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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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修在罗马落地时，是抱了一颗尽快回到桑姆湾的心。手机在他走出飞机换上跑车的一瞬间传来提示音，询问道：本机号码受到远程激活，此次操作来自权限持有者，是否应允。穆修立刻猜到是零和，发出了允许的指令。零和那头如此精准地掐着点为他激活了号码，传递的信号非常清晰，因为她一旦操作，S.V.系统能立刻定位到她，这意味着她已经暴露，在地球的另一头开始了猫鼠游戏。
男人面上不带表情，收起手机，以最快的车速疾驰至那个古老的基地所在。
这一头，零和在网吧结束操作后迅速离开。她需要让对方经历一番搜寻，最后在她预设的地点找到她。她要和零初来一次真正的对峙。
零和留给S.V.的最后一条信息指向迈尔斯集团在温哥华最早的那一批地产，她留下的地址具体到明确的楼层坐标。可是，那个空间无人居住，里面可以说一片狼藉，唯一夺目的莫过于墙壁上红色的涂鸦，这个涂鸦是她匆忙中完成的，寥寥数笔勾勒出一匹马的轮廓。马蹄边上是一串信息，指向一个新地址。新的地址甚至不是一个完整的建筑，那里只有一面被拆到一半就废弃的墙，墙面上用黑色留下了图案，涂鸦方式一看就与之前是出自一人之手，图案是一头象，它的周围不再有新的坐标信息，线索止于此。
这是一场有趣的博弈。只要她足够谨慎不在监控下暴露，零和就总是能巧妙地领先一步。但这个周期又不能过于漫长，否则很容易就会被猜到她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她已经暴露自己所在城市，不抓紧时间的话，S.V.可以绕过这个游戏以更强硬、波及面更广的方式直接搜到她。
显然，S.V.有的是躲在暗处操控的机会。比如零和留下的第一个地点招来的并不是S.V.的人，而是全副武装的加拿大警方，另外，美军在加虽没有直接参与行动，但也派了人蹲守。警方能来的这么快只有可能是收到了信息，而以零和现在在S.V.零部级别的高位，追查得到她留下的讯息的只有商。她感到兴奋，因为她知道零初就在背后。
鉴于她全球一级罪犯的身份，警方的行动力非常强势，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在她留下的两个坐标点都拉起了警戒区并且安上了大量人手。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就是两个涂鸦，分别是红马与黑象，地点分布的位置看上去没什么共性。
这盘局对西方警署来说要耗点时间，对于零初来说却应该是好解的，毕竟曾经是她把中国象棋介绍给零和，而她们在对弈的过程中，单象对单马的残局只出现过一次，那时零和以为打成了平手，而零初却以仅存的一个马赢下了对局。为此，她们还特意复盘过。
零和以此传达的意思无非是：我只要你一个人来。
但凡零初记得，那破解谜题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只可惜，现在的商璃既没有这个默契也没有这个决心去在第一时间识破这道题。而这，恰恰给了另一个破题人完美的时机。
这个不请自来的玩家就是零孓。
在推论出关键信息后，零孓并没有通知S.V.，而是直接单刀赴会。他原本没有十成的把握，但是等他到达目标地点，走进这个坐标点上唯一一个建筑……他就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推测了。这里是一个私人教堂，非常陈旧，里面没有人，耶稣的雕像嵌在墙里无声地镇佑着一切。当他登上阁楼，身上的所有设备慢慢全都失去信号，不久，阁楼唯一的入口自动关紧，他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阁楼里面空空荡荡，唯一只有一部固定电话最夺人眼球，仔细一看，这部电话只能接听不能拨号，机子上面也不能显示来电号码。零孓在里面走了一圈，敲打了几下墙壁，用枪柄凿掉了几厘米厚的石粉，直到墙壁露出明显的金属色泽。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初步判断整个房间六面都内含坚固的金属壁。换句话说，这个阁楼是个密闭的金属空间。
