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6 间接性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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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厝被贺寒丢在地上，用粗绳被五花大绑着，整个人伏在地上，发丝散乱，看起来狼狈的很。他脸上还带着血污，听见顾沉渊的话对他怒目而视，高声喊道：
“卑鄙的大盛皇帝！我们羌尤王是天神降凡，一定会踏平你们大盛的土地！
还有那个贺寒！你是最下等的牲畜，最卑劣的奴仆！你迟早会死在羌尤手里！”
顾沉渊＆贺寒：“……”
按照顾沉星安排的戏本，可没有这段啊？
顾沉渊嘴角抽了抽，有理由怀疑是因为他和贺寒为了逼真打了他一顿，所以这人趁机报复呢。
他勾了勾唇角，开口道：“贺寒，看来不挨点教训，他是不肯说实话了。”
贺寒心领神会，走过去把穆厝拽起来，一拳砸在了他的肚子上。
穆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重重打了一拳，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贺寒勾了勾唇：“现在你说是不说？”（再骂？打你哦。）
穆厝：“……”是他草率了。
现在不仅脸疼肚子疼身上哪哪都开始疼了。
他深吸一口气，痛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半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
“我说，我说就是了。”
他看向一旁的羌尤使臣，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大殿中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
“我之所以会刺杀大盛的小王爷，全是因为羌尤王和使臣的指使。
他们对于大盛打败了羌尤怀恨在心，所以才会让我刺杀对于大盛皇帝十分重要的小王爷，只为了泄愤。”
使臣大惊失色，双目赤红：“你放屁！我们根本就没有让你这么做过！”
穆厝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和使臣对峙：
“你怎么能不承认呢，命令和奖赏还在我在驿站的房间里！”
羌尤使臣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否则怎么这人说的话每一个字他都明白，连在一起就听不懂了呢？
他还想解释，但还没开口就对上了顾沉渊冰冷的双眸。
一下子瘫软在地，羌尤使臣恍然明白，不管穆厝说的是真的假的，在此时此刻说出来，那就只能是真的。
果然，顾沉渊大怒，将手中酒盏冷冷的掷了出去，玉片飞溅，酒盏四分五裂。
“既然羌尤从未有真心求和的心思，那看来今日也不必再多说了。
传朕旨意，半月后，贺寒领兵，踏平羌尤。”
使臣心中大骇，嘴唇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羌尤完了，他们也都完了，全完了。
使臣被侍卫们架了出去，顾沉渊看向穆厝：“是谁，将大盛的情况告诉了你。”
季云远心中一凛，悄悄起身想要离开这里。
但穆厝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阿远，你要救救我啊！你可是丞相之子！你一定能救我的对不对？”
霎时间，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云远身上，他脸色难看：
“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今晚所有的事情发展都超出了他的预料，本来运筹帷幄的王子竟然突然成了刺杀王爷的阶下囚。
不要说以后成就大业，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现在的情况，只有傻子才会真的帮忙。
季云远捏了捏拳头，一定不能被他沾染上，对，他是丞相的养子，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什么羌尤人。
穆厝眼中讽刺一闪而过，果然和他想的一模一样，但他面上还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你不是说过要一直追随我，还一直给我传递消息的吗？
你别想甩开我，别忘了，你当时给我的信件我还都留着。”
季深一愣，没太反应过来这火怎么突然烧到自己身上了。
听见穆厝的话大吃了一惊，他今日虽然对季云远不满，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是敌国的细作啊。
如果季云远真的是细作的话，别说他自己，就连他整个丞相府都会受到牵连啊！
季深忙跪在了地上，悲恸道：
“陛下，老臣是被冤枉的啊！云远是老臣已故旧友之子，这，这怎么会是什么羌尤细作呢？”
季云远也跪在了地上：“陛下，有父亲作证，这明明是诬陷，臣是清白的！”
贺寒冷哼一声：“这倒未必吧，是否是丞相旧友之子，这里恐怕有一个人比丞相更清楚。”
他一拍手，从殿外缓缓走进来一个少年，那少年穿一身白衣，行走间悄无声息，一副世家公子的风范。
季深回头看去，目眦欲裂嘴唇颤抖：“是你……不，怎么会是你！”
那人正是顾沉星在青楼让贺寒带回来的叫春意的小倌，原本的世界线里，他会被恩客折磨致死。
无人知道，这个流落青楼的春意，正是季深真正的恩人之子。
春意恶狠狠的看向季深：“季丞相，见到我很意外吗？”
季深脸色煞白，几乎说不出话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全完了。
春意不卑不亢的跪在地上，将这些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季深和春意的父亲游历四方，走到一处山间正好碰见了匪徒。
季深为了保命，竟将春意的父亲推了出去，自己逃了出来。
当时春意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见到这幅场面都要被吓傻了，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季深也不再多管，竟把只有几岁的孩子丢在了山中，自己逃命去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心中有愧还是良心发现，收养了季云远，称作是恩人之子。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春意越说越愤恨，若不是这个衣冠禽兽的丞相，他也不必流落青楼，落到这个下场。
“陛下，季深为人伪善，识人不清，品性低劣，恳请陛下为草民做主！”
季深看着春意的脸，不得不说，他和那个人长的真像啊，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见到这张脸。
他被这张脸折磨了这么长时间，为了弥补愧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认下了季云远。
结果却养了一个敌国的细作，最后成了他自己的催命符。
这都是报应，全是报应！
季深埋下了头，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在顾沉渊面前，就算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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