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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无路可退

重生80二婚甜妻喜当家 豆芽不是菜 13332 Jul 23, 2023 1:00:2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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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麝月接了话头笑道:“先前便打发了小丫头回去取,这会子应当都预备下了。爷不必忧心,陪着林姑娘宝姑娘多说会子话无妨。”
  “这才好。”宝玉满意点头。
  莺儿沏了茶奉来:“这是去年进上的碧螺春,口感绵密,香气宜人。林姑娘尝尝。”
  黛玉看了眼釉蓝绘四君子瓷盖碗,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倒是林乐暖端着抿了口,眸色一闪,笑道:“好茶是好茶,就是尘气稍多了些,不过也说的上是一盏好茶水了。宝姐姐屋子里泡茶的也是一位能人。”
  好茶是说这屋里的碧螺春倒确是上品不假,尘气稍多是说封存茶叶时步骤不到位,叫沾了湿气。只是泡茶的手艺好,将其中不足该去许多。若要真耐性地去品,这里头的门道便无所遁形了。
  宝钗撇了眼兀自得意的莺儿,笑道:“没什么能不能的,不过就是熟能生巧罢了,谈不上能人二字,还是你们太抬举了。若真要说能人,哪里有你们那的人来得技艺高超。”说着,看了眼略有些不服气,撇嘴的莺儿,又道:“莺儿这丫头性子跳脱,叫你们见笑了。”
  “天家爱喝碧螺春,这些年杭州进上内务府的数以千计,连带着有好些人家也爱喝这个。”黛玉拉着林乐暖在自己身边坐下,视线不在她们身上。闻言,也只是摇摇头,并不欲说女使的管教。
  宝玉最是怜惜女儿家,见黛玉揭过不提又生怕宝钗会说教,便忙忙接口:“可不是这话,这些年为着天家喜好,都中凡天家所爱所喜之物皆千金难求。如此可非助长了歪风邪气。”
  话说到这里黛玉方分了一分心神与宝玉,不过片刻,随即又转头与宝钗说起闺阁女儿事:“前几日我去看二嫂子,谁知珠大嫂子也在,还带了兰哥儿去。小小一人儿,瞧着可是乖巧可爱。宝姐姐可见过?”
  李纨自生产完便一直深居简出,除开每日去荣禧堂请安或是去见王夫人,旁的时候都在自己屋子里照顾贾兰。几个姊妹因着小贾兰倒是有些交集,宝钗却少。
  “姨妈忙着给姨夫寿宴筹划,我瞧着她辛苦便没有多注意那些闲事。”宝钗淡淡一笑,又转头问宝玉,“宝兄弟可去瞧过?”
  闻言,宝玉一顿,并没有接话。讪讪一笑:“大嫂子怎的去见二嫂子了?”
  黛玉倏而粲然一笑,这便是没有见过的意思了。
  贾兰出生时宝玉自己尚且年纪不大,又是孩子心性,想是开始那会儿见过,后来便没多少接触了。加之李纨不欲多与外人有接触,贾兰出来的更少,叔侄俩自然见的也少。
  心思转了又转,想明白了其中关窍自然不会多纠缠:“二嫂子这不是日子愈发近了,想来是想找珠大嫂子取经罢。”
  “兰哥儿好生乖巧,比昀哥儿还乖巧,只是瞧着瘦瘦的小小的。”林乐暖笑着插话。
  “乐昀那皮小子小时只会抓着养娘的衣领子,后来大些便是各处跑,一院子人都抓不住。还是阿姐冷着脸给他提溜回去的,不然可要叫父亲罚一顿手板子。”说起小时之事,黛玉眼底的笑意流转,亮得如同漫天银河里最璀璨的星星。
  宝玉闻言,却有些疑惑:“林妹妹有弟弟?怎不听你们提起过?”
