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不断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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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十月，秋高气爽，天空湛蓝。老疙瘩刚把三个叽叽喳喳的姑娘送到动物园天乐市场，一掉头就看见有个女子老远招手叫车。很意外，竟是那个头疼的死去活来的花姑娘，两手提着大包小袋，他忙驶过去。她拉开车门一看是他，高调着嗓门叫着：“天，这么巧？是你呀！这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花蔷薇将一些包顺到后座，安顿好，说德内西什库，她婆婆家。上了车，她还是先将安全带插好身子再钻进去，样子好滑稽。
老疙瘩呵呵笑，“你今天这样子好象个大学生，我差点没认出来。”
花蔷薇一呆，低头打量了自己。今天为了逛街，所以穿了运动鞋牛仔裤，上面是一件棕色的夹克衫，高高束着马尾，是有些青春的样子。受到夸奖花蔷薇有些小得意小开心，似乎又有点不好意思，就嘿嘿笑。
“不会今天又该让我倒点什么霉吧？”老疙瘩说。
花蔷薇今天气色很好，白嫩细致的面颊上晕开两抹自然健康的红润，显得神悦气爽。她把嘴撅起来，“什么意思？难道遇见我就倒霉？”
“难道不是？”他整起嗓音：“本车友情提示，请乘客看好自己的包以及随身携带物品，以免丢失概不负责。”
花蔷薇说，我上次没亏你吧？老疙瘩说那倒也是，转问她在忙什么呢？花蔷薇说那不上次包整个丢了，所有的证件都一一重办，“这不，刚去了趟北安河车务科补办了个驾照，麻烦死了。”
“嚯，你还有驾照，会开车？”
“那当然，”她掏出新补的驾照亮了亮，“不信我开给你看看。”
“别别别，你还是消停点吧，咱别吴氏生张飞。”转而问她“看儿子去？”
花蔷薇两眼立刻放光芒，“是呀！我都三个多月没看到我的儿子了。”花蔷薇说她现在很忙，下了班还要到英语学校学英语，因为她老公说最迟明年底也把她接到洛杉矶陪读。
她倒腾着那几个袋子，说她给儿子买了几件小衣服。顺手给自己也买了几身秋装。她把给儿子买的花红柳绿的小衣服小鞋的在手里比划欣赏着，脸上洋溢着一种止不住的幸福感，时不时还让他评价评价。
老疙瘩说自己没有什么审美水平，但以他的观点，小孩的衣服第一要素是一定要穿着舒适保温吸汗，一般非纯棉不要，样式倒在其次，说她给孩子买的这些衣服，感觉太过于追求形式了。他又指了指那双漂亮的小孩皮鞋说，小孩不好穿皮鞋的，会使小孩脚走形，对成长不利。
花蔷薇泄了气，“叫你这么一说我真无用功了。”她叹了口气，“其实我每回给孩子买的衣服，他奶奶从来没给孩子穿过一次，都扔在那里。”花蔷薇郁郁不欢起来。她问：“看你挺明白的，你也有孩子了吧？”
提起孩子，老疙瘩立马也亢奋起来，说有啊有啊，是个女孩，也快三岁了，可爱得不行。继而夸张地说他那女儿，他要是一天不见心发慌；两天不见吃不下饭，三天不见就没法活啦！他转向花蔷薇，“可你，都快仨月没见孩子了，我不明白有这样当妈的吗？”
花蔷薇看着眉飞色舞的他，有些泪眼婆娑，声音软软地说：“徐哥，不带你这样伤害人的，好吗？。”
老疙瘩有些纳罕，问她怎么了
花蔷薇把小衣服收好，表情很沮丧，将她心中的苦一一道来：
