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你家公子天下第一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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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巾起义被彻底镇压下去的这几天，似乎天下太平了，的确在某种层面上已经天下太平。徐州境内本未被第一次黄巾起义波及，此时外患又无，所以表面上看，自然是平静如水。
    但这平静的水面下，却是暗流涌动。各行各业都在为黄巾之后的新形式布局，时局的每一次动荡，对商人来说，都是一次机会，翻盘或者被翻盘。
    冯家那个酝酿了无数阴谋诡计的议事厅内，冯承文正拿起一张纸仔细端详，纸上只有三个字，他却看了很久，很久才极其不情愿的读出了那三个字。
    “将禁酒？”
    李元用力的点着头，情绪显然已经有些波动：“嗯，这就是他给我写下的三个字。”这三个字令李元有些细思极恐的感觉，“如果他一早就推算出，黄巾之后朝廷会出禁酒令，那样我们从两个多月前就已经输了。而这段时间他所做的事，那些看起来有些可笑的事，到头来却成了一步步诱导我们的砝码，如此想来，沈良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冯向杰道：“你是说，这两个多月，沈良的诸多表现只是给我们布了一个局罢了？怎么可能？我跟他交过手，他不可能布出如此的局。”
    “但如果当时他并没有使出全力呢？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对于张家来说毕竟不到生死存亡的关头。”李元对于沈良能布出如此的局越来越深信不疑，几次交手下来，他越来越感觉到沈良的高深莫测。
    冯家四子冯向韦忍不住往下说道：“要真是这样，我们前期存下的大量粮食，就都变成累赘了，如果得不到妥善处理，此次冯家怕是要休矣。”
    冯向韦太过年轻，没轻没重的说出这话，没有人搭话。
    长久的沉默，议事厅气氛诡异，紧张、压抑，或许此时几人心中已经有些歇斯底里，只是强忍着罢了。
    冯向杰露出一个及其勉强的笑容：“哈，没准我们都被沈良骗了，朝廷政令一日未下，他沈良又怎么知道呢。”
    没人说话，冯向杰的笑容凝固在那里，良久，“明日，我亲自去找他一趟，一探究竟。”
    ............
    翌日，是一个大晴天。梅雨时节的阴霾天气渐行渐远，终于迎来了阳光普照，虽然身处冬季，阳光的照耀还是令人感到了一丝暖意。
    沈良先去见了臧霸父子一趟，这次去当然是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因为杀掉蒋太守的机会来了。杀贪官，报仇雪恨，这是臧霸父子仍然留在此处的一个重要原因。当然，具体时间暂时未定，只是提前告知，让他们有一个心里准备。
    交代完这些，又去了曹娟处，肥皂生意的网基本已经铺开，接下来可能就要大批量的生产了，目前的难点是需要找到一批信得过的人，把生产的事交割出去，这批人要可靠，也要互相信任团结，自然这是沈良要在东汉末年带的第一支队伍，虽然目前可能只是帮着生产肥皂。
    这些事暂时不知道怎么解决，还好时间并不是很着急。沈良这几天也在物色人选，暂时没有找到。
    没有头绪的事，只好暂时放一边，毕竟这几天和冯家的事马上要收尾了，事嘛总要有一个轻重缓急。
    处理完糜家的事，沈良如约出现在了那件酒肆，在李元经常坐的位子坐了下来。
    沈良此时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许多数字，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汉代的人是看不懂的，沈良有过想法把这些数字普及一下，但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暂时没有实施。
    当然，纸上除了数字，还有一些文字，文字就那几个，硫磺、硝石、木炭。这三样东西，便是黑火药的主要成分，关于火药的知识，沈良参军的时候在部队的基础理论课上学到过。黑火药的成分他记得，但三者的配比却没有什么印象，所以私下里，他在不停的尝试，哪种配比能起到爆炸的效果，效果的好坏，如今都被记载在这张纸上。
    桌上煮着一壶酒，正缓缓的冒着热气，沈良低头查看着这几天的试验记录，心里默默测算着，设计着下一次的配比关系。
    不知何时，冯向杰已经坐在了沈良对面，猫了一眼沈良的纸，没看懂。上面写着硫磺、硝石这些东西，猜想是一个药方，故弄玄虚。
    冯向杰坐定了，刚想说话，沈良却先开了口，轻描淡写。
    “来啦。”
    沈良这种打招呼方式并其实是很失礼的，不过既然双方是竞争关系，虚伪的礼仪也无甚意义。
    “沈公子，幸会呀，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你。”
    “呵。”沈良轻蔑一笑，“这又何必，你来此的目的你我都已心知肚明。”
    “那你说我来此何意？”
    “发霉的粮食越来越多了吧。”
    这句话冯向杰已经料到沈良会说，但没料到沈良如此平淡的说出来。冯向杰的心里，沈良说出这句话的神态大概应该是洋洋得意，或者讥讽嘲笑，总归应该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但都不是，沈良只是平淡的和平时说话一样，甚至是连平时说话时的语气都懒得加上，如同机器般毫无感情的说出了这句话。
    但很奇怪，越是这样，冯向杰越是隐隐感觉到沈良已经胜券在握。他心里开始打起小鼓，“完了，所有的坏的预想怕都是真的。”
    嘴上，冯向杰依然死鸭子嘴硬：“发霉又如何，只是一小部分而已，几日后我们就将粮食蒸煮了酿酒，所以损失不会很大，倒是张家怕是难为无米之炊了。”
    “向杰兄既然来找我了，应该差不多相信禁酒令的事了吧。”
    “那只是一个传言，而且谣言很可能就是你沈良放出来的。”冯向杰脸部肌肉抽出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沈良依旧没有抬头：“向杰兄，你似乎有些心虚。”
    此时沈良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令冯向杰感到陌生、害怕。此时的沈良，和以前他认识的沈良已经判若两人，如果这是真实的他，那他以前为何又隐藏自己，一个人这些年隐忍到那种程度，这样想来就太吓人了。
    “我有何心虚的，朝廷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又知道。”
    “不相信是吗......嗯......王朗你知道吧。”沈良稍微停顿，“他朝中可是很多好友的，所以他对朝廷动向有所把握是不是很合理？我跟他来往频繁，所以我知道了也就不足为怪了吧。而且，你既然来找我，自然是在蒋太守那里有所察觉了。”
    这话一出，冯向杰脊背一阵发凉，如果蒋太守的事沈良都知道，那他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把冯家玩弄于鼓掌之中了，这样将颁布禁酒令的事就更可能是真的。
    “你在说什么，胡说八道。”
    冯向杰还在无力的伪装着。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先跟我谈一谈，粮食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分担一下，毕竟经过了整个梅雨季节，仓库中的粮食怕是储存不了多久了，尤其是临时仓库里的。”
    “你......”
    “如果你现在不能想清楚，明天还在这里，我等你。不过明天你要想好了，我没有耐心，你们存储了如此体量的粮食，又借了这么多的钱。粮食太多，没人能吃得下，如果不尽快处理好，恐怕到时候债主们可没有耐心。”
    沈良说罢，起身要走，要想达成谈判，就不能给对方太多时间考虑。
    “慢着......”
    沈良起身离开瞬间，冯向杰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