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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井底之蛙!

至尊狂帝 以梦为马 9743 Jul 10, 2023 8:07:4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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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云天上紫盖顶,巍峨殿堂,承天运,纳地脉,乃是历代宗主升座所在。只是裴长仪云游而去,一经八载,此地便也足足八载少有人涉足,常年深门垂闭,静谧无声。而今灯火辉煌,殿前廊下,门人仆役往来,各尽其职,隆盛景象与平素截然不同,倒叫剑清执觉得有些陌生。
  他身在紫盖顶正殿,殿外有当值门人悄然往来,殿内亦有执役随侍弟子两列排开,人数虽多,却个个噤声静谧。在者愈众,反倒愈是衬出一股庄严肃穆的威仪。威仪之顶,有白玉堆阶,琉璃织屏,拱护高座,两旁亦设有数张座位,乃是供诸云主、长老、以及宾客见礼之用。
  只是华丽大殿之内,陈设仪仗俱全,侍者肃立垂手,却不见有人落座。反倒有珠光灯火辉煌,布置在一间起居随意的小厅。厅内素幔轻绡半卷半垂,裴长仪倚坐在榻上,并不拘于宗主之仪,目光微垂,正似有所思。
  这小厅比不得外间大殿敞阔,但着实里里外外簇拥了不少人。适容夫人与剑清执皆是在座,各有北天西天弟子数名随侍。而裴长仪常年云游,难得回归紫盖顶,身为独女的裴澹月自也在旁陪侍,独占了榻旁一处小几蒲团,持着玉钵玉杵正在仔细碾着什么。钵中紫气袅袅,微透五色莹光,想来亦是异物。
  碧云天内,七位大长老皆是常年沉居,非攸关派门之事不动。这一厅之中,除裴长恭已多年不出洗心流、风天末又在外未归,倒是齐聚了碧云天号令执掌之人。众人来聚,起因正是展秋展心兄弟与许眉云已护着裴小舟回到了碧云天。寻常一名外出游历的弟子带伤而回,不过由本脉执事弟子安置即可;但若那伤人之人乃是沉潜已久后重现的魔尊遗脉,便由不得裴长仪不仔细过问了。
  但裴小舟毕竟伤势沉重,甫一回碧云天,便被许眉云送往北天坎安置,只得展秋展心二人前来紫盖顶回话。先中规中矩将这一行见闻与裴小舟一番经历述说一遍,待到提及风天末拒不回转之事时,忽听一直低头碾药的裴澹月轻声慢语道了句:“无心云相坐关十年,风师兄嫉恶如仇的火爆性子倒还是没什么大改,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句话将展秋原本的叙述有意无意打断,裴长仪却不以为忤,倚在座上笑了一声:“若他自保无虞,自然不是坏事。”
  适容夫人闻言登时皱眉:“到底是莽撞了。纵然他这次出关,修为已堪跻身在炼气界年轻高手之列,但放在偃鬼王眼下,也不过稚子幼童,不堪一击。即便非是鬼王真身,对上了其他魔尊遗脉,魔物诡谲,也岂可大意待之?”
  裴长仪倒是摇头:“既然青衣道长出了山,偃鬼王之事自不需再有旁人插手。至于其他魔尊遗脉……”他忽然好似生出几分兴趣,点了点展秋,“你说,小舟觉得对他施以援手那人术法诡谲,不似正道,倒有几分魔道意味?”
  展秋一惊,只能点头:“小舟师弟是如此说,不过他自己也没什么确凿证据。更何况……若是魔道,那人为何要救他一命?”
  裴澹月莞尔接了话:“魔道从来非是铁板一块,既然有魔尊遗脉现世,焉知这许多年中,他们没有结下其他的仇家?或是以此示好、或是顺手为之,都未尝不可。”
  适容夫人也道:“宗主,那人的来历目的,也需详查。”
  裴长仪垂眼略思,并未直接答复二人,反倒转向一直坐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剑清执:“清执师弟如何看?之前龙山变故后,传有魔尊遗脉在荒野山村现踪,也是师弟带回的消息吧。”
  剑清执自从听了展秋二人叙述,心中便是一片焦虑难安,千头万绪皆化作一个疑问落在了朱络身上。既不知这段时间他究竟去做何事、欲做何事,又惊悚于轻飘飘落定在他身上的“魔道”二字。恍惚中,裴长仪忽来一问,他竟是脱口道:“我愿下山前往一探。”
  话说出口,剑清执才惊觉自己走神得厉害,前言不搭后语的应了这样一句,顿时一窘。裴长仪却似不觉,反而笑道:“师弟莫急,此次魔踪再现,碧云天自然不能置身事外,但如何调派人手参与其中,还要从长计议。”
  剑清执掩口清咳了一声,拱手道:“是该如此。”顿了顿又道,“至于先前我在野村遭遇魔物之事,那魔物自称魔尊遗脉,来自冥迷之谷。只是此地前所未闻,不见经传,而偃鬼王之名却在炼气界一直甚嚣尘上,十分张扬。我回来后曾多方查阅典籍记载,并无所获,如今尚不知这两者间是否有所关联。”
  “冥迷之谷……偃鬼王……那依你之见,两者异同如何?”
