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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福德之光

开局合成悟道茶,稳健不出 呆毛的小鹅 9836 Jul 8, 2023 11:45:29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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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给沈宁赔罪,秦夫人邀请他去家里聚会,说是朋友之间小规模聚会,这种带着私人性质的邀请远比商业场合更加亲密。当天下午,谢寅带着沈宁去了秦家。
  这是他们第二次来秦家了,上回沈宁还穿着傻乎乎的志愿者服装。
  秦夫人举办了一个类似茶话会的悠闲小聚会,的确非常私人,请的人不算多,但也占据了大半个客厅。客厅松散的安置着好几个沙发和吧台,零食点心随意分散。
  沈宁到的时候,早到的人早已经寻着位置坐下了。仿佛流水顺着支路分开,这些人自然而然地分开两边。一边是以秦先生为首的富商世家,另一边则是无甚优雅仪态的画家们。
  其实这些画家也得各自成名,衣着光鲜,不逊于一般有钱人,其中不乏德高望重,备受吹捧的人,可就是巨大的气场差别,犹如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使得两派人泾渭分明。
  沈宁的目光在画家堆里扫过,在掠过一个人影时瞳孔微颤,很快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放在虚空上。乔语颜原本和两个画家在聊天,看到沈宁他们过来,就走过去道:“谢总,沈先生,你们来了。”
  “沈先生,身体好些了么?”
  “已经没事了。”
  “我小姨和姨父都已经跟赵家的人打过招呼了,这回赵修有苦头吃了。”她见谢寅在跟其他人聊天,又偷偷凑上去说:
  “不过我姨父说,谢总好像不同意赵家对赵修的惩罚,在得到让他满意的回复之前,他都会一直打压赵家。赵家是做连锁超市的,和谢氏集团关系紧密,谢总要为难他,赵家撑不了多久的。”
  “啊,这样啊。”
  沈宁干巴巴地回答,老实说,他对谢寅会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太感兴趣,毕竟谢寅是跟他同等地位的“主角”,主角嘛,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反倒是乔语颜,以为他是太感动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
  “谢总真的很在意你,我很羡慕你。”
  沈宁:“......”
  他只能诚心诚意地说:“你以后也一定会找到一个真心待你的人的。”
  另一头,谢寅手上端着一杯红酒,正和秦先生打招呼。秦客贤生意做的并不怎么大,但在本地根基极深,关系网错综复杂,算得上是很好的掮客。
  “小谢总啊,听说你最近正在跟海滨开发的案子,这案子很多人盯着啊,你可要加把劲啊。”
  谢寅笑道:“多谢多谢秦叔关心,海边开发案的确竞争很大,宇都国际和京市的原氏集团都想做,不过我们正常做生意,尽力而为便是。”
  “是,你说的是。”秦先生点点头,道:“原氏势力再大,也是外地来的,我不担心,不过我听说宇都国际手段不太干净,你最好小心点。”
  旁边也有人人凑上前道:“的确,宇都国际的钱董可不好惹,他做事手段偏门,令人防不胜防,当然了,谢总你我是不担心的,正好让姓钱的吃一回瘪。别老是仗着自己年纪大经历多就胡作非为。”
  谢寅摇摇头,仿佛失笑:
  “宇都的钱总我也很熟,他这个人有时候的确偏激了一点,不过大家都是做生意,想来不会做的太过分,破坏感情。”
  做生意哪里有什么感情,大家对对方的实力手段都是心知肚明,见此也不再深究,秦先生打哈哈道: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秦客贤和谢寅又说了几句,就去招呼一个新来的客人了。
  谢寅和几个熟人打了招呼,目光在全场快速扫过,在某个角落的男生背影上停留片刻,忽然提步走到秦夫人身前。秦夫人正和两位女士在聊天,看到谢寅过来,惊喜道:
  “谢总是有什么事?”
