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一百倍光速还可以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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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齐明月简单用过膳，才换上一身素白的斜襟布衣，腰带简单绑了个蝴蝶结，准备陪同陆骁上山。陆骁摘了些果子，请她到小院子食用。
齐明月没拒绝，看到红色的小果子有些好奇，才坐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看到门口那边来了三个姑娘，她们互相推了推，最后由一个着淡蓝色斜襟绸衣的姑娘朝她走来。
她没行礼，没自报姓名，自顾自坐在齐明月旁边，瞥一眼果子，笑着开口：“小娘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齐明月心里不悦，但还是应了话。
“陆大哥要尚长公主的事你知道不？”她接着说，温亮的目光从果子移到齐明月脸上。
长满了斑，还有胎记，可真难看，偏生陆大哥选了她，是说他瞎狗眼呢，还是说她命好呢？
“知道。”齐明月更想知道她们商量那么久，到底要怎么“劝离”。
“我姓孙，家中排行第五，小娘子唤我五娘就行了，不知你怎么称呼？”
孙五娘收回了视线，但眼角余光恰好瞥见齐明月垂眸的样子，惊愕地发现她的骨相其实非常好，尤其那上眼睑，如飞翔的凤翅一般上翘，浓密眼睫毛修饰了眼尾，令其美而不妖，更多的是飘逸之姿。
她顺着眼睛往下看，那鼻形也太好看了吧，连人中都怎么看怎么美……嗨，是错觉吧。
孙五娘眨了眨眼，感观被齐明月丑陋密布的胎记与斑块刺激着。
“陈，嫡长女。”齐明月想了想，说出母后的姓。
孙五娘也伸手拿了个果子吃着，笑道：“陈大娘子看上去还没及笄的样子呢，知道长公主和驸马爷是个什么意思不？”
齐明月不太理解她的行为，这是她的果子，为什么孙五娘问也不问就能拿着吃？
入乡随俗吧，可能在乡里大家都很和善，随意。
“知道。”这果子甜中带酸，挺好吃的。
齐明月看了眼在另一头准备拜祭用品的陆骁，俊美的侧颜透着活跃。
孙五娘叹了口气：“既然知道，还敢那么张扬？”
“何意？”齐明月很给面子地接话。
孙五娘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齐明月：“普通百姓觉得像五娘我这样已经是千金小姐了，他们对长公主根本没概念，可我知道长公主那是皇上的女儿，不说她的品性如何，光是位份已经压死人了。”
“确实。”齐明月看了孙五娘一眼，无论是气质还是衣饰都非常普通，民间对千金小姐的认知那么低？
孙五娘觉得自己铺垫得差不多了，才入正题：“陆大哥将来成亲，我们姐妹跟过去不要紧，因为陆大哥并没有多紧张我们，大概只能给他撑撑场面，可是你不同，他与你共乘一骑，抱着你下马，还与你共处一室，显得已经……”
“在你盛宠之下，陆大哥必然会冷落长公主，那天之骄女能忍受么？自然不能的，所以你跟着去侍候，断不会有好下场，五娘劝你还是尽早抽身离开吧，找个小户人家落脚，不会嫌弃你的。”
“谢谢五娘提点，只是我有个问题。”齐明月当然不能忍受夫婿冷落，但她敢肯定自己不会棒打鸳鸯。
“问吧，一场姐妹，我肯定知无不言。”孙五娘笑得温柔。
“五娘府上做什么营生？”齐明月又吃掉一个果子，缓缓问道。
“说这个做什么？我们做姐妹的，不会嫌弃你出身不好，不过陆大哥独宠你，姐妹几个觉得不合适，怕你不得善终而已。”孙五娘不想说，说出来怕吓坏她。
“说嘛。”齐明月觉得自己嘴巴变得笨拙了。
孙五娘只好道：“整个营口县的米行、布行、水运买卖都是我父兄在经营，大娘子是想给家里人谋个差事吗？”
齐明月莫名觉得想笑，一个县的米、布、水运是吗，小户人家也不错了，“你是纠缠陆骁当中家境最好的吗？”
孙五娘噗哧一声笑出来，“原来看不上我家中这点买卖呢，我懂，人往高处走。何三娘是我们当中最富有的，也是与陆大哥关系最密切的人家。如果不是那帮马贼捣乱，他们大概已经成亲了。”
齐明月抬眸瞥了孙五娘一眼，不知为何，孙五娘只觉头皮突然麻了麻，是陆骁在盯着她？可是陆骁已经进了堂屋。
孙五娘扶了扶金钗，等待陈大娘子露出艳羡的目光，并求她们给家里谋个前程。
齐明月其实没细想要怎么处置她们，因为她从来没想过居然有如此多冥顽不宁的人空等陆骁。她无论如何是管不住陆骁的，他将来要领兵打仗，走南闯北，桃花体质引蜂惹蝶，是处处留情还是坚守承诺，都是他的事。