  林乐暖这才发觉自己多说了许多,手不自觉地抓紧手边最近的物件儿,微微用力。眼睛忽闪忽闪,眼眸瞧瞧这处看看那处唯独不敢对上自家姐姐的眼睛。
  林乐曦不喜欢与外人说起家事是她性子使然,不爱那些闲话,这是其一。林乐昀虽是次子却也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嫡子,都中知道也不足为奇。这其二么……那两个最小的庶子庶女是吕姨娘生的,而这吕姨娘与黛玉有些不能叫外人知晓的交集。
  家里父亲的妾室是女儿身边的贴身女使,传扬出去的话于黛玉而言百害而无一利,更甚者会怀疑她的品性,身边才会出了那样一个爬床的女使。虽则贾敏早早地将忍冬带回了自己身边方才推给林如海,可到底还是沾了林家二姑娘的名号。林乐曦知道之后才执意将黛玉身边的人换了又换,添了又添。更是因此明令严禁外院与内院随意互通消息,私底下叫林显家的将知情者裁撤了许多,才略略安心带黛玉上都中来。
  林乐暖也是一时间说顺口了才发觉自己说了甚,怕自己姐姐听见了心里不好受。黛玉如今倒是不在意了,任凭她抓着腰带上的丝绦。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语气轻柔:“除了母亲生的弟弟,还有家里吕姨娘生的幺弟幺妹。只是都尚在襁褓之中,又远在扬州,这两年唯有书信往来,自然提起得少。”
  她早已不是那个会因为身边出现为前途或是利益而且叛主之人而耿耿于怀,折磨自己的林家二姑娘了。
  现如今再听见吕姨娘的名字她也能淡然处之,冷静开口了。
  宝钗一愣,她对林家之事所知甚少。心神俱在荣国府,她也极少会再去刻意打听林家事。何况有林乐曦在,能打听到的也不尽然皆是真实的。索性便听之任之,横竖与她家并没有太多的干系。
  “那姑姑她们可会来都中?”宝玉却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变了一个人似的问道。
  黛玉蹙眉:“阿姐的及笄在即,家中长辈自然是要到场主持大局的。”
  说起这个了,宝钗便想起林乐曦如今的身份。十八殿下正妃啊,多少都中达官贵人闺阁女眷虎视眈眈盯着的位置啊,一道圣旨便定了主。一想起那青云路,无可避免的联想到了元春。
  依照王夫人的说辞,想来元春封妃一事是**不离十了。若是入宫小选泡了汤,那往后她说出路也无非就那样了。
  “林姐姐往后声名显赫,可莫要忘了我们这些姊妹。”宝钗心中为自己惋惜,面上却得笑着恭祝。
  宝玉却不置可否地皱眉反对:“作甚好端端的都要嫁人?难不成有了婆家便能万事大吉了?若是遇着个不好招架的婆家,那些个烦琐事务岂不是要将人时时刻刻折磨着。明明水灵灵娇滴滴的姑娘家嫁了人成了别人家媳妇都要成那呆板的鱼目了。”
  这话说的莽撞且幼稚,嫁人怎的便是要成鱼目?难不成你的母亲嫂嫂们也是你口中的鱼目不成?哪有姑娘家到了年纪不嫁人的,若有不可名状的缘由一辈子待在家中,也需得遇上愿一辈子养着她的人。不然受了磋磨,于何处诉苦又有何人出头?黛玉垂眸,心中不禁腹诽,可真真是将心思用错了地方。
  黛玉抿唇不欲搭话,省的辩到后头自己反添了一肚子气。林乐暖看着自己手掌心因为刚刚攥得有些紧而留下的印子,低头垂眸。
  倒是宝钗还是刚刚那副谈笑自若的模样,笑着劝解:“宝兄弟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哪有万事绝对一说。女儿家嫁人又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哪里就那般容易成了鱼目。这话不妥。”
  “我何尝说错了,那些个婆子不就是嫁了人的姑娘?说话做事叫人厌恶。还有舅舅家的凤姐姐嫁人之后日子可有顺心顺意?镇国公家的哪个是省油的灯,我年后去舅舅家吃年席时见着她瘦了好大一截。难道她在那边过得极好?”
