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战天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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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急急忙忙跑向木子房间的小蝶，宗上微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有什么能够让小蝶战胜困意，非美食莫属了。
　　站在熟悉的厨灶边，一阵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仿佛遇见了久未谋面的亲朋好友。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布满细微刀印的案板，宗上好像沐浴在和煦的春风中，浑身说不出的舒坦。宽阔的手掌稳健地握住刀柄，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薄如蝉翼的刀刃遇到清洗干净的蔬菜发出连贯的嗤嗤声，遇到散发些许腥味的肉类响起轻快的嘶嘶声，间或夹杂着沉闷的咚咚声，宛如一首抑扬顿挫的美妙乐曲。
　　小蝶和木子站在门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宗上的表演，这一刻他好像化身为技艺精湛的乐师，道道精美的菜品从他灵巧有力的双手中流淌而出。
　　“大叔，在这里做饭的人才是真正的你。”小蝶由衷地感到高兴，“应该让先生来留阳城看看你的厨艺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这个愿望恐怕要落空了。我至今没有听说过，也没有见到过先生离开卯村。”宗上回忆着关于老人行踪的事情，确定没有搞错。“木子，帮我把早饭端到桌子上去。小蝶，你去那边等我们吧。”
　　“大叔，你好差的记性。昨晚我不是说要给你打下手吗，这么快你就忘了？”
　　小蝶抢在木子前面，笑嘻嘻地端起一个盘子。“大叔，闻着菜香，我都忍不住要吃上一口了。”
　　小蝶和木子望着空荡荡的碗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小石趴在小蝶脚边，圆滚滚的肚子好像个皮球。
　　“小蝶，要不要去看看留阳城的市集？”
　　“好啊。”虽然和木余、木子来留阳城的时候，就已见识过了留阳城市集的热闹，小蝶还是兴奋地点着头。“我先帮大叔把桌子收拾干净，再去洗漱一下，咱们马上出发。”
　　“不用了，小蝶，你去洗漱吧。”宗上制止了小蝶，朝着门外高声喊道：“小李子？”
　　话音刚落没多久，店小二就匆匆忙忙跑来了。“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去办我昨晚交待的事情。”
　　店小二痛快地答应一声，麻利地收拾起桌子，心中暗想着，能够让东家亲自下厨做饭，这两个小孩子和东家的关系非比一般。
　　宗上带着小蝶和木子，还有小石来到留阳城最繁华的街道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摊位被人占据了，其余的大部分都空着。在留阳城生活多年的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什么。
　　“大叔，我们是不是来早了，怎么才这么几个人？”
　　小蝶四处张望，宽阔的街道和上次熙熙攘攘、车水马龙的情景天差地别。宗上担心又会引起小蝶的忧虑，言不由衷地宽慰她：“我们来得太不巧了，这个时节是留阳城市集人最少的时候。下次再跟钟伯伯进城的时候一定热闹非凡。”
　　小蝶狐疑地望着宗上，对他说的话将信将疑。各怀心思的三人兴味索然地走在宽敞的街道上，而小石却高兴坏了。这条大道仿佛成了它撒野的专属道路，一会儿犹如一道闪电似的消失在街道尽头，一会儿如同飘忽的影子一样隐匿在街道两边的建筑里，玩得不亦乐乎。
　　走了没多远，宗上三人便遇到了钟伯伯和几个村民，其余的村民则没看到。小蝶看了一眼村民们焦躁的脸庞，不安地打听道：“钟伯伯，今天出售货物顺利吗？其他人去哪里了？”
　　眉宇间裹着淡淡忧色的钟伯伯叹了口气，“这次大集恐怕要无功而返了，可惜这半年辛辛苦苦的准备了。”
　　沉浸在忧愁中的钟伯伯没注意到宗上对他使眼色，继续说道：“或许这种萧条的景象与神族大肆征调男丁不无关系。其他人听说贾方城主的公子贾文要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发放铜币，早早赶了过去，争取多捡一些，弥补一下这次的损失。”
　　好像被人狠狠地击中，小蝶的脸色白了下来，眼皮耷拉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宗山轻轻按住小蝶瘦削稚嫩的肩膀，她才恢复了一些力气。
　　“钟大哥，你们担的都是些什么货物，可以给我看看吗？”
　　钟伯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村民们的货物有着落了。“宗老弟，绝大数货物都是山里的野味，像山菇，木耳、枸杞、榛子之类的。剩下的就是自家纺的布匹，虽不是很精美，但结实耐穿，不掉色。”
　　钟伯伯的小心思没逃过宗上的眼睛，但他佯装没看见。宗上微微笑了笑，“钟大哥，我可否向你和乡亲们收购所有这些货物？”
　　“当然可以，我们求之不得。”钟伯伯难掩激动的心情，差点儿笑出声来。旁边的村民面面相觑，继而脸上爆发出灿烂的笑容。
　　高兴之后，钟伯伯向宗上提了个问题。
　　“宗老弟，你收购山货我可以理解，毕竟经营酒馆总是需要食材的。但不知宗老弟买这些布匹用来做什么呢？要是仅出于好心，我可要拒绝了。宗老弟已经为我们卯村的乡亲们做了那么多，再这样我可无颜见先生了。”
　　钟伯伯诚挚的表情让宗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钟大哥言重了。店里的伙计们也要穿衣的，总不能让他们光着屁股吧？”
　　几个人被宗上这句稍显粗鲁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连小蝶都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笑过之后，宗上凑到钟伯伯身边，小声嘀咕道：“依先生的脾性，若是知道你没把布匹卖给我，估计再不会认你这个学生。”
　　钟伯伯和宗上对视一眼，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木子摸着脑袋，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个不顾形象的长辈，而小蝶则点了点。
　　“宗老弟，小蝶姑娘，不如咱们一起去看看贾文公子发放铜币的义举吧？”
　　宗上不置可否地看向小蝶，小蝶想了想，嗯了一声。
　　“你们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货物送到宗老弟的酒馆里。如果够快的话，说不定还可以看到一出好戏。”
　　那几个村民把货物分成几份，用尽全身的力气担起了平常由所有人承担的重量，心急火燎地返回了宗上的小店。钟伯伯冲着他们摇摇晃晃的背影喊道：“小心点儿，别摔坏了货物，弄脏了布匹。”
　　宗上收回目光。“钟大哥，小蝶，木子，我们去看看留阳城从未有过的盛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