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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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维的眉头拧到了一起。
　　不是阿贝，对方没必要到现在才动手，也没必要事后装傻。
　　是另有敌人，还是这个地方的诡异？
　　不能确定。
　　最起码自己的灵性感知还在，精神冲击也能使用。
　　哈维紧了紧手上缠绕的大魔法书的锁链。
　　如果是敌人，对方是怎么在三家的共同看守下混进来的，又是怎么盯上自己？
　　如果是这个地方的诡异，那要怎么防备？自己可以靠灵性感知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反应，但自己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躲过。
　　阿贝此刻还陷在一半茫然一半猜测之中。
　　哈维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走吧，继续去青苔岩地。”
　　“刚刚怎么了？”阿贝见哈维脸色不善，问道。
　　哈维想了想，阿贝之前明显是被控制了，虽然自己即使被控制，也不会对阿贝造成太大的威胁，但仍然有必要跟对方说一声：“你小心点，有古怪，我可能会突然出手攻击你。”
　　“附近？”阿贝闻言警惕地检视了一遍四周，但和哈维一样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先走吧。”哈维压下了心里其他的想法。
　　他手里悄悄已经捏住了一片“锈蚀”护符，如果有敌人，那么必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两人在沉默中走了十几分钟。
　　路上遇到了一队机械教会的人，对方比哈维这一方多一人。
　　在警惕中两队人缓缓擦肩而过，虽然在瑞亚郡，特别行动部与两边向来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但谁又能说得清楚，在现在这么个地方，每个人又藏着什么心思呢？
　　哈维两人依旧朝着青苔岩地的方向行走。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娜塔莉亚！”
　　对方听见哈维的呼唤，扭过头来，正是短发过肩的飒爽刺客，娜塔莉亚。
　　“哈维！阿贝！”娜塔莉亚朝两人走来，“你们怎么在一块？”
　　“刚好传送得比较近。”
　　“这个方向，你们是去青苔岩地？”阿贝将自己家族的记载分享给了特别行动部，娜塔莉亚自然也知道。
　　“对。”哈维点点头，“阿贝要去守护他的祖坟。”
　　娜塔莉亚：“？”
　　“跟我们一起走吧，虽然探索进度慢一点，但比较安全。”哈维提出建议。
　　“安全？”娜塔莉亚精致修剪的锋利的双眉皱了皱，捕捉到了哈维话语里的关键词，“你们遇到什么了？”
　　哈维将刚刚的遭遇对娜塔莉亚全盘托出。
　　“这样的话……”娜塔莉亚低下头思索了一下，“那我如果跟着你们，我们就是三个人了，再发生你描述的那样的事，变数岂不是会更大？”
　　哈维一拍脑袋，自己又犯了个错误，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人越少变数越小，需要防备的对象也越少。
　　不考虑其他因素的前提下，一人独行才应该是最稳妥的。
　　“而且我的序列名称叫刺客，更加适合自己独行。”娜塔莉亚最后拒绝了哈维的提议。
　　“行。”哈维点点头，“你自己多加小心。”
　　“对了，你知不知道这次两大教会都进来了哪些人？”哈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娜塔莉亚一下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你怀疑是两大教会的人搞的？”
　　哈维没有遮掩地点点头，这是一想就通的事，也不难往两大教会头上怀疑，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什么想要杀自己，但在这里，嫌疑最大的无疑就是两大教会的人。
　　但是娜塔莉亚并不知道这方面的信息：“我没有这个权限，或许肖恩副队也不知道，两大教会没有与我们交换队伍名单的义务。”
　　告别路遇的娜塔莉亚，哈维开始想念起了肖恩先生，他要是在的话，也许能分辨出自己之前到底遭遇了什么。
　　也不知道肖恩先生传送到哪里去了。
　　按照之前制定的备用计划方案，在发生随机传送之后，应当迅速评判自己附近的威胁度，如有必要，首先寻找其他队友，再进行探索。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是不适合多人同行了。
　　思虑之时，一座高高的岩地已出现在两人面前，和其他地方差不多，岩地上也没什么花草，但却爬着不少的青苔。
　　但这里之所以能被阿贝的家族记录下来，并非由于上面的青苔，而是岩地附近的建筑残骸。
　　哈维视线所及之处，地上随处可见斑驳的石块，不知经历了多久的岁月，已被腐蚀得几乎看不出了原来的形状，只依稀认得这确实是某种建筑的残骸。
　　这里经历了什么？
　　或者说，这里曾经是什么样？
　　阿贝不知道，哈维认识的人里也没别的人知道。
　　神秘的被放逐的空间，埋葬着阿贝的先祖，荒芜的世界，建筑的残骸。
　　哈维更加期待会长所说的这片空间的起源了。
　　那张无垠之土的卡片静静地躺在左胸兜内，哈维暂时还没打算去完成白灰会长交代的事情。
