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底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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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已经放弃治疗了吗？”罗恩•韦斯莱躲在马尔福庄园哈利卧室的门外,偷偷抹着眼泪,不敢抬头面对在里面走动的妻子,更不敢注视躺在床上的两个男人。
“我们几乎试用过所有的方法了,韦斯莱先生,给他们两人使用的灰色药剂都已经远远超过规定剂量。”另一位资深的男医师看了看拒绝进屋的火炮队球员，又把眼睛收回到大床上，“昨天弗立维教授给他们试用了一个新的魔力平衡咒语,但是收效甚微。事实证明,灵魂伴侣是压制魔力波动的最后一条防线，一旦马尔福先生无法维持自己的魔力平衡，波特先生也势必无法维持。”
“彻底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罗恩等不及回答,就背过身去，靠在门框上大声抽泣着。
“韦斯莱先生，请安静。”医生不满地看了看他,抽出魔杖对床上的两个人施着检测咒语,但所有的结果都令人沮丧。
金发和黑发男巫并排躺在那张有红玫瑰装饰的大床上,几乎都已经察觉不出生命迹象——哈利差不多变成了一具被薄薄的蜡黄皮肤包裹着的完整骨架，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如果现在叫来家养小精灵,说要把哈利包裹起来埋葬到花田里,它们这次大概就会听从的。卢修斯的情况不会比身边的伴侣好多少,昔日优雅紧实的面容像是一摊松弛的白纸,惨白的瘦削身体周围堆放着依然被美容魔药维持着的漂亮长发，不免令人想起吸血鬼之类生物，感觉有些恶心。
“他们会一起,一起…………吗？”罗恩怎么也无法把那个字说出来。
“不知道，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罗恩。”赫敏走过来，把不停哭泣的丈夫推到走廊上，“我们是在后面的玫瑰花田里找到马尔福先生的，他当时昏迷不醒，谁也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但是我们发现他身上出现了另一种奇怪的魔力波动，这两种波动混合在一起，对他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一定是龙角鱼藤。他为了证明麦克道尔的罪行喝了龙角鱼藤，我们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谢谢他。可是现在……”
“闭嘴，罗恩，我们很可能只能对着他的画像去说了。我也没有想到马尔福先生会为哈利做这样的事。”赫敏咬着嘴唇走了回去，根据医生的示意，把哈利和卢修斯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叠在了一起。
“这有用吗？”
“这样身体上的接触，也许能让他们的状况好一些，毕竟灵魂伴侣的联系还没有解除。”那位医生淡漠地注视着床上，并不抱什么希望。
但是他们随即惊异地看到，两个人同样枯槁的手指开始弯曲，一点一点地，艰难却准确地向着对方的指缝里插了下去。两个人的动作都很慢，慢得惊人，足足花了半个钟头的时间，终于互相握住了对方的手。十个指头，虽然全都虚弱无力，却仍然紧密地扣在了一起。
床架上的红玫瑰突然绽开了，从里面撒出了一片又一片深红色的玫瑰花瓣，就像后面花田里的那个品种。两个人谁也没有动一动，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到了哈利和卢修斯脸上，又滚落到同样印着红玫瑰图案的床单上。
这是一种叫做“尼禄王的宫殿”的魔法小玩意，谁也不知道卢修斯居然在床上附加了这样一个装饰，不知在过去，他们是否经常一起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惊喜。
但是随即，在场的人全都被一个现象吸引住了——他们惊讶地注视着两人都近乎透明的脸庞。卢修斯和哈利步调一致地慢慢勾起毫无血色的干裂嘴角，同时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深红的玫瑰花瓣像雨点一样飘落，撒满了他们全身，最后堆成了一座小小的山丘。两个男巫手挽着手，同样的微笑里带着隐约的满足和幸福，躺在花瓣形成的山丘里，如同一幅凄艳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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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隆巫师孤儿院——整个英国巫师社会唯一的孤儿院——来了一位预约领养的客人。
这是一座外观很普通的建筑，四角形的庭院里种着几排枝叶稀疏的苹果树。午后下了些细雨，楼房灰白色的，历史悠久的石头墙壁在淋湿的水汽中显得越发陈旧。巫师们通常不会轻易抛弃婴儿，所以这座建筑并不需要很大。
凡是在英国的魔法世界里被发现的弃婴和孤儿，无论是交给傲罗，户籍部门还是慈善组织，最后都会被送到这里，登记后等待领养。如果无人领养，到了孩子十一岁的时候，将通过入学移交给霍格沃茨照管。
和孤儿院有联系的慈善组织将负担这孩子的一部分学费，但是事实上，霍格沃茨从来没有因为小巫师交不起学费而拒绝他们入学。
“我是杰克•安德森，来自普利茅斯。”蓝眼睛，金色头发的高个子男巫自报家门。
“您好，安德森先生，非常欢迎。”阿瓦隆的接待小姐之一，维多利亚•凯恩斯带着杰克转过走廊，来到了一间大房间，“我们先前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条件合适的孩子集中在这里。”
