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超额完成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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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伟魄的离场，就像一个信号。
    早年两人相恋的往事本就不是圈内秘密，再加此时的出面，众人都在隐隐揣测孟氏集团站在楚秋那边。
    主要是孟伟魄接电话时的演技过分拙劣了些。
    楚秋的下属和与她交好的合作商此时都松了口气，会场气氛缓和了不少。
    被晾在一边，看不透局面发展的主持人心里暗叫倒霉，还真没见过这么剑拔弩张的股东会。他抓住气氛舒缓的功夫适时的插口道：“那么各位，请允许我继续主持。”，然后想赶紧开完这诡异的会，拿钱走人。
    楚秋落坐在主桌，打量着这一圈人。
    赵万金和李荣盛自不必说，应成宇畏畏缩缩坐在李荣盛旁边，还有三位家大业大保持中立的合作商，但...还多出了一个人。
    那是穿着职业装、精英模样的女性。与楚秋这样持靓行凶的女总裁不同，对方看起来虽不够明艳，却像机器人一般专业，绝非平凡之辈。
    这人是谁？
    应成宇坐在李荣盛左侧，不时投来担忧的目光。忽的，楚秋注意到那女性的座位，想起应成宇说的‘赵万金多带了几个人，说是从外地忙完项目赶过来的’。
    可这不合理啊。赵万金的集团是重工集团，即使是很亲近的管理层，也不至于坐到这个主桌的位置！
    楚秋的疑问夹杂着不安，她眼神不住打量着那女人。对方也当然感知地到。
    主持人神采飞扬地讲着，这边主桌的氛围诡异而怪诞。那女人先于楚秋一步憋不住，她已经喝下了五杯水，衬衫也被薄汗弄湿紧贴着后背，她真的憋不住了。
    她斜眸看了眼自家上司。赵万金竟直勾勾地盯着台上跳舞地女郎，完全不理会她的尴尬处境。
    “咳！”她重重地咳了声，赵万金这才搭理了她。
    赵万金糊弄地说：“随意。”然后就又把视线移了回去，似乎还嫌弃精英女挡了她的情趣。
    “......。”她推推眼镜，掩饰自己微怒。
    楚秋有些心疼的看了她一眼。她们两个一个上司是草包，一个上司是色鬼。某种意义上也算同病相怜了。
    “楚小姐您好，我是金莱，是职业经理人。”金莱边说边递上一张名片。
    楚秋心里咯噔一下，她最担忧的事发生了。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名片，金莱所属的事务所是新媒体境内有名的项目托管机构，传说有令公司起死回生的能力。
    也难怪她如此凌厉，她是楚秋的强敌。楚秋对她有专属强者的感应。
    楚秋故作淡定地回道：“赵总正在盛年，原来也已经启用职业经理人了吗？我听说赵总都是亲力亲为的。”
    面对楚秋凛冽的笑容与言语，金莱推下眼镜，直白地道：“您误会了。赵氏集团内部的项目我并不插手，赵总雇佣我对接的，是李总的公司。”她刻意强调李总二字。
    一直在旁边插不进话的李荣盛听到这句话美滋滋地感觉自己被拍了马屁，本来一直默不作声看好戏的他，突兀的语调上扬加了句：“是，是。”还把椅子拉的离金莱那边进了几分。
    楚秋真想扶额，这人到底能不能懂金莱是被雇来干嘛的？！她是来管你的公司啊，傻缺！
    金莱虽然事先就知道李荣盛这人毫无能力还善妒，幼稚的不行，但真听到他的插嘴也颇为震惊。她轻咳一声，把椅子拉远一点，而后又笑着继续说：“当然，也是楚总您的公司。”
    “这样啊。”楚秋眯起那狐狸般的媚眼，没有丝毫畏惧，也不为她的挑衅所动。
    “赵总一直精于重工，对新媒体属于未知领域，所以需要我们这样的经理人辅佐。”
    “本所这几年紧跟形式，处理过不少新媒体公司的项目，在业界也小有名气，想必您有所耳闻才对。”金莱说着，颇有几分骄傲。
    “嗯，久仰了。”楚秋礼貌地回复。
