有西弗的鹰钩鼻，也不像西弗又木又冷，不然我会哭出来，为什么哪儿都摆脱不了他~”
哈利看了眼海蒂灿烂的笑容，干巴巴道：“看来你和亨利相处得不错，长得像西—斯内普但比他性格好，我听可可说你们……形影不离。”
“哈？形影不离？怎么可能！”海蒂拨拉着一丛蕨类植物随意道：“你一定听错了，可可才不是丽塔·斯基特。”
哈利的心情比刚才好上一点点，就在这时他的视野里突然出现几个矮小的毛绒绒的人型，一闪而过。他感到毛骨悚然，迅速拉住海蒂：“等等，我好像看见了奇怪的生物，它们蹿上了那棵树！”
哈利说的是不远处隐约可见的一颗几人环抱都不够的树，海蒂跟着望过去后松了口气：“没事，放心吧。”
“什么？”
“你看到的生物是不是两英尺高，像人一样？”海蒂边走边解释：“那正是我的朋友们，凯波拉。”
“凯波拉？”哈利觉得自己蠢蠢的，只会重复问问题。
“它们是卡斯特罗布舍的守护者，机灵，爱捣蛋，散布在学校周围，那棵树正是它们首领的居所。”
哈利努力回想下，终于将这两天海蒂说过的一些细节对上了，他仰头看树：“怪不得你让我别穿巫师袍，爬树可不大方便。”
“请你吃饭还要先爬树，我像是这种疯子吗？哈哈哈！”海蒂咯咯笑，她轻呼着福克斯的名字，金红色的旋风眨眼间出现在哈利面前。“你知道该怎么做，哈利。”
“当然。”哈利大着胆子拽住福克斯的金色尾羽，同二年级时一样。福克斯停留在一处扁平宽阔的枝干上，哈利看见几只毛发浓密的凯波拉警惕又好奇地打量自己，福克斯叫了一声，幽幽地栖在更高的树枝上。
海蒂的阿尼玛格斯形态随即绕着树飞了上来，它身披银白色羽毛，在尾羽和腿部又过渡成黑色，唯独左边的翅膀有一根与众不同的金红色羽。形似仙鹤般的鸟顶着冠冕似的冠羽将眼眸落在哈利身上，它扇动翅膀张开嘴，哈利听见叫声后立刻笑了。
“我觉得你可以不出声，真的，海蒂。”
美丽而优雅的鸟很快幻化成人型，海蒂红着脸分辨道：“那是因为你挡住我了，哈利！”
“抱歉，我下回会注意。”哈利知道自己说的很没诚意，因为他的笑容依旧止不住。
海蒂轻哼一声，故意不搭理哈利，她冲凯波拉发出有规律地的叫声，又变戏法似的拿出几份宽大的叶子。哈利饶有兴致地看三四个凯波拉在一只明显头领模样的指挥下接过了叶子并打开，里面看着是各色肉丸和切片的烤肉。
“它们看着很喜欢吃这些。”哈利轻声道，因为头领看过之后发出了轻快的叫声，它做了个手势，然后又换成另一批凯波拉拿来了许多水果，包括有一个装着液体的水晶瓶子。
“今年圣诞大餐的酒有着落了。”海蒂对着瓶子眼神发亮，重拾好心情招呼哈利坐下。就着水果和烤肉，海蒂讲述了福克斯如何同凯波拉一族斗智斗勇并最终收服它们当小弟的故事，与此同时哈利也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致：夕阳缓缓坠入丛林尽头，像一颗巨大的金子将树的海洋映得闪闪发光，成群的生灵借着黯淡的夜色隐没身形。从喧嚣到沉寂，远处高大的金色砖石建筑见证了一切。
卡斯特罗布舍，哈利终于见到了这座古老的学校，它在夜晚中依旧熠熠生辉。
同霍格沃茨一样，富有朝气的学生们给学校带来了活力，隔天上午穿行在热闹的校园中，哈利感觉青春又回来了。
“行叭，哈利爷爷，请拿好您的饮料~”海蒂递来一杯清凉果汁。她今天穿着鲜绿色的长袍，据说是卡斯特罗布舍校服，配上深红色的头发，哈利觉得更像童话书里的仙子或者精灵。
哈利在西北角的方向看到了飞天扫帚的影子：“那儿是魁地奇球场？比赛似乎已经开始了。”
“还没有，比赛下午开始，不过我们可以先去玩魁地奇游戏，卡斯特罗布舍的校队成员都是在玩游戏时被发掘的。”
卡斯特罗布舍的魁地奇球场非常标准，草皮也很不错，这是哈利观察后的感受。球场被划成了三片区域，对应着三个游戏项目，大约有七十多个人在排队。
临上场前哈利被分了一把彗星260，他看了眼海蒂的，横扫九星，作为游戏使用勉强合格。
“障碍赛，出现一次失误计时加五秒，目前最快纪录是五十三秒。”海蒂替工作人员同哈利翻译。哈利推了推眼睛，他看到了工作人员身后的牌子：XXXXXX——亨利·帕特，53秒，1995年。
哈利的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他回头看海蒂，女孩笑得一脸飘忽和尴尬，怪不得她不说对方的全名。梅林在上，那个山寨了斯内普和马尔福脸的人还山寨了自己的名字！哈利随着一声哨响，憋着一口气利落地钻过前方五个高低不齐的大圈，在一片叫好声中面无表情，他的想法很简单，纪录保持者的名字该纠正了。
