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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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沃姆比亚，银枫区管理局分局。
黑川羽见只感觉再没有冷风吹的自己手腕瑟瑟发抖了，暖气氤氲的降下，传来皮靴踏在地板上如雨点般缜密的声响，耳里是文件纸张的翻阅声和键盘声，接着是小声的交谈，人来人往，他是往里去的。
“进去。”
“坐下。”
“把他头套摘了。”
三声过后，厚重的铁门被关上，发出“铿锵”的一声，空气里弥漫着热咖啡和香烟的味道，洁白的地砖晃得黑川羽见的眼睛有些失神。
“黑川羽见，嗯……银枫区人，父母是术士协会成员，本身毕业于神学院。”
五十岚夜将他们两个人带到管理局之后就继续去负责自己的任务了，在和同课的人交代了几句之后，黑川羽见和月野恋被关到了两个不同的审讯室里。
也许是因为月野恋的嘱咐，对方很贴心的给他上了热咖啡还有巧克力，不过并没有给他打开手铐，但好歹是帮他把胳膊给接上了。
两位警务人员坐在他身前两米处，一个负责审问，另一个负责在电脑上进行记录。
“……”
黑川羽见也不敢动，更不敢问，虽然五十岚夜说的是假逮捕，但是戏做到这个份上只能说他很注重细节，万一管理局里面也来一出《无间道》，那么就前功尽弃了。
那两个人说的关于自己的信息，听起来像是说另一个同名同姓的人。
“关于你们被逮捕的事情呢，五十岚副课已经和我们说过缘由了。”
警员1号说道，他直着背和黑川羽见对视。
“十七岁？”
“……是的。”
“你的简历还不错，如果通过考试进来了倒确实是理所应当的。”警员一号盯着他。
“但是你没有经过局内的审问对吧？”
“……”
黑川羽见心里咯噔咯噔的几下。
早上月野恋才提醒过他这回事，并且很严肃的和他说这很严重。
果然，担心什么就来什么，事情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话题上面，他不由得在内心怒斥墨菲定律真是个烦人的玩意。
“我看过莱奥先生的报告，上面写你被于之前调查的红袍术士一案中救出，是唯一的幸存者，到昨天提交报告为止，你都还在接受抢救。”
警员一号的眼珠子转了转，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可以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吗？”
“……如你所见。”黑川羽见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虽然经过了抢救，但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还是会偶尔头晕喘不上气，严重一点会晕倒。”
他很自然地把自己之前的晕倒归咎到手术后遗症上。
“那么，你是怎么加入到狩魔五课的呢？”警员一号问，“是莱奥先生给你的执证吗？”
“……”
“还有手枪，我们在你寄存的藏书馆保险柜里找到了它。”
“……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这些问题。”
黑川羽见前辈子也是看过不少警匪片的人，对于怎么应对审问他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虽然一课和五课同样身为狩魔课，但是这不代表两课的关系会好，同僚之间互相打压下黑手也是常有的事。
黑川羽见不知道怎么应付对方的问题，说莱奥先生给的可能会给莱奥先生引麻烦，说不是他给的，那么对方肯定会追问执证的来源。
所以他现在不打算说话，月野恋也和他说过“不用说话”，这句嘱咐用在这里正合适。
“律师？呵。”对方轻蔑地一笑，“那你是打算自己请律师呢？还是我们给你指派一位律师呢？”
“我有点不舒服，可以先给我指派一位医生吗？”
……
“你这是打算弹劾我们？”
来到月野恋的审问室这边，气氛比黑川羽见那边和谐了不少，至少是表面上和谐了不少，这可能得益于月野恋是个女生，而且是狩魔科的老人，或者是他们没有底气公开怼月野恋。
“五十岚前辈说了，你们惹了祸，帮你们一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可能再对你们的违规行为视而不见。”
月野恋的眼前也是两个警员，一个负责审问一个负责记录。
“啧。”月野恋一咂舌。“弹劾的理由呢？”
“违反规定招收编制外人员，破坏我们行动的事情也能参你们一笔。”
“那后果会怎么样？”她皱起眉头紧张兮兮的问。
“通报批评，克扣薪资，另外，提高业绩指标之类的。”
“……不是写检讨吗？”
“呵，你以为这事情是写检讨能解决的吗？”
“嗷嗷，那就好那就好。”月野恋松了一口。“那你们随便弹劾吧。”
反正五课的人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反正莱奥先生有钱，反正他们业绩完成度早就超标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月野恋？你现在是在管理局！不是在你们五课的大楼！你把态度给我放端正一点！”警员大怒，拍案而起。
而月野恋饶有兴趣的眨了眨眼睛，这种方法对新人管用，对犯人管用，对同身为管理局狩魔人自己的作用几近于无。
“我说啊，本来我们五课也是特殊部门，事关紧急、事发有因的话，只是招收人做实习生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的态度很好。”
“你现在应该积极承认你的错误！”
“怎么，以为我是新来的？”
月野恋丝毫不给他面子。
五课平时特立独行惯了，管理局在所有机构中权限最高，狩魔人在管理局里平位权限最高，而五课在所有狩魔课里权限最高。
没有权限区域，没有等级限制，特殊情况允许先斩后奏。
一句话，其他课管不了的五课可以管，其他课管不了的五课也可以管，先斩后奏，局内特许，这——就是五课。
因此其他课对五课的印象不好是正常的，你会喜欢一个权限比你高、工资比你高、而且还不和你们下班去喝酒的同事吗？
两者都看对方不太顺眼，五十岚夜算是个有本事的人，脾气还算过得去，不过这不代表自己需要给其他的一课成员好脸色。
“是，你不是新来的，但是那边的是啊。”警员挑着眉毛看了看月野恋身后，示意她不要忘记那边还在进行审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