  宝玉一席话说得又快又急,到后头心底的怒意愈发压不住,大有起身甩手就走的架势。
  黛玉神色淡淡,林乐暖歪头懵懂,女使们低头屏息生怕惹火上身。
  宝钗无奈,长叹一声,道:“宝兄弟,有些事并非面上如何内里便如何。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个中心酸苦楚唯有自己方能评述,他人再如何也终究是他人,如何能如此轻易断口直言好或是不好。你年纪还小,等以后便明……”
  白字尚未出口,外头便是一阵吵闹喧哗。听不清说的甚,只是夹杂了几声男声传进来。里屋女眷多数,自是不能随意出去。
  宝钗抬眸正要示意莺儿出去却见外头有人掀了厚厚的暗红色绣百花门帘进来:“姑娘,大爷回来了。”
  唐嬷嬷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挡住黛玉的侧面,随即摆手。身后跟着来的婆子立刻站到门帘处守着,以防有人不知内情轻易闯进来坏了名声。这薛蟠声名在外,唐嬷嬷来之前林乐曦特意嘱咐过,知道黛玉来梨香院立时便跟着了。
  宝钗见状自然明白其中意味,连忙起身出去:“文杏,话说的清楚些。”
  “二老爷不知为何去了学堂,又不知为何生了好大的气。摔桌砸笔的,唬得一学堂的人逃之夭夭,避之不及。听下人说,二老爷一回来便直接往老太太屋子里去了,脸色铁青,不知到底如何。”
  文杏是后头薛姨妈见林乐曦源源不断从林家送到黛玉身边之后觉着不好显得自己女儿过于寒酸,才选了挑上来放在宝钗身边的。好在这丫头机灵,做事也稳妥,虽不及莺儿陪着宝钗长大的情分,也有差事办的好的能力。这段时日下来,大有与莺儿并驾齐驱的架势,好些个事儿宝钗都越过了莺儿全权交给了文杏去办。如今已然是很得宝钗的心。
  先前往里面通报“林姑娘来了”的便是她,自然明白林姑娘的在这地界儿的身份举足轻重,故此格外的小心谨慎,不敢漏掉一丝一毫的消息。
  此话一出,宝玉当场便软了腿,抓着身边麝月的手,喃喃自语:“父亲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坏事?我怕是难逃一劫。”
  “二爷?二爷!”麝月皱眉,不解这几句话的话中意。
  方才听见文杏的话便知道宝玉会如此,只是她到底是个姑娘家,力气如何比得上宝玉一个男子。碍着身份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先将人搀起来:“二爷莫要惊慌,老爷只是今日去的学堂二爷今儿告了假不在的。即便老爷问起来,还有老太太替二爷遮掩呢。不如咱们先回去?回去了请老太太拿主意罢。”
  “老祖宗……老祖宗……”宝玉似是不曾回神,口中念叨了几回老祖宗,“是了,我该去找老祖宗才是!”
  “宝二爷且等等……”
  话没出口,人也没拦住。宝玉掀了帘子随即转身出去了。
  宝玉不在,贾政便是再气也不过就是在贾母跟前抱怨一通了事。贾母素来疼爱宝玉,自然是要想法子将宝玉撇干净,一星半点不好都不要沾上才好。
  “珍儿才是族长,六老太爷年纪又大了,不过糊口而已,何必为了那些不相干的大动干戈叫外人看了笑话,自家里头生了嫌隙,不值当。”贾母如是道。
  贾政自然是听贾母的:“儿子不过就是气那些个不肖子孙,不好生念书还将学堂弄的乌烟瘴气。好好的家学到如今成个什么样子!真是玷污了孔圣人的圣洁。”
  瞧着气得脸颊通红的儿子,贾母又是气又是笑:“人家如何自是人家的事,你倒是先替人家着急上火了。家学之事我会与珍儿提一提,你难得休沐莫叫这些污糟事坏了心情。回去歇歇,降了火气处理公务去罢。”
  “诺。”贾政一想,觉着可不是这话。这本不与他相干,他自个儿的儿子又不掺和在里头,何苦给自己揽一件苦差事呢。
  贾政回了,贾母的脸却不好看了:“叫李贵来见我,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个腌臜人做的都是些什么破事。若是敢叫宝玉沾染上,看我让他们知道哪个才是真正做的了主的!”
  她打年纪上来之后便欲退步抽身,安心教养宝玉,庇佑元春平步青云。世家大族里总有些不成器的,只要不耽误了自家她也闭口不言半句。可一旦惹到了她头上,不讨些利息回来,当她真是慈眉善目的菩萨了不成。
  李贵不敢尽言也不敢不言,只好挑挑捡捡,找些能说的说了,想着糊弄过去也就罢了。那些个事叫他放心大胆说,他也说不口哇。
  贾母才听了开头两句便知道这人在打马虎眼儿,嗤笑一声,也不揭穿,只是闭眼养神。李贵在底下倒是说的口干舌燥还战战兢兢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上头的老太太却是一言不发、安稳如泰山。这下子又拿捏不定主意了,这样说到底妥否?
  “翡翠,给李贵两钱银子,送他出去罢。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诺。这边走。”翡翠瞧着平静的人,心底隐隐不安却不知从何处来的不安,只好低头引李贵出去。
  这一来一回,已然是华灯初上的时辰了。各屋陆陆续续点上了烛火,贾母心里存着事便让他们各自在自己屋子里用饭,不必特意跑一趟过来侍候了。
  如今唯有亲近的丫鬟女使陪着了。鸳鸯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好试探着问:“老太太,林姑娘给老太太准备的阿胶琉璃都备妥当了。老太太可要用?”