如此，零孓就确认他没走错地方了。他看了眼手里的装备，在这密闭金属容器里，但凡是依靠电磁波为信号媒介的，哪怕是S.V.的东西也一样难以正常运作。
不过这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并没有急着用武器强行破门。他沉着气在固定电话旁坐下来，没过多久，清脆的铃声在这个静谧的空间里响起。
零孓接起电话，用低厚的嗓音问候道：“客人已经到了，主人却不肯露面。”
“我要的人不是你。”电话的这一头，零和也开门见山，直接问：“她在哪。”
“她是谁？”
“那个指引你来这里的人。”
“没人指引我，你的局不难破。”
零和沉默。零孓于是继续说：“红马，黑象，典型的中国象棋。象为守，马为攻。”
“光有两颗子，你怎么推出位置和比例尺？”
“单马对单象，将象同侧，老帅坐中路，马必胜。将象异侧，象要避免马驻士角，严防死守，方可以得到一个和局。照你现在被全球悬赏这局势，你为守，我为攻，必是将象异侧，且你必在最关键的士角。至于算法数据部分，不需要多说了吧？”
“你很了解象棋。”
“从小就喜欢了，我是中国人。”
“S.V.的人没有国籍。”
“不，我有。我是中国人，我姓高，高民觉。”
“和我说这些？”
“无妨，你快死了。”
“呵……”零和发出嗤笑。“真是搅局搅得头头是道。”
“不过你很有意思。”
“是么，抬爱了。”
“过去72小时以上的时间你彻底消失，现在又突然跑出来，我想啊，这藏头不露尾是想吊谁的胃口？躲得好好的又跳出来，这个时间节点背后发生了什么？还有这个密闭的金属空间，啧，是为了把谁关在里面……”
零和不作正面回答，只说：“你也不错，公然对干S.V.还能活到现在的，我也是头一回见。”
零孓发出了沉稳又爽朗的笑声。
“很明显，”他说，“我和他们谈成了一些协议，托你的福。”
“什么样的协议呢？”
“在某个人出现之前，S.V.给我最大的自由。”
“你连某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我并不知道是谁。”
“你倒是毫无保留。”
“我说了，因为你命不久矣。”
零和用几乎轻蔑的语气回敬道：“给你最大自由，你就搞她两个机械库，真是窝囊。”
零孓不为所动，依旧保持沉稳。
“我必须用舆论扩大波及面，否则等他们反击，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零和淡淡地说：“群众的记性恐怕没你理想得那么好。再不抓紧时间，你搞不好马上要死在我前面了……巧了，我刚好知道某个人是谁，也知道他在哪。”
零孓听了，鹰一样的眼睛稍稍眯起，发出狡黠的光芒。
至于“某个人”这边，事情进展地相对还算顺利。罗马基地虽然是最古老的，但商璃给它的防御系统却是最好的。外围的巨大石墙本就厚实坚固，且整个石墙只有一个入口，有权打开这道铁门的人可以说寥寥无几。除此之外，石墙的顶部整整一圈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点阵，这些点阵以墙外百米为限和墙内古堡的最高点为界建立起了无形的屏障，任何外来物要是僭越了这条线，不管是活物还是无生命体，一律格杀勿论，在一眨眼的时间里被瞬间碳化。ωＷＷ.ＢΙΜΙιＯυ.cＯΜ
当然，对于点阵的智能系统来说，穆修早就不是外来者，而是主人。为了避免铁门开启引起注意，穆修从空中降落到古堡天台上，而在他即将触发防御的那一秒，系统自动识别出了他的身份，所有点阵在他进入屏障的过程中短暂地收起了威力。
穆修从天台潜入堡内，从上往下，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进行搜寻，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古堡是真的很旧了，不管是推门开门还是走在木地板上，他都需很小心才能不发出动静。不过他毕竟有蓝子作掩护，堡内高点的楼层本来人就少，还都是聋哑人，所以悄无声息地调查并不难。只不过，一层层排查下来，却几乎没发现什么值得推敲的东西。
所有的暗室的位置和格局都和他当年布下的一模一样，很多地方都蒙上了厚重的灰，有些暗门因为时间的推移已经难以和墙壁分离。他曾经用过的书房与卧室是保留得最好最完整的，除此之外，商璃的房间、小习的房间、赵公公的房间，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保留。这些老房间老摆设，他看了总免不了心生感慨，步子就会时不时放慢一点。