哈利飞回原点，工作人员激动地迎了上来，那是个年轻的女孩，她叽叽咕咕说了一串，哈利凭借有限的词汇和对方的动作明白自己破了纪录，比亨利快了两秒。
哈利忍不住激动地挥了下拳，他掏出魔杖拼写出自己的名字，女孩看清楚名字后哈哈大笑，又说了一串哈利听不明白的话。看着女孩修改了纪录保持者的名字，哈利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头，只见海蒂拎着扫帚跟在另一位十六七岁的男孩身后，朝这边走来。
“海蒂，我破了纪录，你看见没？”明知道这种行为看起来不成熟，但该死的胜负欲令哈利无法克制炫耀的心态。
“这个么——”海蒂闻言缓缓露出一个微笑，哈利太熟悉她的表情了，他不可置信地转身，果然，起点旁立着的牌子上又换上了新的名字：海蒂·普林斯，时间是50秒。
在为海蒂突飞猛进的飞行技术感慨之余，哈利陷入了要不要再试一回的思考中。就在这时，哈利身后出现了脚步声，打扮得像一颗牛油果的亨利·帕特出现了，他热情地着迎向海蒂：“刚刚法比奥告诉我障碍赛的纪录被接连打破了，没想到是你和哈利。”说完又冲哈利微笑。
哈，笑得真假，哈利在心里默默嘲笑着他。
亨利围观了他们俩参加第二个项目，如果刚才是考验速度与反应，第二个项目必须是为击球手而设置的。虽然哈利没有破纪录，但他满意地看到纪录保持者并不是亨利·帕特。
“我听海蒂说，你以前是找球手，那么第三个项目一定适合你。”亨利松开环抱着的手臂，同他走向下一项的起点：“抽卡片，然后在两分钟内找到带卡片对应图案的钥匙，越多越好。海蒂，你想试试吗？”
跟在他们身后的红发女孩甩了甩手臂：“不了，刚才挥棒挥得手发麻，我想歇会儿。”
“好吧，期待狂欢节时能看到你精彩的表现。”亨利用遗憾的口吻说道，他转过头打量哈利：“要比一场吗，哈利？其实我也是找球手。”
哈利收回看纪录牌的目光，第三个项目的保持者正是身边的黑发牛油果，于是他语气淡淡：“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纪录是用来打破的东西。”
“哇哦，你真这么说？酷极了，哈利，最重要的是你说到做到了！”
这话出自罗恩之口，他和哈利挽着袖子握着魔杖在厨房里清扫，海蒂她们则在客厅和后院进行节日布置——距离圣诞节只剩一天半，多比也被强制休假了（有部分原因是哈利不相信多比的审美），为了防止小精灵惩罚自己，它被派去陪可可和亚提密斯玩耍。
哈利确认海蒂发现不了后才露出得意的神色，他轻描淡写道：“比起一年级遇上的那些会飞的钥匙，简直小菜一碟。”这是假话，哈利不得不承认，那个帕特确实是个好手，他不过险胜而已，但他决不会说出去，除非被灌了最强效的吐真剂。
客厅里传来两位女士的轻笑声，哈利和罗恩不禁双双探出头，看她俩绕着沙发追逐嬉闹。
“她真可爱……”罗恩用梦幻般的口吻说，目光紧紧追着赫敏。
“是啊，”哈利着迷地盯着海蒂喃喃道：“卡斯特罗布舍的毛头小子们没少打海蒂的主意。”
罗恩的粉色泡泡立刻破了，他看了眼哈利又看了眼海蒂：“你要是能拿出挑战小蝙蝠一半的勇气和动力对海蒂表明心迹，我敢说现在和她在客厅里搂搂抱抱的就不是赫敏了。”
“……我知道。”哈利收回目光，重新躲回厨房，继续指挥着抹布清洗锅子。“但海蒂曾经说过，她喜欢慢慢来，水到渠成的爱情。”
罗恩相当无力：“已经够慢了，哈利。说实话我以为你和海蒂会比我们先一步，水到渠成，泰晤士河都快在你们的家门口前发大水了！再退一步说，你至少要创造一个合适的契机嘛！”
“契机？曾经倒是有一个，”哈利闷闷不乐，“上上回在你家过圣诞节，门口有一束槲寄生，我和她都站在槲寄生下。”
“然后呢？”罗恩追问道，他紧张地握着鸡毛掸子。
“然后斯内普出现了，把海蒂带回了普林斯宅。”哈利叹了口气，不欲多提。现在想起来，他一定是故意的！
一根鸡毛落在了地上，是罗恩叹息时扯下来的。“要不今年再试一次，哈利？既然还是在我家吃晚餐，交给我来安排吧！”他郑重其事拍了拍哈利的肩膀。
哈利的心跳突然加快了，真的可以吗？要不，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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