“实不相瞒，陆骁曾为我抗旨拒婚，这事你们听说了吧。”五⑧16○.com
孙五娘点点头，原来如此。
在陆骁无意的情况下，齐明月不太理解这些少女不可理喻的守候，“所以我建议你们在自己尚是青春年少时，各自归家说一门亲事，别再困扰他，也放过自己。”
“哎，现在是我们好心提点你呢，何须你对我们指手画脚。”孙五娘冷哼一声，睇着齐明月。
大家说好了，如果这个女人不识趣，趁陆大哥外出剿匪时，绑了她卖掉。
齐明月叫陆骁出来，他像旋风一样来到她身边，“娘子有何吩咐？”
他笑着，实际上内心紧张得要死，孙五娘外表斯文，使得一手好剑，家里是开妓楼、赌坊、镖运的，什么米行布行，只是近来弄了些良田租凭而已。
齐明月张开双手，一边转圈一边说：“你们听好了，整个湘州村都是我的，请你们马上搬离，否则别怪我夫婿扔你们出去。”
她说完，谁也不看，进了堂屋。
孙五娘藏在背后的软剑倏然落在手上，看样子是想冲进去教训齐明月。
陆骁是没办法买下整个湘州村的，可是长公主有办法，他拍拍手，大声把齐明月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次，然后提起孙五娘像提小猴子一样扔了出去。
齐明月只会在这停留一天，没法以理服人，只能以财服人。
陆骁果然把令牌交给友人，请他到衙门跑一趟，将此事办妥，本来湘州村的村民已经给这些恶女赶得所剩无几，他良心没有一点负担。
齐明月挽着陆骁的手走出屋子，姑娘们站在一起盯着他们，目光带着恨意。
“我下山回来若是看到你们没走，他腰里的刀必定一刀一个，自己好好掂量吧，我可不怕长公主，她需要陆骁帮她办事，不会为难我。”齐明月说完，转身挽着陆骁的手往山上走去。
他们走后，姑娘们在梁老怪的监督和开解下，果断收拾细软归家。
陆至诚的墓一直有人打理，旁边种着几棵松柏，风水不错。
陆骁请齐明月到旁边坐下稍等，他先把墓碑擦拭一遍，再摆好祭品，上好香后禀道：
“阿爷，骁儿不负阿爷栽培，现在已是独当一面的人了。三月时，皇上给骁儿赐婚，与慧安长公主结秦晋之好。现在骁儿带着长公主来看您。大婚后，骁儿会带兵征战，收复河山。
您在泉下有知，一定会为我骄傲。”
他磕了三个响头，准备请齐明月过来上柱香时，转身看到她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一本正经地单膝跪下，他大吃一惊，连忙要扶起她。
“殿下，使不得。”小民焉能受她大礼！
齐明月推开陆骁的手，“无知小儿，让开。”
陆骁有些窘。
齐明月点燃三柱香，插进香炉，虔诚禀道：“阿爷，孙媳妇齐明月来看你了，谢谢你当年救了陆骁，请受明月一拜。”
她深深拜下去，头几乎碰到泥土。
陆骁急得要用拉她，却又被她拍开。
齐明月把酒杯斟满，浇在墓前敬陆至诚，共三杯：“本宫敬陆先生再造之恩，愿国泰民安。”
若不是阿爷，世上可能没有陆骁此人，对于江山来说，尚有其它人执掌，但对于她齐明月来说，可能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她再深深一拜，才站起来对陆骁说：“陆骁，我们回去以后，这里要派人圈禁起来，建一座陵，派人日夜守卫。”
即使他们现在行踪隐蔽，但事后都会透露风声，卑劣的人不会错过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所以要先派人守卫这里。
“娘子想得真周到。”陆骁还真没想到这一层。
“放心支使我的银子。”齐明月说完正事，坐下来看陆骁烧纸，听他说过去的事，但他始终没提自己是如何被陆至诚收养的经过，只说陆姓是随陆至诚。
是一个无名无姓无记认的孤儿？
齐明月握紧了他的手。
下来的一天，陆骁带着齐明月亲去拔掉在附近一带横行无忌的山贼，他们以前行踪飘忽，作案后迅速逃离，他好不容易摸到线索。
本来打算到京城看望故人随即回来处置，谁知道遇见长公主，又去了幽州，才耽搁许久。
是夜，陆骁带着她和梁老怪一行人，赶回景阳行宫。
然而景阳行宫周围却透着一股紧张沉重的气氛，暗器箭矢洒满一地，银枪染血，甚至有断指在地尚未清理，显然昨夜有激烈的打斗。
陆骁先从后门送齐明月回棠华殿，有柳笙和兰黛接应，还没到正门，已经看到李校尉走过来，他脸上挂彩，脸色不善。
“昨晚有人来劫长公主，幸好……”
李校尉话才说一半，有轻骑赶到翻滚下马报信：
“校尉，陆公子，不好了，有人把长公主被劫的消息上报朝廷，皇上他……”
陆骁紧张地问：“我老丈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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