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要沉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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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国都城，诸环。四大家族，官宦世家的宋，齐，梁，陈，这一年来，可谓是惶惶不安，如履薄冰。
宋家，当朝大司马宋淳于问身边小厮。
“京兆府尹可查出什么？”
“禀大司马，刺客的身份已经查明，是安东郡的一个修士，但是有关阎王令的背后势力，毫无线索，刺客在被抓那一刻，老样子，咬破了毒囊，所以……”
小厮目光及地，期间小心抬头看了一眼宋淳于。
“哼！京兆府尹这帮饭桶！这群刺客，明目张胆的尊着什么阎王令，在诸环频频行凶，闹得满城不安，一年了，无法无天整整一年了！他们呢？还是原地踏步，毫无进展！”
“去！告诉那帮废物！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
“再给他们半月，若查不出阎王令背后势力，他们全部准备蹲大牢！”
“是！”小厮匆忙离去。
………
天空之上，雪花坠落。
这里的雪，要比大武国霰雪城的雪要大，要沉。
好在，下雪的时候，并不是冷的受不了的时候。
于昔和古灵儿望向远处天边，天空之中似乎有什么飞行魔兽正在疾驰而来。
天马，那是一群拉风的白色天马。
这一群天马上，共计大致有二十五人，天马在天空中呈平铺的三角队形，依次排开。
“要变天了…”于昔道。
这来的一队人，足足有十五人实力在筑基以上，他们面色冷峻，手持长剑。
若是来边境交代旨意，或是换防，大可不必如此。
“潘哥，情况有些不对！特使大人那边的人……”
“告你多少次了，营外叫我将军！樊将军！叫兄弟们全军戒备，我去招呼特使！”雪原城墙之上，潘长安目光凝重的望着从诸环而来的特使。
他也感受到了一股耐人寻味的气息，他必须郑重对待。
“是！潘将军！”
“全军整肃，戒备！”
“全军整肃，戒备！”
高亢的命令声，一道一道传下去，城墙之内，所有青装棉服的士兵，身体皆是一动，士气高昂。
天空之上，宋无鸣骑在天马之上，目光所及，士兵遍览无余，心中道：
大司马和陛下的忧虑是对的！
天马群逐一落地。
宋家？特使是宋家之人？
潘长安认出宋无命了，皇命之下，他为特使，潘长安身为陈家之人，虽不喜，他也得必须行礼。
“雪城驻城将潘长安拜见特使，宋特使莅临雪城，末将因职责在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潘将军言重！”宋无鸣点头，道：
“此次我奉陛下兼大司马之命，前来换防，潘将军你们五位将军，可以回诸环了，这些年，诸位辛苦！”
“全部换防？”潘长安问。
“旨意如此！”
“怕这不是陛下的旨意，全然是大司马的意思！连换防的祖制，大司马也能肆意更改吗？”潘长安道。
“放肆！大司马乃当今陛下舅父，陛下年幼，不能主事，大司马宋淳于，整顿朝纲，变革图新，于民问心无愧，于国忠心无二！虽是不惑之年，鬓角却早添上霜白！潘长安，你如此不敬，可知罪！”
宋无鸣斥责道。
“知罪？”潘长安露出不惧之色，反讽道：
“那么说，大司马他蒙蔽圣听，权倾朝野，独揽专权，都是世人在误会他？他其实是大忠若奸之人？有苦难言？”
“自当如此！”宋无鸣道。
“宋特使！我想知道，你身后这十几位筑基高手，大司马想用他们来干什么？”
“呵呵，潘将军勿要多想，你们五位返回诸环，路途遥远，悍匪颇多，他们自然是护送你们回去，你们也知道，你们的军用飞雁是军队的，除了紧急情况，蛮国之内，是不允动用的，他们呢，来时虽有天马，但是返程还得动用脚力，既然如此，大司马让你们同行，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宋无鸣说道。
潘长安道：
“大司马已经决心走到这一步了吗！”
又悲愤道： “好！好啊！”
“怎么，将军难道想违背大司马的一番好意？”
“潘哥！趁军队还在我们手中，我们和他们拼了！”身后姓樊的将军道。
护送？五个筑基，寻常人谁敢招惹？
这十五个筑基修士，打着护送的名义，实则暗藏歹意，纵然潘长安他们全是武夫粗人，如此明摆的事实他们怎么会不懂！
过刚易折，很多事情全然不知变通，这也是你们为什么在蛮国的边境上，也无你们容身之地的原因！
“如果你们胆敢在此发动兵变，你们得想想后果！”
宋无鸣睁眼看了一下潘长安身后的四位按刀的将军，出声道。
