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顷刻间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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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琦有意要折服黄叙，以为己所用，后者提出比试算术，正中其下怀，当下欣然接受。
比别的咱还有点虚，比算术？呵呵，刘琦努力憋住笑，从小抹着泪上的奥数班可不是白念的，占着将近两千年人类文明的便宜，这要是都赢不了，从小学到高中的数学老师非得一起穿越过来掐死自己不可。
“那就请少将军听题，”见刘琦坦然应战，黄叙不知内情，面露喜色，遂朗声念道：“今有善行者行一百步，不善行者行六十步。今不善行者先行一百步，善行者追之，问几何步及之？”
黄叙念完题后，便解下腰间筹袋递去，不料刘琦摆手相拒，以食指蘸上酒水，在桌上随便划了几行自己看不懂的符号，不过几息功夫，便已报出答案：“二百五十步后可及。”
这么快，黄叙大惊失色，不甘问道：“少将军莫非做过此题？”
“也许吧，小时候做过许多差不多类型的，”脑海里浮现出奥数班的场景，刘琦如实答道。
这本就是小学奥数经典题型，当年为了参加竞赛，练到扫一眼就能报出答案，像这样还要列式运算求证，已然是大大退步了。
“看来事有凑巧，那便请少将军再听题，”黄叙深吸了一口气，又念道：“今有人持米出三关，外关三而取一，中关五而取一，内关七而取一，余米五斗。问本持米几何?”
念完题后黄叙自信满满的看着刘琦，这道题可不像刚才那道题得数整齐易算，就算是黄叙自己来持筹握算，一次也得许久，且每一步都得极为小心，但凡筹歪计乱，排放不正，都会前功尽弃。
可眼前的场面再次大出黄叙所料，刘琦又如刚才一般蘸酒而划，不过十余息，便报出了答案：“本持米十斗九升八分之三。”
黄叙面如死灰，刘琦却还在那抱怨：“这种题设计的就是用来坑人的，谁出门带米还不带个整数嘛，弄个稀奇古怪的数折腾人，你说是不，仲业。”
“咳咳咳......咳咳咳......”一旁的文聘还没来得及答话，却听黄叙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后，突然两眼一翻，身子往一侧歪倒了下去。
刘琦、文聘急忙上前查看，却见黄叙脸庞涨红、呼吸急促，却不顾自身安危，挣扎着从怀中抽出一团绢巾，哆哆嗦嗦递到刘琦手中，口中断断续续谓道：“此......此乃小生拙作，还请少......少将军，多多指......指点！”
刘琦满脸疑惑的将绢巾抖开，只见上面用墨线细细勾画了一副奇异的几何图案：从正方形四角往内延伸出四条直线，直接两两相汇，将原来的正方形分割成了四个相等的直角三角形以及一个正方形。在直角三角形三条长短不等的边上，分别有小小的黑字，细看之下，标注的正是勾、股、弦。
“这是什么？”旁边的文聘探头探脑看了半天，却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究竟。
而刘琦在细细看后，沉默不语半晌，这才对着黄叙拱手拜道：“述远以此图论证勾股，实乃世间前所未有之大才！”
此图便是数学史上着名的勾股圆方图，后世还曾经专门发行过纪念邮票，刘琦也是偶尔有所闻。史上对此图来源多有争论，只知乃三国时人所作，具体作者却始终无定论，却不料今日被刘琦见到了作者本人。
勾股之理虽然早便已被古人所知，但纯粹是来源于对既定数据的总结和反推，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勾股圆方图乃是中国历史第一次对勾股定理进行证明，且采取的是用几何图形来证明代数中的恒定关系，可谓开世界之先河，树立了此后千年中华一脉以形证数、形数统一、代数和几何紧密结合的独特风格，西方直到数百年后才出现了与之类似思路的解析几何。
黄叙黄述远，有此图传世，足以被称为一代算术宗师也！只是不知，为何最终未能青史留名？
“少......少将军切......切莫欺我！”闻刘琦之言，黄叙眉开眼笑，却又不放心的追问道。
“我敢以性命担保，中华大地，君乃论证勾股第一人！”刘琦正色答道。
“第一人？哈.....哈......哈......黄叙此......此生，足以！”黄叙用力大笑三声，而后便身子一软，双目紧闭，呼之无应，已然昏厥不醒。
刘琦、文聘面面相觑，刘琦迟疑谓道：“许是太过高兴，跟我上次一样马上风了？”
按照前世学过的急救经验，刘琦试着用手按压人中，文聘则急忙去院内舀回凉水一瓢，正欲当头泼下之际，却听一声女子的劲喝突然响起：“贼人！敢动我阿兄！”
话音响起同时，但听弓弦拨动，再看时一点星光已至眼前。千钧一发间，文聘以瓢挡面，凉水尽泼自身头脸。
“咚”的一声响过，刘琦忙视之，却见瓢身已尽碎，文聘手中空抓木柄，耳尖隐隐留一道血印，身后的土坯墙上，一根铁箭钻入尺许，仅留箭尾在外瑟瑟抖动。
惊魂未定之际，一女子已持弓从院外蹿入房中，脚踏案几，弓如满月，箭在弦上，箭尖顶着正怀抱黄叙、瑟瑟发抖的刘琦鼻尖，恶狠狠喝骂道：“狗贼！还不快放下我阿兄，束手就擒！”
刘琦被吓得跌坐在地，魂飞魄散之际斗胆向上窥去，第一反应竟是这两字——好腿！
只见此女身高七尺，堪比男儿，一双大长腿修长得煞是惊人。往上看去，简单的发髻斜插木钗，映衬得眉目清朗，看着极为养眼。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着了一身英气逼人的装扮，腰配蝴蝶双刀，脚蹬牛皮短靴，身着艳红胡裙，皂绦腰带勒出高挑而迷人弧线，弯弓搭箭的样子更显英姿飒爽。
美女当前，刘琦顿感害怕消失、来了精神，想起之前刘磬曾提过黄忠之女，心中遂有定计。他先是缓缓将黄叙放在草席上躺好，这才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小心解释谓道：“小娘子莫非便是玉儿姑娘？许是误会了，我等并非贼人，乃是前来拜访你爹爹黄都统的。”
持弓女子并未答话，先查看了一番黄叙，确认他并无大碍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手中铁箭微微下垂，妙目颦眉，狐疑反问刘琦道：“你等又是何人？既然来拜访我爹爹，怎么我爹爹却不在？我阿兄突然犯病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小娘子果然便是玉儿姑娘，真是天生丽质矣。好叫姑娘得知，小生姓刘，名琦，字子瑜，前日蒙乃父搭救......”
刘琦看玉儿神色缓和，便站起身来，边说话边笑嘻嘻的准备再向前走一步，却不料玉儿在听了他的名讳后立刻柳眉倒竖，目露不善，再看他满脸谄媚想要靠近，想都不想抬起一脚，冲着刘琦头脸便踹了过去，口中还怒骂道：“原来是汝这淫贼，离姑娘我远点！”
猝不及防之下刘琦只觉手足发软，哪里又躲得过，眼看就要落得个鼻青眼肿，幸得文聘眼疾手快，挥拳便已挡过，口中还喝骂道：“贱婢！敢伤我家少将军！”
“哼！骂谁呢你！”文聘本意只是护住刘琦，却不料这位玉儿姑娘甚是凶悍，似乎被文聘话语所激怒，将手中弓箭搁到一旁，冲上前来便和文聘打成一团，拳来脚往之际还不忘抽空在刘琦屁股上补一脚，后者立刻扑面而倒，鼻头鲜血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