  贾母摆手:“撤了。”
  “老太太?”
  “不用想也知道里头干净不了。”贾母长叹一口气,卸了力歪在姜黄色牡丹绿枝靠枕上,“宝玉不在里头我也不好发作,六老太爷一把年纪了,珍哥儿才是族长。我若是插手他倒是不会说些甚,只是心底多半还是会怨怪我这个老婆子多管闲事。”
  鸳鸯忙摇头否认,接过琥珀递来的美人锤,也不管今日上身的是才新作的白绫袄裙直接坐在脚榻上低头锤腿,轻声道:“老太太是老祖宗,是东西两府的老祖宗。珍大爷也是要听老太太话的,何况老太太说的在理。”
  跟在贾母身边这些年,她自然知道该如何说才能叫贾母觉得舒适。
  果不其然,这一番话下来,贾母脸上的冷淡消下去不少,甚至隐隐有了笑意。只是未及开口,后头便传来了一声清脆声响。隐隐的伴随着些口角声,好似起了争执,当即冷了脸色。
  “可是宝玉屋里?”贾母立时坐起身来。
  当初黛玉过来小住时,宝玉还住在荣善堂的碧纱橱里头,后来才迁挪出来,只是院子依旧离荣善堂极近就是了。
  “老太太莫要担忧,许是丫头们毛手毛脚的,外头又落了雪珠子。怕是脚滑失手跌了茶盅子也未可知。若是老太太不放心,我过去瞧瞧就是了。”鸳鸯这样说着,人却是已经起来。
  将手里的美人锤交给了琥珀,接过她手里已经拿过来点好的烛灯。两人各自一点头,往两个方向去了。
  “她是你哪门子的奶奶,不过就是仗着我小时候吃了她几口/奶罢了。如今我也大了,也用不着吃/奶了,还是回禀了太太撵出去……”
  未及人倒先听见了声响。鸳鸯紧紧抿着唇兀自摇头,这小爷还是收不住自个儿的性子。想是如此想,说却不能如此说。
  掀帘进屋,第一眼瞧见的便是不远处地上的茶盏碎片。晴雯和麝月一个收拾着残局,一个拉着一个看着就小的丫鬟低声安慰着。袭人原本在跟宝玉说什么,只是视线遇见了她随即住口。不必多说她也能猜着了。
  “鸳鸯怎么过来了。”袭人忙扯着笑容上前,生怕叫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回头与贾母说,一屋子总有人要受累。
  鸳鸯见她疾步过来,有瞥了眼那边忽然安静的三人,装作不知,笑说道:“老太太叫我来看看,这是怎么了?前头都听见了动静。”
  真不愧是贾母身边待过的,说辞都跟鸳鸯方才在贾母跟前一模一样:“哦,无事。方才是我倒了茶来,不小心踩了雪,滑了脚,跌了茶盅子。”
  鸳鸯也不欲多言,只是笑着应承了两句了事:“既然无事,那我便回去交差了。今日二老爷与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有些劳神,已经歇下了。”
  一提到贾政,宝玉的脸色立时就变了,也不必多说,今夜怕是有不少人要睡不好了。
  好容易哄走了鸳鸯,袭人默然叹气。挥手示意麝月她们带茜雪下去,上前劝道:“你立意要撵她也好,我们也都愿意出去,不如趁势连我们一齐撵了,我们也好,你也不愁再有好的来服侍你。”
  “好姐姐好姐姐,我不是有意的,莫说这些丧气话。”宝玉这才歇了口不提,“我只是心情不佳……”
  至于为何心情不佳么,想也知道定然是因为贾政今日所为。家学那头动静不小,就算有心压制也总有闲言碎语传进耳朵里。
  唉——
  袭人无奈,却又认命地宽解:“老太太心里都有数,既然老爷不曾叫二爷过去说话,自然是无事的。天儿晚了,二爷早些歇了罢,明儿一早去给老太太请安,探探口风再说不迟。”
  宝玉这才闭口不言,由着袭人服侍躺下。
  宝玉那头安静了,贾母那边却是不能了。鸳鸯自不会瞒着,如数回了贾母。那话一听便知道是宝玉心情不佳,怒上心头将自己的乳/娘一道怪上了,牵连了小丫头。
  只是主子无错,那有错的自然就是底下女使们了。李嬷嬷又是爷们儿的乳/娘,府里的旧规矩,这些侍奉过主子们的便比一些女使仆妇身份要高些,有时小辈们遇上那些侍候过高辈分的仆妇偶尔还要停下特意说上两句,以示对长辈们的尊敬重视。李嬷嬷占了主子的尊贵,茜雪自然只能吃这个亏了。