    如果她不是来接手自己的事业的，楚秋必定对她有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只是可惜。
    “赵总投入重金，向我们交代了这次合作的重要性，对我们抱有十足的信任。希望我们以后，为了贵公司的美好未来，一起携手并进。”金莱伸出手，道。
    “一定，多多关照，金小姐。”楚秋勾唇，握住对方的手，说。
    主持人总算圆满完成了任务，一溜烟地下班走人。接下来就是自由活动地晚宴环节了。
    李荣盛多少也侮辱了楚秋，再加上金莱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腰板都硬了起来。他摆出公司董事长的架子，四处晃悠。
    赵万金盯着台上的美女看了半小时，总算走完了股东会流程，立马去后台找人，早就没了踪影。
    金莱本就只是走个过场，赵万金走了她也没有理由在一群陌生人中做张做致。更何况她看得出来楚秋才是众心所向，没必要正面硬刚。趁李荣盛不注意，她也溜走了。
    等李荣盛缓过劲，自己的两大靠山都已经走光，只剩他孤独地坐在主桌，无人搭理。
    对比李荣盛这边凄凉的景象，楚秋身边显然热闹非凡。
    赵万金的人走了，谁还管你李荣盛是不是董事长？合作商们理所当然地凑过来和楚秋攀谈起来。
    “楚总，听说您住院了？要保重身体啊。”
    “多谢关心，一定。张总的妻子身体可还好吗？我听说最近刚产下第二胎，改天一定登门道贺。”
    楚秋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尽管对方只是个小公司，但还是立刻回忆起对方的家事，她微笑着道贺。
    “小秋，明年的项目小应已经和我们联络过了。我这边很满意，你的工作能力我们是绝对放心的。”
    “您这么说我就要不好意思了。新题材电视剧的拍摄对我们这样的小公司来说是不小的挑战，全都仰仗您金晶传媒的提携，不然我们是绝对没办法吞下这个项目的。如果您有什么建议，要求，请尽管提出来。那都是对我们的鞭策啊。”
    “楚秋你太客气了啊。咱们都合作过好几次了。”
    “是，怪我说的太疏远了。”
    金晶传媒是网剧投资的翘楚，每一部都爆火。能够搭上明年的新企划，可能就是巨大利润。想到这里，楚秋适宜地把握分寸，回复着。
    ......
    送走一**合作方的寒暄，楚秋尽力维护公司与各方的往来，确保不会因为她与李荣盛的斗争影响明年各个项目的开展。
    远处，她的各位下属也蠢蠢欲动。然而，在她们正要向楚秋包围之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忽的出现在楚秋面前。
    用于庆祝的香槟散发着浓烈的酒香，淡金色的透明液体恍若金箔。但，当楚秋反应过来，那价值不菲的名酒已经顺着她的秀发流了个满身。
    她怔怔地眨眨眼，还有几滴酒液自纤长的睫毛垂落至她的鼻尖。她数次回想香槟触碰到肌肤时的触觉，才能让自己清醒的接受自己被泼了一身的事实。
    她盯着面前的李荣盛，第一反应是：他没病吧？四十岁的大男人，公司的董事长竟然在这种场合泼自己一身酒泄愤。
    可他显然没事。李荣盛衣冠楚楚，手腕还维持着倾斜的角度。
    楚秋转头看着离去的宾客，确认了会场只剩自己人，显然李荣盛就在等这一刻泄愤呢。
    也还行，没在外人面前丢脸。
    “李总，您手滑了？”楚秋用那纤长白嫩得手抹掉额头的水痕，浅笑着问。
    “是啊，不过也好。”李荣盛猛地将那水杯摔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得远处的女员工身子一颤，她们从未见那草包有如此威严的模样。李荣盛继续说道：“好让你清醒清醒。”
    “我怎的不清醒了呢？”楚秋将被酒淋湿的碎发整齐地梳理到脑后，露出圆润精美的额头，她微笑着问。
    “你和那些合作商聊的那么开心，有把我放在眼里吗？你清楚自己现在的位置吗，嗯？”李荣盛再无矜持，咬牙切齿地问。
