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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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秦石还想要继续搪塞拒绝黄阁当即有些愠怒，“啪”的一声，一掌拍在了书桌上。作为信阳州知州，黄阁跟人说话从来都是威严四射，说什么别人都答应着，怎么到了秦石这里就不行了？
　　更何况，黄阁出身前明锦衣卫，做事也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自我决断的，几乎不与他人商议。今日黄阁将秦石叫过来，的确是因为黄阁的这篇策论引起了他的注意，再加之此前秦石留给黄阁的印象，他才会觉得秦石是个可造之材，跟他废话那么多的。
　　如此可造之材，不能为大顺效力，那就是一种浪费。现在自己好说歹说，要给秦石一个机会，可却被他给拒绝了，这放在谁的心里，谁都会一顿火起，更不用提身为信阳州知州的黄阁了。他能这么对秦石，那已经算是将其放在心上了。
　　见着黄阁的动作，秦石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道：“在下考虑不周，大人既然给了我三条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前往罗山书院待着吧！”
　　秦石并非是屈服于黄阁的威严，而是因为黄阁刚刚提到了刘大的事情。
　　刘大是被秦石所杀，这是个事实，任谁都无法将其否决。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刘大被杀这件事，在刘姓庄中并不知情，至少前几日，秦石收到家中来信，其中还提及了刘大突然失踪的情况。现在，黄阁再提这件事，就相当于是在拿此事威胁秦石。
　　一旦刘大被秦石所杀这件事流露出去，那么秦家在刘姓庄中将再无立锥之地。这一点，秦石是决然不愿意看到的。
　　从秦石的内心来讲，他还想再蛰伏一段时间，并不愿意那么早的出来参与仕途。或者说，他并不愿意为李自成的大顺效力。至少在秦石看来，如果没有李自成作乱，大明灭亡也不会那么迅速。
　　但是，因为刘大的事情，秦石不得不接受黄阁的要求。
　　“哼！”听着秦石答应了以后，黄阁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随即他的神色逐渐缓和了下来，“我这就给你写一封手令，你拿着手令就去罗山书院任督学，为大顺效力！”
　　“是！”
　　尽管秦石心中有所不愿，但他仍然接受了黄阁的手令。其实，秦石选择罗山书院是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格里斯。
　　上次在罗山书院见到了格里斯的西洋物品，秦石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此番随着督学的任命，秦石倒是有机会去接触格里斯，甚至是能够从他那里搞到很多化学药剂，以便其根据自己的现代知识来配制炸药。
　　从黄阁手中接过手令，秦石就被他送出了书房。说实在的，秦石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的选择是对还是错。总之，蛰伏于乡野等待时机，为官也是一样。如此想法，秦石心中好受了些。
　　拿着黄阁的手令，秦石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罗山书院，而是回到了驿馆歇息了一夜，直至次日一大早，也就是四月二十六日，秦石才前往罗山书院，准备走马上任。
　　罗山书院属于官办学堂，虽是隶属于罗山县，但由于信阳州治所就在罗山县，故而其中的人事任免，可以直接由信阳州知州府衙进行，罗山县令无权干涉。
　　“昨日知州府衙发来通告，说要来一位督学，只是没想到会是秦石你？”
　　罗山书院大门前，秦石将黄阁的手令交给学院学正徐峰的时候，徐峰脸上满是惊讶。不过，对于秦石的事情，作为参与阅卷的老师，他是知道的，因此脸上的惊讶也仅仅是一闪而过。
　　“相信，你在这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的。黄阁看人从来都不会看错的！”
　　“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极为优秀，如今大顺取代大明，新朝刚立，依他的才能，将来必定会有一番作为的！”
　　罗山书院大门前，迎接秦石上任的不单单有学正徐峰，还有秦石的几位老师，当然格里斯也在其中。
　　“我们又见面了！”
　　格里斯还是操着一口不是非常熟练的中文，上来就想要给秦石一个拥抱，以表示欢迎，然而却被秦石抬手制止。
　　“格里斯先生，这是在中土！”
　　“是的，是的，我会注意的。”
　　经过秦石提醒后，格里斯才注意到自己的行为举止，便是赶紧点头，学着徐峰等人一样朝秦石作揖。
　　“慢着——秦石不能做罗山书院的督学！”
　　正当秦石与众人一道，要进入罗山书院的时候，书院前的街道，一小队快马疾驰而来。
　　“他的妻子是寡妇，按照读书人的规矩，这是违礼！请诸位夫子想想，娶寡妇为妻，那就是在败坏别人的贞洁，如此伤风败俗，像他这样的读书人，怎么配做书院的督学？”
　　来了三五个人，领头的人直接走上罗山书院大门前的台阶，边走边指着秦石说着。
　　这领头的人，秦石也非常熟悉，昨日他还与之见面。不是顾家的大公子顾文，又能是谁？
　　不过，这一次秦石没有做出什么反击，而是冷眼旁观，他倒要看看，这个顾文到底要耍什么把戏。
　　“什么？秦石，你真做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可能！”
　　“恩科考试连续三次第一，你如此优秀，怎么会不晓得这些规矩？纵然律法之中对此没有规定，然而孔孟之道，程朱理学，你难道白学了吗？”
　　与众人一道迎接秦石的薛刚，此刻满脸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几位老师，难道你们真的相信顾文的话吗？此前我与之有些瓜葛，他造谣生事，难道就是一个读书人该有的品德？”早在昨日顾文说要告诉罗山书院众人秦石妻子的事情，他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一个字“赖”。
　　纵然这件事是真的，秦石也要赖下去，打死也不承认。
　　更何况，秦石还能反将顾文一军：“如果我的妻子真的是寡妇，请足下掏出证据来！”
　　罗山书院前的几位老师，像是被秦石一番话典型，顿时眼神瞟向了顾文。这一下，轮到顾文尴尬了。他倒是没有想到秦石会来这么一手，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下，顾文回答起来，不禁有些结巴：“好……好，你要证据是吧，你给我等着，我明天就带过来！”
　　“看他那样子，秦石，莫非他说的是真的？”
　　在罗山书院，学正的位置要高于督学，学正有权确定督学的去留，其职权足以和县衙门礼户长官相平级。但一般情况下，像督学来上任，学正同意一声之类的流程，那都是走过场。
　　然而，今日顾文前来搅局，却让学正徐峰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真的信了顾文的话，那么为了维护读书人的面子，纵然秦石手中有黄阁知州的手令，徐峰也一样必须将秦石赶走。
　　顾文从快马前来搅局，再到离去，整个过程持续时间没有超过一刻钟。在秦石看来，他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文说是去寻找证据了，我看要不等到明天再说如何？”
　　“我看可以，这样既能确保事实，也能甄别真假。若是那顾文在胡说八道，捏造诬陷，那就是在给读书人丢脸，从今往后就别想走进罗山书院的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