  谢寅嘴角擒着一抹浅笑,神色温柔而谦和,恭顺地道:
  “秦夫人,能帮我介绍下那边几位贵宾么?昨天在展馆看到了许多令我触动的作品,不知道是否有幸交个朋友。”
  “谢总还对油画有兴趣?那当然是可以的了。”
  秦夫人和两位女士道了声歉,带着谢寅往画家们那边走去。沈宁正在一个角落挑选点心,目光在草莓慕斯和巧克力戚风蛋糕上流连,谢寅走近,在他后腰轻轻扶了扶,随即放开。
  “过来,秦夫人带我们认识新朋友。”
  沈宁不得不放下他的纠结,怔怔地跟着他上前。
  离得最近的几个位置上,有几个画家围在一起聊天,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直接坐在沙发扶手上,说说笑笑,毫不拘束的样子。等到秦夫人走近,他们才站起来。
  “不用,大家不用客气。”秦夫人招呼道:“我就是带朋友来认识认识。”
  “这位是天海地产的谢总,还有他的朋友沈宁,他两位对油画都很有兴趣。”
  几个人纷纷点头:“谢总,沈先生好。”
  谢寅站在与沈宁一只手掌距离的位置,神色格外温和,一点疏离高冷的态度都没有,彬彬有礼地道:
  “几位老师好,我昨天在展馆看到许多老师的画,好多让我印象深刻。我年少时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油画,只是家里原因,没能继续。我记得那个时候国内油画大师是以央美的齐康桥
  和郑飞老师,还有国美的杜泉老师为首,齐康桥老师的《白杨》,还有杜泉老师的《牧羊少女》都是传世之作,大家都想去这几个学校跟老师学习,现在还是么?”
  谢寅说话很有技巧,他不是高高在上地说欣赏,好似这些画就是画出来让他品评一样。他表现得一脸怀旧又遗憾的模样,好像真的对油画很有好感,谁都不知道他其实当天去了展馆之后就和人找了个地方谈生意去了,估计那些在他口中“深受感动”的画都是最后抽时间瞧的。
  不过其他人可不知道,大家只看到了一位言谈高雅,举止谦恭的年轻人,对于这样一位既有格调,又能欣赏艺术,还有实力花大价钱购买他们画的人,他们自然来者不拒。
  讲了几句后,终于有人注意到沈宁,道:“这位沈先生也喜欢油画么?”
  沈宁不得不开口,他说道:
  “嗯,喜欢,油画中包含的强烈情感冲击让我震动,我很喜欢被震撼的感觉。”几个人笑道:“原来是是喜欢感性主义的画,有特别欣赏的画家么?”
  谢寅低头看着沈宁,似乎也在等待他的回答。沈宁思索片刻,道:“国外的我喜欢莫奈,梵高,雷诺阿,提香,米勒,这实在太多了。国内我很喜欢吴冠中老师,陈丹青老师......”
  其中一人笑道:“看出来你是很喜欢印象派了,那还喜不喜欢马奈,喜不喜欢塞尚?”
  “哦,还有伦勃朗啊?”
  沈宁很久没有被人这么调笑油画方面的事了,他不由害羞了下,有些无奈地说道:“这也没有办法,这几位都是大师,很难不喜欢。”
  “理解理解,我们也喜欢。”
  “看来我辈还需要努力,才能让年轻人说起油画家就想到我们啊。”
  沈宁脸上发红,略微僵硬地补充道:“其实齐康桥老师的作品我也特别喜欢,他的作品以奔放浪漫为特色,那种情感一直是我追求的。还有罗青老师,他高超的素描水平以及对细节的控制力,在油画史上也是数一数二。”
  一直跟沈宁说话的那人感叹道:
  “看来你对油画很了解啊。”
  沈宁这才感觉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他下意识看了眼谢寅,看到他目光对着前方,和另外两人在聊天,似乎都没有察觉到他这边。
  他一瞬间心情微妙,总觉得好像当面露出马脚。想了想又觉得算了,他露馅的地方那么多,不缺这一点。
  以他的角度,其实正好能看到对面和几个老朋友聊天的吴硕丰,这位宽厚温和的老者脸上满是笑容,神色很是愉悦,没有一丝阴霾。沈宁视线不自觉地追逐着那个身影,一股难以名状的心绪勾着心脏,让他胸口钝痛。
  “沈宁。”
  “沈宁——”
  沈宁猝然回神,呆呆地抬头:“啊?”