原来花蔷薇的老公出国后，她在婆家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婆家整天冷脸子片汤话的，花蔷薇简直就要崩溃了。后来老爸病了，她就回娘家照顾老爸，正好单位也在西边。后来为了照顾老爸老妈，孩子就顾不上了。直到父母双双去世，她再回婆家时，发现她屋里的双人床拆了，地上铺了一块大地毯，上面堆了许多玩具，当成孩子的游乐场地了。这不分明是不让她回来了吗？婆婆说，孩子你不用管了，你忙你的去吧。花蔷薇给老公打电话倾诉委屈。老公知道媳妇在婆家日子不好过，不如孩子让婆婆带着，回自己家住着更自在，上班也近，时不时回去看看孩子就好了。花蔷薇无奈，回婆家已无立足之地，离开婆家孩子又带不走，也不可能带走。自己要上班，再带上个孩子，她根本就没有这个信心，那孩子跟着自己不遭死罪了？
放在婆家从孩子角度讲当然是上策，婆婆就是部队大院幼儿园退休的园长，过去一个幼儿园都管了，现在就看一个孙子，眼珠子似的，有问题吗？问题是花蔷薇离她的儿子越来越远，每次去看儿子花蔷薇都需要鼓足巨大勇气，准备忍受着婆家的白眼冷嘲。而儿子跟他越来越不亲了，每次去，儿子对她带来的东西不屑一顾。说带儿子出去玩玩吧，婆婆便以各种理由阻挠，好像她是个拐卖儿童的人贩子似的，更严重的是儿子对她的冷漠，在儿子的眼里花蔷薇好像就是个串门的阿姨似的，对她怠答不理，说妈妈带他出去玩，孩子立刻反映出一种惧怕，摇头说不去。花蔷薇认为这准是婆婆在背后说她坏话吓唬过孩子……
说着说着花蔷薇竟滚出几颗泪珠。
老疙瘩听着鼻子也有点酸，安慰她几句。说只要孩子过得幸福，有什么放不下的？
花蔷薇泪花四溅了，大声说：“你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怎么知道对你的女儿三天不见没法活？那是我的儿子吔，那是我的骨肉吔！”
老疙瘩说是是是，你的儿子。问题是到了西什库了，还往哪边走？
花蔷薇这才从悲愤中缓过来，指引着车子左拐右拐，来到一座大院门口，门口有士兵站岗。花蔷薇用巾纸擦干眼泪，掏出化妆包对着小镜子补了补妆。然后对老疙瘩使劲笑笑，问他说：“还行吧？”，
老疙瘩看她萌呆的样子便笑说：“还行还行。”
花蔷薇叮嘱他说：“我走时还用你的车，大约晚上九点左右，听我电话，你来接我。”
老疙瘩不明就里，“你另打车多方便？再电话叫我时如果我正载客，会耽误你时间的。”
“我不怕，再说，我还答应你一顿饭呢。正好拐弯前街有个巴西烤肉馆，我请你吃自助餐。”
“好呀，不过你应提前三天跟我预约，今天算了吧。吃自助餐我的口号就是：要扶着墙进，扶着墙出。”
花蔷薇没闹明白，“怎么还要扶着墙进，扶着墙出呀？”
老疙瘩表情邪魅，“你想呀，提前三天不吃饭，人饿得放屁都打晃，能不扶着墙进吗？吃完了撑得要死，能不扶着墙出吗？”
花蔷薇听罢哏哏笑说，“瞧你这点出息，照你这样，人家还不赔姥姥家去啦！”说着只拎着给孩子买的东西跳下车，“我自己的东西先放你车上，省得让他们家人看着来气。”
老疙瘩这才明白为什么花蔷薇还用他的车，看来也只能这样。花蔷薇挥了挥手进了大院，他下车把花蔷薇的东西收拾好放进后备箱。
没想到晚上不到八点花蔷薇就打来电话接她，这时老疙瘩正在蓟门桥刚接个乘客说到菜户营。等给客人拉到菜户营，再折到德内，这弯儿拿的，九点半了才赶来。只见花蔷薇坐在大院门口花坛台阶上双手抱膝冻得瑟瑟。老疙瘩将车停在她跟前，花蔷薇像看见救星似的眼泪汪汪地赶紧钻进车里。他打开暖风，看花蔷薇双眼红肿，脸色很难看，就问她是不是又和婆婆闹别扭了？花蔷薇也不答话，双肘杵膝捧着下巴艾艾呆呆的看着前方。
北京的秋季昼夜温差大，花蔷薇只穿了一件单夹克衫，下身穿了条牛仔裤，刚又坐在风口上一个多小时，能不冻着？老疙瘩解释他为什么车才到，花蔷薇一会舒展开来。他要起车说送她回去，花蔷薇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她现在不想马上回家，有些事情她想不明白，她就想跟他说会儿话。
