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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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术与思维操纵是一个范围很广的法术体系，在西方世界被称为“心智魔法”，在东方世界被称为“蛊惑”，还有一个成语叫做“鬼迷心窍”。
　　第一次遇到“果树”，也就是神秘气味7080的时候，莫问曾与思维操纵斗智斗勇。当时他有神奇的嗅觉，“果树”的果香味带着他经历了一连串的巧合，非但没有被迷惑，还认识了佽垣家的忍者。
　　没有了嗅觉，他像一只被拔掉爪牙的老虎，没有寻找“正确答案”的手段。
　　拿着手机，莫问重重地坐在门槛上，心里除了恐惧还有深深地无力感。
　　“怎么办？怎么办？”
　　林溪处在危险之中！
　　要是他听从父亲的教导，将《阴阳炉心法》练到真阳归一的境界，将精气神炼到尘垢不染，什么蛊惑都能一眼看穿。
　　昨天半夜来找他的那个林溪，和电话里的林溪，还是同一个人吗？
　　谁说的是真的？
　　谁说的是假的？
　　她是邪物假扮的，还是被邪物控制了，甚至被取代了？
　　为什么Kyo没有示警呢？
　　是不是说半夜来找他的林溪是没有问题的，他出门以后才出了事？要是Kyo能够说话就好了啊……
　　湖边木亭毫无疑问引发了他身体本能地反应，是绝对有问题的，因此他能肯定一定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连续的疑问让他深深明白，为什么拥有类似“天眼”能力的人，往往都是小说、漫画、电视电影的主角。
　　因为没有识别邪物的能力，就逃避不了被玩弄的命运！
　　“我不能慌！好好理一理思绪！”
　　关键在于，思维控制是怎么产生的呢？
　　佽垣纯曾经说过：“心智类的法术虽然诡异，但绝不是凭空产生的，就像手机必须要有通信芯片一样，必须要有触媒才能生效！”
　　目前破局的关键就是找到思维控制触媒，将事件的真相推导出来！
　　“既然存在触媒，那么有两个假设，都与视频有关。”
　　“如果视频并非虚构，思维控制的触发节点就是施展邪法的木亭！当我走进木亭开始，后续的事件都是假的！木亭有问题，王道士、保安、护工阿姨也受到邪物影响，误导了林溪，将我诓到木亭，触发了我的本能反应！”
　　“假设视频是虚构的，那么林溪一定出事了，而且肯定是在来找他以前就被鬼迷了心窍，遭到了思维控制！那么林溪的话一句都不能相信，就算她是清醒的，思维控制也能让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陷阱，那么我可能在见到林溪的一瞬间就中招了，后续为什么会有本能的反击呢？发生了什么事？”
　　莫问此刻特别希望拥有传说中的火眼金睛，能够看破一切虚假，一切邪妄！就算没有火眼金睛，把神奇的嗅觉找回来也好啊！
　　莫问沐浴更衣，希望能够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可是滚烫的热水淋在头上，不但没能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反而让他更加心烦意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问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唇角冒出了胡茬。
　　林溪肯定是处在危险之中的，他本打算立刻赶去见林溪，可是看不破鬼迷心窍造成的迷局，见了林溪他又能做什么呢？
　　莫问有些失魂落魄地来到了莫氏祠堂。
　　祠堂正厅里供奉着面目模糊的莫家先祖画像，还有一份莫氏家谱的手抄本，染血的原本家谱在太爷爷临终前捐献给了千湖城博物馆。
　　最近几年逢年过节，传统观念已经淡了，与莫家有些亲缘的人会去博物馆瞻仰一下意思意思，只有少数人才会来莫家祠堂祭拜。
　　莫问更换了香烛，作了几个揖，转身来到偏厅。
　　偏厅才是供奉着莫问直系先祖灵位的灵堂，依次供奉着从高祖爷爷以来过世先人的牌位，他点燃香烛，恭恭敬敬地磕头，祈求先祖保佑。
　　对于自家与莫家的关系，莫问小时候曾质问过父亲，自家是不是鸠占鹊巢。
　　老汉子的回答是：“就算高祖爷爷不是莫家嫡系血脉，只怕也是血脉极为接近的旁支，改姓的说法很有可能是隐姓埋名之后改回本姓而已。”
　　莫问无意识地挥舞折扇，下意识用出浪里翻花的手段，小时候他就在偏厅里给先人磕头，接受莫家的传承。
　　香头的火星随着微风闪烁不定，袅袅的香柱没有迎风溃散，反而如同蜃龙吐雾，烟越来越浓，雾越来越重。