  剑清执想了想道:“偃鬼王的来历众人皆知,乃是在赤海魔行之役中被连山道长斩落后改修鬼道,因他本是北海魔尊座下大将,多多少少得其指点传授,故可自称‘魔尊遗脉’,实则该属鬼修一道。而先前与我交手的魔物,乃是白骨之形,骷髅幽火为身,可分可合,所持修法十分怪异,连金庚剑意也难破它元神,百杀不死。这两者虽同在妖魔之属,但除了同样噬人精魂魄气之外,其他大相径庭,很难归为一谈。更偃鬼王自号鬼府为‘九泉深’,也未必与冥迷之谷是在同一处……还是当做两股魔脉势力看待为好。”
  他的座位设在裴长仪右下,话音一落,便见对面适容夫人幽幽叹了口气:“北海魔尊沉声数百年,最近却忽然遗脉频出,各有动作。如此征兆非是善事,更不使人乐见。只怕炼气界难得百余年的平静,又要重起波澜了。”
  裴长仪倒是一笑:“小妹也不必过虑,世间自大道有成,阴阳而分,正邪而立,消长之势亦有冥冥定数。昔日北海魔尊何等神通,终也陨落,如今不过寥寥几支遗脉出世,即便有所损害,也未必能在炼气界搅起多大的风云。闹出这些动静,不过依仗身在暗处罢了。现下偃鬼王处又有青衣道长亲自出手,有何等魔类,能挡他天极一剑!”
  剑清执忽道:“伤在他们手中的凡人不知几许,只是之前不曾动到炼气界各家头上,才似是不知罢了。”
  他脱口说出这一句,似乎自己也不曾多想。但只是瞬间,野山之中横行的妖蛇、三里村内十数条枉死人命、更有朱络曾提及的,女萝芗中累累白骨与山路旁鬼域般的空村走马灯般晃过眼前。炼气清修,脱于凡俗,少涉人间疾苦。但此身不至彻悟大道,便仍在此红尘,观得了尘世之内生灵凄惨,岂能不动悲悯之心,登时连声音也不免沉了,“魔脉妖邪,若当真在此时露出踪迹,断然不能轻纵。”
  裴长仪的神色却仍是雅静,向剑清执道:“听闻你近来调阅了许多有关赤海魔行的卷宗,想是回来之后,就一心牵挂在魔尊遗脉之事。静极思动,你想要下山,我不拦你,但你亦需将此行头绪梳理得清明,何事、何地、何人,何所为……你心中可已有了腹案?”
