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两国对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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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考生中，毕翠仙师下意识里最担心的就是常满意，大概还是因为之前古夜暴动的意外，毕翠仙师不得不格外关注这间审讯室。
    可她什么都没看到。毕竟那么多学生同时进行考试，她没办法时时关照常满意的这间审讯室。
    返回猎妖学堂的路上，气氛热烈得几乎掀翻了仙云。
    一星十班的学生们激动到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因为刚刚的妖语考试太刺激了。
    有人一进审讯室就吓得昏倒了，直接被抬了出来。有人全程瑟瑟发抖，被妖犯嘲笑了一小时。有人因为妖语学得不好，跟妖怪大眼瞪小眼地对看了一小时……连澈就更是夸张，跟妖怪囚犯聊得火热，到最后已经开始称兄道弟了！
    毕翠仙师各种生气地听着……虽然说这次妖语审讯本来就比较超纲，不能审问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也就算了！但你就不能努努力吗？干嘛要跟妖怪聊什么好吃这种白痴的话题？
    对，说的就是你！巴里瓢巴！你还在那里抖着咸菜袋子傻笑什么？！那个破袋子里，不是没有咸菜可以吃了吗？
    每个人身边都跟着一只听话的腹黑小怪，这就是今天考试的超级奖励！绝对美滋滋……
    当然，北陀大方如今把渡河妖珠看得那么紧，断然不会给这些腹黑百宝袋喂下渡河妖珠，所以这些小妖怪是无法过照妖河进校园的，只能暂时托付给紫岸的仙鹤船夫帮忙照管。想象一下，那感觉应该就像是紫岸上的妖怪幼儿园，一个个妖怪毛球蹦跶着，等待主人来接。
    高芒同学的雕像也稳稳地立在仙云上，还是那副惊异瞪眼的样子，如今看来就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完美错过了一整天的考试。
    小波花已经带着她的小秃毛，喜气洋洋地返回云花家族准备上学的行装去了。
    当然，如果她知道毕翠仙师正在打主意，鉴于她今天种种气人的表现，拒绝她的入学申请……这孩子回头指不定会怎么跑来大闹呢。
    小波花还带走了所有的灯笼小妖树，连同所有的小妖官……告别的时候，不少人甚至都开始舍不得了。虽然一开始的见面有点惨烈，可是毕竟相处了一天，突然间，身边那只乱哇哇不停的小妖怪不在了……心里不免空落落的。
    还会再见的哇……不少小妖官都对自己负责的考生这么说。
    于是不少考生忽然迟疑了。再见面什么的……还是考虑一下再说吧啊？
    无论如何，这是超级特别的一天，各种大消息从早上连续轰炸到下午，各种震撼事件接连上演，还有能比这些更震撼一点的吗？
    仙师们并不知道，同学们也并不知道，最震撼的消息是个秘密……它装在常满意心里。
    常满意这一路出奇地沉默，心情平静得就像一切都要完结，所有纠缠在小妖苍墨身上的纷纷扰扰，他统统可以放下了。
    可这是真的吗？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常满意望着遥远天际上朦胧翻滚的云雾，淡淡嘲讽地笑了。
    没多久，北陀大方兴高采烈地打通了毕翠仙师的灵通小镜。很快一星十班的所有同学都知道了，猎妖学堂那边已经围绕明天的考试，提前进行了投票并且确认了投票结果，
    明天，他们不用跑去垂耳星试炼了。灵符课、猎妖课和炼宝课的考试，将按照以往的传统形式，在校园内部进行。那便没有任何悬念……所有人都可以轻易过关。
    刚刚从古夜监狱的考场上胜利归来的考生们，鼻青脸肿地笑了，又是一番开心蹦跳。
    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就连发起这次升级版预备考的沐耀石都有些迟疑了，今天这帮考生的表现，他已经整体上掌握了，不过是古夜监狱而已，已经出现颇多意外情况，死神与不少人擦肩而过——不止是一星十班误闯绿雾池的丁喜伯，真要这么玩下去，还升级到垂耳星那种地方，不说别的，哪怕吓出几个神经病来，也会很要命啊！
    沐耀石也不想这些一星学年的学生真有什么闪失……所以北陀大方此刻正坐在堂主大书房里哇哈哈得意地大笑呢：那个小沐同志啊，这回知道怕了吧？就知道他打不过我的！
    可是对常满意来说，这条消息带来的是更深的迷惑……
    因为就在消失的那封信里，他读到了从未想象过的东西，仿佛来自大妖苍墨的一声轻笑——
    本座有一件礼物送你。
    它将让你发现这世上有比仙藤法诀更快的提升法诀。
    你会需要它的。
    本座在垂耳星等你来取。
    说真的，那封信就好像是远房的叔叔写给侄子，甚至是父亲写给儿子。
    那真的是苍墨写给他的吗？做梦一般，字体微微泛着冷光，仿佛深潭上开出的幽莲。。
    那寥寥的口吻间，似乎隐隐藏着冷冰冰的笑意。
    常满意知道，信里指的提升法诀，并非他转化妖力使用的斗鱼诀和涟漪法诀，而是纯血种仙力的提升法诀。
    这世上……真的有比仙藤法诀更快的纯血种仙力提升法诀吗？
    如果真的有，连澈一定会很开心。昨天他还嚷嚷着要找到这样的法诀，好能在翡灵之月到来的时候，炼成二级仙斗星云，召唤灵宠。
    如今苍墨竟然说要把这样的法诀送给自己……他是疯了吗？
    那封信出现得那么奇怪，常满意想不通……那是一个诱饵吗？一条来自苍墨大帝的秘密推销广告？
    常满意不禁要笑了……可是那样的法诀，他并不真的需要，又有什么必要跑去垂耳星去取？
    如果苍墨要杀他，直接来就好了。哪怕是一个小九，也足以让他刚才就没命了吧？
    何必发出垂耳星的邀约？
    所以苍墨，你究竟要是做什么呢……
    那未知遥远的地方，奢靡幽暗的华殿里，苍墨大帝斜倚在王座之上，玩味地看着王座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忙着弯腰行礼的鲶鱼脸妖怪。
    “怎么？”王座上响起幽幽淡淡的声音，“紫岸学堂不准备去垂耳星了？”
    “不错。”小九抬头答道，“我的王，这是刚刚出来的投票结果。”
    “呵……”苍墨深沉地笑了，“那岂不是给那孩子出了一个难题？”
    小九犹豫着，一张鲶鱼脸上无法抑制好奇的神色，“王，您说常满意会不会已经把信中所写泄露出去，所以才导致投票结果……”
    “怎么会呢？”苍墨悠然地说，“你以为他是那么笨的人吗？他自然会想到的，如果泄露了秘密，所有知情的人也许都会被本座夺走性命……所以，他一定会选择沉默，保护所有人。”
    “啊，那便是最好。”小九拍拍小爪，“毕竟，我的王，让一切秘密地发生，才有趣啊。这是您喜欢的。可是，万一他没有勇气赴约……。”
    王座上又是一声轻笑。
    “要不了多久，那孩子就会知道了，那样的法诀，他非常需要，必须得到……本座等他来拿！”
    此刻，常满意在大仙云上睡着了。
    垂耳星之行已经取消，预备考等于提前圆满结束。
    至于那封信……那是明天的事了。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沉沉入梦，轻风吹拂脸颊。
    说不定一觉醒来，来自苍墨的那条邀约，也会像手中的信纸一样，消失成烟，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
    为何要主动赴约呢？
    若苍墨真的想要见他，无论如何，都会来的。
    苍墨，我就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