  谢寅低着头,面色平淡地看着他,道:“过来,几位老师在赏析画了。”
  “啊,哦。”
  这些画家们也分学院派和散人派,散人派的暂且不说,学院派的各位老师可是各自带了学生们的作品来。这几个学校最满意的学生基本都收为了他们的关门弟子,指不定将来的国内油画界就是他们挑大梁了,机会难得,当然要拿出来秀一秀。
  沈宁也好久没参与油画相关集体活动了,上去凑热闹,看这些各大学院教授心爱的弟子画技如何,是超现实主义还是抽象派。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几位老教授争执起来也跟小孩子一样,互不认同,最后放声高喊:
  “老吴,你过来,来给我们评评理!”
  “哟。”
  一个硬朗的男声从角落传出,围观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让国内目前第一阶梯的吴硕丰过来讲评。
  “你们这几个老头子啊,一把年纪,还跟小孩似的......”
  “谁跟你一样啊,徒弟都带大了,也不收个小徒弟,这不都无聊。”
  “我老了老了......”
  老人的身影从一米开外的地方经过,沈宁心脏剧烈跳动,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瞳孔传来仿佛被强光灼伤的痛感。
  “来来来,让我看什么?”
  “你来看,这两幅画!哪幅画更好!”
  吴硕丰沉吟片刻,开口道:
  “这画技各有千秋,一副是形态更加细腻柔软,一副整体结构更流畅,完善度更高,这......”
  “别说这有的没的,你就说谁的更好吧,你要是评分,给谁第一给谁第二!”
  说话的人显然跟他老叫道了,知道他习惯当和事佬的的本性,逼着他用老师的眼光去评判。这一个班级总要有个第一名的吧,否则年末颁奖的时候给谁啊。
  “那还是......那还是左边这副吧。”
  “好,我赢了!”
  两个年龄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人,却举着手臂欢呼,一旁围观的人不由都笑起来。一人道:
  “吴老,你就没带什么作品过来?”
  “我带倒是带了一副,不过不是我学生画的,是我一个学生偶尔看到,觉得跟我年轻时候的风格很像,带过来给我看的,只可惜,人家不肯卖。”
  “老家伙,我还不知道你么?遇着喜欢的,肯定临摹了吧?”
  吴硕丰笑眯眯道:“临摹是没临摹,不过我跟人家说想带去给国内的大画家瞧瞧,人家小姑娘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你真是......”
  吴硕丰的一个学生带着一个画框过来,沈宁心口蓦地跳动了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中等大小的画框被男人细心地抬到桌面上,靠着墙挂着,几个就近围观的人在第一轮看完后退开几步,露出里头既熟悉又陌生的少女画。
  《光》
  少女纤细的身影在近乎灼伤大地的强光之下,显得无比倔强无畏。这个作画的人虽然减弱了少女具体的面容五官描绘,但光线和头发色彩的明艳处理反而让人联想到她的青春活力。柔软纤细的脖颈在碎金色卷发之中若隐若现,少女的纤弱和干涸的大地,咆哮的怪兽形成巨大反差,强烈的冲击力不止让几位画家深受感动,同时也让他们开始重视这幅画。
  “还真跟你年轻时候有点像,不过人家可比你年轻时候画得好多了,光线运用上面明显十分娴熟,这个明暗对比非常有特色啊,冷暖色反差强烈,很有技巧啊。”
  “这个厚涂法有点意思,不过细节上太过模糊。”
  “这就叫个人特色。”
  “得得得,还没出名就个人特色了?等他出名了,别说个人特色,命名一个画派都行。现在没出名,就得接受前辈的指导!”
  “你这老小子......”
  两人又吵了起来。
  吴硕丰看着画,眼神柔和,呵呵笑道:“我看到这个画的时候就想起来自己年轻那会,怎么画都画不出满意的光线。再后来,终于慢慢研究了出来,不过我那时候年纪大了,想法又变了,难以体现这么有强烈情感的风格。”
  “收的徒弟们一个比一个糙,都直接奔着抽象派野兽派去了,难以体会这种既细腻又强烈的情感。”他感叹道:
  “要是有个徒弟,能把我的这种风格延续下去就好了。”
  他顿了顿,好似感慨又好似疑惑地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自己应该有这么一个徒弟啊。”
  “我怎么没有呢?”
