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听说是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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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阑尾炎的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岑谙止的手术没有花费多长时间，进行的还算顺利。他躺在病床上出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立在走廊里朝他回头的林辞。
林辞穿得一表人才，还是在律所里的那套装扮，他把外套挂在胳膊上，雪白的衬衫隐没在修身的西裤里，衬得整个人身量颀长，腰身紧瘦，听到门开的动静，他下意识回了头。五⑧16○.com
岑谙止偏了偏头，两人目光在寂静的走廊里沉默地交汇。
这次岑谙止的视线没有率先移开，他的目光虚弱却强势，大方探测着，林辞快步走了过来，紧抿着唇低头看了一眼岑谙止后选择了和医生搭话。
医生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一边把他往旁边拦了拦一边说：“手术进行的很顺利，放心吧。”
“放心吧”三个字一出，岑谙止和林辞又迅速对视了一眼，这次两人都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林辞跟着病床一起进了病房，护士进屋喊人：“岑谙止的家属，和我去交费。”
岑谙止下意识想要坐起来，“我——”
想说的话没说出口，伤口似乎被他扯到了，护士和林辞脸上俱是一惊，林辞用脚想都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定是我没有家属巴拉巴拉，他站了起来对护士说：“我和您去办理。”
“你……”岑律师难得不会说话。
大名鼎鼎的律师界杠把子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话，林辞想把此刻记录为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裱起来挂在墙上，日后再被岑谙止气到时就把此段拿出来反复品味。
“行。”小护士冲他点了一下头，“岑谙止的家属，跟我去二楼。”
这个称呼让谁都不自在，幸好二位律师都是厚脸皮的人，林辞和小护士去办理了各种繁琐的手续，远在岑谙止动手术前，他已经跑了好几趟了。
那时是以岑谙止同事的身份，现在是以岑谙止家属的身份。
办理完所有入住和交费手续之后，林辞重新回到了病房。
岑谙止已经打上了点滴。
他的眼皮轻轻阖着，像是浅眠，但病房里有一点动静，立刻睁开了眼。
“把收据给我，我给你转账。”
“就喜欢替你这种积极转钱的人办事儿。”林辞把一叠收据放在他床头，给自己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几点了？”岑谙止开口问。
林辞抬手看了一眼表：“十二点半。”
岑谙止沉默了一下：“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
林辞对这句发问很是疑惑，岑谙止即刻接了一句：“我一个人可以。”
“哦。”林辞仰头看了看点滴，像是没有听懂般说：“你先睡吧，我替你盯着。”
“不用。”岑谙止再次重复，“我可以。”
“可以就可以吧。”林辞玩起了手机，“我建议你赶紧休息，刚做完手术的人精力不该这么旺盛。”
林辞悠闲地玩了起来，岑谙止没再坚持，他闭上了眼睛，林辞实在无聊，玩了几把消消乐之后竟然听到了清浅的呼吸。
林辞：“……”
岑律师心口实在不一，口是心非胡说八道，明明说自己可以，林辞以为他要自力更生，结果扭头就着了，这要是自己心大走掉，晚上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责任全落在了他的身上，林辞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支愣着眼皮盯着吊瓶，等里面的液体输完，他叫来医生拔掉了针头。
整个过程岑谙止一动不动，睡得无比香甜，林辞甚至怀疑丫在做美梦。
等一切结束之后，时间非常晚了，林辞心力交瘁，困得快要爹妈不认了，岑谙止旁边的病床上还空着，林辞洗了把脸，躺了上去倒头就睡。
醒来是一如既往的老旧天花板，林辞穿上衣服飞奔出门，他林律师还是要给17岁的林班长留点面子的。
跑到教室气喘吁吁，林辞快要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跑出来了，每天早上做极限体能运动，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接受的最大考验。
