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龙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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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立魔法大学的操场，格外热闹，不是因为今天是迎新晚会，而是因为【歌之公主】楚凌薇会出场表演。
    一个团体舞，两个单人独唱。
    即将退出音乐界的楚凌薇，粉丝们对她的每一次现场表演都格外珍惜。
    当然，国立魔法大学并没有以楚凌薇为噱头进行迎新晚会的宣传，同时也命令禁止了学生们对此事的朋友圈宣扬，不然小小的学校是容纳不下大量涌来的粉丝的。
    学生们也很听话，毕竟不想被粉丝挤的连好位置都没有了，在现场近距离观看楚凌薇表演的机会可不多。
    并不拥堵的操场，北冥止瑶带着苏晓来回穿梭，在学生们盯着舞台的欢呼声中，来到了后台。
    “你们终于来啦。”早就过来的澹台芊月嘻嘻一笑：“真会卡点，凌薇姐都准备上台开幕了呢。”
    北冥止瑶笑着看向了楚凌薇，略施粉黛的楚凌薇走过来：“还以为你们会错过开场呢，这么久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不是没错过么。”北冥止瑶说道。
    “止瑶你很开心嘛。”楚凌薇看着他们俩：“玩的挺好？”
    “没玩。”苏晓澹定说着的同时，打量着楚凌薇此时的着装，黑色半袖加牛仔短裤加帆布鞋，一看就是能一下子调动起来氛围的现代舞。
    “芊月你信吗？”
    “我当然是信啦。”澹台芊月双臂环胸：“他都这么说了，对不对？”
    “有道理。”楚凌薇重新看向了北冥止瑶，心想自己之前可能真的是多想了，晓哥和止瑶之间根本没发生什么嘛。
    “对了。”苏晓看着楚凌薇：“等迎新晚会结束了，有份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
    楚凌薇眼神一亮，刚想细问的时候，主持人已经说完了开场白，陈燕君也在一旁喊她，于是只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一会说，我先去表演了。”
    “嗯。”
    北冥止瑶把视线从楚凌薇的背影上收回，看了看苏晓的侧脸说道：“走吧，咱们去观众席，已经提前占好座位了。”
    “嗯····我去一下洗手间。”苏晓说道。
    “这个时候才去。”北冥止瑶白了他一眼给他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后：“快去快回，座位在第一排。”
    “知道了。”
    苏晓点点头，转身先离开了后台。
    “止瑶姐，狗狗学弟和你说什么了嘛？”澹台芊月好奇的凑过来：“感觉你很开心呢。”
    北冥止瑶刚要开口——
    “止瑶止瑶，过来帮一下忙好吗？”同班的一名女生挥手喊道。
    “你们先去坐，一会再说。”
    “好吧。”
    澹台芊月有些遗憾的掉了点头，和若璃她们相跟着先一起去了座位。
    楚凌薇领舞的迎新晚会的开场舞蹈已经开始，操场已经完全成了演唱会现场，尖叫声、荧光棒连成一片的光芒····更有真粉丝挥舞着旗帜激动的大喊着。
    坐在座位上观看着舞台上的舞蹈，后面的声音排山倒海似的朝着前面涌来，震耳欲聋中，都出现了些许的耳鸣音。
    澹台芊月有点无奈，看向萧若璃她们大声喊道：“要不咱们换一个地方吧？这个位置太吵了！”
    小沐心没听到她的声音，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舞台上的楚凌薇，有理由相信她如果拿着画板的话，现在肯定是想着画下来楚凌薇跳舞的画面。
    萧若璃看着五颜六色灯光辉映着的澹台芊月的脸庞，说道：“不用那么麻烦的，等凌薇姐表演完了就会好很多。”
    “好吧。”澹台芊月用上魔力，让听到的声音小了一些，看到走过来的北冥止瑶时，连忙挥手让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身边：“忙完啦？”
    北冥止瑶坐到椅子上点了点头，澹台芊月继续问道：“可以说什么事那么开心嘛？”
    北冥止瑶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学弟向我求婚了。”
    澹台芊月一愣：“什么时候？今晚？刚刚？”
    “嗯。”
    “这么快的嘛？”澹台芊月是感到意外的，她以为狗狗学弟会等到大学毕业才求婚的。