  人群里,沈宁睁大了眼睛,剧烈的轰鸣声炸得他整个大脑为之震裂,他的耳膜中有冷风呼啸,这声音盖过了身边所有噪音。身体仿佛坠落冰冷的雪原,然而自心脏深处涌出的委屈和思念又让他胸腔发出灼伤般的疼痛。
  眼前开始模糊,沈宁不知道是跟谁说话,短促地说了一句“去下洗手间”就快步小跑了出去。
  他一路跑到洗手间,关上门,捂着僵硬的胸口急促呼吸。
  不知道是身体的过呼吸还是来源情感的激烈颤动让他大脑缺氧,沈宁心跳加速,眼角不断溢出水滴,那些刻意遗忘的画面像电影的老镜头,在眼前一帧帧展开。
  “妈妈是国内最厉害的大师的徒弟,妈妈也是大画家哦~”
  “妈妈好厉害!”
  “妈妈要举办个人展了,宝贝宁宁替不替妈妈开心啊?”
  “画展过后,我们跟爸爸一起去旅游,去一个宁宁不会受到困扰的地方!”
  ......
  “干细胞移植已经成功,你们放心吧。”
  “太好了太好了,老公,我们宁宁没事了!”
  ......
  “已经过了两年了,过了复发高峰期,今后也请继续定期过来检查。”
  ......
  “沈先生,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父母在车祸中因抢救无效去世......”
  “这是宋澜小姐去世前最后一幅作品,饱含了她对未来生活......现在开始竞拍!”
  “宋澜小姐的遗作......”
  “宁宁啊,为了你今后的生活,如果你那里还有你母亲留下来的画作的话,都交给我吧,我们一定会把它卖出一个好价钱!”
  ......
  ......
  滚,滚——
  他恨画画,他一点都不喜欢画画。
  商人的商业帝国会在他们去世之后崩溃,而画家的遗作反而会在画家死亡后升值。那样恶心的事情将沈宁对油画的热爱无情摧毁,一度,他连画都不愿意看,画笔都锁进了抽屉。
  用了好久的时间才和自己和解,告诉自己妈妈热爱的绘画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残酷无情的人。
  初来这里的时候,即使荒谬,他也尝试过联系原来的自己,原来的爸爸妈妈,都打不通的号码,由他人接起的号码都告诉他,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现实是现实,小说是小说。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那个老人,为什么既给了他一模一样的人,又不给他完全一致的关系网,为什么要让“吴硕丰”存在,却抹消他的徒弟。
  为什么?
  ......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一瞬,也许很长。沈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气息渐渐平稳,沈宁以为已经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当他抬起头,才看到镜子里的那个人满脸苍白,豆大的眼泪从无神的瞳孔落下,沿着脸颊无声向下,像极了电影里的画面。
  好脆弱,怎么会这么脆弱?
  他明明发誓过,不会再为了早已过去的悲伤哭泣。沈宁看着镜子里的人,深吸了口气,尝试着伸手去开水龙头,清水被泼到脸上。洗手间门忽然从外边被推开,沈宁慌乱地抽出两张纸巾,往脸上一擦,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身后。
  他一怔,动作不由缓下。
  谢寅的目光在沈宁还残留着泪痕,以及因为纸巾擦得太重皮肤洇出潮红的脸上扫过,向着他伸出手。沈宁还在怔忡之中,等到谢寅拿出他手上的东西,他下意识松开手,顺从地由着男人取下他手上湿漉漉的纸巾,另一只手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帕。
  不轻不重,如男人的神情般随意,又格外柔软地擦拭男生发红的脸颊。
  沈宁满脸茫然,呆怔地问:“谢先生,你怎么来了?”
  谢寅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为什么哭?”
  “我哭了么?”