　　他想在离开前再做，如果真发生什么，也能尽量地从容撤退。
　　“我得去我家先祖那边看看。”阿贝指了指某个方向，“不远，我自己去。”
　　“去吧，有危险的话别带过来啊。”哈维撇撇嘴，他打算简单探索一下青苔岩地的废墟残垣，也许能从中找到这里曾经存在的文明的痕迹。
　　阿贝懒得跟哈维计较，他已经习惯哈维的嘴毒了。
　　两三个纵跳，阿贝消失在了哈维的视野里。
　　“原来他这么灵活么。”哈维自言自语，“看来我拖慢太多速度了啊。”
　　说完他将视线转向了地上四散的石块与梁柱。
　　在哈维曾经的研究里，建筑学虽然不是主要的课题，但仍然需要涉及到一部分，某些神秘学的施展需要相应的建筑与之配合，比如神坛之类的。
　　所以哈维对建筑学说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
　　哈维检查了眼前的断壁残垣后，认为这片废墟群相对与外面的世界来说是相当古老的年代之前的东西了，不管是古朴简单却大气的雕刻，还是即使倒塌断裂但仍能略窥全貌的高大圆柱，都在述说着一个曾经辉煌的历史。
　　难道是这个世界的史前文明吗？哈维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样的猜测往往需要文字来验证，研究文字的差别是区分不同文明的最好办法。
　　往废墟的深处走了一会儿，哈维已经接近了那座凸显的岩石台地，上面的青苔已清晰可见。
　　突然，他听见了一丝风声。
　　本来这种地方有风不奇怪，但是哈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风像是在什么凹陷的地形里打了个旋，进行了对撞，才产生了自己听到的这种有些尖锐的啸声。
　　让自己碰上隐藏地图了？！
　　他循着风声来到了岩石台地遮掩的山壁下，倒塌的石柱与高墙挤满了视线。
　　哈维找到了一个空隙，正好足够一人通过，他也不是健硕的身形，于是很轻松地钻了过去。
　　糟了，看不见。
　　哈维只能判断出自己进入了一个类似洞窟或者山体内部的洞穴？
　　但是四周微弱的光线并不能让他看清楚细节。
　　他僵在原地，以防黑暗中藏着什么不可知的危险。
　　片刻之后，这里除了哈维自己压得非常低的呼吸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缓缓松了口气，大意了啊，忘了检查这里面的环境就直接进来了。
　　接下来哈维便犯了难，自己并没有照明的设备，怕是很难对这里进行有效的搜寻。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黑暗中闪烁起了微弱的光芒，闪烁的频率很低，几个呼吸间才会更替一次，光是很祥和的白光，不像是有危险的样子。
　　哈维踉踉跄跄地摸索着往光源的方向走去，途中也不忘常常回头看一眼自己来时的方向，以防找不到回去的路。
　　当他走近后，他才发现那个光源竟然是几张莎草纸。
　　莎草纸是由纸莎草的茎所制成的书写载体，只广泛使用于相当古老的年代里。
　　看来这里确实是某处古代遗迹。
　　至于莎草纸为什么会发光这个问题，哈维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但是他的超凡灵性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超凡的事儿。
　　拿起莎草纸，哈维手中终于有了光源，虽然相当微弱，但是勉强足以照亮脚下的路。
　　握着莎草纸，哈维将这片洞窟绕了一遍。
　　绕完之后，他惊讶地发现，这个洞窟的大小几乎与外面的青苔岩地差不多。
　　这只说明一个问题，青苔岩地原本或许其实是一座雄伟高大的建筑，但就和外面的断壁残垣一样，经历了不知道什么样的浩劫而倾塌，但由于其强有力的支撑结构，并没有完全倒下，而是构成了这么一个像是镶嵌在山体里的洞窟。
　　哈维并没有在这里发现其他有价值的物品，算算时间，阿贝应该也快回来了，于是哈维找到来时的路，钻了出去。
　　出去后，还暂时没有看到阿贝的身影，哈维对着青苔岩地陷入了思考。
　　这里显然曾经是有一个相当辉煌的文明的，最少从建筑上来看，发展并不差，有着兼实用与美学的体系。
　　同时，刚刚在洞窟中时，哈维注意到里面有着类似于神庙的布置，烛台、塔门与多柱大厅。
　　这里曾经拥有成体系的信仰，并且还为他们的神祇修建了宏伟的祭祀宫殿和神庙，这显然是一个神权相当高贵的文明。
　　就是不知道他们信仰的神是哪位存在？
　　正在思考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哈维抬头看去，是阿贝。
　　对方手里提着一个粗布口袋，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哈维挑了挑眉：“为了防止别人刨你家祖坟，你干脆自己动手了？”
　　阿贝一言不发，拔出了自己的短剑。
　　“好嘛好嘛我不说了。”哈维表示投降。
　　“对了。”哈维掏出那几张莎草纸，“我刚刚发现的，你认识吗？”
　　“不认识。”阿贝摇摇头。
　　哈维也没灰心，他拿出来给阿贝看的意思本来也不是想让对方辨认，只是想要看看阿贝会不会对自己的探索结果有分一点的想法。
　　现在看来，阿贝还是认得清楚情况的，他拿自己先祖遗留的物品无可厚非，这也算是他与特别行动部的交易内容之一。
　　但如果他想要在其他探索成果上分一杯羹，那怕是就有命拿，没命用了。
　　哈维并无对阿贝的恶意，他只是担心阿贝会过于贪婪，招来特别行动部的通缉，哈维自己本身在组织内并没有太高的话语权，自己与阿贝再怎么交好，法比恩也不会顾及这些的，所以哈维只能这样提示阿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