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京城女教授

嘶……一辈子都是自己的人，大早上就要开出这样的承诺吗？
许继常心想道，感觉自己今后说什么都得帮她把爹给找出来。
“放心吧，哪怕没你这句话，我也会一有机会就帮你找的。”
许继常伸手摸了摸杜小京的头，轻声安慰道。
“嗯……”
杜小京的情绪这才好了一些，至少眼神不再发呆了。
在又抚慰了杜小京两句，缓解她的情绪后，许继常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毕竟是工作日的早晨，待会大家就要来上班，许继常也不好跟杜小京呆在一块太久呀。
而关于帮她寻找父亲下落的那些话，许继常也是认真的，不过还是得看机会。
因为现在又不像后世，想出发的话可以直接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个年代买火车票都要开介绍信的。
只有得到出差公干的机会，许继常才可以帮助杜小京找她父亲。
窗外日头渐渐升了起来，保卫处办公室里的干部职工们也陆续过来上班了。
当然绝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办公室露个脸，跟许继常打個招呼，就去各自所在的岗位上执勤了。
等到日上三竿后，许继常估摸着是时候了，于是去了趟钱处长的办公室，找他说了申请土地的事儿。
“申请土地啊？好，我带着你去找老武。”
钱处长听到许继常说明来意后，从椅子上起身，和他一起去了厂房管办。
厂房管办，负责人办公室内。
主任老武见到二人后，先请他们在办公室的小茶几后边坐下，再叫来部门内勤给二人倒上茶，开始和二人边喝边聊。
当听到许继常和钱处长的来意后，武主任二话不说起身，来到自己办公桌后边，拿出土地册子放到了许继常跟前。
“许科长，看见没，这块地就在你家旁边，总共150平米，本来是700块才能申请得下来。今天给你打个折，500块就卖。谁让你是咱们厂的功臣呢。”
老武手指册子上的一块面积可观的土地，对许继常说道。
“500块，有点多啊……450成不？我刚工作没多久，钱都是拿工资作担保，从亲戚中间凑出来的。”
许继常仍旧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
起初许继常准备了一套用于说服武主任的话术，从而让他同意把土地批给自己。
现在好了，自打立下抓特务的功劳后，他最近在厂里办什么事都变得顺利了许多，连那套说辞都省了，还能在对方开价基础上还价。
听了许继常的话后，武主任没接腔，坐回茶几后方的椅子上，用手托着下巴，一副思考中的样子。
这时坐在他身旁的钱处长发话了：“哎呀老武，人家一刚工作的小伙子，凑钱不容易。”
“少收他50，你身上又不会掉块肉。”
钱处长和武主任是老相识，彼此间说话随意惯了。
而武主任显然也被钱处长说得动摇了，微微点头后开了腔：“行吧，450就450。不过厂里不负责场地清理啊。”
“谢谢武主任。少了这50块，我就勉强承担得起了。”
许继常连忙笑着答应道，“不过钱的话我可能还得缓两天才能交给你们。因为我只是跟亲戚们约定好了借钱，实际上钱还没来得及拿到手上。”
既然装了，就得装得像一点儿。毕竟对他一个刚工作的人来说，450可是一笔大数字，不能让别人对这笔钱的来路起疑心。
“那行，只要半个月内把钱交到房管办就成。”
武主任倒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道，一副对许继常很是相信的样子。
抓特务的功绩，就是许继常在厂里最硬的通行证。大部分职工下意识都会选择相信一名功臣。
“谢谢武主任。今晚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我有些问题想向你当面请教。”
许继常见武主任对自己态度还不错，于是不失时机道。
申请土地只是头一步，后边他还得请人盖房子。
偏偏这年头国营建筑公司一般不承接私人的活儿，基本都是公对公业务。
农村想盖房的话，基本就是靠着自己一家子，外加乡邻帮忙，利用农闲时间把房子盖起来。