  “先前便说过了,那李嬷嬷就是个麻烦精,凡事少沾染。如今可好,一下子就要撵人。”晴雯最是看不惯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婆子,现今又因她要撵人愈发不忿。
  袭人守夜,跟晴雯住的自然只有麝月了:“老太太发的话,咱们这些小人物还能如何?二爷都不见得会开口,只是可惜了。”
  “可惜?!”晴雯性子又叫三言两语撩拨起来,声音不免拔高,“可哪门子的惜!今日这事儿若是搁在我身上头,哪怕是叫两败俱伤我也不会叫那老婆子好过。谁还不是个下人了,谁又比谁高贵了,摆谱儿给哪个瞧呢。”
  麝月不待听完,便忙忙压着她的手硬生生将声音压下去:“作死呢!大晚上的闹这个,二爷好容易叫歇下了,你又闹他起来。”
  见她愤愤不平地坐下抿唇,气鼓鼓地收拾着箱子里的大毛衣裳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天气寒凉,这又是个爱往外头去的主儿,底下人可不得精心预备着。
  麝月转身往前走了几步,撩起碧青色纹梅花绣纹的帷幔仔细看了看里屋睡安稳的人,这才放轻了脚步过来安心说话:“你也别说这些话,今日二老爷去家学撞破了那些个把戏回来气得都要七窍生烟。薛家那小爷骂骂咧咧回来,我听了一嘴,说是二老爷将学堂砸了个遍。二爷心里焦心着呢,拿李嬷嬷撒个气,谁知道茜雪无知无觉直直撞进来,担了这罪名。”
  “呸!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就该好生教训教训,做的那些个亏心事儿白天大日里站着也不怕叫雷公给他来一下子。”晴雯不是从小长在里头的,她是赖嬷嬷带进来的。
  因模样俊俏入了贾母的眼,叫赖嬷嬷送到她身边去侍候。原先跟着赖嬷嬷之前她是跟着她兄长嫂嫂过活的,外头那些个事没亲眼见过也听过不少。
  麝月听了,忍俊不禁却又忍不住给了她一手拐,笑道:“你又不平些什么,咱们在内院里待着,外头那些可挨不上。”
  “再不平有甚用,还不是留不住人。你且收拾着,我去瞧瞧那丫头去。”
  “可算了罢。就你这爆炭性子别话没说上两句先呛上了。”麝月伸手拦住,“我知道办事规矩的,不必担心。二爷素日里爱穿的那些你再清楚不过,把明儿的预备出来方是正紧,茜雪那儿我替你去。”
  “我匣子里还有个不戴的破铁环子,你给她罢,横竖我也不要它。”晴雯注视着手里的衣裳,头也不抬的说道。
  麝月伸手拍了她一下,笑道:“你可拉到罢,还破铁环子。那是赤金镯,还是你上回帮着林姑娘送东西时林姑娘给的。你回来时可宝贝着,说这银钱不银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脸面。如今倒是舍得给出去了?可大方呢。”
  “去去去!净说这些有的没的。林姑娘大方,不惦念这些个黄白之物,我不过就是学她的作风罢了,这还值得你说道。还不快去!”晴雯叫她说的面皮发烧,杵她快去。
  麝月见她如此,知她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多言,笑着就去了。因此倒是有了她今日结下善缘而后有了不知道的好处。
  日后之事暂且不表,且说张家来人请了贾琏过去说话,原本张家自有庶务要忙,心中也惦念庄宿阮的身子骨,有意放贾琏回去守着。可这会子,倒是遇上个棘手的事,不得不让人回来一趟。
  “大舅父可是想起了什么未有交代,特意让琏儿回来。”贾琏片刻不敢耽误,换了身衣裳便急匆匆过来了。
  谁料,一进屋三家俱在里头坐着,上首坐着张远两口子,右手边是张逍夫妻两人,左手边自然是三舅舅张迟俩口了。如此一坐,颇有些三堂会审的意思。
  张远见人有些愣,左右看了看,大抵也知道这阵仗有些大了。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放缓了语气道:“不必紧张,舅舅们也不是为了甚大事要如何。只是如今有一桩要紧事,与你有些牵扯,这才想着喊你来说说。”
