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5章 拼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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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辞第二天去了匡正，总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坦，他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伸展腰身，远眺不远处的车水马龙，太阳初升，早高峰车流如织，人潮汹涌，在这个高效运行的城市体系里，一环接着一环，每一辆车都有去处，每一个人也都有归宿。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某个匡正内部的电话号，林辞没什么印象，他接通电话，对方没和他报自己的名号，仿佛熟的林辞一定能听出他的声音。
林辞的确在他开口的瞬间认出了他的声音。
“一起去找杨森吗？”
林辞没有多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好。”
旧年恩怨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件事却一步步的快变成他自己的事情，答应了岑谙止之后，两人中午约在杨森的书店见面。
林辞想开车把岑谙止带过去，被岑谙止一如既往的拒绝了，岑律师是一位只能约在目的地见面的拍档又添石锤。
中午林辞赶到书店的时候，岑谙止已经在附近等候了，他今天的装扮和神色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平常的像出来办公一样，脸上也没有过于浓郁的任何表情，哀伤的，解脱的，都没有。
一切平常与平静的像没有发生过前一天的事情，看上去他迅速地消化了情绪，自愈了伤口。
这是成年人必备的基本能力。
林辞原本尚有一丝担忧还悬着的心彻底放松，他与岑谙止汇合，刚想开口寒暄两句，只听岑谙止边朝书店走边和他说：“我昨晚回去看了看之前的材料，公司的假账被人伪造过，但不像是我爸的授意，杨森或许知道些什么。”
工作狂人岑谙止名副其实，一开口把林辞的“吃了吗？”挡了回去，林辞随之立马进入状态，“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我上次自己一个人来找杨森的时候，他拒绝见我，估计他也不想见你。”
岑谙止忽然停住了，扭头看了一眼林辞。
林辞被他这一眼看得略微心虚，岑谙止显然诧异他竟然之前已经独自来过一次，自己对这件事的上心程度不亚于当事人的样子。
追求真相是人的本能，就像好奇是人的天性，林辞轻飘飘地回了他一眼，置若罔闻地继续往前走，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坦坦荡荡。
中午书店的人比上午多一些，他们走过小孩子们扎堆的漫画区与儿童读物书架，今日迎接岑谙止与林辞的，依然是上次的店员，她正给人结账，看见林辞大吃一惊，这个男人怎么又来了？
岑谙止挡在林辞前面开口问她：“你好，杨森在吗？”
“在是在。”小店员苦笑了一声，除了林辞，她对眼前的冷酷男人同样有印象，总之，她对帅哥都有印象，“但很不巧，老板说以后也不能放你进来，你们两个，他谁都不见。”
林辞朝岑谙止耸了耸肩，示意他没有说错，今天可能仍是无功而返的一天。但下一秒，岑谙止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率先朝楼梯走去。
林辞秒懂，岑谙止要硬闯。
自己果然是乖崽，岑谙止始终如一有想法，17岁的叛逆和不乖迎面扑来。
林辞很快跟了上去。
店员没料到两个男人竟然这样耍她，她懵头转向，反应过来后迅速结完账去追两人，为时已晚。
岑谙止和林辞已经进入了杨森的会客室，三人间气氛无比僵硬。
小店员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指控道：“他们硬闯……”
杨森摆了摆手让她出去，屋里瞬间只剩三人。
“当年做假账的不是我父亲，是谁。”
林辞惊叹于岑谙止的直来直往，总是可以不经过任何铺垫精准地进入主题，他的确少懂拐弯抹角和人情世故，但直来直往的样子竟莫名可爱。
岑谙止凛若冰霜，杨森敛容屏气，思绪走神飘走的林辞很快回神，观察着杨森的神色。
杨森眉头紧锁，脸上极其不悦，“我不知道，你父亲身上的锅不是我的，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原来真不是我父亲的授意。”岑谙止正容亢色的脸上有片刻的放松，杨森额角一跳，他被套话了。
