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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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倒是不急着辩驳，可是站在一旁的甄玉娆却急了，直嚷嚷道：“皇上，皇后定是嫉妒姐姐有孕，才会害姐姐的，请皇上明察，不能失了公允，让姐姐的孩子白白没了啊！”皇上闻言怒不可遏，大声道：“给朕住嘴，事情原委还不知道，谁允许你随意攀扯皇后的？”
众位嫔妃赶紧跪了一地，“请皇上息怒。”
陵容也拜倒在地，却丝毫不见慌乱，昂着头道：“臣妾没有推鹂妃。”皇上赶紧扶了她起来，“皇后起来回话。”
陵容顺势站了起来，皇上才喊了其他人起来。
“皇上，刚才在里头，鹂妃拉着臣妾的手说了些胡话，偏说臣妾嫉妒她，不想让她的孩子生出来。臣妾不想搭理她便准备出来，谁知道她还要拉着臣妾的手不放，臣妾便把她的手掰开，然后她就冲着臣妾笑了一下，紧接着自己往后撞去摔倒在地，还大喊了起来。醒了之后便要诬陷是臣妾推了她。”陵容解释道。
陵容看了一眼正在啜泣的甄嬛，心里觉得十分腻味，扬声道：“唐高宗年间，昭仪武媚娘得宠，为除王皇后，武媚娘亲手扼杀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嫁祸给王皇后。武媚娘向唐高宗哭诉女儿是被王皇后扼杀的，王皇后百口莫辩，终于被废。臣妾看今日，鹂妃倒是想重现此冤案了。”
甄嬛青筋暴起，涕泗纵横着，眼中满是噬人的恨意与狠辣，质问道：“臣妾是武媚娘？亲手杀了肚子里的孩子？皇后好狠的心，害了臣妾的孩子，还要冤枉臣妾是这种狠毒之人！”
眉庄冷笑一声，“鹂妃说皇后推了你，让你小产，那本宫不禁有些疑惑了。皇后娘娘中宫之位稳固，膝下儿女成群，各个都有出息，皇上也对娘娘十分尊重爱护，这是满宫里都看在眼里的。你说娘娘故意伤你，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又是为了什么？”
“惠贵妃说得在理，”敬贵妃也道：“再说这次又是赏珊瑚又是系福袋的，不都是鹂妃自己安排的，亲自下的请柬吗？又没人逼你。”
“就是啊，有些人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就敢在这攀扯皇后娘娘。”宁妃直接就讽刺出了声。
甄玉娆红着眼冲着众人道：“宫里谁人不知，你们几个都是与皇后交好的，出了事自然是帮着皇后说话！可怜我姐姐，失了孩子还有受此侮辱！”
正在双方对峙之时，忽然“哇”的一生，有孩子的大哭打破了一切。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躲在后面的胧月公主，她缩在紫檀高架的花架子底下，哭喊着道：“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藲夿尛裞網
皇上皱着眉朝着胧月招了招手，“胧月，你看到了什么，告诉皇阿玛。”
胧月一直大哭着，泪眼朦胧中，她盯着甄嬛看了看，甄嬛也定定看向她，可眸中满是害怕和慌乱，以及恳求。胧月心中天人交战，她想到自己在端妃身边过得清苦日子，又想了想弘瑞她们得的盛宠，加上今日看到甄嬛的荣耀，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如今甄嬛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身边的和顺公主一直身子不好，若是她这番帮了甄嬛，甄嬛一定会把她从端妃身边要走，从此以后把她当成掌心宝一样对待。那以后，她也能得了自己皇阿玛的疼爱，不会再比弘瑞温宜她们过的差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胧月，她似是受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喊出了声，“是皇额娘推了鹂娘娘！胧月看到了，是皇额娘推了鹂娘娘！”
