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苍天饶过谁

　　一路走来，柳青衍觉得，这座似乎有生命的紫山，给他一种亲切的感觉，就象母亲欢迎自己的游子归来一样，给他传递出一种喜悦的情绪。
　　青衍感到很奇怪，就把这种感觉传递给太初。
　　太初体会了一下，开口道：“你进入深层次修练时，紫山冒出了许多紫色的含有闪电的紫色雾气，融入了你的体内，应该是因此而认可了你。你真是好运，睡一觉，这九龙拱珠的吉地，就成你的了，她把你当成她的孩子了。”
　　青衍一听无语。“……真是这样？你不会是骗我吧？”
　　太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孕育经历？只是你没留心而已。在我的记忆里，太初古矿，给我的感觉和紫山对你的感觉一样，紫山真的是把你当成她孕育的孩子了。”
　　青衍仔细回忆了一下太初的记忆，好象真的是那么回事。
　　“唉……不就是睡了一觉，怎就认了个干娘……你说我以后算不算和你一样，也算是石头生的。”
　　太初听了好笑道：“就算是，也只能算是领养的，我可是太初古矿亲生的。这九龙拱珠的大势，本应该孕育一个生灵，可惜尚未开始或孕育中途，被人破坏了。现在的紫山，把所有的造化之气注入你体中，分明是要认定你是它孕育的生灵了，以后待她好点，她把所有的精气都给你了。”
　　青衍听了沉默不语，好久才道：“可惜我和你一样，这地方被恶客强占了。”
　　太初道：“无论迟早，咱们会夺回自己的一切，保扩这紫山。”
　　青衍一路前行，深入数里后，前面源气扑面而来。不久之后，面前出现了一块高达两米的纯净源，源里封印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如出水莲葩，无瑕无垢，清丽出尘。
　　只见那个女子，美眸紧闭，一动不动，像是睡美人一般，安详无比。有一块玉佩，半掩在罗衣间。
　　青衍运起天眼望去，上面有两个荒古文字，正是瑶池二字。而在巨大的纯净源中间，有一层薄薄的神源碎沫，很明显是有人把神源捏碎，放在里面滋养她的身体。其间夹杂着几根红色的毛发。
　　这应该是万年前的瑶池圣女杨怡了，她被源天师封在了里面。”
　　在巨大的源块旁边，那里趴伏着一个人形生物。这是太古生物，浑身遍布银色的鳞片，背覆双翼，眉心生角，长有六臂。
　　这只生物鳞片遍体，银光闪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它身长能有两米多，肌腱鼓胀，充满力感。
　　可惜它悄无声息，不知死了多少年。身边有一块碎裂的石牌，上面写着“擅动者死。”
　　柳青衍用神眼将这古生物扫视一遍，觉得并无危险，这才神念进入他体内，开始研究太古生物的身体构造，以及气血运行方式，还有他生前灵力运转的路径。
　　他虽然早就死了，但身体完持完整，青衍就有办法通过他的遗体，探察出部分功法经常远转留下来的痕迹。
　　好半天，才算研究了个差不多。他应该是想对瑶池圣女动手，被源天师布下的源术冲击的灵魂破碎而亡。
　　“要不要收起来做标本呢？”
　　太初道：“道友，不要太变态，你仔细研究，我就不说了，收做标本，那就过了。无论如何，毕竟是智慧生灵，还是人形，你又不用吞噬他人本源，何苦有辱亡者尸体。”
　　“呃……你说的有理，要不是我和华云飞没交情，不然把他尸体送华云飞好了。”
　　“你想利用华云飞对付叶凡？”
　　“倒也不是。其实我和叶凡并没有什么恩怨，虽然在棺中一路之上，他对我心怀戒备，可也没有伤害我，只不过是保持安全距离罢了。如果一个人，因为别人不愿帮助自己，就心怀恨意，未免太狭隘了。若我俩身份替换，在当时那种诡异的情形下，我不会比他更善良。
　　别说叶凡了，就是对刘云志，我都不记恨，在当时不过就是骂了两句。只要不再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报复他。
　　太初嗤之以鼻道：“你会有那么大度？”