  他下意识反驳:“没有哭,只是水。”
  两颊发红的男生伸手茫然地摸脸,感觉到脸上未褪的湿意,强烈的情感冲击后他陷入了感知疲惫期,大脑运转缓慢,只能勉强维持基础生理活动,以至于他无法说谎,下意识将心底的想法说出了口:
  “谢先生,我喜欢,喜欢......”他蠕动着嘴唇,明明是自己说出的话,表情却一脸惊讶,仿佛不敢置信。
  谢寅静静地等待着他,见他真的说不出来了,才道:
  “喜欢什么?嗯,喜欢画画?”
  沈宁早已经忘了自己昨天睡着前迷迷糊糊说的话,现在一听到“画画”两个字,就露出一副生气的模样,稀里糊涂地点头:
  “嗯,不喜欢。”
  谢寅轻笑了一声。他收回手帕,曲起食指,用指骨轻柔地擦拭掉他眼角还未掉下的一滴水滴:
  “昨天也是为了这个生气么?”
  他轻柔地用手帕擦拭着手指,心平气和地像是在和一个孩子讲道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喜欢就去画,不会就去学,你学不会么?”
  沈宁刚刚哭完,浑身懈怠,大脑放空,竟然真的被他带入到他所描述的画面里,像一个真的因为贫穷而无法学习绘画的沈宁一样,呆呆地说:
  “学画画要好多钱呢。”
  谢寅不由失笑,他带着些许老茧的指腹摩挲着男生柔软的嘴唇,强迫他抬起头,声音轻得像是一片洁白得羽毛落在荒芜一人的大地里:
  “你欠我的还不够多么?”
  沈宁柔软得唇瓣被他摩挲得透出嫣红,**得像是被浇上了一层糖蜜,男生如水洗过的眼发着光,瞳仁澄澈而懵懂,难得得透出一些幼兽般的依赖,仿佛全身心地信赖着面前的男人。
  任何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都拒绝不了这样的眼神,然而谢寅就仿佛毫无所觉,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男孩。
  慢慢的,男生眼中的脆弱依赖变得模糊,呼吸也逐渐平稳。他脸上换上渐起的困惑和狐疑,像是搞不清楚面前的情况。
  谢寅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慢慢恢复了过来,退后半步,语气带着戏谑:
  “哭够了么?还要哭么?还是要出去了?”
  沈宁最初的疲惫渐渐消失,理智重新回归,宕机的CPU的高速运转,想到自己竟然在谢寅面前哭成那样就眼前一黑,羞耻漫过伤心,让他大脑顿时一热。
  他咬牙切齿地道:
  “当然要出去,躲在厕所里干什么,我三岁么?”
  “还有,如果谢先生要当好人的话就当到底,你这样真的很让人牙痒痒。”
  谢寅对此不置一词,说道:“既然决定了,那就出去了。”
  他话中带有深意,沈宁不愿多想,刚踏出一步:
  “等等。”沈宁又转过身,使劲呼吸了一口,在脸上拍了拍水,又擦干净,才抬头道:
  “走吧。”
  他率先抬步,他身上已经整理干净,呼吸平稳而顺畅,忽略他依旧微红的眼角的话,几乎没有异常。
  谢寅嘴角擒着一抹微笑,跟随他的脚步不近不远地走在他的身侧:
  “外面那么多大师,你想跟谁学?”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名字,就真的能在那个人名字前加上“沈宁师父”这一称号一般。
  沈宁嫌弃地说:“不要,我不喜欢别人管着我。”
  “而且他们都有自己的风格,跟我的不太适合,我没必要跟他们学。”
  他这时候才陡然想起自己贫苦坚强劳动人民的人设,徒劳但可以一试地补救道:
  “我自学的。”
  “......只学过一点点。”
  谢寅看了眼竭力表现自己坦诚的男生,没有追究的意思。沈宁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心说反正他这个假货从一开始就是货不对板,多一样也没差了。
  他走出洗手间后按了按脑袋,目光不想去寻找场中的某个人,说:
  “谢先生,我有点累了,可以去外面散会步么?”
  谢寅看着他透出倦意的面容,道:“去吧。”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药罐子受爱虐不虐更新,第41章你欠我的还不够多么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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