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进入核心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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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舟心里替陆旷清鸣不平，一边偷偷瞟陆旷清的脸色。陆旷清没什么表情，托腮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林冬冬，像是不知道林冬冬在内涵些什么似的，弄的林舟以为可能真是自己想多了。
林冬冬没能说完，因为彭发万打断了他。
彭发万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要说唯一在意的，可能就是今天还剩几根头发。
彭发万直接摆摆手，轻飘飘的一句就带过了，“同学们，第一名，固然高兴，最后一名，也能懂得矢志不渝，凡事平常心。你们的脑袋瓜子，都聪明的很，我最想教给你们的，就一个字，心态。”
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
运动会之后紧接着就是期中考试，大家都被艺体节闹飞了心，考的都不甚理想。
林舟也一样。
不过他不是被艺体节闹的，他是被林建成闹的。
本来计划着周末就能做完，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林建成周末回家了，还破天荒待了两天，虽然这次倒是没胡搅蛮缠发脾气，但这平日里的瘟神安静起来了，就显得更吓人，搞得他心神不宁的，根本没心思想什么设计什么手稿，更别提复习。
比起同学们拿了成绩哭天抢地，林舟倒是觉得自己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只是可惜了没能抓紧时间把礼物做好。
王昌平也有点伤心，不过不是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而是因为他的女神盛蕊很伤心。
王昌平说，盛蕊可能要去学艺术了。
这其实很稀松平常。
每所高中，甚至每个班里都可能有那么一两个艺术生，只是他们是重点班，可能对于课业的要求更为严苛，所以并不清楚。
高考这道坎儿，每个人都想风风光光的过，可千军万马都去过那独木桥，天资聪颖勤奋刻苦便罢了，尚有一搏之力，可她盛蕊呢？
王昌平固然不介意自己是花钱塞进来的，不介意自己成绩吊车尾，甚至还能乐呵呵的和年级第一陆旷清玩到一堆去，可盛蕊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她不仅做不到无视自己同样是疏通了环节，打通了关系进的重点班，更做不到无视自己丝毫没有起色的成绩。她家境好，从小又是锦衣玉食听话懂事，生得七窍玲珑心，别人不在意她成绩好与不好，可她自己心里介意，倒数第二名也的确印证了她不是学习这块料。努力也没用，哭更没用，盛蕊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学艺术。
高中里很多人都像她一样，成绩不足以支撑自己考入理想学府，只能另辟蹊径。可学艺术就容易么？这真就是大家所想的捷径？一两年就想要速成一技之长，还想要和别人从小傍身的才艺比？盛蕊一时心里也拿不定主意。
进入高中之前她还想过安心学习，学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可这一次的期中考试，直接给她打回了原形。心下也了然，找父母聊了一个晚上，最终还是决定走上这条，对她来说可能更难走的路。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时候晚自习不能来上，周末也要去学专业课而已，她学的是声乐，不会很难的，盛蕊还这么安慰王昌平。
王昌平觉得简直难过极了，只当盛蕊马上就要走了。
还早呢，下个学期吧，只是暂且做了决定。
那……能不去吗？
……不能啊。
王昌平又颓又丧，那几天干什么都有点儿提不起劲儿。
自己还没表白呢，爱情就这么飞走了？？
林舟看不过去了，抓了王昌平过来就是一顿教育。
“人家盛蕊不是今晚就去集训！咱们还是要一起上课的！集训得到高二！你能不能长点心啊，谁耽误你爱情了，你表白了吗就爱情？”