老疙瘩暗暗叫苦，又被缠住了，陪她说话，这不耽误自己挣钱吗？便说，这么着，咱们一边往你家开一边说话，行么？
花蔷薇撇了他一眼，“你是怕耽误你挣钱是吧？”她伸手打开计价器，“现在我是客人，那你开吧，十二点准时送我到家，早了不行，打表，一分钱不会差你的。”
把车开到一个僻静处，熄了火，老疙瘩扭过脸，笑着说，你真把我当成钱串子了，说会话不耽误功夫。看样子你今天是又婆婆受气了，跟老哥说说，怎么回事？不行我帮你回去练那老太婆一顿。
老疙瘩这一说花蔷薇泪如泉涌。花蔷薇说受婆婆气她已麻痹了，可是今天她的儿子骂了她，儿子骂她是狼外婆，狐狸精，让她走，不要理她。花蔷薇伤心地抽嗒着。
老疙瘩笑着说：“一吃屎的孩子说话你也当真生气？三岁的孩子他懂什么？怕是动画片看多了，不过随口说说罢了。”
“我不当真？我能不当真么？要是这样下去这孩子长大了不跟我成仇人了？不行，我得打电话给我老公，让他妈把孩子还给我，我自己养。不然他妈把孩子都教坏了。”花蔷薇激愤不已。
老疙瘩说，我觉得你这是气头上说的话，你想要回孩子，你婆婆同意么？你老公同意么？就是他们都同意，把孩子给了你，你能带着他么？三岁的孩子吃喝拉撒睡，你还要上班。别看我跟你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你孤身一人根本无法养个孩子，到头来孩子没养好，甭说你婆婆会恨你，你老公也会埋怨你的。凡事想开点，人不能和命挣，有多大尿和多大泥。你老公不是答应你最多明年底把你接到他身边么？到时你不是离孩子更远了么？与其这样折腾不如业余时间踏踏实实学好外语做好充分准备，只要老公一声召唤拔脚奔向幸福生活。再说你儿子让你婆婆养着能差吗？你几个月不见儿子难受，你老公不是也好几年没见了？等孩子长大了，照样会认他爹妈的……
经老疙瘩一开导，花蔷薇情绪舒朗了许多，想想也是，叫什么劲呢，叫半天劲，到头来连老公都得罪了，那可就四面楚歌了。有老公，就什么都有了，到时候还怕儿子不认她？
“我再劝你一句，就今天你儿子骂你的事千万不要跟你老公说，只当没这回事。”
“为什么？”
“你想，你说了，你老公再说他妈，会引起她妈对你更大的反感，会更恨你，恶性循环，最后吃亏的还是你。凡事最好装聋作哑。”
花蔷薇长喘一口气，“叫你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得，什么都不想了，走咱们吃饭去，我请客，说好了的。”
老疙瘩看看计价器，都十点半了，说这个点哪个饭馆还开张？花蔷薇想想也是，无不遗憾地说哎呦喂，我今晚上还没吃饭呢，就是想请你一起吃饭的。老疙瘩说现在要想吃饭，只有上鬼市了。花蔷薇问什么叫鬼市？老疙瘩说就是专门夜里出来的小野摊。花蔷薇咧咧嘴，啊，那玩意儿干净吗？老疙瘩说干不干净的看你怎么吃了……
这时有个妇女抱着小孩敲车窗，妇女急切切地说她小孩病了能不能送她去儿童医院。老疙瘩看了一眼花蔷薇，花蔷薇说看我干什么，去呀。老疙瘩立即下车开门让妇女上来，起车直奔儿童医院。
车上，那妇女一脸愁苦和疲惫，抱着约有五六岁的男孩，用毛毯包着。花蔷薇搭话，问孩子病了？妇女说可不，发烧四十二度。花蔷薇看那小孩的小脸红的西红柿似的，嗓子喉喉喘。
老疙瘩说，孩子喘成这样，弄不好气管炎，怎么不早上医院？孩儿他爸呢？
这一问妇女眼泪差点没掉下来，带着哭音儿说孩儿他爸去年去了赞比亚做外务去了，说是能多挣点钱。这下好，孩子就她一人带，又要上班，又带孩子吃喝拉撒接送幼儿园，今儿发烧，明儿拉肚子的又跑医院，脚跟都打着后脑勺，简直把人都快累疯了，这可怎么好？！