  “原来如此。嗐,舅舅们严阵以待叫我心里好一阵打鼓,还以为怎的了。”贾琏松了口气,到底还是熟悉的,顷刻间便放松了心神,“舅舅与我不必外道,若是有事,外甥也好明白该如何做不是。”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视线巡回了一圈,方才定了宋楚如开口:“这事,说大倒也不大,只是也不算小事就是了。你家姊妹几个我们这些年甚少来往,知晓得也不甚清楚。只是迎儿还在里头,我们总想着多打算打算也是好的。咱们张家也不是那等贪慕权贵之辈,若是遇着难处了,不必往肚子里咽,这头张家还出得起。”
  听了一段,贾琏满头雾水,眼里茫然:“舅母这是何意?甚贪慕权贵,遇着难处的,琏儿不懂,还望几位舅母明言。”
  “就是你家那位在宫中的姊妹。”徐洛宁抿唇,事到如今谁也料不到变成了这般模样。
  贾琏听见宫中二字便明白了:“舅母是担心元嫔娘娘对大房不利?先前我便说过了,二老爷迂腐,老太太二太太也不会蠢笨到这会子便下手。宫中形势多变,元嫔尚未站稳脚跟,不会轻举妄动的。”
  张远才从勤政殿回来,知道的消息可不止这个:“自然不是单纯为了这位刚晋封不久的主子娘娘方才让你来的。今儿勤政殿里头天家问及江南这些年的税收,想着要与奏疏上头所奏之事对照核实。户部尚书当即跪下哭嚎喊穷,我瞧着天家眼角直抽抽。”
  噗!
  俏皮是话将气氛带向缓和,屋子里的人嘴角或多或少都带了笑。
  “那户部尚书是个老狐狸,别的事争先恐后定要抢在头里,生怕落了后头。一旦问他账簿银两,这老东西一定哭得涕泗横流,直磨得你头疼欲拔腿就走才好。”张迟对户部尚书了解得那叫一个一清二楚。
  这几年因着边塞一直不大太平,天昊帝已然从国库里批了两回军饷送去北境,还有一回批了送去岭南赈灾。虽则天昊帝铁血手腕,抄家抄了好多回,往国库里送的白花花的银两如流水一般,可饶是如此国库还是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只有往里头填东西的声响,丝毫不闻落地的动静。仿若被吞噬了个一干二净。
  张远长叹一声:“以京杭大运河为轴,前后南北打通,从岭南到西北,压根不需要绕开北境,走山路便可直达,省却多少功夫。可人功夫是省了,天家头更痛了。”
  听到这里贾琏便反应过来了:“可是江南那边的据点尚未清除,如今还在运作?”
  “可不是!”提起这个张逍也头疼了,“你说我一个礼部的,好端端地被抽调去了吏部,帮着他们看那些绩效考评,好往各处空缺送人。这数年日积月累百官考绩哪是那边快就能筛选出来的?官员冗杂,所牵扯之势力又盘根错节,天家又要那些能办实事儿的。这……这都是甚烂摊子。”
  徐洛宁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轻拍他的手背,算是安抚。
  三家里头唯有张迟最清闲,笑道:“几位哥哥忙得脚不沾地,我就托个福安生歇着了。琏儿,你来说说,里头有些甚个玄妙。”
  “不过就是各方争利,没谈拢反闹崩了。叫人察觉了端倪,顺着一查,查出了大漏洞了不是。”江南那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横竖也不过就是这些把戏了。
  张远点点头:“是有这意思不假,可天家要的东西始终拿不到。江南横亘了一个甄家,收拢起来总是难为。东海那头造船又是一大笔费用,户部拿不出钱,可不得急。”
  东海造船是奉了天昊帝的意思,海贸一向是暴利,这几年官家严格管控,将其尽数归拢于自己手中。可即便如此,也架不住里头有人尸位素餐。
  “几位殿下早都成年加冠,羽翼渐丰,手底下能人强将不少。天家看在眼里却不急于动手,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老三!”