岑谙止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摊开摆在桌子上，“你知道我爸背了黑锅，怎么会不知道背了谁的黑锅，这是你们财务部的人，认领一下。”
杨森的脸冷得厉害，眼神往茶几的方向瞟了一眼很快移开，这在林律师和岑律师眼里简直是自欺欺人，欲盖弥彰。
杨森不说话，岑谙止难得找话说，像他在法庭上一样，“当年你因职业污点被剥夺了会计师资格，后来在这里开了一家书店，我查过这家书店不是你租的，而是买的。你开店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倒像是做公益，谁来这里都能免费阅读，可是你做公益的开销是从哪里来的？”
岑谙止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封口费三个字，但这三个字在房间里好似早已不胫而走成了三人心知肚明的事情，杨森终于被激怒，他冲着岑谙止吼：“这是我的店，你如果再待着不走我报警了。”
岑谙止收起了照片，掀起眼皮最后扫了一眼杨森，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他和林辞离开书店，两人依旧不能相约回到匡正，岑谙止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让助理找人盯着杨森最近的动态，杨森极有可能会通风报信。
林辞问他：“通风报信不是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事儿吗？”
岑谙止抬了抬眼：“生活中无法拒绝万一的出现。”
林辞：“当律师当久了，都可以去当侦探了，杨森现在对我们戒备心很严，得找个靠谱的人办这事儿，需要的话我可以把我助理借给你，他总在雷区蹦迪，知道什么能跟能拍。”
岑谙止拒绝了他：“我的助理太乖了，他需要锻炼一下，如果连公开场所的照片都搜集不到，更别说那些不能聊的了。”
“原来岑律师也不清白。”林辞慨叹了一声。
“当律师的有哪几个清清白白。”岑谙止回他。
两个人中午回去草草吃了点东西，下午公司开年度总结会议，晚上有聚餐和年会，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今天总是一样的热闹。
十二年后人们的跨年活动较之前相比丰富了不少，随着社会的进步和发展，娱乐活动也变得丰富多彩，相比起从前单一的跨年晚会，如今的庆祝活动新花样层出不穷，林辞是跟不上时代的老年人，参加年会是他最后的倔强，他更习惯一个人安静平稳地看日子从旧的一年滑到新的一年。
年轻的时候林辞还会和同事一起唱K，彻夜狂欢，现在俨然有了流程一走完就开溜的小领导风范，他安然坐在餐桌上盘算着这顿饭什么时候吃完，那个点儿回家的路上会不会堵车？
新员工在酒店前面搭起的台子上蹦蹦跳跳，给不上网的老人们展现最近的流行穿搭、流行语和流行乐，林辞撑着头无精打采地看着，一点积极性都没有，他毫不内疚，毕竟还有人来都没来。
正是在下岑谙止似乎听到了他这句埋怨，从门口风尘仆仆地推门而进，闯进了林辞的视野。
林辞打了个激灵。
场上空座不多，岑谙止就近找位置，与林辞相邻那桌刚好有一个空，岑谙止插了进去。
林辞清醒了，虽然不在一个桌，但他和岑谙止之间的距离很近，他问岑谙止：“你怎么来了。”
岑谙止不慌不忙地拉开外套，“所有员工参加的年会聚餐，我为什么不来。”
林辞问了个寂寞，灰溜溜转过身，岑谙止来得很是时候，新员工的表演环节刚好结束，他躲过一劫，但如果他真不愿表演，估计没有人敢起哄。
会场里进入热火朝天的干饭环节。
其实晚上没有来的员工有很多，跨年夜很多人都有安排，这个活动一直被公司保留安排在不合理的跨年夜还有一层深意，它是专门为没有约的单身员工准备的，是匡正所内衍生出的内部相亲活动。
初来乍到的岑谙止显然对此一无所知，他本以为这是一场郑重的、全所员工的大聚餐，在感受到吃饭时聊着聊着突变的画风后，岑谙止清点了一下在场人数，估算了人员年龄段，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年轻的律师们开放热情，不管你是某某某，只要来了就表示你有想法，林辞作为匡正蝉联多年的最有价值的单身黄金汉不来不行，迫不得已来晃一圈，不然明天论坛里绝对被“震惊！林律师已脱单！”屠版。
而岑谙止，纯属误打误撞自己把自己送了进来。
果然，饭吃得差不多，大家聊的话题从一开始的躲躲藏藏变得露骨，集体的介绍也有逐步演变成两两间交流的趋势，眨眼之间，林辞和岑谙止都听到各自的桌上有人起哄，他们都被点了名。
“林律师，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
“岑律师，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
林辞和岑谙止的视线很快在空中碰了一下，不尴不尬，飘飘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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