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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被信赖的大统领

我真不是十世善人 炖肉大锅菜 9431 Nov 15, 2023 11:36:2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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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倦逛得挺没劲儿的。
  他走了几步就不想动了,什么御花园,什么山石园林,江倦远远地看上一眼就够了,并不想七拐八拐地亲身体验。
  汪总管见他神色恹恹,连忙凑过来询问:“王妃,可是身体不适?”
  江倦当然不能说实话——他嫌累,也嫌无聊,便点点头,“有点不舒服。”
  汪总管赶紧把他请到凉亭内歇着。
  凉亭三面环湖,碧绿的荷叶浮出水面,江倦趴到栏杆上吹风,现在天还不热,自然风也吹得很舒服。
  就是不知道夏天到了怎么办。没有可乐,更没有空调。
  这样一想,江倦又有点蔫了。
  他垂下手,侧头枕在胳膊上,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露出一小截手腕,本该是雪白的一片,偏偏被捏出了几道红色的指印。
  “喂,你——”
  薛从筠蹲了一个早晨,终于抓到落单的江倦了。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凉亭,正要拿腔作势一番,结果刚一低头就吓了一跳。
  江倦皮肤白,这几道红印堪称触目惊心,好似遭受了什么虐待,薛从筠话音一转,“你手怎么了?”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警惕地说:“我就问问,可不是我干的,回头你可不许给我五哥乱说啊——汪总管,你也得给我作证。”
  不怪他反应过度,鉴于江倦的心思之恶毒,再加上昨晚他被收拾得太狠,薛从筠被迫谨慎做人。
  “老奴见过六皇子,”汪总管行了礼,笑眯眯地说,“六皇子多虑了。”
  江倦还在伤心——他在夏天失去了空调与可乐,暂时不想理睬薛从筠,薛从筠忍了好一会儿,看他蔫巴巴的心里莫名有点不得劲,就问:“喂,你怎么了,不高兴啊?”
  他就是怕被人误会是他惹的,问问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江倦慢吞吞地看了他一眼。
  作为主角团之一,六皇子在文中是个活宝,专门用来调节气氛。他其实就是个憨憨,也没什么心眼,江倦不讨厌他,甚至还觉得有点好玩。
  也因此,虽然不太想和主角团打交道,江倦还是理了理他,他搪塞道:“有点不舒服。”
  薛从筠“哦”了一声,他是听他念哥说过江倦有心疾,薛从筠继续问:“那你手呢?该不会被人欺负了吧?”
  他不说,江倦自己都忘了。江倦低下头,他的手和腕子红了一片,看着挺疼的,但其实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江倦摇摇头,“没有啊。”
  薛从筠却不大信,没被欺负他怎么会闷闷不乐地趴在这儿。
  薛从筠平日虽然浑,但很有正义感,于是硬邦邦地说:“念哥都说了,那日是你把他约到湖边的,你早有预谋。”
  “我看你也不傻啊,”薛从筠瞅着江倦纳闷道,“问你半天都不说怎么回事——本皇子虽然也讨厌你,但我公私分明,你要是真被欺负了,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出个头的。”
  江倦:“……”
  谢谢你了。
  主角受知道你是这样的二五仔吗?
  想了一下,江倦如实道:“是王爷不小心捏的。”
  薛从筠安静了几秒,从善如流地改口:“……你就当无事发生。”
  刚刚他还是正道之光,一听是薛放离就变成了只怂鹌鹑,江倦没忍住笑了出来。
  薛从筠也是要面子的,他有点恼羞成怒,气咻咻地抬头瞪人,结果一对上江倦的笑眼,自己就先熄了火。
  可恶,真好看。
  本来就长得跟天仙儿似的,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不,不行。
  他不能被美色迷惑。
  真正的美人是他念哥,人美心善,内外兼修,江倦只是徒有其表,他是虚假的美人。
  薛从筠努力挣扎。
  过了好半天,薛从筠才板起脸,别别扭扭地进入了正题,“喂,我送的那枚蚌雀,怎么样?”
  江倦:“?”
  蚌雀?什么雀?
  他一脸茫然,薛从筠提醒道:“一块儿牌子,雕了只小雀,看起来摸起来都像珍珠。”
  江倦:“啊?”
