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剑意的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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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离去的那支队伍？好像是平原相刘备和青州刺史田楷吧？他们这是出兵剿匪？还是在组织动员抵挡赵王刘羽的兵锋？”
“启禀高将军，属下不知！”
“不知道那就去调查啊？还需要我教你做事吗？”
“抱歉将军，属下立刻去查探！”
“......”
高干望着刘备和田楷离去的大队伍，眼神幽深，紧皱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护送侍中刘和的队伍中，高干虽然不是明面上的统帅，但实际上不管是地位还是官职，都是真正的话事人。
刘备和田楷发现高干的存在，高干自然也看到了刘备和田楷了。
自从劝说曹操按兵不动，暂时不要对徐州陶谦动手无效后，高干自然也没有留在兖州，更加没有出兵协助曹操为父报仇了。
原本准备直接北上回到渤海，但袁绍的另一个命令，让高干暗中蛰伏，护送侍中刘和顺利北上幽州。
虽然袁绍的书信中语焉不详，但是身为袁绍外甥的高干，还是第一时间执行了这个命令。
高干知道，这不是袁绍对他不信任，而是害怕信件被人截取解密了，他们的谋算因此泄漏。
高干在荆州南阳附近与侍中刘和相遇，因为刘和的队伍中，早已有袁绍手下的细作间谍潜伏保护，双方交换了一下情报，高干隐隐有所猜测最终目的。
一路护送着侍中刘和北上，抵挡了袁术等诸侯的暗中插手。高干估计，其中说不定还有赵王刘羽的势力，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顺利从豫州、兖州过黄河到达平原国，之所以绕了这么一圈，不直接从魏郡北上。因为冀州除了渤海郡，其他都是赵王刘羽的地盘。
高干再傻也不会傻到羊入虎口。
不过来到平原国之后，刘备和田楷率军的动向，让高干有些狐疑起来了。
青州平原国正好毗邻冀州渤海郡和冀州清河国。冀州这两个郡，一个在袁绍掌控之中，一个在赵王刘羽掌控之中。
平原国夹在两郡中间，属于兵家必争之地的同时，也在变向维持着一种平衡。
至少这段时间，不管是赵王刘羽还是袁绍，都没有强行对平原国动兵。
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某一方势力出手，敌对势力肯定会暗中设伏，甚至借此伏击对方。
并且公孙瓒与袁绍虽然表面上联盟，但并没有真正全力以赴的支持袁绍，因此公孙瓒部将刘关张驻守在平原国，双方势力在师出无名的情况下，也不会对其出手。
若是强行出手，那无疑是在树敌了！
大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礼，是儒家治国的根本方法。因此两军交战，你要做到先礼后兵，要做到师出有名。若是没有大义，无端生事，将被天下人口诛笔伐！
所以平原国属于兵家必争之地，不管是赵王刘羽还是渤海袁绍，都没有强行出兵，他们缺少一个师出有名的理由，同时也暂时不想继续树敌公孙瓒。
不过，既然是兵家必争之地，那么赵王刘羽也好、渤海袁绍也罢，肯定会想方设法寻找到师出有名的理由！
渤海袁绍的办法，是联手公孙瓒，兵不血刃得到平原国的支持，让刘关张替代兖州曹操的防线。
但赵王刘羽的办法，一直没有展现出来。
刘备和田楷突然率军离去，让高干隐隐有些担忧，害怕这是赵王刘羽谋夺平原国的阴谋诡计？！
“将军，属下查到消息了......”