  话未完,便叫张远一声喝断。
  “议论天家,妄自断言,我瞧你最近日子过得太顺都要闲不住了。既然如此,那你要不就替我们兄弟几个跑一趟山东,父亲念叨着要见人,我看你回去甚好。”
  张迟连连摆手摇头:“不不不,父亲每见我一回,都要抡着那新做的笤帚给我上下扫一通。看着七老八十了,力道一点儿不减当年,我可不要。”
  要说起这个,可得说说当年张迟爬树掏鸟窝打弹弓的调皮事。人家兄弟几个不是聚在一起谈论诗书就是为了点鸡毛蒜皮斤斤计较、大吵特吵,他家倒好。老大埋头念书,老二闲庭信步,老三就是逮着什么闹什么,偶尔还带着小妹张遥偷溜出府到处玩闹,半点不见消停。都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三兄弟,性情一个较一个的不同。气得张老爷子看见他身边常备天王保心丹,气急了抄起笤帚就是一顿抡。
  也是后头年纪渐长,方才收得住性子,能沉下心来安心看书本子了。许是小时调皮惯了,到如今老爷子还记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捣蛋事,见了老三还是要抡着大笤帚给来一顿出气。
  贾琏实在是忍笑得辛苦,怕张迟看见回头叫他去帮着品鉴那些个酸诗,只好死命低头。
  “行行行,话题跑没边儿了。明明有正事,非得扯到我头上。”张迟气愤握拳瘪嘴。
  张远这才深吸气,收敛住笑意,说起正事:“九殿下不知听从了哪个谋士的谏言,向天家进言,可开特例,允准上本请准的后妃省亲。”
  “省亲?!”
  这事张迢这个礼部官员倒是能说得上话:“历朝历代不常见却也并非没有,初唐便有省亲制,只是流程繁琐复杂,也多为官员回家探亲。后妃属实不曾有。可天家若是应允了,这先例便开了。”
  “娘娘们回来省亲自然是天家皇恩浩荡,可这……到底有何关联?”贾琏原先转得挺快的脑袋瓜这时候倒是失灵了。
  今早早朝罢朝后,勤政殿里头依旧侍立着不少人。几位尚书,还有几位殿下。张远作为吏部左侍郎,有幸随侍听命。
  “兵部和工部上来的奏疏折子,”天昊帝扬了扬手里头捏着的两本黄色折子,声音故意拉长,视线一一略过底下站着的人面色,好让他有时间分辨其中意味,“你们怎么瞧?”
  东海造船,工部管技艺,兵部管士兵,连着上了两道折子。天昊帝盘算着海贸的利弊,与大运河的牵扯,暂时没批复。谁承想,人沉不住气,又上了请安折子。
  “父皇意欲扩大海贸市场,船只必不可少。如此一来,势必需造船厂更多的船只供应。父皇若是觉得可行,那不若批复下去,加大造船厂的供应量。”六殿下闻立康拱手答道。
  天昊帝闻言,低头瞥了他一眼,笑得意味不明:“老六是这意思,你们呢?觉得朕该不该下这道明旨?”
  唐焕文眯着眼睛,装作不知,假寐,等着其他人开口。
  闻立哲一向中立,六部到今年年底将将走完,重心结交的却仍在大理寺。这回,闻立康率先开口赞成,那他开口赞成与否已然并不要紧。故此,只是挺直了背脊垂眸抿嘴,不发一语。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了一回,无人敢再轻易开口。
  “这时候了,在朕的面前就不必再装鹌鹑了。”天昊帝将底下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眼底折射着点点烛光,透亮却蒙着一层雾气,叫人看得不清楚,也看不清外头,“江南往下至西疆岭南,皆是海贸最为繁荣之地。朕的意思,扩大海贸对我大楚利大于弊。该怎么做朕心里清楚,你们亦然。”
  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从国库里头批银子,往下头去造船。来来回回绕这么多圈子,何必呢!
  户部尚书钱莨腹诽了几句,而后起身拱手作揖进言:“启禀天家,扩大海贸于我大楚确是有益。只是……国库如今实在是无法支撑如此大笔的银两消耗。天家您前些时日事先批准了北境的军饷,又定了西南军营粮草的筹备,若是再准备出海船只……”
  说着说着,人就跪伏下去,颤声道:“请天家恕臣无能,实在是……实在是国库已经到极限了啊……”
  呵!天昊帝一声冷哼,将手里的折子重重摔在了桌案上,冷笑着反问:“国库亏空是朕的问题了?朕不该批北境的军饷,曲家在北境多年,根基深厚,并不差朕批的这点军饷。是罢,你们心里都这么想的罢。朕也不该批西南军营的粮草筹备,这几年西南并无战事,也无民生疾苦,靠当地征集已然足够。朕却还要多此一举让户部筹集运往西南。是罢。一个两个心里都是这般想头罢。”
  钱莨伏在底下的身子抖得愈发明显,颤抖着回复不敢。
  张远叹气一声,开口:“国库没银子了想想法子补上就是,国家大事,不可马虎。”
  他当然知道国家大事不可马虎!这事儿用不着你来提醒。你要是有本事你来想法子啊,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个屁用!
