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黑峡

　　蒂露……或者说碧姬·柏菲尔，是付羲选中的第一个目标。
　　没有什么特别理由，游戏中每个主角团成员身上都有执念和巨大麻烦，而蒂露的执念与麻烦恰巧在此时付羲的解决能力范围之内。
　　游戏中主角可以靠着帮助解决麻烦将这些角色收入队伍，没道理他不能。
　　当然，如果她刚才选择下车离开，付羲还是会毫不犹豫请她尝尝微型战术核弹。
　　付羲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换上黑白女仆装后浑身不自在的女孩，抬手将核子可乐一饮而尽。
　　重新换过衣服的女仆小姐用裙边压住光洁修长的大腿，有些赧恼：“一定要穿这种衣服？”
　　“不不不，这只是我的恶趣味，或者你可以当成一种特殊的工作服。”
　　付羲解释道：“我这一路可没有遮掩行踪，如果从大名鼎鼎的天鹅绒舞团买下首席舞娘却什么都不做，这很奇怪，你能明白吗？蒂露小姐。”
　　原身作为一个玩得很话的巨企富二代纨绔，特地跑到穷乡僻壤买下一个美少女不算离谱。
　　但买下美少女之后什么都不做就很离谱。
　　主动解除魔熵契约，一堆不明所以的弄权权话术，最后再让美少女穿上女仆装。
　　一顿操作最多让CEO老爸以为他换了种角色扮演的玩法，不会暴露其实付羲的芯子换了个人。
　　蒂露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不能接受：“伪装的话还有更好的方式。”
　　“嗯？我说了啊，这是我的恶趣味。”付羲很坦白。
　　混蛋！
　　蒂露内心骂一句，即便在马蒂诺那头蠢猪的舞团中见过更恶趣味的玩法，不过看别人和自己亲历还是有所不同。
　　她还对面前的男人抱有警戒。
　　这太奇怪了！
　　忽然就出手将她买下，随便就能说出她真实身份，开口就是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就好像，提前准备好一样。
　　蒂露缓缓平复情绪，她一年前被沙匪的捕奴队抓到，然后又卖给马蒂诺。
　　马蒂诺逼她签下魔熵合同之后好吃好喝的供着，目的就是等有朝一日半卖半送给大人物把玩。
　　天鹅绒舞团中这样的女孩并不少，只是她还未成年，还没到‘白天鹅’最美丽的年纪，马蒂诺从来不会暴殄天物。
　　与此同时，她隐藏的很好。
　　没有人知道她是升华者。
　　体内的魔熵浓度还在不断增长，最多再过半年她就能晋升三阶，挣脱魔熵契约。
　　这个男人打乱了她全部的计划。
　　付羲看女仆小姐不由自主露出那种嫌弃的眼神，内心全然满足。
　　对对对！就是这个！
　　他重新拿起一罐新的核子可乐：“蒂露小姐……为了方便我以后就叫你蒂露，对接下来的工作你还有什么疑惑可以现在问我。”
　　蒂露被转移注意力，神情也认真几分：“我想知道老板来空落荒原的目的。”
　　“为什么打探这个？”
　　“只有知道目的才能判断可能出现的危险有那些。”
　　蒂露认真说道：“若是仅沿公共道路在城镇间活动，只需要注意游荡的强盗和小镇上的帮派；若是要深入荒原就得额外注意灾兽和失控智械。”
　　灾兽是星球的原住民，一些吸收魔熵的动植物可能诞生智慧，并获得与升华者无异的力量。
　　失控智械则算空落荒原的特产。
　　大约三十年前，开拓商业银行抓住一只“神明”，在研究过程中银行旗下的科学家企图拷贝“神明”意识，结果造成失误反倒让“神明”影响机械，造成大规模智械失控。
　　事发地就是空落荒原，智械活跃导致原本肥沃的土地过了三十年还未完全开拓，变成乡下。
　　付羲点头，还以为对方会问关于自己的事。
　　毕竟他突然找上门买下对方，还搞一堆意义不明的操作，是个人都会有疑惑。
　　蒂露能忍耐住属实超出他的预料。
　　“我要去黑峡。”付羲答道。