妇女看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却满脸的沧桑头发不整，她紧紧地抱着孩子不住地将脸颊贴在孩子的头上试温度，好像她这样做孩子的体温会降下来似的。
老疙瘩冲花蔷薇向后歪歪嘴角，用眼神告诉她，看看吧，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怎么样，你能胜任？
花蔷薇看着那女人，又看着那孩子，脸上表现出一副百年老汤般五味杂陈的样子。
到医院乘客刚下车后，就有一对夫妇领着一个十来岁女孩要打车去小西天。一看里面有人，欲退。
老疙瘩一听顺脚活，忙说上来吧。为了安慰乘客他指指花蔷薇，慌道：“不碍的，她是我老婆，晚上闲的没事跟着我，怕我被别人拐走了。”
那对夫妇一听这话就笑了，钻进车里。起车后，男的开玩笑拍拍老疙瘩肩头说老弟，怎么，被弟妹严防死守了？老疙瘩接着打哈哈，可不，滴水不漏哇。男的笑着看看花蔷薇。花蔷薇笑说，听他瞎扯。老疙瘩说：其实我是世界上最安分守己的好男人了，可她总是不放心。
后面女人接话，“哼，男人没几个好东西，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信誓旦旦的全是假的骗着你玩。”她又冲花蔷薇说：“妹妹，我告诉你，宁可相信世界有鬼，也绝不可相信男人那张破嘴。要是男人靠的住，肥猪都会爬上树。”
俩人皆笑。老疙瘩说：“大姐你一竿子把一船的男人都打下水了。”
男人用不屑的口吻说道：“哼，整天疑神疑鬼的，进门就翻兜，累不累呀？”
女人用蔑眼看着她的男人，举重若轻的神情，胸有成竹如同御审昨晚偷吃鱼的大花猫似的，“冤枉你么，你说那个戒指是你卖给那个小妖精的，以后说瞎话先打个草稿好不好，骗鬼去吧！就那小**，鸡走鹅步一步三摇屁股扭到天上去了，一看就骚到家了，就那张大饼子脸挂满芝麻粒儿看着就呕，拜托，就是寻花问柳也得讲个档次吧？”女人越说越来气，一声比一声高：“瞅你那□□丝样子，还想泡个妞……”
看来男人有些急了，高声道，“有完没完？还不嫌丢人现世……”
女人也吼起来，大腿一拍，唾花飞扬：“你吼什么吼？瞧尼玛那副德行，驴槽改钱柜还真牛起来了，当个小屁科长自以为是个角儿了！跟□□总理似的日理万机，一打电话就说开会呢，找下属谈话呢，糊弄鬼吧。养老鼠咬布袋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翻脸狗，想当初要不是我老爸托他的老战友你能有今天？你小子如今翅膀硬了，耗子腰里别杆枪，还起了打猫的心了！”
这话简直戳在男人的肺窝子上，差点跳起来，红头涨脸吼道：“闭上你那臭嘴巴子吧，你还让人活吗？我真跟你过够了！”
女人恶狠狠地说，“吓唬谁呢？过够了就离婚，离呀，不离你就是狗娘养的。”
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离就离，谁怕谁！”
“啊——”女孩子突然在他们中间火车汽笛般的尖叫起来，“别吵啦，烦死啦，天天吵天天吵，你们不嫌炒得累，我听着都快累死了。警告你们，再吵，我就离家出走！”
这话像电闸似的，一拉，俩人啪嚓一下噤声，女的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闭上了眼，男的忙安慰女儿：“不吵不吵，爸爸不对。”五⑧16○.com
车上静默起来，花蔷薇和老疙瘩谁也不敢张嘴了，恐怕又引出点什么让这两口子又燃起战火来。