城里盖房，那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门路的找门路，想办法请动国营建筑公司破例给自己盖上两间。
没门路的大部分人，就只能自己草草搭个临建，跟后世的窝棚似的。
而许继常既然申请了土地，就自然不会只满足于敷衍地建起两间临建，他要在上边盖起正规的房子。
这时，武主任的重要性一下子凸显出来了。他身为厂房管办主任，平常肯定没少跟国营建筑公司什么的打交道，手上是不缺门路的。
请武主任吃顿饭，也许就能跟国营建筑公司那边搭上线，说动他们来给自己盖房子。
武主任这边对许继常的意思是心知肚明，略一沉思后答应下来，“成，咱们仨聚一聚，到时候听你说说那天抓特务的功臣事迹。”
“那是必须的。和几万人坐在一起听报告，哪有听他单独说生动详细啊。”
钱处长大笑着拍拍武主任的肩膀道。
当天晚上，许继常带着两瓶西凤酒，花了五块钱，在县城内一家比较不错的馆子摆下酒宴，请武主任和钱处长吃了一顿。
酒过三巡，许继常向武主任提出，希望对方能关照一下，请国营建筑公司给自己盖房。
武主任略一思衬，当即给出答复，
“这又有何难。我以厂房管办的名义，给你开封介绍信，他们看到介绍信就会过来给你盖了。”
“当然，到时候盖房子的费用，还是得由你个人掏腰包。”
“多谢武主任，这盖房子钱自然该是由我个人出的，大不了再找亲戚借一些。”
许继常见事情有了谱，于是笑道，又和武主任、钱处长喝了好几杯。
……
武主任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上午就把介绍信开出来，交到许继常手上。
许继常找到国营建筑公司，把介绍信交给对方看后，又交了一笔定金，和他们约好了动土的时间。
动土前，许继常又在本科室内找了几个下属，打算按照市场价付给他们工钱，把土地给清理平整了。
结果这几个人坚决不肯要钱，说是许科长平常待他们不错，今天给他干活哪能收钱。
“拿着，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白使唤你们。”
许继常坚决把钱塞到了下属手中，等到下班后带领他们，前往申请到的地皮上进行清理。
一群年轻人利用下班后的时间奋战了两天，终于抢在动工前，把150平米的土地给平整完成了。
等到动工那天，许继常特地把消息告诉了杜小京。
“记得我说过的吗？我要在家附近再盖几间房子，现在房子已经动工，等到盖完你就能住进来了。”
厂区内，一处僻静无人的角落里，许继常抱了杜小京一会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杜小京被许继常说话时的热气呵着耳垂，感觉浑身痒酥酥的，就跟失去了力气一样：“那别人会不会说什么。”
“没事，你打着租住的名义就行了。”
许继常答道。
目前国家没有对租房这种行为作出是否允许的法律规定，不过在城市地区已经开始出现租房的现象了。
不然的话，那么多已经到了婚育年龄，又没分到房的年轻夫妇实在是无处安放个人生活。
“那……好的。到时候我正常给你付房租。”
杜小京将脸蛋依偎在许继常肩头，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纳闷自己为什么只是耳垂被呵了两口热气就变成这样。
“欢迎付房租，不过不是用钱付。”
许继常亲了一口她的耳垂道，“是用人付。”
“哎呀……你……”
杜小京顿时害羞极了，想从许继常怀里挣扎开，偏偏又在耳垂被亲后身上变得又痒又麻，没有任何力气。
“哪里逃。”
许继常轻轻一笑后，将杜小京摁在墙边，一手撑住墙壁，亲上了她的两片红唇。
“唔嗯……”
杜小京起初被亲时不知所措，等回过神后，又主动张开双臂抱住许继常，和他紧紧贴在了一起，报之以更加热烈的回吻。
超长的一个吻。
直到杜小京哼哼地喘不过来气时，许继常才将她松开。
“哼，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杜小京摸了摸许继常的下巴，小声嗔怪道。
“这里哪来的人啊。”
许继常说道，又亲向她的粉颈。
“别……”