    “他说等不到毕业了。”北冥止瑶的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说实话，我也等不到了。”
    “好吧～”澹台芊月靠回了椅背上，虽然吧这件事早有预料，但是发生的也太快了些吧？
    东西都没购置好呢。
    她有些苦恼的想着。
    “求求求····求婚？！”
    身后隔着两排的侧边座位，一直偷听的尹薇特瞪大眼睛：“斯蒂芬诺，我没有听错吧？大魔王向她求婚了？？？岂不是很快就要结婚了？？？”
    斯蒂芬诺皱起了眉毛，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北冥止瑶脸上幸福的笑容以及澹台芊月有些苦恼的表情····从北冥止瑶此时的态度来看，她已经不在意澹台芊月她们和苏晓的亲密照了····这怎么可以！
    ！
    求婚结婚，你情我浓，和和睦睦，早生贵子，共度余生？
    怎么可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斯蒂芬诺脸色一沉，左右一看，并没有发现苏晓的身影，朝着舞台上一看，开幕的舞蹈已经结束。
    北冥止瑶很幸福，那位应该也是，但这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被求婚的喜悦一旦被一盆冷水浇上，一定比寒冰更冻彻心扉！
    她无视了尹薇特在身后喊着“你去哪”的声音，挤出人群之后四下看了一眼，看到施施然走向后台的苏晓之后，连忙收回视线，接着若无其事的朝着舞台后台走去。
    “止瑶姐，嫁妆有什么诶？”
    面对澹台芊月的提问，北冥止瑶摇了摇头：“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没结过婚。”
    “这还得问长辈啊····”
    “我，我知道的。”小若璃轻声说道，老祖宗们留下来的一些礼节，她都知道，因为对‘古典’这一方面的事物，她很感兴趣。
    “若璃你知道呀，那这就方便多了。”
    澹台芊月说着，她已经想好了，北冥家的那些长辈一个都靠不住，姑奶奶她又行动不便所以只能是她们来帮忙喽。
    “止瑶姐，那····”
    澹台芊月扭头看向北冥止瑶，北冥止瑶把视线从手机上收回来：“我先离开一下，一会儿说。”
    “噢～”澹台芊月便先和小若璃说悄悄话了。
    后台。
    擦拭完额头汗水的楚凌薇来到苏晓的面前：“晓哥，礼物是什么呢？”
    “还惦记着呢？”
    “那可不。”楚凌薇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心口：“你多久没有送我礼物了，心里没点数吗？”
    苏晓装作思考了一下的样子：“是这样吗？”
    楚凌薇双臂环胸，直勾勾的盯着他。
    苏晓轻咳一声，移开视线：“先和你说另外一件事。”
    “什么？”
    “我准备去见一下止瑶的姑奶奶。”苏晓说道：“然后大概就是提亲和结婚了。”
    “结婚？”楚凌薇一怔：“这么着急？”
    苏晓“嗯”了一声，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脸颊：“会生气吧？”
    “会！”楚凌薇才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说到底，明明是自己先来的。
    她盯着苏晓：“你都只是向我求婚了····不过还好，我还有求婚戒指。”
    苏晓看着她举起来右手上的戒指，往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和我一起去见她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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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楚凌薇语气中带上疑惑：“想让我们一起嫁给你？”
    “这倒不是，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就是给你准备的礼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转移话题？”楚凌薇轻哼一声：“什么时候结婚？”
    “还不确定。”苏晓想了想：“大概是不会超过今年。”
    “噢····”依偎在他的怀中，楚凌薇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和她，你更喜欢谁？”
    “你想让我更喜欢谁？”
    “我。”