在高干心思浮动的时候，部下气喘吁吁的过来，带来了让高干大惊失色的情报：“平原相刘备和青州刺史田楷，率军驰援徐州陶谦！”
“什么？！”
高干直接一蹦而起，也坐不住了，“驰援徐州陶谦？那平原国和田楷辖地，如今由何人接防？”
“单经。”
“没有其他人？”
“正是。”
高干神色大变！
公孙瓒特么疯了吗？
这不是等于变向放弃了平原国？以单经一人的能力，可以守住赵王刘羽的兵锋吗？！
况且曹操可是袁绍部下，此时发兵攻打徐州，你公孙瓒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派兵驰援徐州陶谦，这是公然与袁绍作对吗？
不对！
高干突然惊醒过来，徐州陶谦与公孙瓒和袁术可是联盟，天下皆知的盟友。
反倒是公孙瓒与袁绍，如今表面上结盟对抗冀州赵王刘羽，但因为利益问题，还没有谈拢，貌合神离，根本不算是盟友。
况且曹操此次率兵进攻徐州，实在是太过勇猛了，竟然连战连胜，攻城掠寨，这种横扫千军的威势，几乎要鲸吞徐州。
连高干都有种曹操反客为主，威势还在袁绍之上，有种小弟噬主的征兆出现！
若是徐州被曹操夺下，有了兖州、徐州之地，曹操下一步目标会望向哪里？
青州！豫州！
公孙瓒在青州可是有不少郡县，与青州孔融分庭抗礼。此时徐州陶谦连战连败，让公孙瓒感受到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危机感。
这才发兵驰援徐州陶谦！
高干毕竟离开渤海已经有段时间，很多高层消息并不知道。不然的话，他还会想到，公孙瓒此举，是为了给袁绍更大的压力，让他更加依仗依赖公孙瓒。
只有如此，公孙瓒才能狮子大开口，得到袁绍大出血后的馈赠！
没有永远的联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但不管如何，此时刘备三兄弟离开平原国，田楷率大军离去驰援徐州陶谦，这里兵力空虚下，会出现什么情况？
高干神色大变，望向属下道：“我离开渤海后，此时渤海南侧防线由何人驻守？”
“吕旷和吕翔两位将军！”
“立刻让他们来见我！”
“属下遵命！”
高干急得团团转，却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拱卫侍中刘和，避免这个重要筹码也出现意外了。
自从曹嵩意外因为幼子曹德之死，最终也走向吐血而亡的下场，以至于曹操震怒，为父报仇，发兵徐州，导致一系列连环的变动。
高干对于自己的任务，以及需要保护的人质，都倍加小心，生怕重蹈覆辙了。不然的话，此时兵贵神速，他会自己直接前往驻军营地商议。
但半个时辰后，部下匆匆来报，神色有些难看：“将军，吕将军说他们没有时间，让您自行前往去见他们！”
“什么？！”
高干气得怒火爆发，怎么他离开渤海不过数月，好像他的地位受到了极大的动摇？
他高干可是袁绍的外甥啊！
你吕旷和吕翔就算本人不来，至少也派遣亲兵过来商议要事？这无视的回复，简直是目中无人啊！
不过如今兵贵神速，高干也懒得与吕旷和吕翔两兄弟墨迹了，直接拱卫着侍中刘和继续出发，改道将歇息点放到了驻军营地外，避免他前往见吕旷和吕翔时，刘和发生意外了。
“高将军来访，不知有何要事？”吕旷和吕翔联袂出营接见，这倒是让高干火气稍缓。
“吕将军真是威风啊！我得到军情战报，想要与两位将军商议，却还需要千里迢迢改道过来，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高干沉声道。
吕旷和吕翔兄弟俩对视一眼，吕旷解释道：
“高将军有所不知，自从易先生接管三军统帅之后，对将领士卒要求极其严格。擅离职守者，严惩不贷。
“此地原本是淳于琼将军驻守，他可是曾经西园八校尉之一，在军中威望极高，但因为一次酗酒，就让易先生直接一撸到底了！
“况且高将军若是有军情战报，直接来信告知即可，为何还要我等兄弟亲往，万一发生意外，敌军袭营或其他奸计，我兄弟俩乃是守将，责无旁贷啊！”
高干心下暗气，他可是有护送侍中刘和的重要任务，万一发生意外又怎么办？
不过此事有些理亏，高干也懒得继续唇枪舌战了，直接说道：
“吕将军可知道，平原相刘备和青州刺史田楷率军驰援徐州了？如今平原**防空缺，恐被敌军有机可乘！”
“斥候情报乃是重中之重，此事我兄弟俩已经知晓，多谢高将军记挂！”吕旷只是神色微变，看起来应该是还不知道，但早有心理准备了。
高干此时倒是高看两兄弟一眼，问道：“那不知吕将军有何行动？是直接出兵夺下平原国？还是静观其变呢？”
吕旷解释道：“高将军，此乃军情战报，在敌我双方不明朗的情况下，请恕我不敢直言！高将军也有要务在身，我也不会多此一问，还望高将军海涵！”
高干神色变幻，但最终还是强忍下来，沉声道：“吕将军所言甚是！既然此事两位将军已经知晓，那是我多此一举了，如此就不久留了，我还有要务在身！”
“高将军慢走，军务在身，我兄弟俩就不远送了！”吕旷喊完之后，直接转身回营了。
高干有种灰溜溜离去的挫败，明明是好心提醒军情战报，但到头来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一样。