  剑清执迟疑一瞬,到底还是将心里哽着的那句话说了出来:“我欲一寻小舟口中之人,探问他来历立场,敌友之分。”
  裴长仪点了点头:“魔尊遗脉此番来势纷纷,先寻模棱两可处楔入也是一个方向。你可将可用弟子点上数人,与你同去,也好助力。”
  剑清执一愣,忙道:“此去非是要直接翻脸厮杀,我一人足矣,不必兴师动众。”
  “小师弟啊!”裴长恭扶头,“你的金庚剑意得师老真传,无坚不摧。只是往往锐意前指,却常疏于己身。自你剑意修成,这十余年仗剑行道,闯下名声,却也几次陷身险地,强仗丹霄辟开生路而已。魔尊遗脉终非小事,你此去谨慎,若是遇险,切不可孤行莽撞。须思身后尚有弟子依仗于你,风天末亦要你照拂。”
  剑清执一刹沉默,裴长仪句句关切,却又依稀让他从字里行间觉出几分含糊的提点。心中存疑一瞬,也只得站起身,拱手道:“我定会记得,宗主放心。”
  裴长恭颔首,这才看了看又埋头默默碾药的裴澹月:“月儿,取千灯帐,让你小师叔带上防身。”
  一时安排事毕,众人也都各自散去。随侍弟子尽数退下,只留了两人在门外以备传唤。小厅中唯余裴长仪父女两个,顿觉宽敞了许多。
  众人皆退,裴澹月仍在小几后仔仔细细碾着药。裴长仪独坐正位,忽然开口道:“碾药的力道略重了一分。”
  裴澹月一怔,搁下玉杵:“爹……”
  “月儿,你有心事。”裴长仪转过脸来,辉煌灯烛照得他眉眼间神色纤毫毕现,映在他眼中的裴澹月也同样如此。裴长仪的口吻中带了几分无奈几分宠溺:“若有心事,为何不与为父说?普天之下能为难住我裴家女儿的事情,想来稀罕。”
  裴澹月与裴长仪间亦已阔别八年,虽说父女二人从来亲昵,但这八年中人事易改,当年仍带有几分娇憨的小女儿态也一并被打磨无余。裴澹月坐镇月榭日久,对于来自父亲的疼宠爱怜的记忆也已变得模糊,这几日相处时虽乖顺平和,到底添了几分谨慎疏离。如今蓦的乍闻裴长仪此言,竟与儿时宠溺口吻全无二致,登时微有恍惚,怔了怔才道:“女儿不曾有什么心事,不过是在思虑小师叔此行,或有何际遇、可有险难。”
  裴长仪摇摇头笑叹了口气:“女儿大了,便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藏起来不肯说给为父听了。”
  “我未有隐瞒……”裴澹月揽裙起身,靠近到裴长仪身边为他斟茶,“也非是有什么小心思。只是近来变故频生,心中不免屡屡揣摩,或有头绪、或是无稽,林林总总一晃而过,便连自己也不会记念那许多念头,又如何说给爹听?”
  裴长仪欣然接过她递来的茶,笑道:“心有大局,乃是好事,但也不必太过费心在此。炼气界风风雨雨,即便侵染了平波海、倒刮上碧云天,也撼不得月榭半分……你二叔平素是否也这般与你说?”
  裴澹月抿了抿唇:“二叔近来愈发少言,虽说关切之意未尝稍淡,到底让我有些不安。如父亲所说,风雨将至,神京巍巍,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变故……或许早已在芝峰上暗涌了。”
  裴长仪微有沉默,忽道:“我记得你小时候淘气,但凡有了什么开心之事,便在我们面前乐陶陶不能自已;但若是被招惹得哭了鼻子,却从来只缩在你二叔怀里哭闹,便是我要抱抱你,你都不肯。”
  裴澹月不知为何话头忽然转到了自己儿时习性上,但闻言仍不免有些赧然,难得娇嗔几分:“女儿自在襁褓中,便是二叔一手照料,少假于人……只怕爹爹哄我饮食睡觉的次数,连二叔零头的零头都不如呢!”
  裴长仪“哈哈”一笑:“将你交待在长恭手中,比之安置身边更让为父放心。”随即却又敛了笑意,叹道,“我听闻六年前那日,你亦是在洗心流抱着长恭哭了一夜?”
  裴澹月蓦的一愣,手上摆弄茶具的动作也失了衡,“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她慌的将险些跌落的茶杯一扶,随即转身,目光却迟迟落不在裴长仪身上:“爹……我……我记不得了!”
  一句话说得父女俩皆是沉默,片刻后,裴长仪将茶杯轻轻放下起身,闲步踱到小厅窗前,伸手推开。
  轩窗之外,广见流云,亦有繁星如银,缀满漆黑天幕,拱映明月。这一座偏厅正建在凛崖之上,在此放眼全无遮拦,目力所及处,大半个碧云天可收眼底。天星明烁,地上诸多楼阁亭台中灯火琳琅,同样也是绚烂。诸光流汇,飞云为绕,既是尘世繁丽之色,又有仙家别俗之景,分外辉煌。
  裴长仪在窗边冲着裴澹月招了招手,待她近前,一同望下,问道:“碧云天可好?”
  裴澹月心思仍有些恍惚,这一问便也听得些许茫然。看了看父亲,目光又远抛向夜色下的碧云天。天光人光地气灵光,满目光辉交映,正是一派仙家盛景,喃喃道:“自是最好的!”
