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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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宝华将舒远定义为“优秀的设计师”，实在是给了他高度的评价。
　　同时，也算是给其他学生画饼——要想向舒远靠拢？认真听我的课呦……
　　“大家鼓掌！”班长袁文带头鼓掌。
　　顿时掌声雷动。
　　“哎！你怎么不鼓掌？”吴信用手指戳了一下蒋康的后背：
　　“你老母，肌肉怎么这么僵硬啊！”
　　……
　　下课后，钱宝华把舒远叫到讲台，把作业还给他：
　　“我中午要好好感谢卢老师，要不是她把我开工作室的秘密告诉你，你小子怕是没那么积极做作业吧！”
　　不是等到晚上才感谢吗？那么着急……舒远心里忍不住冒出疑问，笑着说：
　　“那请钱老师中午加把劲，也替我好好感谢卢老师！”
　　说完，转身就跑——
　　我得快去和卢老师混个脸熟，不然等钱老师问起她“你怎么把我的秘密告诉舒远了”，卢老师回答：“舒远是谁呀”。
　　那就尴尬了。
　　……
　　素描课的课室，在校园西侧、一栋两层的旧式骑楼里。
　　二楼。
　　画室里，摆满了画架；每个画架上的素描纸上，都或多或少画了些东西。
　　看来不是第一天画这堆器物，但哪个是我的画架呢……舒远在门口转了个圈，然后假装去上厕所，回来后看到同学们都已经站好了位置。
　　身材敦实、表情严肃的卢老师，也站在了摆放器物的展台面前。
　　看到她，舒远的心突然紧了一下——按照前世的历史轨迹，卢老师并不是钱老师的老婆。
　　如果两个老师现在真的在恋爱中。那么，这恋爱终究以悲剧收场。
　　“卢老师好！”舒远提前瞅见了靠墙处有一个空位，一边走过去一边跟卢老师打招呼。
　　这个帅气的学生有点眼熟，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卢老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快去画吧。”
　　“好的老师。”舒远快步走到空位上，一看——
　　……卧槽！这画的什么鬼！！！
　　舒远看着眼前自己的大作，简直要吐——香蕉是直的，苹果是方的，好好一个曲线优美的茶壶……画成了水桶！
　　“我画得好看吗？”
　　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个高大的女孩。
　　身高接近一米八的班花、身材过分匀称的陈艾。
　　过分匀称的意思是，没有起伏。
　　连一头长发都是拉直了的。
　　呼！原来是太平公主的手笔，都是直线……舒远如释重负，笑着回答：
　　“好看，别开生面！”
　　陈艾用洁白整齐的牙齿咬着笔头、一对大眼睛盯着自己的作品看了两秒，说：“而且还挺像的。”
　　黑夜给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却是个睁眼瞎……舒远一时无语。
　　“哎！”陈艾拉了拉他的衣袖：“你设计方案那么厉害，画画肯定也不会差，帮我画明暗吧，这个我真搞不来！”
　　一脸崇拜的样子相当好看。
　　没有起伏，哪来的明暗……舒远平静如水：“我也搞……”
　　“这位同学。”冷不防卢老师来到了面前，仰着头问：“你自己的画画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舒远做出乖乖的样子：“差不多了。”
　　“那快去画呀！”卢老师有点生气。
　　“马上！”舒远极速往最后面的角落里躲去——罗烈朝他招手示意，他的画架在罗烈旁边。
　　等他离开，卢老师看了看陈艾的画作，冷冷的问：“不打算挽救一下？”
　　“哦，我尽力吧。”陈艾一副无辜的样子。
　　都是爹妈生的，你这手，怕是摸了什么不该摸的东西……卢老师皱着眉、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这个室内设计专业，文理兼收、也不需要美术考试。
　　二十四个男生、十二个女生，里头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新专业，是这样的了，想开点吧……卢老师自我安慰着，仰望着模特身材的陈艾在那装模作样的画了几笔。
　　脖子累了，低头平视过去，……
　　可怜的女孩儿……卢老师心里舒坦了许多，终究没再说什么，转身看别的学生去了。
　　……
　　最后一排。
　　舒远向罗烈道了声谢，然后仔细看面前的画作——不好不坏，是自己的亲笔画。
　　“舒远你可以啊！脸皮突然厚成墙了，泡妞的手法也很新鲜啊！”旁边的罗烈凑过头来小声说。
　　误打误撞的好不好……舒远在心里为自己辩解了一下，说：“晚上请我喝酒，过几招给你。”
　　“我戒酒戒烟了。”罗烈骤然变得严肃认真。
　　“哦？”舒远一时没反应过来。
　　“今天早上遇到校队教练，他说我爸昨晚打电话给他，说我再抽烟喝酒的话，就不让我踢球了。”罗烈神情悲伤。
　　“哦！”舒远明白了。
　　罗烈这个身材不高但十分壮实的足球特招生，本来是很单纯的一个农村娃，但受了校队队友们的污染，学会了抽烟喝酒。
　　体能越来越差。
　　“我支持你戒烟戒酒！”舒远说着，伸手想去拍打罗烈的肩膀，却差点打到了卢老师的脸上。
　　幸亏舒远收得快、卢老师也躲得快。
　　老师你这身高就别在画架堆里钻来钻去啦……舒远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卢老师，你这神出鬼没的，我感应不到。”
　　你这牙尖嘴利的……卢老师瞪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画架：“还以为你画的有多好呢，到处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钱老师哪里镇得住你啊……舒远为钱老师心疼了秒，一本正经：
　　“这是我用左手画的。”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噗嗤”笑声。
　　卢老师冷冷一笑：“呵，那你现在用右手重新画一张。”
　　“好的！”
　　舒远很听老师的话，拔掉图钉、取下画纸，然后换上一张新的。
　　看了一眼展台上的东西，随即画下若干个点，定出器物的大小、位置。
　　然后刷刷刷的用淡淡的直线将点连上，身体后仰着看了看画面——嗯，构图饱满而留有余地。
　　身后好像多了几个观众。
　　继续用长直线勾勒出器物的形体结构。
　　再次身体后仰观画——其它都好，就是香蕉好像细了点，一旁的卢老师也看出来了，有点不高兴。
　　调整了一下。
　　……卢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观众更多了。
　　“好厉害！”有人忍不住小声赞叹，听声音，应该是陈艾。
　　你是说我还是说香蕉……舒远不禁分了神，手上停顿了两秒。
　　身后的议论声纷沓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