陵容乍听此话，也是脸色一变，她没有想到胧月这么小，就已经学会了撒谎，胧月一定是恰好躲在架子后面看到了一切，只是她选择帮着甄嬛一道颠倒黑白罢了。眉庄等人也对视了一眼，明显神色有些慌乱，谁也没想到胧月会忽然杀进来。
“请皇上明察，臣妾确实没做过。”陵容还是那句话。
皇上看了眼胧月，“你再想清楚些，可是看错了？”
甄玉娆急着想把事坐实，当即跪倒在地，哭着道：“皇上，胧月公主只是个几岁的孩子啊？一个孩子能说谎吗？现在有公主作证，皇上还要偏袒皇后吗？”
“此事涉及皇后，自然要更加严谨些，朕一定会细细查探清楚，不会使任何一人含冤。”皇上的态度明显是想偏袒陵容的。
正当他准备先挥退众人再细细盘问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后头一个声音传来，“皇上，微臣有要事要禀告！”
皇上抬头一看，是卫临，甄氏姐妹亲自举荐为她们保胎的太医。
“上前来回话。”皇上道。
卫临快步上前了几步，又跪下道：“皇上，微臣是帮鹂妃和莺贵人照顾胎儿的太医。鹂妃的胎一直以来便胎气不稳，微臣早就告诉过鹂妃娘娘，此胎儿在母体内待不到五个月便会流产，就算勉强生下来也是死胎，最好是趁着打掉为好。。”
甄氏姐妹脸色骤变，甄嬛惊呼道：“卫临，你在胡说些什么？”
皇上抬手制止了甄嬛，对着卫临道：“你继续。”
“回皇上的话，鹂妃娘娘和莺贵人都知道此事，只是娘娘一直让微臣保密这件事，微臣以为娘娘是不舍。就在前两日，娘娘找微臣要了堕/胎药，微臣以为娘娘中终于下定了决心，便也开给了娘娘。”卫临俯首继续道：“刚才娘娘小产，虽然的确有外力撞击的缘故，可是微臣刚才在偏殿为娘娘开药时，却看到了残留着药渣的碗，微臣略微尝了一下，正是那堕/胎药。”
皇上沉吟着还没开口，眉庄已经跪下道：“请皇上明察，鹂妃自知腹中孩子保不住，还蓄意安排这些无非是想要嫁祸皇后娘娘！”
“请皇上明察，还皇后娘娘清白！”众嫔妃都跪倒在地道。
甄玉娆不甘心地咬住下唇，指着卫临道：“皇上，卫临一定是被皇后收买了！是皇后指使他这么做的！皇上您别被小人蒙蔽啦啊！再说还有胧月公主作证，亲眼所见是皇后推了姐姐的！”
卫临磕了个头道：“皇上，虽鹂妃和莺贵人信任微臣，视微臣为心腹，可是微臣心中只有一个君，就是皇上，所以微臣不愿意替两位小主欺瞒君上。若要说证据，每次微臣为鹂妃娘娘诊脉都会记录脉案，以及用药在太医院也会留有存证，皇上可派人查验，一切便可大白了。”
陵容心中微微一笑，这卫临的确是聪明人，也知道怎么取舍，她只派了王回春与他接触递了几句话，卫临就看清了局势，选择倒戈阵营也是必然之事。卫临很清楚，在陵容知道一切之时，甄家姐妹就输了，哪怕没有他也无大碍，有他不过是行事更便宜些罢了。也是有卫临相助，陵容才更加有恃无恐，敢直接以身诱敌。
陵容顺势屈膝道：“皇上，此事涉及臣妾，臣妾自知没做过，可是也得有真凭实据才好让宫中众人信服，所以请皇上彻查，还臣妾一个清白。”
皇上拉起了陵容，“皇后无需如此，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皇后说得确实有理，省得日后再有人拿此事说事，还是彻查为好。”又吩咐小厦子，去太医院把卫临留下的脉案和药单子等等证据都拿了过来，同时把太医院当值的太医们包括院判章弥在内的太医们都叫了过来，一同查验。
太医们口径一致，都证实了无论是脉象还是药单都已体现出来甄嬛此胎一定是保不住的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甄嬛无可辩驳，一下子瘫软在床上，仿佛失去了生机。
事已败露，如今甄玉娆能想到唯一的出路就是自保。她强忍着心中的惶恐，颤抖着站起身来，又急又快地打了甄嬛两个耳光，“鹂妃，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敢污蔑皇后，皇嗣的事儿你也该欺瞒圣上？”说着，不顾已经捂着脸愣怔住的甄嬛，扑通跪倒在地，义正言辞道：“皇上，求您严惩鹂妃，以正宫闱啊，此风决计不可涨！”
她倒是个擅长见风使舵的，如今见自己的姐姐露了颓势，便一把与她切割干净，毫不顾忌姐妹之情。甄玉娆把她那无耻小人的模样展露得一干二净，什么清高自傲，在保命面前都可丢弃。众嫔妃又不是傻得，当即都对她的言行流露出了不屑之色。