  裴长仪道:“你喜欢,碧云天裴家的千年基业,总归一天,就都是你的。”
  “爹……”裴澹月忡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说,只得轻唤了他一声。
  裴长仪不在意她的诧异,继续道:“裴家在炼气界续存早过千载,六圣闻道,七祖成仁,嫡脉支脉弟子百千传,至今却仍立在辉煌之境。你自幼便读过裴家谱记,当还记得日月绵延,炼气界亦非极乐清修之地。百千年间,世家派门起灭更迭,裴氏一族也同样几经起落,更有几近灭门绝宗之时。你长于碧云天仙府,日后更要享鼎盛尊荣,所闻所见无非胜景。但胜景之外,却未必如你所知。”m.ЪImiLóū.℃óm
  裴澹月一刹沉默,垂眼低望崖下灯火,忽的小声道:“是魔道两争。舍身殉道,托身饷魔,从来无解,唯各守心。”
  “嗯?”裴长仪有些意外,扭头看了看她,忽然莞尔,“不错。”
  父女两人在窗前并肩,晚风沁凉,悄然卷帘,吹得小厅中氤氲香雾药气渐渐淡薄,也吹得纷杂心绪渐渐归如静水。默立许久,裴澹月方道:“爹,你忽有此感,也是因为魔尊遗脉之事?”
  裴长仪道:“正邪抵角而生,此消彼长,总归有这一遭。”他伸手摸了摸裴澹月的鬓发,待她一如还是个小女娃时,“不过你也不必害怕,魔尊遗脉,总归不是北海魔尊卷土重来。这平波海,尚不是他们能够放肆的地方。”
  裴澹月摇了摇头:“女儿不怕。”她垂眼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二叔也曾与我说过,炼气一界,从来不是净土。修者对抗魔邪,开辟道途,乃至争锋天地宿命,皆是惊心动魄,千不存一。修行一事,本就是无数的残酷历练。当下看似身在安居,却不可因升平之象迷了心眼。我……反而很想见一见魔邪的手段,见一见他们是如何操弄世态人心,也见一见偌大的炼气界,如何应对这一场重新启幕的道魔之争。”
  裴长仪看着她,将她发髻上一朵珠花扶正了些,忽然轻笑一声:“你二叔将你教得极好。”又问她,“九鼎云英可碾好了?”
  裴澹月一怔,不过还是立刻道:“已好了。”
  “给你二叔送过去吧,再陪他服了药。”裴长仪微笑道,“长恭看到你,总是欢喜的。”
  “……好。”裴澹月张了张嘴,终是没再继续说什么去。今夜父女间的闲话,叫她生出几分莫名的思绪,缭缭绕绕,又辨不分明。她心中只觉这一晚太过奇怪,每个人似乎都有些既想旁人明了,又怕旁人当真明了的心事,而自己身在其中,既非一无所知,也非全然洞明,竟隐约的滋生出几分对一切真实大明于天下时的惧怕退缩。
  她收拾起小几上的玉钵玉杵,紫气氤氲的九鼎云英粉末也用琉璃匣子盛了,姿态端庄向裴长仪告辞,离开了紫盖顶。
  裴澹月在碧云天中有自己的居所,但裴长仪难得回来,父女多年不见,想要亲近,就也挪到了紫盖顶小住,算来倒是有数日不曾前去洗心流。短短几天,月桥如故,微有残雪覆盖在桥面,倒是还没一旁被风吹落的梅花残瓣多,被冷月照着,都是银霜般洁白。
  紫盖顶下望之时,碧云天亭台楼阁,灯光鳞次,但下行至身在其中,倒不觉有多光亮。桥头悬着两盏银灯,朦胧灯晕照着大半截桥面,蓦然桥头水波般的门户一开,刹那换了红月之景,绯光脉脉,反倒比外头的银灯还要明亮些。
  君又寒将裴澹月引至银阙就退下了,留着叔侄两个说话。裴长恭惯常起居的卧房内常备有净露,裴澹月轻车熟路的取来,配着九鼎云英慢慢调和。这是个比碾磨九鼎云英还要磨性子的活计,那云英粉末极为轻薄,用力稍大,就要从玉碗中扑出;力道不足,又难以调成可入口的药浆。分寸之间的把握,须十分仔细。好在她弄得惯了,并不觉为难,捏着银匙调和药料,边絮絮的将今晚紫盖顶上所议诸事说给裴长恭听。
  裴长恭倚坐软榻,裴澹月来时,正持了卷书闲看,随手就搁在一旁,与她说话。裴长仪的排布,他不置可否,更似漠不关心。似乎之前代执碧云天宗主位已是勉为其难,如今正主回来,乐得将一切事务全交,再不过问。
  对此裴澹月多少也明白,是以将紫盖顶商议的结果提过就罢,只倚在榻边,专心调药。忽听榻上窸窸窣窣,裴长恭略坐起身,皱了皱眉:“月儿,你今夜颇有心事。”
  裴澹月手上动作微顿:“适才在紫盖顶,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
  “果然知女莫若父。”裴长恭支额笑了笑,“你爹爹在外撒手逍遥八年,如今也是该他来体味一番父母心肠了!”
