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劝抄

　　张雨臣正要开口狡辩，眼前的少女却突然拼命摇头：
　　“不，不可能，谁都知道你四公子在武道之上一无是处，道各有通，更别说这杨叔叔已经说过，你和儒道没有缘分。”
　　“这绝对不是你能写出来的诗，我知道了，这是黄老写的！”
　　“他把这等诗词赠予你，难道是要让你参悟其中儒道？”
　　“不愧是黄老，纵然见你废物至此，也愿收你给你提点，好一个读书人心气！”
　　说罢，她愈发肯定，看向张雨臣的眼中竟然有了丝丝怜悯，有些宽慰的说道：
　　“这诗词还你，若是你能从这其中参悟点什么东西，也算是不耽误黄老一片善心，你的未来，说不定还有的救。”
　　张雨臣心中更是无语，自己到底在别人眼里是有多废物啊？
　　短短一段时间就能脑补出这么多事情，也当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她的话倒也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黄老果真不是简单人物！
　　这反而让他得了好处，既然有黄老给自己当烟雾弹，那很多事情解释起来就没那么麻烦了，省得他再去找借口。
　　“身为黄老弟子，你倒是还算努力。”
　　“只是在这武夫家中，怕是有心无力，既然你喜欢写书抄书，不如去那大明书院进修一番如何？”
　　听到这番话，张雨臣双眼微眯，上下打量一番对方之后开口问道：
　　“敢问是哪位公主？”
　　“很敏锐嘛，本宫就是当今圣上的三公主，永乐公主是也。”
　　永乐轻轻一笑：
　　“你比我想象中好一点，不过也只是一点而已。”
　　“殿下当真能让我去大明书院？”
　　张雨臣不在乎她如何评价自己，他只在乎这一件事。
　　只要有书抄，让他干什么都行。
　　“当然，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你同样要答应我一件事。”
　　“父皇派我来到张府，是要和你父亲商讨联姻之事。”
　　“你是末子，按规矩来说，本宫是要嫁给你。”
　　“可你虽是黄老弟子，却是个废物，就算转走儒道也难有大成就，自然配不上我。”
　　“到时候，你要自己拒绝，让我和你三哥成亲。”
　　“当然，我会给你好处，不会让你白白受辱......”
　　“没问题！”
　　张雨臣当即答应。
　　不就是拒婚吗，他可太懂了。
　　臭女人，少来沾边，别妨碍我抄书，爱谁娶你谁娶你去。
　　永乐一愣，看着无比干脆的张雨臣，张了张嘴，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这同意的也太快了吧？
　　我是公主啊？你好歹犹豫一下吧？
　　为什么感觉他巴不得拒绝婚约的样子？
　　“咳咳，你这么自觉，倒是让本宫满意，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既然如此，过几天我就会让父皇给你安排大明书院的名额。”
　　“不过你可别抱太大期望，你这般出身，这般无能，怕是进了大明书院，也只是个末流而已，不被赶出去已是不错了。”
　　“这些不劳殿下费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殿下离开吧。”
　　眼见张雨臣下了逐客令，永乐表情一僵，自顾自的离开了。
　　“居然就这样解决了一桩大事。”
　　张雨臣长出一口气，心中愈发高兴起来。
　　等到他进入大明书院，那突破下一个境界雅客，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
　　“我拒绝。”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满脸平静的张雨臣，张宗寒更是闷哼一声，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度左右。
　　“为什么？”
　　“小子无能，不配永乐公主。”
　　“反观三哥，年轻俊美，又是武道天才，假以时日怕是会成为下一个武道至尊。”
　　张雨臣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慌张，口齿清晰，说的众人都一愣一愣的。
　　“四弟，四弟竟然有如此远见，倒是令我佩服。”
　　张弘也有些莫名其妙，但此时的高兴远多于他的疑惑。
　　永乐不仅长相美丽，更是人尽皆知的才女。
　　他们两人可算是门当户对！
　　听到张雨臣主动放弃机会，他看这四弟的眼神都变得温柔了许多，甚至为自己今天早上居然要把他扫地出门的事情感到了一丝丝的愧疚。
　　恁懂事啊！
　　“既然四公子不愿与本宫成亲，那也就不好强人所难。”
　　永乐公主大大方方行礼，旋即看向台上的张宗寒和杨天策两人：
　　“柱国大人，大学士，本宫自是无妨，就看两位大人的意思了。”
　　“你怎么看？”
　　张宗寒深吸一口气，反问杨天策意见。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陛下应当会同意。”
　　张宗寒微微点头，旋即又看向张雨臣：
　　“我张家世代，以长子和末子为继承人。”
　　“你今日拒绝，可知是自愿放弃继承我张府的机会？”
　　“自愿。”
　　“那这亲事就这么定了！”
　　张宗寒微微挥手，说不出是喜是悲，便让众人离去。
　　退出房间，张弘忍不住大笑一声，对张雨臣的态度瞬间亲昵了几分：
　　“想不到四弟如此识大体，倒是显得哥哥我太过小人，斤斤计较！”
　　“明日你就搬出柴房，到偏殿去住吧。”
　　“谢过三哥。”
　　永乐微微一笑，跟着张弘转身离开，冷清的院中就只剩下张雨臣和杨天策两人。
　　“黄老稍加提携，所以你才要进大明书院？”
　　杨天策一句话道破秘密，张雨臣便微微点头。
　　“当真要走儒道？你可知，你有继承权的话，不管如何，总能平平稳稳过一生。”
　　“一旦没了张家的庇护，世人皆可欺你。”
　　张雨臣轻轻一笑：
　　“敢问先生，我在这张府之中受的欺辱，莫非还少么？”
　　杨天策不说话。
　　“进了大明书院，我自有分寸，杨先生帮我数次，我自感恩在心。”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四公子言过了。”
　　杨天策轻轻一笑，他要这无能公子的报恩干什么？
　　只当是句笑话罢了。
　　“既然你心中打定主意，那我便不再劝。”
　　“但我且问你一句，当做对你的提点。进去书院之后，你要做什么？”
　　杨天策看向张雨臣，等着他的答案。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抄书时。”
　　张雨臣一笑，猛然挥袖而去！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抄书迟！”
　　杨天策看着那道背影，突然愣住了。
　　四公子，当真只是废柴么?
　　半晌之后，他朝着对方的影子大喊：
　　“好诗！”
　　“敢问四公子，此诗可有名？！”
　　影影绰绰间，传来一个悠然的声音：
　　“《劝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