等他一路走到底楼，以蓝子探底下空间，才终于有了一股不妙的直觉。这个古堡没生出什么新的东西来，倒是原本的地窖却消失了，蓝子探进去，脚下的空间被填得实实在在。但真正让他心头一紧甚至感到阴森的，是夯实的土层里随处可以探到的坚硬物体，它们成条状或节状，有的短有的长，有的弯曲有的笔直，组合在一起，像极了一副副人骨。
他轻易就能探到这些尸骨中的其中一具，是因为下面埋了很多、很多。
正当穆修决定破土亲眼看一看究竟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他背后响起。
那人道：“你果然还是来查了。”
穆修不用转身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他侧过头，对来者道：“你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浩元。”
浩元走到穆修正前方，冲他轻微地鞠了个躬。“在你消失的时间里我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游轮上出于妒意对你起了杀心，是我的错。”
穆修的脸色没有起伏，平静地回复道：“既如此，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对我的主子忠心不二，而她也正好是你想保护的人。”
“零初身在何处？”
“真是奇怪……你既然都偷偷查到这里来了，问她下落又想干什么呢？”
“若不是她对我处处隐瞒，我何必费这个周折。”
“费这个周折？”说到这，浩元的语气里起了怒意。“她给了你最高权限，你倒好，翻脸不认人！你知不知道你消失这几天她都经历了什么？零孓要背叛S.V.，她居然一点都不去阻拦，还和我说…说你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说你看到了一定会回基地……结果呢，两个大机械库暴露了也不见你影子啊？她从你消失起就没有离开过波特兰基地半步，说必须在原地等你回去找她，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见她放弃过S.V.，更从来没见她这样颓败的样子……商珷，你真是她的祸水！”
随着浩元的话音落下，古堡一下子显得尤其寂静。穆修沉默了片刻，脸上虽然没有太多情绪，眼里发出的光却愈发犀利起来。
他不但没有退让，反而追加问道：“零初对我有着不一样的情愫，这个她与我说过，我也愿意信她。但你既然号称对她忠心不二，那么你为什么会在这种特殊时期离开她身边，一个人跑到罗马基地来？莫不是这里藏了什么秘密，她放心不下。”
浩元提高分贝，对穆修吼道：“她只是觉得你更有可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又怕你回波特兰找她，又怕你回罗马老家，所以才派我来这里守着！”说话间，他不给穆修再次拷问的机会，借着心里对他原本就有的愤怒，直接向他甩去一阵无形的力道。
穆修及时地躲过了，一出手，与浩元正面交锋。
然而还没等他们交手几个回合，古堡竟突兀地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一个穿着相对高阶一点的聋哑侍从急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通红地朝二人快速打着手语。
浩元读后，瞪大了眼睛疾快地用手语再次向侍从确认消息。侍从看到他的手势后频频点头，用手指着偏室跺着脚让他们赶紧去看看情况。
两人于是立即赶到偏室，偏室和古堡一样响着警报，大厅中央的显示屏上一直跳动着红色的三角警告符号，画面里是波特兰基地所在的海域，海面上方现在已经聚集了全副武装的海军和空军部队。
“Shit！”浩元怒喊：“这帮人搞到基地去了！零初还在那里，她铁了心和你赌到底，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反击的！”
穆修锁着眉，急促的警报声吵得他难以平静。他出力用蓝子震碎了警报声源，拿出手机，以最高权限命系统叫来最快的飞机。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第四年更新，第75章叁·七十五免费阅读。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