拐进小西天一胡同，车一停，女人气哼哼下了车嘭地摔上门拉着孩子头也不回进了院子。男人付了车费，最后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啊，让你们见笑了。
老疙瘩笑说：“没事没事，不是现在有句话说什么：女人呀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叫你老婆这么一启发，”他拿眼有意飞了一下花蔷薇，“恐怕我今晚回去也得跪搓板交代问题了。”
花蔷薇一旁捂嘴嗤嗤乱笑。
男人看着花蔷薇说：“你看你看，还是你老婆温柔，哪像我那老婆，整个一河东狮吼的夜叉！好好珍惜吧，小伙子。再见！”
车掉头，花蔷薇神情木然。老疙瘩笑说：“你瞧，咱俩假装两口子逗闷子，没想到引出人家真两口子闹得七荤八素鸡飞狗跳的。”
花蔷薇没搭他的茬儿，幽幽地看着窗外的夜景，半响，艾艾地说：“徐哥，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正经的我全不知道，不正经的我就是大百科。”
“你正经点。”花蔷薇表情缓缓然，“你相信天长地久的感情吗？”
老疙瘩笑了，“我相信公鸡会下蛋，母鸡能打鸣；我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砸着大门牙；相信明天买张彩票就会中一百万，对不起，我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天长地久。真爱就像UFO，都只是听说过，但没人见过。”
花蔷薇扭头以一种琢磨不定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那么悲观？我爸我妈就是白头偕老天长地久的典范。”
于是花蔷薇就讲起她的爸妈。她爸妈原都是首钢的普通工人，据说他们年轻时是师徒关系，后来恋爱结婚，风风雨雨几十年，后相继退休。直至去年又相继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爸妈虽然退休费不高，还要供我上大学，但是他们每个月或是出去看场电影，或是去郊游一天，间或出去吃顿晚餐。我爸对我妈极好，只要我妈想，我爸就陪着。什么事都顺着我妈，只要我妈高兴，只要条件允许，从来不说半个不字。好像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想法。记得我上中学的时候，一次我爸妈带我出去吃晚饭，我妈让我爸点菜，我爸说，点你和孩子爱吃的吧。我妈有点生气，就怨他说，大男人的，你就没一点自己的主见？多显窝囊！我爸楞了，然后憨笑笑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虽然我不能给你和孩子带来富足的生活，但我力所能及地给我的妻子和孩子最好的，就是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就是我的主见。”
花蔷薇的表情有些深沉，她接着说：我记得哪本书里有这么一句话：母亲是一扇门，父亲才是门里的景致。妈妈都是在爸爸的这种百般呵护中走完他们的一生。其实，世界上有卑微的男女，却没有卑微的爱情，爱她，就给她最好的，我想这也该算是婚姻的真谛吧。
老疙瘩有些感动，花蔷薇的爸爸是幸福的。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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