旁边的陆旷清笑眯眯的托腮听着。
——虽然期中考试大家都没考好，可陆旷清还是毫无悬念的第一名，还是选了原本的位置。
林舟也一样。
说不上来为什么，可能是有个学霸当同桌可以免费问问题吧。
虽然学霸总是嘴下不留情。
一场秋雨一场寒。
林舟的礼物准备的差不多了，天气也渐渐入冬，穿着厚外套都抵不住寒从脚起。
王昌平正式决定跨年的时候向盛蕊表白。
说是正式，其实就算上他自己，统共也就三个人知道。
王昌平平时什么事儿都咋咋唬唬，这会儿倒知道害羞，一边说着不足为外人道也，一边麻溜儿的甩开林舟和陆旷清，元旦自己去单赴温柔乡了。
元旦掐头去尾就那么一天时间，段攸之最近纹身手艺见长，指不定元旦活儿更多更忙，林舟也懒得打搅，干脆就约了陆旷清出去吃饭，打算把礼物送给他，讨个好彩头。
陆旷清得了邀请，好不意外，“你找我吃饭干嘛？王昌平不陪你了？”
“让你去你就去，你这么多话干嘛。”林舟邀请一发出，直觉后悔。
“哦……要紧事吗？我妈还想喊你去我家吃呢。”陆旷清无辜摊手。
“嘶……”林舟没料到这茬儿，忙不迭改口，“也没什么要紧事，既然阿姨邀请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旷清吃准了林舟喜欢胡女士，肯定会答应她的邀请，忍不住还是嘴上使坏，“要不还是去外头吃饭吧，难得你邀请我。”
“……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啊，你说的。那我可等着了。”
一年的这最后一天，林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出门前甚至还纠结了许久穿哪件新衣服。
这实在是不像他。
只是，往年的这一天，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可是今年……
林舟刚摁了门铃，胡女士就热情的把他迎进来，接过了他手里的一大袋水果零食，还有臂弯里躺着的，特地早起出门去花市给胡文文挑选的一捧鲜花。
胡文文看起来像是幸福的要晕过了，真真切切的搂住林舟给了他一个拥抱。
林舟站在陆旷清家的客厅里，面对这个拥抱显得有些措手不及，心跳陡然漏跳一拍。
他午夜梦回都不敢憧憬的温馨和睦，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将他这么一个局外人，轻轻巧巧的包裹住，连带着一颗连跳动都显得小心翼翼的心脏，热流源源不断地，争先恐后的涌向四肢，指尖触及的空气都是滚烫的，灼烧着，烧的他脸都有些发红。
“叔叔阿姨，新年好。阿姨，这花，你喜欢吗？我觉得这个跟你很配我就买了……我不知道叔叔喜欢什么，就买了点水果零食……还有这个是给陆旷清的，阿姨我先去找陆旷清了！”林舟可能这辈子没有对着长辈说过这么一大段话，支支吾吾的舌头都快要打结了，找了个由头就想要逃离这种温情场面。
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这种直抒胸臆的爱与温暖，所有的美好都可能稍瞬即逝，他怕一语成谶，他怕他一旦回应，就立刻有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泡影，他还是那个没有亲人没有爱的一叶扁舟。
对此，他从来的想法都是逃避。
他逃也似的闯进了陆旷清的房间，很好认，连门都是粉色的。
陆旷清没料到他来这么早，电脑里还在放着歌，是首英文歌，喑喑哑哑的烟嗓飘渺着唱到高//朝。
他陡然开门闯入，歌声不大，歌词却轰然砸进了他的脑子里。
“weforgetaboutourproblemsΜ.5八16０.cǒm
wegottimetoshareallofthosethingsinthenewyear
gottaproblem,babyletitbe,hoppeduponmyback
haveahappynewyears\'eve.”
一瞬间，脑中好似烟花爆开，一片寂静里，过去的年年岁月，闪回流转，盘旋在脑海，那些林舟以为自己不记得的，不在意的，不曾留恋过的记忆犹新，以为自己能放下的，想丢下的，妄图清除掉的怆然彷徨，翻滚起伏、波涛汹涌。
林舟霎时泪流满面。
“林舟。新年快乐。”陆旷清没有问。
“新年快乐，陆旷清。迟到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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