心中想着：商贾，修士都被这群莽夫阻拦在边境之外，每年不知为国损失了多少收入，隔绝了多少有价值的消息！
蛮武两国休战多年，你们却在边境每日强兵练武，边境之兵，早已强过禁卫军数倍，别说大司马，就连当今的陛下都时常忧虑！
这群人，难道不知道，夹起尾巴做人吗？
空有一腔忠心，不会察言观色，迎合上意，左右逢源，在主子眼前，也不过是一只暂时除开主人不咬，其他人都咬的疯狗罢了！
愚蠢！
死板！
大司马说，没有永远的忠诚，只有永远的变数，这群人不宜治国，当想办法尽除之！
愿你们有自知之明，若是你们动用军队反抗，不仅你们身后的家人，这支军队，就连四大家族的陈家，也将一并连根拔起！
这就是大司马的决心！
若是你们没有引起军队哗变，那就在一个没有人烟之地，杀了你们，也好彼此留下一份体面！
等你们死后，便上报一个遭阎王令势力刺杀的报告。
对你们好，对大家也都好！
“潘哥！”姓樊的将军没有想那么多，只要潘哥下令，他们就出手！
“我们走！”
这是潘长安的回答，落寞的一声回答。
宋无鸣露出浅浅笑意，他看到了，看到了潘长安落泪了，这个男人全部都明白的，这是一个聪明人，只可惜，又不是特别聪明！
不然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去护送潘将军他们回诸环！”
………
随着不解和不舍的士兵，齐声恭送五位曾经的将领之后，城门吱嘎一声缓缓闭合，五位将军同十五位筑基将军一同离去。
………
这是一滴热泪滴落在雪原上，雪被上多了一个圆润的小坑。
何为忠？
何为奸？
何为善？
何为恶？
何为笑？
何为哭？
十五个人动手了。
他们一句话也不说，依次围了过来，五人心知肚明，默然不语，背靠围成一个圈，长枪对外。
他们尽忠尽职，驻守边关九载。
恪尽职守的结果是。
容不得他们！
要他们死！
他们自然是不会束手以待，引颈就戮的。
只是没有想到，这如雪一般的长枪，对向的不是外敌，而是自己人！
“五位，自己解决吧！”
持剑人中，有一人说道。
“你见过历史上哪位雪城驻城将自杀的吗？战！”潘长安大吼一声，其余四人也是大吼：
“战！”
“战！”
“战！”
“战！”
似乎风来，奏响了一曲悲歌。
雪如盐撒，迷了长枪，遮了颤抖的僵手。
于昔站在很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一切。
之后他消失了。
五个对十五个，不会有什么悬念。
短短数秒，五人唯有两人存活。
便是如此，剩余两人已是伤痕累累。
“兄弟，是我老潘对不起你们！”
潘长安泪眼婆娑，他从不落泪，这一天，他眼睛已哭红肿了。
耳边，还能听到樊将军趟在地上，抓着已经死去的将军的尸体，痛哭流涕。
“为什么！”
“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可愿死在我的手里？”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于昔将衣领竖了起来，缓缓走来。
此时，远在九凤宗的纯阳初级弟子C正在泡茶，有所感悟，兴致所致，出言道：
“归去来兮，吾归何处。”
“人生底事，来往如梭。”
“闲看秋风，洛水清波。”
“儿童尽语，报国须尽忠。”
“归去来兮，吾归何处。”
“山中老友，鸡豚社酒。”
“堂前飘柳，河沿晒蓑。”
“把手温语，相劝莫封侯。”
………
“是你！”潘长安如血一般灰暗的眼睛迸发出一丝光亮！
“你能对付他们？”
………
“杀了我蛮国之人，哈哈！阿樊，起来，我们一起斩了这武贼！”
之后两个人头飞起，跌落。
于昔一声轻叹，转身散去手中的度生焰青剑，缓缓离去。
赖是丹青不能画，画出能遣一生愁。
………
这一次，于昔倒是很简单进入边境了。
潘长安一走，整个边防不复之前严厉，他只需交一万下等灵石，就能轻轻松松进入蛮国。
“于小友，这位小姐，欢迎来到蛮国！”宋无鸣甚至亲自前来，迎接这第一个合法进入蛮国的武国人!
恰在这时，宋无鸣和于昔所站立的地面上，一块红艳艳的令牌，破开雪层，悬浮在宋无鸣和于昔两人的中间。
于昔仔细看去，其上有三个凶煞无比的大字：
阎王令！
对此，于昔没有何感触，只是好奇谁有如此高超的手段，能操纵令牌，而不被他发现。
而另一边，宋无鸣的脸色就没有于昔这么好了，在他看到那悬浮令牌的一刹那，整个人迅速就变得不好了，脚底板儿发颤，脸色煞白道：
“这里，这里怎么也会有阎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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