杜小京轻轻推着许继常，可她包括双手在内的四肢，软得就像面条一样，没有任何力气。
此刻，她双眸紧闭，一双秀眉微蹙，露出不知是痛苦还是愉悦的神情，脸蛋上的红晕越发浓郁。
直到许继常抬起头，停止对杜小京粉颈的亲吻后，她才睁开双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你……你真是坏死了。”
杜小京说这句话时气喘吁吁，目光失神双眸涣散，看起来就跟丢了魂儿一样。
……
……
单层的红砖房盖起来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就已经在许继常申请到的地皮上初具规模。
这时，厂里也召开了全面整肃工作的总结会，会议由高厂长主持，许继常和张部长等全面整肃工作组成员参加。
实际上在会议召开前，许继常已经就最终整肃结果，向高厂长作了单独汇报，其他成员想必也是如此。
所以这个会议，主要就是起个形式作用。
不过在会议结束后，高厂长专门留下了许继常，说是让许继常陪他出去走走。
许继常心知肚明，清楚高厂长绝不是闲着没事找他散步，于是在心里做好准备，打算应对他的一切提问可能。
果不其然，当两人踱步到单位的林荫小道上时，高厂长向他提出了一个和工作有关的问题：“我记得，你自打进单位以来，还没出过差吧？”
“报告厂长，我是没出过差。”
“那好，很快你就有一个出差机会了。”
“等到再过半个月，我会派你去趟京城，把一封信交给别人。”
一封信？
许继常听到高厂长的话，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专门派他去京城送信，而不是直接邮寄，那么这封信的内容，想必非同小可。
这时，高厂长微笑着看向许继常：“关于这次任务，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请问……我在送信时有什么要注意的？”
许继常在脑海中稍作酝酿后，谨慎地问道。
信里有什么内容？最终又是送给谁？这些问题都是许继常想知道的。
不过他更明白，有些事他只能等高厂长自己说出来，而不是主动去问。
“没什么要注意的，收信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教授，在收到信后，她会决定是否把信交给她父亲。”
“那位女教授是个温文尔雅的人，如果她乐意跟你打交道，你甚至可以在京城呆一段时间，陪她说说话。”
高厂长说道，“另外，既然是让你执行任务，那我觉得就应该让你了解一下任务内容，而不是糊里糊涂的。”
“我可以告诉你，你要送的是一封感谢信，感谢对象是一位老人。是他出了力，帮我拿下了吕副厂长。”
“只不过这位老人家非常繁忙，我不确定他是否有空读我的信。所以莪要先派你将信交给他女儿，也就是那位女教授，并由那位女教授决定是否转达。”
嘶，老人、感谢信、女教授……
这里头有些门道啊。
许继常听完后，下意识反应道。
看来东方化肥厂这种大厂的人员任免，向来不是一桩简单的事。
一家省属企业常务副厂长的去留，最后居然能牵动到千里之外的京城。
不过，也难怪。吕副厂长能做到这个位置上，肯定有他的根基。高厂长哪怕发现了他的问题，必然也需要通过更强大的力量推动，才能将他拿下呀。
而且根据高厂长的措辞，那位京城女教授的父亲，即高厂长口中的老人家，论层次很可能比高厂长背后的家族高出了两个等级都不止。否则高厂长断不至于如此地谨小慎微，连寄个感谢信，都要先经过对方的女儿这一关。
“好的高厂长，谢谢您提供的情况，我会保证不出差错将任务完成的。”
许继常神情郑重地保证道。
他明白，高厂长是真拿他当自己人，才会告诉他这么多。这绝对已经高厂长在允许范围内能透露出的最多信息了。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另外你也放松些，那位女教授是个很随和，很好打交道的人，你见到她后不必担心什么。”
高厂长拍拍许继常的肩膀，笑着说道，“另外这趟出差中，你还有个需要顺带完成的任务。”
“您尽管吩咐。”
许继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