　　柳青衍淡然道：“在故乡，很多孩子跟在青青妈妈身后拍手唱儿歌，叫妈妈傻青青，叫我野种。如果我要是都记恨，是不是要把所有熟人都杀光？其中很多人，都和我妈妈有血源亲缘，难道也要记恨报复么？毕竟他们说的是一个事实，妈妈的确是傻子，我也的确不知道父亲是谁！
　　人生在世，只要不是在气头上，许多不愉快的小事，能放下的，就放下吧！一直记着，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人哪，要大度，不要为那些对自己没有威胁的人和事，和自己过不去。”
　　“那你为何想要帮华云飞？”
　　“我只是对华云飞的遭遇有些同情。本该是个风光霁月的奇男子，却被人自幼选做鼎炉傀儡。到做后做人嫁衣不说，自己也要化做他人成功的资粮。
　　且他从来没有吞噬过活人，而是挖死去之人的尸体吞噬。在这吃人的修士世界里，他已经算得上是善良了！”
　　“这瑶池的前圣女怎办？”太初问。
　　柳青衍沉思道：“还是带出去还给瑶池圣地吧，无论如何，我也算是欠了瑶池不少因果。我若得到了无始经认可，无始钟随我离开，太古遗族也将被释放，继续留她在这里，会有危险。”
　　说着，向封印着杨怡的源石行去。一路上，有不少源摆放在周围，很明显是被人用源天神术做了手脚，布下了源术杀阵。
　　在青衍看来，和段德的源术相比，还是稍嫌疏浅。
　　他一路破去禁制，将这些源块全部收起。
　　忽然，在紫山深处传来异动，有浓烈的杀机传来。
　　青衍回头望去，只见阴森的矿洞深处，突然刮起了红毛旋风，带着尖厉的鬼啸习卷而来。
　　旋风中间，有一个全身红毛的人形生物，面布尺长红毛，眼泛绿光，伸出冒着黑气的红毛利爪，向他抓来。
　　同时传来一个意念：“擅动者死！”
　　柳青衍见了，放出吞天磨罐。顿时，魔罐发出巨大的吸力，好似化成了黑洞，想要吞噬一切。
　　红毛怪用尖厉的声音惨叫着，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被吸入魔罐之中，正在被吞噬消散。
　　红毛怪传出一道祈求的意念，莫要杀她，她是瑶池圣女，若能带出去递交瑶池圣地，必有重谢。
　　柳青衍听了，止住魔罐的运行问：“你是谁？”
　　红毛怪双目茫然，想了好久才道：“我……我是谁？我是……源天师**。”
　　柳青衍皱眉道：“源天师**？你身为源师，一生所行，当知自己结局！既然变成了这样，为何还活着继续祸害人间！这样活着还有意义么？”
　　**此刻似恢复了些许神智，惨然道：“看阁下破我源阵，也是源尊一脉。当应知源师晚年咒诅，必有诡变。然但凡是人，都心存侥幸，有苟且偷生之心，只盼有一日能活出第二世，恢复正常。”
　　柳青衍叹气摇头道：“你我都清楚，但凡修练源术者，只要堪舆寻源，破坏天地灵脉必受天地反噬，为天地大道所忌！又不是高手人为咒诅，还可想法破解。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报苍天。而咱们源术强者，不仅无物回报滋养咱们的天地，反而一生挖源寻宝、到处毁坏天地灵脉、祸害世间。气运即尽，当应处置好后事，你可倒好，反倒心存侥幸，竟想苟延残喘，继续祸害天地苍生。”
　　**惨然道：“我是不该心存侥幸，还清道友送我一程，源中此女，曾是我红颜知己，还请道友带出。”
　　柳清衍叹气道：“你好生去吧，我自会带她出去，放心好了。”
　　随即魔罐发动，源天师**诡变之身，顿时化为灰烬。
　　柳青衍将他余烬从罐中排出，挥出一道旋风，卷着他余灰向矿井深处四散。
　　嘴里念道：“尘归尘，土归土，你一生为了挖源寻宝，掠夺天地造化，毁坏灵脉无数，留着最后骨灰，填充这被挖空毁坏的地脉，也算是你唯一能还给天地的亏欠了。唉……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随即收起封印杨怡的源石，一路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