  薛从筠忍了又忍,“昨晚我五哥给你的。他不是让人把贺礼全送你那儿了吗,我那枚蚌雀也一起送过去了。”
  江倦陷入了沉默。
  他该怎么说,那几箱贺礼太丰富,他连礼单都没看完,更别说什么蚌雀了,江倦压根儿就没注意到。
  不过出于社交礼貌,江倦还是很配合地说:“我想起来了。”
  薛从筠满脸期待地盯着他,眼神催促不已,江倦却没了下文,薛从筠不甘心地暗示他:“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倦一头雾水,“说什么?”
  当然是把它夸出朵花来!
  薛从筠的虚荣心没能得到满足,他深吸一口气,又开始臭着脸摆谱了,“你这样的乡巴佬,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好东西吧?”
  江倦连蚌雀都没见到,根本无从对比,迟疑几秒,他很佛地说:“……你说得对。”
  薛从筠:“?”
  迟疑,你妈的,你竟然敢迟疑!
  别说天仙了,这下子天王老子来了薛从筠都起了鲨心。
  “你知不知道这蚌雀有多难养,”薛从筠情绪激动,“渔民把牌子放进蚌壳,要等上好多年才能把它养得跟蚌珠似的,全天下只有几枚!”
  江倦:“嗯嗯这样啊原来如此我懂了。”
  薛从筠:“……”
  感觉又被糊弄到脸上了。
  薛从筠越想越气——他好不容易讨来的宝贝上缴了,结果对方还不识货,夸都不知道夸一下,竟然还敷衍他。
  “我的蚌雀不算好东西,那你说什么才算好东西?”薛从筠恼火不已,“算了,就算你见过比蚌雀还宝贝的东西,那我也有比它更更好的东西。”
  “你等着!”
  憋了半天,薛从筠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他库房里那么多宝贝,他就不信挑不出顶好的玩意儿给江倦送去,让他这个乡巴佬好好开开眼界。
  他这该死的胜负欲!
  薛从筠气势汹汹地走开,彻底忘了他蹲江倦的初衷——最后再摸一把他的蚌雀,甚至即将再贴进去几样宝贝。
  江倦叹了口气,不顺着他生气,顺着他还是会生气,六皇子是河豚成精吗,整日都在气鼓鼓。
  江倦没管他,又安安静静地吹了会儿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准备返回,但他今天显然很不幸,走了一个薛从筠,又碰上了安平侯。
  江倦:“……”
  唉,晦气。
  他本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过去,安平侯却叫住了他,“王妃。”
  江倦只好停下来跟他打招呼,“侯爷。”
  安平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与弘兴帝独处时,他竟然因为江倦走了神,也没有再坚持让弘兴帝为他赐婚。
  他想,是愧疚吧。
  放在往日,见了自己,江倦会紧张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他、讨好他,与现在礼貌又疏离的态度相比,判若两人。
  若非清楚他还保留着玉佩,又目睹了他与离王的相处,安平侯只会以为他终于死了心,或者是彻底放下了。
  是了,那可是离王。
  太后在他面前,都讨不了好,更别说是江倦。他惧他,不敢触怒分毫,更不敢泄露情意,是理所应当。
  沉默片刻,安平侯低声问江倦:“你可怨我?”
  这桩婚事,本应落在江念头上,是安平侯与江尚书齐力斡旋,大皇子也从中出力不少,这才让弘兴帝松口,改为了江倦。
  他知道江倦心里有他,但他也没有办法。
  “不啊。”
  江倦怎么会恨安平侯。要不是他们,江倦就不会与离王成亲,更做不了咸鱼,他真心实意地说:“我还想谢谢你呢。”
  答案出乎意料,安平侯听完,皱了皱眉,随即笃定地说:“你心里怨我。”
  江倦:“?”
  他没有,真的没有。
  江倦奇怪地看了安平侯一眼,不想再理他了,要走,结果安平侯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安平侯抿了抿唇。
  刚才江倦的眼神,莫名让他恼怒。
  那样的清透,也满是不以为意。
  与他从前的阴郁截然不同。而且安平侯也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情意,只有对自己的避之而不及。
  江倦下意识挣扎,安平侯意识到不妥,手顺势滑落,改为抓住他的衣袖,江倦的手腕露了出来,满是触目惊心的红色指印。
  安平侯一怔,“是王爷?”