  钱莨心里骂骂咧咧,眼里神色变了又变,面上倒是瞧不大出来,思虑着忖度着意思开口:“天年,这也是需要时日的……”
  话只提了半句,便叫迎面而来的茶盅碎得一塌糊涂。
  天昊帝算的刚刚好,滚烫的茶盅就落在钱莨的左侧不足一步的距离,茶水溅了一地。戴权冲预备上前的何挺摇摇头,现在不是时候,且再等等。
  “早些年权贵之家曾向国库借债,先帝不做声,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到了收债的时候了。”天昊帝一早便打算好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都多少年头了,也该还了,“大楚养着他们,养了几十年了。如今也该到他们为大楚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这时间钱莨又苦着脸推拉:“天家,这,这明摆着收效甚微的啊……”
  “朕如今且没那耐性同他们扯那些没用的先时功劳苦劳,给他们的荣誉几辈下来,享受得也该够了。”天昊帝眯着眼睛,视线又到了自己几个儿子身上。
  老四闻立骁身体抱恙,卧床修养;老三闻立酩醉心花草,不过问朝中事;老六闻立康揣着手不知在想什么;老九闻立朔垂头看不清神色;小十八靠在柱子边神神在在的也不明白他什么想头……
  唉,他的几个儿子啊——
  天昊帝默然叹息:“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参详参详,让几位老大人看看你们这几年坐卧于天下最为富贵的权贵之家可有多少长进。”
  此话一出,朝臣的视线便如出一辙地放在了一边的几位殿下身上,目光灼灼,以钱莨最为明显。国库亏空从前朝起便是户部最为头痛之事,那些个权贵无一例外扯着自家祖宗从前跟着太/祖皇帝真刀真枪地上战场,用命换取后辈子孙安稳富贵。
  可后辈子孙也不想想,要不是天家容忍,依照如今的纨绔子弟的德行,早该按着大楚律法一网打尽。为大楚去除祸患,肃清朝堂。还敢舔着脸一口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咦~钱莨想起那几个得了点风声来户部哭诉的作风,一整个起鸡皮疙瘩。
  “前朝起便传下来的旧例,父皇贸然打破怕是会引起权贵们的不满。”闻立康先前赞成海贸造船的底气刹那烟消云散。
  天昊帝闻言,挑了挑眉,看他:“那依你的意思,这国库亏空该如何补足?”
  “这……儿臣尚未有良策。”
  “小九,你说。”一个不知道,天昊帝立时转移目标,今日总要有个主意出来。
  “啊,这……”闻立朔显然没料到自个儿的六哥退堂鼓打得这么快,一下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父皇,儿臣觉得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从长计议。”
  “哦~你是如此想法……那十八,你呢?你做何想法?”
  被点了名的闻立哲倒吸一口凉气,这催债催债,就只有催的事儿,哪有债的事儿。
  “开源节流。”闻立哲没他们几个那么多的顾虑,他背后并无显赫权贵,便是妻子也是出身书香世家,如今也没到那时候显露锋芒。
  况且,天昊帝需要一个主意,那他拿出个不痛不痒但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的法子便是了。不管天昊帝是真心想要解决国库亏空问题,还是想要拿那些奢靡腐烂的权贵开刀,至少现如今,都与他无关。他密切相关的也就一个林家,林乐曦素来有分寸,这点他心中有数。
  想毕,定了定神,接着开口:“这是如今最有效的法子了,虽则见效是慢了些,但从长远来看,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父皇能不知道开源节流?十八,你这法子说了等于没说。”闻立康耸肩。
  “那六哥可有甚好法子?臣弟只能想到这中规中矩的了。”闻立哲并无所谓,横竖天昊帝也只是试探,并不是真的要听他们的意思。
  说话的却换成了闻立朔:“当年太/祖陛下南巡时国库不也是出了许多银两么,若是效仿太/祖陛下,想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太/祖陛下南巡,江南一带官员筹钱造了一座行宫,供太/祖休息安寝。为造行宫,江南一带官员可算是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压榨百姓,亦或是煽动富商筹集。行宫是建起来了,可为此大动干戈最后也不见得能落得了什么好。
  “朕年纪大了,不爱折腾,也不是爱到处游玩的性子。若要巡查,你们几个能替朕代劳的何必朕要亲自走一趟。”天昊帝转着大相国寺刚做过法的佛珠串子,眯着眼睛看闻立朔,想知道他说起这个到底何意。
  “儿臣的意思是,省亲。”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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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

顺着他目光望去,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秃鹫,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

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半点风吹草动,它就会瞬间腾空。

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而少年如猎人一样,耐心的等待机会。

良久之后,机会到来,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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