　　蒂露浑身一绷，很快有平复下来：“那还需要考虑污染防护，以及魔熵中毒。”
　　“你好像丝毫不惊讶？”付羲问道。
　　蒂露点头：“大约能……猜到一些。空落荒原中对老板和您身后‘重生军用’有价值的事物就那么几个。”
　　黑峡就是智械失控的始源地，被改造成半智械的“神明”至今还在其中。
　　早先开拓商业银行还严密封锁此地，直到后来发现重新评估研发成本后就放弃了这个秘密实验室遗址，成为荒原牛仔们的热门淘宝地。
　　炽日号悬浮专列接下来的目的地萨尔兰姆镇就在黑峡边缘，原本是开拓商业银行的驻军营地。
　　“既然如此，你不阻止我？据我所知黑峡在荒原人的眼里是必死之地。”付羲好奇问道。
　　黑峡是极度危险的地方，不仅有开拓商业银行曾经留下的星系级智械武装，还有浓郁到可以令人窒息的魔熵浓度和“神明”逸散的精神污染。
　　即使是可以和战略巡洋舰媲美的五阶升华者也不敢说深入，进黑峡在寻常人眼中更是送死的行为。
　　蒂露抬头望他一眼：“我相信老板有所准备，况且阻止也没有用不是吗？”
　　“很好，我有点喜欢你了。”
　　付羲称赞，对方未来不愧是游戏主角团中少有的打手类角色，人狠，话少，果决。
　　“我的确有所准备，如果最后事不可为也不会送死，放心吧。”
　　“谢谢老板夸奖。”
　　蒂露心安理得接受，就像真正女仆那样轻轻躬身。
　　付羲整个身体陷入沙发，黑峡就是他来空落荒原的第二个目的。就算蒂露没有如同剧情中那样出现在天鹅绒舞团，他也可以凭游戏中经验拿走开拓商业银行遗留的财产。
　　至少现在来看，他这只蝴蝶煽动的翅膀还没有造成世界线巨大变动。
　　“少爷，很抱歉打扰您的谈话。”
　　此时列车的智能AI诺亚在桌前一个个像素浮现：“有一支车队从我们后面跟了上来，是否需要消灭？”
　　……
　　夹在一蓝一白两道清冽的月光下，一支超过三十辆各色载具的杂牌车队在荒原中掀起黄烟。
　　其中大多是民用车加宽轴距与轮距后强行拔高离地间隙，再镶焊重型机枪或自杀无人机发射架。
　　这是空落荒原沙匪的标准配制，高机动、低成本、强杀伤。能像草原上的鬣狗群那样围住猎物，一点点蚕食放血，直到猎物死去。
　　只是与大多沙匪不同的是，这只车队中有一辆[涡轮科技]出品的军用级老式陆行战车‘比蒙’当做“旗舰”。
　　“确定目标了吗？唐参。”
　　一个将全脊柱改成外接义体的瘦高男人坐在‘比蒙’的驾驶座上问道，他身上插满连接线，单人操纵着这辆四足战车高速狂奔。
　　在他侧后方的顶门仓口，另一个扎长发的阴柔男人半个身子探出仓外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点击。
　　“没有超出无人机锁定，磁悬浮，重生军用标志，六节车厢，是那辆‘肥羊’。”
　　“护卫队呢？”
　　“雷达范围内没找到其他队伍，无人机已经封锁最近40公里区域，安全。”
　　“分配队列准备动手，蝰蛇的线报说这是重生军用的实验装备，没有装备重型火炮。先尝试拦截，拦截不了就直接摧毁，哪怕卖残骸都有赚头。”
　　开车的男人猖狂笑着，拿起一支肾上腺素注射进小臂。
　　叫做唐参的男人从仓口钻进来，接管战车的武器模块：“蛇形机动，四分队先上去试试水，不确定‘肥羊’有没有发现我们。小心点柯尔姆，据说达奇·范德林德就是被这辆车拖太久，才被荒客镇的猎狗一锅端。”
　　“范德林德帮？哈哈哈，那帮沙匪？”
　　柯尔姆呼吸粗重起来，肾上腺素让他心跳飙升进入兴奋状态，义体超频运作发出白色蒸汽。
　　“我们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强盗，起码火力就不是一个级别。”
　　他将战车油门踩到底，对着通讯频道大喊：
　　“所拥人全速咬住前方磁悬浮列车，抛射拦截索，打出‘银色抵抗军’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