  裴澹月仍慢慢调着药浆:“二叔这样说,莫不是嫌弃我平素多让你操心,不耐烦我了?”
  “你这丫头!”裴长恭失笑,随即摇头道,“还能同我说笑,想来心事虽重,不至无解。你可也同你父亲说过了?”
  裴澹月看着玉碗中随着银匙调弄而旋出小小涡旋的药浆,些微有些目眩,轻声道:“我要与父亲说什么呢?父亲对我冀望深重,我反而无法对他开口;也因父亲对我之冀望,我也不必……再多说了。”
  “月儿啊!”裴长恭叹了口气,“这些话,你倒也是第一次对我说。”
  “二叔……二叔到底不同。”裴澹月略迟疑,搁开银匙玉碗,手指摩挲到榻上,捏着了裴长恭的一点衣角,“我事后想过,二叔是东皇剑主,我本就瞒不过你的……只是每每无法说出来,我……不知该如何说。”她长睫一闪,连自己也不曾觉,一颗泪珠已是滚落,在浅红色的衣袍上溅出一圈小小的湿痕。
  裴长恭伸手,在第二颗泪珠落下前接住了,带着叹息意味柔声道:“莫哭,月儿,莫要哭,那本不是你的错,也不是……”后面的话他忽然有些难以说下去,只能续以沉默,沉默的拍了拍裴澹月的手背,如同对待幼时的小女孩那般。
  裴澹月只是低着头,咬了咬嘴唇,压下眼底那阵酸意,才喃喃道:“二叔,我……不后悔。但若我没错……他也没错,又该是谁的错?难道只是因魔劫又起,才有这一番阴差阳错?”
  裴长恭的另一只手在她看不见处微微颤动几下,片刻后苦笑一声:“没错,万般事端,皆因魔劫而生。人心鬼蜮,常生魔性,非是一句对错能言。”
  裴澹月悚然抬头,眼角犹挂泪痕,却急道:“不会!辰师兄他不会……”但在视线扫过裴长恭时蓦的吞声,许久才幽幽道,“可是……是我亲眼所见……东皇斩魔,也是我亲手取下……”
  裴长恭摇了摇头,拦下她的诛心之话:“辰儿是个好孩子!”
  “那又为何……”裴澹月茫然,眼中神色朦朦,蓦的将头向裴长恭怀中一抵,抵在了肩头,“二叔,我觉得我长大了,知道了很多事,也能担当起很多事。可为什么……我现在竟觉得,自己还是最无知、无用的那个……”
  裴长恭摸了摸她脑后黑发,心中亦觉伶仃,口吻却仍温和:“不要想那么多,月儿,到你成长到能担起碧云天前,我和你父亲都会站在你前面。你现在只需慢慢看着,慢慢学着,渐渐的,也就都懂得了。”
  “我还要看多久!”裴澹月低声轻叹,“这一遭风师兄私下寻仇,我仍只能看着么?”
  裴长恭的语气蓦的坚定起来:“你只能看着,月儿,这不是你再该插手的事。一切事情终有尘埃落定之日,你只需要看清最后那个结果,看懂它,然后才能担下裴家的将来。”
  裴长恭少见的凌厉口气让裴澹月一怔,轻声道:“我要看懂……结果?”
  大概是飘忽的声音太过于无助,裴长恭又叹口气,继续抚摸着她的头发,放缓声音道:“何况有清执师弟下山,事情未必没有转圜。无论最终如何,那孩子……他当日决然,此后也必不会怨怼于你。”
  裴澹月恍恍惚惚抬起头,分明是想在脸上挂起几分笑意,但眼角仍是湿漉漉一片凄凉:“他不会怨我,辰师兄也没有怨我,无一人对我生怨,只因这座碧云天么?”
  “你也是为了这座碧云天,月儿!”裴长恭长长叹息,“为守这千年基业,总有许多人甘于飞蛾扑火,纵死无悔。”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玄瞳变更新,第99章章九八仙家事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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