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不可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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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滴雨水拍打在他的手臂上时，刺骨的寒冷顺着皮肤渗入体内，瞬间在全身蔓延开来。
墨羽一打了个寒颤，仰起头，看着闹腾的天空，默不作声。
一滴雨水流入嘴里，羽一皱了下眉头，居然感觉到苦涩的味道。陆陆续续有雨珠落下，他摇了摇头，擦去脸上的水花，继续前行。
脚踏在积水中，溅起小小的水花，随后就和慢慢坠下来的雨水化作一团，渗入大地。
如果是以前，羽一肯定会驻足欣赏下雨的场景，这是一种享受。日落黄昏时雨水朦胧淡雅，天暗云集时雨水磅礴大气，晨曦之雨散发着金色的曙光，而中午的雨水则伴上不少的慵懒。每一刻的场景不一样，每一刻的感悟也会不同。对他来说，观雨是独有的乐趣。当然，这种乐趣已经消失了五年多，何况眼前的情景也不是赏雨的好时节。
忽然，墨羽一感到一丝不妙，于是停下了脚步，打量了四周。
天空乌云密布，偶尔有闪电划过，视线都昏暗不少。
雨水“哗哗”落下，拍打在树叶上。叶片摇晃，雨珠翻滚，“嘀嗒”声一点一点地传开。混入其中的，还有几个清脆的蛙鸣。
墨羽一谨慎地转过身，仔细地盯住那片幽暗的森林，右手握住了剑柄，等待着敌人的出击，然后一剑封喉。
在转身的时候，身后一只白皙的手慢慢出现，不断地靠近他。
那手纤细优美，就如同是白雪幻化而成，在指尖有些许寒气飘散出来，雨滴落下时，慢慢地结成冰珠。
当手指碰到羽一肩膀的一刹那，他身体抖了一下，而后抽出宝剑朝身后劈斩而去。
黑暗中冰凉的剑锋一闪而过，将落下的雨水瞬间劈成两半。
水花溅开，拍打在大树上，和他的脸上。
墨羽一看向自己的肩膀，上面留下了一点点如同指纹一样的冰霜。
就在这时，他脸色一变，右手像被雷劈中一样，瞬间麻痹起来，手中武器被直接打飞。
那宝剑在落下的一刻，被突然冒出来的白绫缠住，拽到天空。
白绫迅速扭动，如同蟒蛇一般颤动，势必要把猎物弄得窒息而死。
只听得清脆一声，那宝剑从中间被一折两断，断剑插在地上，其余的碎片则被风吹散，消失在黑暗中。
那白绫尚未罢休，它猛地一窜，朝墨羽一飞来。
见状，羽一一个转身，从白绫旁边掠过，左手抓住紧紧白绫，随后，从掌心之中冒出火焰，将白绫置于其中。而那白绫，就像拥有意识一样，痛苦地挪动起来，挣扎起来。
然而，墨羽一并未感到乐观，哗哗的雨水将白绫淋湿了，而手掌上的火焰在慢慢变小，直到最后彻底熄灭，一缕青烟飘出来。
他将白绫扔掉，转过身，面对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面孔，微微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墨名…或者说…孔颜…”墨羽一慢慢说道，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孔颜灰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墨羽一的面庞，嘴角微微扬起，向前走了几步。
相应的，墨羽一谨慎地后退几步，和她保持固定的距离，以确保安全，或者说，这只是羽一自己的心理安慰。
孔颜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他，说道：“你…决定与摄魂家为敌了？”
“孔颜大人，很感谢你的帮助，不过说到底，我还是黑尘的一员，所以…”墨羽一回答着，双手握拳。
“哼哼……”孔颜冷笑着，说道，“在摄魂家五年，你就指望这么容易脱离吗？摄魂家赐予你的能力，你是不是该留下来了？”
“这些力量…它们不属于我…”墨羽一看着那偶尔窜出来的玄流，微微叹息，“可是现在…我还得依靠它们…”
“也就是说…你不指望归还了？”孔颜嘴角抽搐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些冷酷。
“不，等一切尘埃落定，羽一自会彻底废除那些力量，从此与摄魂家不再有任何瓜葛。”
孔颜身形一晃，绕到墨羽一身后，左臂轻轻抬起，而后，一卷白绫飞出，将他的脖子缠住，但还没有用力。
她走到羽一耳边，说道：“说实话，摄魂家不缺那点玄流，我如果想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那么大人…你还在犹豫什么？”墨羽一转过身看着孔颜，眼神依旧是那么坚毅。
“你说过，你不相信命运，而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命运该何去何从。对此我很感兴趣。”
白绫突然间被扯断，孔颜脚尖点地，一跃而起，发出诡异的笑声，身体消失在那片森林之中……
羽一愣在那里，看着满地破碎的白色布条，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四肢不禁发软起来，跪倒在地。
在刚才的那种情况下，流动的白绫已经将自己的脖子缠住，只需要微微发力就可以置自己于死地，而孔颜却放弃了。
“我的命运该何去何从？”墨羽一脑海中反复回荡着这句话，不禁起了鸡皮疙瘩。
孔颜可以终结这场游戏，但是她更想看黑尘人民的斗争，因为在她看来，结局已经写好了，而苦苦挣扎的结果与任人宰割无异，辛苦变成徒劳，是最大的笑话。
羽一的头发上沾染了泥土，而慢慢汇聚起来的雨水也将他的衣服也浸湿，手摊在地上，掌心上聚起积水，顺着手臂流淌下去。
淅淅沥沥的雨中，渐渐传来追喊声和搏斗声。听架势，似乎是一大批傀儡在追击着几个逃亡的人，那几人似乎还深受重伤。
他忽然间回过神来，打了个哆嗦，然后捡起断掉的剑，朝着声源处赶去……
孔颜走进了书城里，一挥手，将灯光全部点亮。原本阴暗的书城此刻明亮起来，然后，这诺大的地方却空无一人，和往昔相比落寞了许多。
她轻轻跺了一脚地面，而后脚尖处亮起绿色的法阵。法阵逐渐扩大，将整个书城地面覆盖住，然后慢慢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