    楚秋环顾四周，用眼神安抚那些惊惧地下属。而后，她俯身用手一块块捡起地下的玻璃杯碎片，淡淡地说：“嗯，我清楚。”
    楚秋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现在能做的只有忍耐。
    “赵总的钱进来了，职业经理人也足够专业。楚总，我劝你收敛收敛，不然，我就算是做光杆司令，也不让你得逞。”李荣盛说这句话的时候，环顾四周，颇有鱼死网破的意味。
    楚秋闭眼，咽了口气，说道：“哪的话。这公司一直姓李，您做不了光杆司令。”
    “算你识相。”李荣盛重重地哼了一声，向出口走去。
    其他员工还因震慑而一动不动，应成宇已经箭步奔到楚秋身边，当他察觉到李荣盛的不对劲时不曾想这人竟卑鄙至此。现在她看着蹲在地上**的楚秋恨不得一切都不顾了狂揍李荣盛几拳。
    “楚——”他悔恨的同时眼中溢满心疼，刚要叫出声，楚秋就斜眸示意他安静。
    楚秋轻声摆着口型：追上去。
    应成宇攥紧拳头，他还想说些什么。楚秋却一动不动，她压低声音，道：“戏要做全套。”
    应成宇极其为难的闭眼，而后起身向着李荣盛的方向追了过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楚秋舒口气将手中的玻璃渣放进垃圾桶里，对着众人说：“行了，大家都回去吧。宴会结束了。”
    “楚总，您...没事吧。”市场部经理颤巍巍问。
    “我没事，一会借个吹风机弄干就好了。”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楚秋斜睨着，语重心长道：“我暂时没办法保护你们。不要做无谓的逞强，李总现在不好对付。能忍则忍，懂吗？”
    众人点点头。
    “行了，都回家吧。大部分都有家室，别在这跟我一起耗了。”
    等众人都走了，楚秋抱了抱肩，出了会场。别说，大冬天的被这么一浇，还真点冷。
    迎面来一阵风，楚秋打了个哆嗦，下一秒是厚重的西服外套搭在在了自己的肩上。
    “楚秋？你怎么了？”是孟伟魄。
    “...你还没走啊。”楚秋紧了紧西服外套，但自觉的离开孟伟魄的怀。人都走了她也不装模，她忿忿地说：“李荣盛泼的。”
    “他tm的疯了吧？敢泼你？！”孟伟魄听了都要跳起来了。
    “他有什么不敢的？赵万金撑腰，再加上职业经理人，还拿我员工威胁我...泼了就泼了吧。”
    “楚秋...我。”孟伟魄欲言又止。
    楚秋抬眼注视着孟伟魄，她此时确实无助，而且四下无人。她问道：“孟总，咱们把话说清楚吧，帮我，你想要什么好处？”
    “小秋...逐利是商人的天性。我虽然继承了家业，但我爸仍然是一手遮天。如今赵万金搅局，他是断然不会为了你们这么个小公司，冒着和赵氏重工作对的风险帮我的。”
    “嗯，然后呢。”
    “所以我只能动用我私人资产，可那些一时半会也无法变现。所以我打算激我爸一把...你和我结婚吧，这样我能快速动用公司流水，就能...。”
    “停！太离谱了，还是算了。”
    结婚？！这已经超出楚秋接受的范围了。楚秋不容置疑地盯着他，孟伟魄也理亏，他暗淡地不再继续说下去。
    “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孟伟魄一下就猜到来者是谁，他蹙眉，可此时楚秋心力憔悴，他明白自己不是能抚慰楚秋难过的人。
    楚秋打发走了孟伟魄，这下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她疲惫地拨通了安清晏的电话，顺着墙瘫坐在地上。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因为那边的安清晏一直在等，他轻扬着说：“喂，结束了吗？”
    “嗯，清晏。接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