林辞趴在桌上调整心律，有人双手为他奉上一杯热豆浆。
林辞凑着吸管喝了一口，不是白开水的味道，他定睛一看，真是放肆，谁引导他犯错？
教室里禁止吃早餐！
岑谙止弯着眉眼看他，除了豆浆，他还提着一袋小笼包在林辞眼前晃啊晃，林辞被他晃的血糖都低了，原本空荡荡的胃挖地三尺没挖出一粒食物渣，不争气地朝金主喊了一声。
林辞：“……”
林辞苟延残喘的理智保住了他最后的尊严：“你什么意思？”
岑谙止把包子放在他桌上：“某人不是想让人给他带早餐吗？”
林辞瞪圆了眼睛：“某人？谁？”
岑谙止：“上次在我家吃烤肉吃醋的某人啊。”
“我什么时候吃醋了？”林辞拍桌。
岑谙止双手一摊：“吃醋不是重点，反正你承认你是某人了。”
“你给我……”滚字的音只发了半个，林辞端住了自己的风度，旁边全是未成年人，影响不好。
林辞终于想起了在岑谙止住院前发生的事情，他从唐冕嘴里得知，岑谙止最近总是给某同学带早饭。
他单方面认为某同学是岑谙止暗恋的学长。
孩子想要早恋，真的很难办，林辞的头大了起来，他盯着包子问：“顺手买的？”
岑谙止本能觉得这是个坑，认真回答：“不是，专门买的。”
林辞很意外，不屑地哼了一声，他的口水在嘴巴里打转，心里却在较劲，如果自己吃了这顿早点，那就是对班长职责的背叛。
岑谙止一定想用早点来贿赂他，而他绝不鼓励这种行为。
“如果你以后再因为给别人买早点而迟到，我一定会把你名字报上去的。”
岑谙止摸着下巴：“那如果我因为给你买早点而迟到呢？”
林辞白了他一眼，“你顺手给我买早点迟到就不叫迟到了吗，岑谙止同学，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学业上，不要辜负师长们对你的期望。”
“放心。”岑谙止嘴欠地说，“我下次还能考得比你高。”
白浩在他俩针锋相对时出其不意地从袋子里顺了一个小笼包，把整整一只一口塞进了嘴里。
腮帮子鼓的和脸肿了一个样，白浩只把包子嚼了几口，尝了尝味儿，便把包子囫囵吞进了肚子里。
林辞皱眉：“教室里不准吃东西。”
白浩满意地把一个包子消灭干净，“教室里不让吃东西不就是怕有味儿嘛，所以你看我一口一个，是不是很机智？食物的香气完全不在空气里流通，全进了我肚子里。”
白浩得意洋洋，林辞分外无语，白浩继续给自己辩解：“班长，你自己都把小笼包带进了教室里却只哔哔我，做人不能这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林辞沉着脸：“这不是我自己带的，这是别人送的。”
白浩眼里一下子亮起了光，惊呼：“班长，有人追你？”
林辞猛烈地咳了起来，“你能不能说点靠谱的话？”
白浩朝四周环顾，一下子抓住了岑谙止，“你说，如果有人总给你带早餐，叮嘱你好好吃饭，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岑谙止点了点头。
林辞差点骂出了口：你点个屁的头。
“误会了误会了，朋友帮我带的，没什么别的意思。”林辞解释，他生怕什么事情一经过白浩这张破嘴就变了味儿，别最后搞得人尽皆知大家都以为他要早恋，替岑谙止背了这口破锅。
“朋友就不能对你有意思吗？多少爱情是从朋友开始的。”白浩不依不挠，并开始生动形象地举例，他再次随便抓了一个人，又抓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岑谙止。
“你看岑谙止为我买过一次早饭吗？没有。班长你怎么不解风月呢，你怎么这么迟钝呢？朋友绝不是借口，我先把话放在这儿，买饭的人为什么给你带早饭？因为爱情。十有**人对你有意思，你就说你看不看得上对方吧。”
白浩一张破嘴，贼拉能扯，林辞感到这位同学的思想正在往危险的边缘滑去，他需要及时刹车了。
“这是岑谙止帮我带的早饭。”
“原来是岑谙止对你有意……”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白浩意识到哪里不对，“岑谙止……岑谙止……”
把身边人的名字念了好几遍，白浩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他朝岑谙止竖了个中指：“我对你很失望，你为什么只给班长带早饭，不给我买？你知道我最喜欢这家的小笼包了！”
岑谙止把他的手拍了下去，嘴角挂起笑意，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十分无辜地说：“为什么？你不是刚刚说了吗，因为爱情。”
“呕……”白浩快吐了，他认为只有小笼包才能拯救自己受伤的心灵，一只手刚伸到塑料袋口，小笼包被人蹭的一下提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楼道里享用我的早点了。”林辞无视白浩望眼欲穿的目光，说完又补一刀，“想吃小笼包，让岑谙止顺手也给你带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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