  江倦不理,“你松手。”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安平侯已经彻底肯定了。
  江倦在离王府过得不好。
  想也知道。离王就是这样的人,他生性残忍,热衷于折磨他人。
  没由来的恼怒消散了,安平侯愧疚道:“嫁入王府,是我对不起你。”
  江倦:“……不,你没有。”
  他头皮发麻,不知道安平侯在做什么,只觉得这人黏黏糊糊的,好讨厌,说来说去都是一个中心思想。
  ——你说气话,我不信。
  可江倦真的不气。他换了芯子,而且死过一次,惜命,知道生气不值得,气出病来了怎么办。
  想了一下,江倦认真地说:“侯爷没有对不起我,真的。王爷光风霁月、温文尔雅,与传闻很不一样,他也对我很好,能进离王府,是我之幸。”
  离王是什么人,安平侯又怎么会不清楚。他与离王多少打过交道,知道这是一个多么危险、暴虐的男人。
  安平侯道:“你不必如此。离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何况江倦又不是没和薛放离相处过,他不想再跟安平侯车轱辘下去了,再次尝试抽出手,“侯爷慎言。”
  安平侯望他许久,只当他害怕,“江倦,你——”
  “本王再如何,也比不过侯爷,背后论长短。”
  男人淡淡的嗓音传来,他神色懒倦,不知道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安平侯神色一变。
  顿了一顿,薛放离慢条斯理道:“侯爷说了这么多,怎么就忘了,三公子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
  安平侯僵住了。
  薛放离望着他,状似好心的提醒,“侯爷,手。”
  安平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还是江倦自己趁机夺回,就觉得倒霉。
  撞上了安平侯,还被薛放离当场抓获,会不会被王爷误会啊?
  这样想着,江倦瞄他好几眼,目光润泽。
  撒什么娇?
  薛放离扫他一眼,自然也注意到了江倦的小动作,他眉头一皱,终于又开了口。
  “本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侯爷日后可要多注意一些,”薛放离缓缓地笑道,“再有下次,本王说不定会要侯爷的一整只手。”
  他说得平淡,似乎只是在开什么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安平侯却知道,薛放离是认真的。
  他在警告自己。
  安平侯低头道:“是。”
  薛放离唇角噙着笑,许久,他才又悠然道:“侯爷可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三公子?”
  安平侯不知他意欲为何,只得不卑不亢地回道:“……王妃。”
  “原来侯爷知道,”薛放离撩了撩眼皮,似笑非笑道,“那方才本王怎会听见,侯爷唤了三公子本名?”
  “都说侯爷有幸受过白先生的点拨,为人处世亦有其几分风范,知礼更守礼。侯爷见了三公子,不仅直呼其名,更是纠缠不休,这就是侯爷所谓的君子风范?”
  薛放离笑意不减,偏偏眉眼一片寒凉。
  安平侯知道离王在借故折辱自己,可他毫无办法,离王发起疯来,连当今圣上都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更别说他。
  沉默片刻,安平侯道:“是本侯冒犯了。望王爷与王妃海涵。”
  薛放离抬眼,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显然还不够。
  安平侯见状,咬了咬牙,双手高举至额间,深深地弯下腰,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揖礼,“望——王爷与王妃海涵。”
  薛放离瞥向江倦,示意他开口。
  江倦:“……没、没事的。”
  他大人有大量,当然选择原谅。
  实际上,江倦也不敢不原谅,他现在内心很复杂。
  安平侯可是主角攻诶。
  可是,咸鱼躺平,有人撑腰,好快乐,真的好快乐。
  薛放离颔首,再没施舍给安平侯一个眼神,只对江倦说:“回府吧。”
  江倦问:“不用再回去见陛下了吗?”
  薛放离“嗯”了一声,抬脚先走,江倦连忙跟上他。
  安平侯起身,沉默地看向远去的两人,隐忍的眉目间闪过一丝肃杀。
  离王。
  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至于江倦,不怪他会与自己置气,自己终究对他有所亏欠。ωww.五⑧①б0.℃ōΜ
  他会尽可能弥补他的一腔情深。
  江倦要是知道安平侯的想法,大概会连夜出逃京城,但是江倦还不知道。
  皇城不允许马车进入,他与薛放离还走在路上,江倦心不在焉地回忆剧情。
  关于离王的去世,书中有这么一段描写。
  ——“那天晚上,离王歇在别庄。夜半时分,他急病发作,咳血不止,随行的御医匆匆赶来,却也无计可施,天未亮时,离王的死讯已经传入京中,天子闻之震怒,罢朝三日,斩首百余人。”
  怎么斩了这么多人?