    “那就是你。”
    苏晓轻声说道，在谁的面前说谁，不能说是绝对正确，但是正确率起码是挺高的。
    “看在这么听话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和止瑶结婚了～”
    楚凌薇踮起脚尖亲了他一下：“还会帮你们张罗。”
    “嗯。”
    ······
    “好久不见，我来找你了。”
    “以后就叫你学姐？没问题，谁让我比你小呢？”
    “学姐，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吧。”
    “去见你姑奶奶。”
    “提亲····然后结婚。”
    “让姑奶奶见证你的幸福····”
    北冥止瑶迈开的步子没有继续向前，过了一会儿之后，轻轻的、轻轻的往后退了出来，直到四面八方的喧哗声像是乌云一样的笼罩过来。
    斯蒂芬诺看着里面、又看向了北冥止瑶。
    这才是该有的情节！
    被求婚的幸福感所笼罩、结果却发现未婚夫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换做谁也都会生气吧？
    但是北冥止瑶却又不一样，她发现了、也知道了，但她不会冲上去质问、发飙。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去。
    性格如此。
    北冥止瑶握紧了拳头，紫眸中涌上的些许水雾之中，眼神彷佛一汪死水，能吞噬掉一切的生机。
    “大魔王····是吧？”
    她喃喃低语：“背叛者要付出代价。”
    彻底死心。
    斯蒂芬诺又一次站在她的身后：“我可以帮你。”
    北冥止瑶转过了身，面带微笑的斯蒂芬诺表情也是一滞，因为北冥止瑶的表情——
    似哭？似笑？
    此时她的表情像是失去了各种各样的感情表达，不知道该运用哪根面部神经，所以流露出来的表情要多破碎，有多破碎。
    负面情绪所带来的某种黑暗系的气质比恶魔还像恶魔。
    斯蒂芬诺头一次觉得，人类是一种有点可怕的生物。
    “帮我？”北冥止瑶歪头看着她，让斯蒂芬诺心底有点发毛，不由自主的移开了视线。
    “是的，帮你。”斯蒂芬诺深吸一口气，按捺着心中想把她负面情绪收集起来的心思，深吸一口气后重新对上她的眼眸。
    如果这个女孩出生在圣之帝国该多好，一定能够将人类魔法师压制的死死的。
    “你想怎么做？”她问道。
    北冥止瑶只是看着她不说话，斯蒂芬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某种暗黑系能量越来越浓郁，她突然间想到了圣之帝国的那片天空。
    斯蒂芬诺抬起了右手，北冥止瑶的视线下移，看着她手中涌动的魔力，魔力扩散间，一把柴刀浮现。
    一把浑身布满了铁锈、尖端往刀刃处勾回了一个尖刃，尖刃上同样布满了厚重的铁锈。
    这样的柴刀，别说砍柴，划开一张纸也挺困难的吧？
    “能杀掉他的武器。”斯蒂芬诺幽幽说道：“撕开他皮肤、捅穿他五脏六腑的武器。”
    北冥止瑶的视线重新定格在她的脸上。
    斯蒂芬诺连忙开口：“我没逗你，真的。”
    “无数的人想让他死，因为他真的太强了，‘魔王’两字也容不下他的强大····他死了，所有人、其他的魔王才会彻底松一口气。”
    “别看这把柴刀这副熊样，确实连纸也割的不整齐，但确确实实是能重创他身体的强大武器。”
    斯蒂芬诺深吸一口气：“这把柴刀，理应是你用的····”
    “大秦帝国的勇者北冥止瑶，手持神圣的武器，于黑暗中制服大魔王，带领人类走向更遥远的未来····”
    “你是勇者，讨伐大魔王的勇者！”
    “你会杀掉他，对吗？”
    北冥止瑶闭上眼睛，斯蒂芬诺觉得她一定在回忆她和他之前的种种甜蜜。
    爱的多深、此时恨的就有多深。
    尤其是前脚刚一求婚，后脚就和别的女孩甜甜蜜蜜····北冥止瑶的性格，不可能接受其她的女生。
    回忆吧，回忆的越多越好，越觉得以前甜蜜，恨就会越深。
    斯蒂芬诺嘴角勾起笑容，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北冥止瑶散发出来的暗黑系力量····太纯了，堪比‘源流’中的暗黑。
    从未感受过人类能有如此暗黑能量。
    北冥止瑶睁开了眼睛，斯蒂芬诺收敛了一些笑容。
    她看到她流泪了。
    她感觉自己的手上一轻。
    柴刀，被北冥止瑶握在了手中。
    恍忽间，斯蒂芬诺有一种错觉。
    柴刀和她太配了。
    彷佛从始至终就是属于她的武器一样。
    真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