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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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已经十点了。
    方浩发现两个小家伙还没睡，尽管很困了。特别是女儿佳佳，一定要等到他回来，看不到他，就坚决不睡。
    他很心痛，过去拥抱着女儿。
    这个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却是和自己最亲的。
    难道是那混蛋羞辱了我，让这个小天使来安抚我的吗？如果是那样，我宁愿不要……方浩每次看到佳佳，都会想起那个混蛋给的耻辱，让他觉得浑身恶寒，然而佳佳那天很无邪的笑容，又在温暖着他。
    他知道离婚之后，佳佳就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他就会是那么的不舍。
    三年来，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不是说舍得就真舍得的。
    他发现两个小孩子都没洗澡，才知道岳母不会伺候小孩子，他就更加苦涩了，妻子让岳母来照看孩子，可岳母自身有病，而且也不是一个照顾孩子的主，现在反倒是让他来照顾岳母。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更像是妻子让岳母来监视方浩的。
    方浩也不多想了，工作上的烦恼，已经让他头大了，挤得他一点时间都没有，再考虑一个不爱自己的，给自己戴绿帽的女人情感，只会让他更累！
    苏柔，我们离婚吧。
    这条短信，方浩不知道编辑了多次，然后又删除了多少次，他知道，只要一发出去，他将彻底告别这个女人，告别这份屈辱，告别当下的生活。然后，就是扑面而来的现实问题。
    人在都市，身不由己啊。
    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有点绿。
    伺候了两个小家伙，方浩和岳母说几句话都连连打呵欠，实在坚持不住，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卧室，倒头就睡。
    岳母打开卧室门，看了一眼，眼神凝了凝，退出来后给女儿打电话，发现女儿关机。
    出个差，手机天天关机，都忙什么呢！
    岳母嘟囔一句，回房休息。
    凌晨，岳母突然心疼，醒来吃了片硝酸甘油片，来客厅倒水，发现书房的灯亮着，里面隐约传来打印机工作的声音，还有敲打键盘的声音。
    她抬头看一下时间，发现凌晨三点半。
    她轻轻拉开门，看到方浩在工作，专心致志，很投入。
    她轻咳一声，进去。
    “妈，你怎么醒来？我……我打搅到你了吗？我这就打完了。”
    方浩茫然，抬头看了一下，是岳母。
    “不影响。你……你怎么起来这么早？睡那么点时间，够吗？”
    岳母过来，看到方浩打着的是论文，内容是英文，就算她也有专八的水平，可面对医学上的词语，她一时间也看不懂。
    而这些，都是方浩手打的。
    从论文格式来看，是要发表在欧美权威科学杂志的格式。
    她看一眼，桌子上很多专业的外文书，而且这些书，都被翻阅过的，打印出来的论文，也不少是外文的。
    她不由得对方浩刮目相看了。自己是这个女婿，四年前只是大学毕业生，普普通通的成绩，如果不是女儿坚持要嫁给他，或者是女婿出众的外表，她不会看上的。
    可四年后，女婿在工作岗位上没有突破，处方权都拿不下来。可实际上，女婿的自身素质，却是在提升了。
    女儿眼光不错！
    她也不善表扬人，毕竟她自身也处在学术金字塔的上层，她只淡淡道：“注意休息！忙完就去补一觉，别影响白天的工作。”
    她说完，也就离开了。
    方浩有点错愕，岳母竟然关心自己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我和小柔很快就会离婚的，到时候，你就是那混蛋的岳母，你去关心那混蛋吧……方浩转头，继续工作，打完论文后，他就开始研习读博的材料。
    师傅给了很多协和大学医学博士的相关书目，甚至将他此前买的专业书籍都给方浩看，完了还会抽查方浩的学习进度。
    所以，别看方浩现在才报名读博，还是在职的，可师傅却很严厉，俨然一个博导在带方浩。
    ……
    岳母看到方浩送小孩子上学还穿着大裤衩，她就问：“你就这样去医院工作？”
    “哦，我这两天休息。”
    方浩随口说，他和师傅在妇产科闹出那么一个幺蛾子，院里让师徒两人先休息。
    他被踢了两脚，院长特批多两天假期。
    岳母没多想，让方浩送去大学，就不管方浩了。
    方浩又接到师傅的电话，再去师傅家里。
    师傅的家是一栋别墅，面积在五百平左右，有一个诺大的入园花铺。
    哎，我要是有这样的房子，我也敢怼任何人！
    方浩想着，师傅的臭脾气，也应该是建立在经济基础上的。男人，腰包硬了，腰杆子才能更硬。
    他再想想自己，房子是妻子的财产，车子是老丈人的旧车，家庭存款也几乎是妻子的，他有什么？
    他除了这张脸，这一身的医术，他啥都没了！
    在医院中，混了四年，处方权都拿不下来。
    被挤兑到输液大厅，还被一个小小的护士长打压，闲暇功夫抽根烟都不行，还怕被扣钱。
    妻子明明给自己戴了绿帽，完全可以直接离婚，而自己还得顾及后路。
    他吗的！
    这操蛋的现实啊！
    他看到师傅在收拾行李，要出远门的样子，他就问：“师傅，你要去哪里？”
    师傅道：“院里让我避嫌，我正好去一趟协和，做做博士后的研究工作，那边还有一个国际肝病的研究大会，我也去见识见识。我在江东大学的两节课，你来带。”
    他指了指桌上的资料，是让方浩拿走的，他再道：“等你上完这两节课，你再坐飞机过来跟我汇合。”
    “师傅，我老婆出差了，得等她回来，我才能去。”
    方浩知道出去增加见识的重要性。
    师傅皱了一下眉，道：“这个困难，你自己克服一下。这个国际上会议很重要的，对你的研究也很有帮助。到时候还会有教学手术，你有机会的。”
    他连连交代，没给方浩拒绝的机会，就让方浩送他去机场了。他甚至为了多跟方浩交代，让方浩将车停在收费停车场，他和方浩上去，在候机室里也谈了一个小时。
    偏这么巧，方浩出来的时候，停车场，他竟然见到了妻子的车。
    小柔的车怎么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