  纯粹是迁怒,还是……
  江倦想得认真,薛放离突然问他:“在想什么?”
  思绪被打断,江倦下意识回答:“在想你……”
  的死讯。
  还好及时回过神来,后半句江倦没说出来,薛放离眉梢一抬,饶有兴趣地问:“哦?想本王什么?”
  “可是侯爷说的话,”薛放离道,“本王为人荒唐,鸷狠狼戾。”
  这有什么好想的,江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王爷又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要这样想?”
  薛放离漫不经心地问:“你不信他?”
  江倦立马摇摇头,“我只相信王爷。”
  想了一下,他抬起头,睫毛眨动了几下,柔软的唇向上轻弯,他也笑得眉眼弯弯,“就像之前王爷相信我一样。”昏暗潮湿的矿道中,陆叶背着矿篓,手中提着矿镐,一步步朝前行去。
  网站内容不对,请下载爱阅app阅读正确内容。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似在盯着什么东西。
  外人看来,陆叶前方空无一物,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叶繁茂,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
  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声叹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杀,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
  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
  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
  攻占玄天宗的,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万魔岭,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互相倾轧拼斗,意图彻底消灭对方,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
  在陆叶看来,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
  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占据各处地盘,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他好歹还活着。
  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年纪尚轻的人,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事实上,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门的弟子。
  邪月谷实力不弱,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还没有开窍,没有修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陆有一句话,妖不开窍难化形,人不开窍难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开灵窍,只有开了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
  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不过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有长辈指点,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
  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
  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若是能开窍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
  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连饭都吃不饱,如何还能开窍。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一顿饱饭。
  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玄天宗就被灭了,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
  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早晚要凉。
  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那成何体统,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可直到现在,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说什么帮助,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
  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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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一道弯,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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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获不错,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应该能得三点贡献,算上前几日积累的,约莫有十二点了,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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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并非辅助开窍之物,但是想要开窍,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气血丹虽然低级,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也并非善心发作,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
  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
  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
  他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着,直到十丈左右,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紧了紧手中的矿镐,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稍稍掂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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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临近巨石前,侧身滑步,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
  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
  听到动静,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
  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鲜血直流。
  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却没打中第二人,那人反应不错,偏头躲过了。
  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一脚踹下,正中对方小腹,那人顿时满面痛楚,跌飞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来。
  陆叶迈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
  这两人他认识,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
  严格说起来,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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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下砸的不轻,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便直接被砸晕过去。
  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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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鲜血模糊了双眼,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吓得连滚带爬:饶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
  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哪怕成了矿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矿奴身份低贱,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根本换取不到吃食。
  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还被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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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结果不是对手,被教训了一顿。
  不曾想,这才没几天,又碰到这两兄弟了。
  一样米养百样人,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
  这一年来,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
  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
  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已经胜过普通人。
  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自然不在话下。
  刘老大还在告饶,陆叶只当没听见,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另一手的石头,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矿奴生涯,陆叶见过太多惨剧,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在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
  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
  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
  刘老大应声而倒。
  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重新背上矿篓,迈步朝出口行去,他没有杀刘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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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没几步,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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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那人低喝着,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
  这一瞬间,陆叶遍体生寒,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
  那是灵力的光芒,换句话说,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
  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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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虽没有太强的威势,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便拍碎了一块矿石,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陆叶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成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评估过,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
  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
  生死危机关头,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跃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声音响起,陆叶应声倒飞,跌倒在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只是随手拍出,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
  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脱口道:陆叶?
  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杨管事?
  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
  杨管事很看好陆叶,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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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好归看好,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一日没有开窍,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
  在认出陆叶之后,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没有要刻意杀人,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
  杨管事对面处,陆叶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除非被他们碰见,否则基本不做理会。
  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昏倒在地,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陆叶看来,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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