　　“咦？”
　　莫问用手去扇香柱，香柱也在他手中凝聚不散。
　　莫问眼睛越来越亮，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为了验证心里的想法，莫问走到祠堂另一侧的耳房。
　　耳房摆放着大量的灵位。
　　少部分供奉的是太爷爷收的弟子，旧时代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要不学成出师脱离武馆，他们与爷爷的关系亲如兄弟。不过那个年代日子艰难，要么早夭，要么老无所依在武馆终老。爷爷收的弟子以新时代的武馆学员为主，搞得王道士这样的人真假难辨，离开武馆后往往都只是在名册上留一个名字。
　　更多是一些外来的灵位，比如与莫家沾点关系，比如附近的邻居，还有一些迷信的人，说莫家祖先曾经是千湖城城隍，可以帮祖先在黄泉消灾解厄，早登极乐。莫家对此来者不拒，从来都不曾断了里面的香烛。
　　有川美咲的油纸伞也供奉在这里。
　　按照迷信里的理论来说，有川美咲有着自己的血亲，魂魄也会有岛国的神灵管辖，轮不到他来供奉香火。可是有川美咲的遭遇实在太惨了，死于邪物之手，还能有轮回吗？
　　他给有川美咲立了一个无名灵牌，每日为她焚香一柱，心中默念：如若莫家先祖真有城隍爷的威能，希望能够搭把手，以免她永沦苦海。
　　每次上香的时候，莫问似乎都能听到有川美咲欢呼雀跃的声音。
　　“有川小姐，如果你还活着，也许我们会是最好的搭档，一起登台表演，kyo这么聪明，给他设计一些动作，说不定给观众带来更多惊喜……”
　　以往心中的想法他只是在心里默念，现在突然念出声来。
　　无字的灵位当然不可能给他回答，他甚至怀疑有川美咲就算泉下有知，没有灵位的指引是否能够听到。
　　莫问的注意力都在kyo身上。
　　以往Kyo会趴在油纸伞前面，低着头似乎表示哀悼，可kyo摇晃着尾巴，在桌子底下窜来窜去。
　　带着一身烟熏火燎走出了祠堂，莫问迎着阳光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现出原形吧，妖魔！”
　　说着莫问突然身形暴起，挥舞太岁甲子扇全力朝Kyo当头劈了过去！
　　莫问突然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肩膀和胸口传来血肉撕裂的剧痛。
　　一个三四米高的巨大怪物叼着他的左肩，将他扑倒在夜幕里，尖利的牙齿刺破了他的肩膀，一阵阵麻痒刺痛的感觉传了过来。
　　由于离得太近，小山一样的怪物看不清身体全貌，它张着狼一样的利嘴，锋利的牙齿像是一根根尖利的匕首，两对犬齿比莫问的小腿还长，奋力撕咬却并不能咬到实处，因为太岁甲子扇被莫问展开成了一个半圆，竖着伸进了他巨大的嘴里，深深卡在他的咽喉里。
　　“汪汪！汪汪！”
　　Kyo勇猛无畏地在怪物身上奋力撕咬，可是体型太过悬殊，他的爪牙很难撕破怪物漆黑刚硬的鬃毛。
　　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离开家里，刚踏出东厢房就遭遇了怪物袭击，陷入了深深的幻觉！
　　要不是kyo无比神勇，阻挡了怪物发起的攻击，只怕他已经成了怪物的美餐！
　　肩膀的伤口传来腐蚀的肿胀，一股股难以抗拒的麻痒让莫问的体力快速流逝。
　　他看到怪物胸口一条长长的伤口，从肩膀直到肋部，汩汩冒出污秽的毒血。
　　“比‘果树’差远了，还要靠带着毒素的尖牙才能迷惑我的心智，还被我本能反击打伤！”
　　“我就说呢，Kyo的灵性超乎寻常，怎么可能如此反常？现实中的香柱，怎么会在人手中凝聚不散？为什么疗养院会出现一系列的反常？唯有眼前所见并非现实，才是一切疑惑的答案！”
　　“我在幻境之中几乎度过了一天，可现实中只是短暂的一瞬间！”
　　面对突然出现的怪物，即使尖牙刺入肩膀，即使怪物庞大狰狞，莫问心情也格外平静。
　　那些无形无质的诡异邪祟，根本不给他对垒的机会。看得见摸得着的怪物，哪怕再强他也要斗上一斗！
　　莫问胸中燃起斗志，体型大得惊人的怪物又能如何，莫家铁扇叫你做人！
　　不对，重新做鬼！
　　莫问大喝一声，手中折扇一抖，像风车一样在口中搅动，双腿猛地发力，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性，贴着怪物的肚皮踢过头顶，将恐怖的巨嘴从身上踢开！
　　“kyo！”
　　莫问一声轻呼，kyo跳到黑熊怪物脸上，在它鼻尖狠狠撕咬起来。
　　莫问双手往地上一撑，翻滚出最远的距离。
　　“嗷嗷嗷……”
　　黑熊怪物发出了让人恶心至极的痛苦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