甄嬛暗自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神思凄恍的模样，“皇上，皇后，许是因为臣妾知道胎儿保不住，一直不得安睡，才使得自己神思惶然，如今竟分不清真假虚实了，是臣妾的错啊，是臣妾错怪了皇后娘娘。”
陵容也不禁心中为甄嬛叫了声好，事情败露后，甄玉娆的第一反应是认下了这件事但是把责任全推到甄嬛身上，这一招从根本上已经是认输了。而甄嬛却仍旧不服输，想着要借精神失常为由，再去博取一线生机。不得不说，就心智上而言，甄玉娆是远远比不上甄嬛的。
皇上深深看了眼床上如疯子般的甄嬛，握了握陵容的手，“皇后，你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只一点，朕以后，再也不想看到这个贱妇了。”
陵容微微颔首，想了想才道：“既然鹂妃已这样了，想必以后是不便再在皇上面前行走了，只是好歹有和顺公主在，倒是也要顾忌公主的颜面啊…”
皇上听陵容提到和顺才想起来刚才做伪证的另一个公主。他看向地上跪着正瑟瑟发抖的胧月，指着她道：“你跟你生母倒是一样，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扯谎学了个十成十。你即刻便回端妃身边去，以后也别出来行走生事了，赶紧给朕滚出去！”
胧月嚎啕大哭着，吓得根本动不了，小厦子便招了招手，让胧月的奶娘进来把她抱下去了。估摸着这位胧月公主以后，怕也就是个被送去哪个苦寒地方和亲的命了。
“至于和顺，”皇上沉吟了片刻，“和顺还小，朕只盼着她别学了这个贱妇和胧月的心性，宁妃没有孩子，朕便把和顺记到你名下吧。”
宁妃根本不想要孩子，刚想婉拒，欣妃在一旁却赶紧道：“还不快谢谢皇上，妹妹别怕照顾不好，以后我们姐妹们与妹妹一同照料公主们就是了。”说着还朝着宁妃使了眼色，宁妃自然知道欣妃不会害她，当下便先跪下谢了恩。
其实欣妃是知道宁妃现在年纪还小，不觉得有孩子没孩子有什么不同，可是她怕等到宁妃岁数大了，感受过了深宫寂寞有多难耐，到时候就想有个孩子在膝下说说笑笑了。哪怕宁妃是真不爱，反正还有奶娘宫人们伺候着，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再者她们姐妹们膝下多个孩子，也是好的，地位都更稳固些。
皇上见状点点头，看向甄嬛道：“至于鹂妃……看在你养育过和顺的份上，褫夺封号，降为答应，迁居到朕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养养你的病吧。甄家教女无妨，甄远道削去官职，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说完，便带着陵容走了，其他人自然不好多留。
眉庄特意慢了一步，等人几乎走光了才站到已经因这一系列变故，有些愣怔住的甄嬛面前，道：“今日皇上没要了你的命，是好事。往后日日，你都会活在悔恨和懊恼里的，这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
甄嬛恨恨地抬起头，“皇上只是降我的位份为答应，不代表我没有复起之时了，沈眉庄，你与安陵容不必得意，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踩在脚下的！”
眉庄朝她怜悯一笑，便离开了，不想再听她继续痴人说梦。
甄嬛强忍着不适起身，爬起来一步步走到甄玉娆面前，一个个巴掌又快又狠地还到了她的脸上，“贱人，你卖自己的亲姐姐倒是快。你也别得意了，没了我在，你被安陵容她们斩于马下是迟早的事。我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凭你的心智，怕是连翻身的机会都没了。”甄嬛畅快地笑出了声，“我的好妹妹，我等着看你一步步走向深渊。你区区一个贵人身份，连亲自抚养皇嗣的资格都没有，你便等着孩子生出来就被抱走吧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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