吕旷的话是没错的。在外驻守将领，自然有自己的军事安排和进攻战略，若是三言两语就说出来，万一泄漏消息之后，又该如何？
但他高干可是袁绍外甥，军中数一数二的重量级将领，你不说也就算了，至少也要以礼相待吧？可高干觉得自己被吕旷那两兄弟冷落了！
高干为了告知这重要情报，特意改道过来，就是想要与两兄弟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进攻战略，谁知道两兄弟不领情，几乎是闭门羹给他吃。
高干热脸贴冷屁股，也懒得热情，直接率军北上。不过途径渤海郡治之后，高干的亲信也终于将情报一五一十的告知，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高干离开的这段时间，渤海情况不太好过，几乎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完全因为赵王刘羽陈兵边境，时常有小规模作战而落败，以至于人心惶惶，军心士气跌落到极点。
再加上赵王刘羽利用报纸散播谣言，竟然说曹嵩之死是袁绍暗中下手。
因为曹操逐渐强势，已经有反客为主的势头，袁绍压不住曾经的小弟，因此暗中挑动陶谦和曹操争斗，一来杀鸡儆猴，二来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报纸上面那逻辑清晰，条理分明的文字内容，说实话，如果高干不是袁绍外甥，军中高层，他还真的是相信了这个可能！
可渤海袁绍都被冀州赵王刘羽逼到几乎走投无路，需要四处结盟的地步了，就算明知道曹操现在有些反客为主的势头，也必须暂且压下。
因为袁绍的首要大敌不是曹操，而是赵王刘羽。他怎么可能本末倒置对曹操出手，这只会让赵王刘羽坐收渔翁之利，而不是袁绍有所图谋！
高干觉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但如今可是汉末，识字率可以用百分之零点零几来说，谁的声音更大，谁的话术更有可能，谁对他们更好，那么天下百姓自然是听谁的！
在报纸的传播之下，谣言也变成真实！
别说黔首百姓，连袁绍军中不少将士，都在窃窃私语，觉得这是他们主公袁绍的图谋，只是最后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这让袁绍气得吐血三升，直接病倒了！
雪上加霜，袁营的军心士气跌落到极致，以至于有些一蹶不振的危机！
若非易先生确实是帅才，治军严整，竟压下这种颓势，并且清扫了一些将领的歪风邪气，比如酗酒的淳于琼之后，再对将士进行论功行赏。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整个袁营的斗志得到恢复。战斗力和战斗意志爆棚。
不过高干觉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若是无法解除赵王刘羽的压力，袁营上下的军心士气，还会逐渐的颓败下去！
至于那目中无人的吕旷和吕翔兄弟俩，他们是属于袁尚阵营。
高干身为袁绍外甥，自然知道袁绍三子中，长子袁谭和第三子袁尚，都在为继承人的身份而明争暗斗，互相拉帮结派，结党营私。
在袁营军心士气跌落的时候，长子袁谭请战，再加上易先生一句“袁谭略有谋略”的评价，以至于袁绍对长子高看一筹，回想起以往的冷落，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提拔重用。
这让与袁谭竞争，并且倍受袁绍偏爱的第三子袁尚不喜，因此在淳于琼酗酒被易先生罢免的时候，跑去袁绍那里请战，让部下吕旷和吕翔出任渤海南侧防线的守将。
袁尚为了证明自己比袁谭更有谋略、更加有行军作战能力，甚至因此立下军令状——誓死拱卫渤海南侧防线的安危，保证万无一失。
袁绍最后答应了。
高干闻言之后，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吕旷和吕翔兄弟俩一副公事公办、看起来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连招待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敢情是袁尚立下了军令状，吕旷兄弟俩坐立不安。毕竟真的发生意外，袁绍肯定不可能将最疼爱的袁尚斩首示众，那么严肃军纪、杀鸡儆猴的对象是谁？
肯定是吕旷和吕翔两位守将了！
不过平原国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乃兵家必争之地，高干想了想，还是在渤海郡治暂时停顿，安排好侍中刘和歇息，率兵前往面见袁绍。
袁绍病倒后已经恢复了不少，正躺在床榻之上，周围有不少将领谋臣向他汇报军情政务，甚至连高干都敬畏的易先生也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