“谢谢您的周到服务，凯恩斯小姐。”杰克礼貌地感谢了维多利亚的工作，然后走向那一排吵吵闹闹的两周岁以下的男女儿童，逐个审视着。看完之后，他一下子拔出了魔杖。
“您要做什么，先生？我想这不是一个合适的动作，您可能会吓到那些孩子。”维多利亚看见他的动作，有些紧张地提醒着。
“不，不，请放心。在我的家族，这是收养婴儿之前一个必须的检验，不会对孩子造成任何伤害。”杰克想了想，加上了一句，“如果您不放心，您可以监督我，我从背后对他们施咒。”
他把魔杖对准一个孩子的背，挥了挥，使用了一个无声咒。
杖尖发出一道白色的咒语，击中那个孩子。随后，咒语从孩子身上返回，显示出红色。
“哦，看来不怎么样。”杰克显然不够满意，又走向下一个孩子，如法炮制。
从不同的孩子身上返回的咒语颜色不一样，红色，绿色，黄色，深蓝色……杰克看到深蓝色的时候，几乎就要决定收养那个女孩了，不过他还是走向了最后一个孩子。那孩子正好把一只手臂伸出了襁褓，可以看到，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
“哦，梅林，这是怎么弄的？”杰克皱了皱眉头，弯腰查看着孩子的手臂，“这很可能是黑魔法留下的伤痕，谁给他下的手？”
“我也不知道，在送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可怜的男孩。”维多利亚摊开手解释着。
“哦，真糟糕。”
虽然有些不满意，杰克还是对他施了那个咒语，返回显示黑色。
“黑色？”
杰克几乎叫了出来，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随后又做了一次，返回依然是黑色。
“黑色，梅林。就是他了。”
“他？您不在意他的伤痕？他背上还有一道同样的伤痕。”
“没关系。”杰克果断地回答，“您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来这里的吗？他有没有名字？”
“他是先被送到户籍部，然后转过来的。”维多利亚查看着手里的一大串记录卡片，“他大约一岁，是在爱丁堡巫师区的一条小路上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全身**，没有襁褓，身边也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物品或文件。虽然受过伤害，但是根据咒语检查结果，他还算健康。他和英国人数最多的几个巫师姓氏都没有明确的血缘关系，谁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为什么抛弃了他。”
“可怜的男孩。”杰克点了点头，开始填写认养卡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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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无人。
裹着斗篷的杰克•安德森凭空出现在约克郡空旷的山野，哈德良长城一段残破的阴影下，怀里抱着一个来自阿瓦隆孤儿院的，印着绿色苹果图案的襁褓。
男巫杰克•安德森的外表很快发生了些变化——他的身高变矮了些，然后他放下那孩子，揭下了斗篷——那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长着一头卷曲的棕色头发，一张下颏尖细的脸，一双狭小的蓝眼睛在那张细长的脸上冷静地转动着。
他当然不是来自南方的巫师杰克•安德森。
他是苏格兰人巴尼•麦克道尔——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叫他约克郡的麻瓜比利•马修先生。
刚才在孤儿院使用的笔迹经过了双重伪装，卢修斯这次休想对比签名了。一想到卢修斯和他的灵魂伴侣正在庄园的大床上一起经受着折磨，麦克道尔就忍不住亮起一个阴险的笑容。
这些年跟那群食死徒混在一起，他的咒语水平可谓大有提高。那个发出橙色闪光的咒语，是他从食死徒手头的残留文件中学来的。凭着仅有的一点点资料，大概跟魔力波动有关，但是他们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个咒语究竟有什么用处。虽然，他那天使用这个不为人知的复杂咒语，只是为自己移动到预留的幻影移形点争取时间，并没有打算能对谁造成伤害，结果却实在出乎意料。
这些日子以来，报纸上关于卢修斯和哈利的悲惨报道真是连篇累牍——没有打中卢修斯，但是打中了哈利也是一样的啊，或许效果还要更好。
也许他才是最后杀死救世主的那个人，他做到了汤姆•里德尔终其一生也没有做到的事情。
“哦，没想到会是黑色。孩子，你的天赋简直是超绝人寰啊。”麦克道尔满意地抱起那孩子，紧了紧怀里的襁褓，把下巴贴上了男孩白净的面颊，像一位真正的父亲那样小心蹭了蹭。男孩被惊醒，睁开黑色的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他，接下去又了无兴趣地睡着了。
“你知道汤姆•里德尔么？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巫师，他也来自孤儿院，一所麻瓜孤儿院。你不能就这样呆在阿瓦隆，再被霍格沃茨埋没，我的黄金男孩。”麦克道尔低声对睡着的男孩说下去，“跟着我们，孩子。虽然我们现在连个长期的住所都不确定，不过我们一定会让你日后声名大振。”
云层中偶尔露出些幽微的阳光，继续照耀着罗马时代遗留下来的破损城墙。视野之内没有其他人，时光，河流与山峦，全数寂静无声。前方的远处，麦克道尔望得见一个小村庄，还有一座不大的城堡。他知道它们的名字都叫“Snape”，恰好与霍格沃茨的前任校长同姓，不过它们都属于麻瓜的地界。
没有什么值得等待下去的。矮小的男巫抱紧他怀里的男孩，一起消失在幻影移形的“嘭”的响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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