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红莲剑法

夜幕降临。
关中城内，灯火一点点熄灭，人群越来越凋零，寒风阵阵刮起，呼啸间，将城中的一切迅速带入梦境。
城外的世界同样如此，鸟兽飞回山洞，或者树窝，蜷缩着休息，无论体型大小，各个都不约而同将消耗一天的沉重身体平躺下来，消解积累一天的疲劳。
然而，一处偏僻的密林深处，却始终有一道道规律的沙沙声音不绝于耳响起。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只见声音传出的地方，一道道火星频繁亮起，在黑夜笼罩的世界，似是一颗颗从空中逃落下来的星星，顽皮的闪烁不停。
疲惫的恨不得眼皮都要粘在一起，手脚明明累的酸痛不止，越来越沉，握住铁砂皮摩擦天元剑的双手更是速度慢的离谱，比黑夜还要漆黑的眸子之中，却依旧目光坚定，姜秀咬牙忍耐疲惫与困顿的双重折磨，一次次把铁砂皮从上往下摩擦剑身，一次次低声计数。
“九千九百九十六……九千九百九十七……”
就在第九千九百九十八下摩擦的时候，噗的一声响，握住铁砂皮的手指突然滑出安全区域，与锋利的天元剑碰了一下，登时鲜血止不住的流淌下来，让少年本就疲惫的身体微微一颤，脸色一变，差点疼昏过去。
然而，疼痛却也让快要吞没意识的困意消退不少。
“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
摇了摇头，顾不得止血，流血的手指放在嘴里吸吮一口，姜秀又将手指放回铁砂皮上，强行上下摩擦两次天元剑，继续计数。
“一万！”深吸一口气，终于将最后一下摩擦完毕，望着如镜子一样光滑，月亮都倒影其上的天元剑，少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展颜一笑，砰地一声响，身体重重倒了下去，横躺在一堆青草上，陷入沉眠。
一夜过去。
“嘶——”
刚感觉到一点阳光落到头顶，温暖的滋味随之蔓延到四肢百骸，姜秀登时睁开双眼，清醒过来，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天元剑，目光迅速落向左手食指，只见昨夜的伤口已经结了疤，试着活动两下，却还是有些疼痛，忍不住龇牙咧嘴，发出轻哼。
然而，少年却并不在意，噗的一声响，天元剑迅速割下一截衣袖，当做纱布，将疼痛的那一截手指简单包扎起来，拿起一块新的铁砂皮，坐回地上，又开始一手握住剑身搁在树桩上固定，一手将铁砂皮盖在上面，继续摩擦。
经过昨天一夜的刻苦修炼，对铁砂皮的摩擦效果如何，姜秀已经积累不小经验，知道如何摩擦能最快的弄出火星。
手指紧贴铁砂皮，让剑身与铁砂皮之间留出纸片一样的空隙，深吸一口气，少年突然下压铁砂皮贴向剑身，手臂顺势向下一滑，往剑尖冲去，啪的一声响，只见剑身一颤，一道火星登时迸发开来，似是昙花一现的鲜花，美丽却又短暂。
摇了摇头，姜秀不满意的拿起铁砂皮，啪的一声响，接着开始尝试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啪啪！”
不知多少次过后，只见天元剑上绽放的火花瞬间出现两道，而不是一道，挤在一起的眉眼终于稍稍舒展，少年点了点头，继续加快速度，摩擦，摩擦，再摩擦。
“啪啪啪啪……啪啪啪……”
随着摩擦的次数变多，天元剑上绽放的火星越来越多，姜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灿烂起来。
“哇！痛痛痛痛……”
就在一次摩擦产生的火星数量达到九次的时候，抓住铁砂皮的左手顿了一顿，少年突然似是被黄蜂刺到一样，紧急放手，右手捂住冒烟发黑的食指，一边揉搓，一边吹气，脸色大变，不得不龇牙咧嘴忍受手指快要烧起来的剧痛。
然而，当疼痛的感觉稍稍缓解，姜秀又再一次抓起一块新的铁砂皮，手指按住，继续摩擦，只是左手食指换成中指，等到中指也疼的发黑发麻肿胀一圈，感觉快要燃烧起来，随即换成无名指和小指。
时间匆匆而过，一天的时间，如指尖流走的沙子，转瞬即逝。
当左手四根手指已经麻木无感，连大拇指也都疼的微微发抖，冒出白烟，抬头一扫，发现天色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再一次夜幕降临，距离比赛开始只剩下一天两夜，少年擦去眼眶之中的泪水，硬着头皮，咬紧牙关，拇指按住铁砂皮，继续摩擦。
“啪啪啪啪啪……轰……”
连续十几次的尝试，量变终于引起质变，一天一夜的努力下来，让姜秀喜极而泣，道：“成功了！”
望着迅速燃烧起来的铁砂皮，左手似是没有痛觉一样，平静的将铁砂皮扔掉，少年目光死死盯住天元剑，只见寒光流转的剑身从头到尾都亮起了红光，似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滚烫的热气丝丝缕缕的升腾而起，散发出一股可怕的力量。
“龇！”
左手颤抖着从怀中又摸出一块铁砂皮，放在火红色的剑身上，没有摩擦，也没用力，只见铁砂皮与天元剑接触的位置却瞬间留下一道缝隙，渐渐的，整块铁砂皮都迅速融化，被滚烫的天元剑化烧成热气，消失不见，姜秀激动的大笑起来，迫不及待，兴奋的舞起了剑。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黑夜下，寒风里，彻骨的低温让草木都要摇摆，大地都要沉默，却难以打消少年的热情。
面对四面八方无穷无尽的寒意，火红色的天元剑或是劈砍，或者上撩，或是突刺，或是横扫，跟着姜秀起落翻滚，冲刺后退，如一朵黑泥之中绽放的活莲花，所过之处，无论是地面，树上，或是崖壁，都会留下一道道莲花盛开的印记，技压群芳，与众不同。
“就叫它红莲剑法吧。赵永明到时一定会大吃一惊。”一套剑法施展完毕，停下脚步，终于感到疲惫，喘了一口气，望着红光未灭的天元剑，姜秀紧握剑柄，激动的浑身发抖，满意的点了点头，对即将开始的比赛充满信心，开怀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