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所有人都说我很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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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年底，天气渐寒。
京城的冬天格外寒冷，陆恒裹了裹羽绒服，让自己更暖和。
今天温度已经到了零下几度，作为南方人的陆恒很不习惯。
心里想着下次经验值充足，要不要给自己进化出抗寒体质。
胡思乱想着，杨明已经回到办公室。
陆恒站起身说道：“老师。”
“嗯，找你谈一些事，还有几天学术会议就要召开了，你做好准备了吗？”杨明脱掉外套随意地问道。
发言稿都交上去了，陆恒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他点头道：“就等着上面审核通过，老师我的发言稿有没有问题？”
“这次也要说这件事，基本没太大问题，待会我把修改意见发给你。”杨明输入密码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文件开始打印。
随后将打印好的文档交给陆恒。
说道：“这是这次国内参加会议的院士名单，你先提前熟悉，后面我也会介绍你和他们认识。”
陆恒接过文档，快速浏览一遍，随后放回桌面。
杨明愣了愣，疑惑道：“你记下来了？”
陆恒点头。
杨明先前还不清楚陆恒惊人的记忆能力，惊诧道：“真记住了？没有提前做功课？这可是三十多位院士详细履历，数万字！”
“嗯！”陆恒肯定地答道。
有生物芯片在，陆恒记录数亿基因序列都轻轻松松，更何况一些简历。
杨明不敢想象真有人记忆力会这么厉害。
他算是夏国顶尖的一批科学家，这辈子见过的天才人物太多了。
能成为院士，杨明本身也比较聪慧，年轻时看书也能快速记忆，但和陆恒完全没法比。
杨明拿起打印资料，询问道：“你说说傅琰东院士的介绍。”
“傅院士是大豆遗传育种学家，在这个行业奋斗一甲子岁月，为的就是‘让老百姓吃着中国豆子打出的豆浆、磨出的豆腐’....。”
陆恒巴拉巴拉说了许多，和打印资料分毫不差。
“陈文福呢？”
“陈院士是水稻专家，在夏国水稻界，曾有‘南有袁老，北有陈老’之说...。”
又是一大段简介被陆恒“背诵”出来。
杨明又考校了几人，陆恒全都答上来了。
“后生可畏啊！难怪你几个项目都完成得又快又好。”杨明感慨一句。
陆恒腼腆的笑了笑。
其他人安装上生物芯片，其实也能做到过目不忘。
只不过短期内生物芯片都没有可能推广，这是人体基因改造非常困难，陆恒也是借助系统便利，才能实现。
“看了名单后，有什么感想？”杨明问。
“生物领域各行各业的院士都参加这次学术会议，学生有些惶恐。”陆恒说道。
这可不是说假话，而是真实感受。
上辈子没接触夏国顶尖学术圈，没有感受过这种压力。
现在可不一样，这么多专家过来，都是为了学习新东西。
“也不用过于紧张，前些日子大家从你递交的方案，就知道你了，你的论文登上《自然》期刊，他们又了解到水稻项目的进展，这才让他们都迫不及待想要过来取经。”
“大家只是想和你交流，到时候你懂的就说，不懂的就听便好。”杨明宽慰道。
随后杨明开始详细介绍这些院士的研究方向，每次都会说说对方的性格，在那个单位。
还不时说基因编辑国家级实验室比他们的实验室好的多。
听了一会陆恒就反应过来了。
老师这是怕他被这些人，将他挖走。
提前打预防针呢。
和这些专家见面，对方肯定也会想挖他。
杨明不止一次提到，基因编辑国家级实验室，人太少，项目也不多。
话里话外意思便是关于基因编辑的项目，都可以拉到基因编辑实验室。
陆恒心里直呼好家伙，他想着给自己公司恒基生物挖人，老师也是这个想法。
准备让他当饵料，吸引大鱼过来筑巢。
这些院士里有的研究大豆、有的研究小麦、水稻，还有的研究水产，饲料，干旱植物。
只要基因编辑这项技术能使用到对方项目的院士，大部分都过来了。
而基因编辑技术，理论上来说适用于几乎所有生物学家的研究方向。
陆恒在基因编辑实验室担任项目组长，水稻项目过后，暂时没有定研究方向，这么多项目陆恒即便会影分身，都照顾不过来。
所以也必须要有个主要研究方向。
到了现在这一步，陆恒必须要分清主次，将身份定位明确了。
最初是想借助国家力量搞科研，但后面发现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不能隐姓埋名搞科研，上面只能有限支持，还不如自己实验室研究自由。
现在已经搭上线，陆恒想要慢慢脱身，重点放在自己的私人实验室。
陆恒在考虑如何开口。
杨明说道：“水稻项目结束，上面也决定让你负起更大的责任，你是最早研究L聚合酶的人，也是最了解这项技术的人，所以除了具体项目以外，准备让你担任基因编辑实验室技术顾问，这样一来，其他人想要做什么项目，你都可以插手。”
陆恒必须说点什么，再让导师说下去，他已经被绑死在体制内。
“老师，我的恒基生物您也是知道的，将来可能没那么多精力放在实验室这边。”陆恒犹豫再三还是说道。
杨明顿时瞪眼道：“你要辞掉基因编辑实验室的工作？”
“额，那也不至于，顾问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具体负责生物科研项目，我把朋友都拉到我的实验室了，总不能不管他吧？具体项目打算放在恒基生物研究。”陆恒解释道。
杨明本身也在铧大基因搞科研，他的情况和陆恒类似。
两边项目只要不重合，也没出什么问题。
“说说你的具体打算。”杨明有了点别的想法，打算听听陆恒的打算。
他其实能感同身受一些事，体制内许多研究会束手束脚，陆恒想要单独撑起一摊子，他其实是支持的。
杨明甚至还有自己的打算。
就看陆恒会选择走那条路，他在陆恒做出选择前，不会干预。
“恒基生物肯定要一直做下去，将来恒基生物可以和基因编辑实验室联合研究一些项目，就和曾经的铧大基因一样，老师您能来恒基生物吗？铧大基因给您的待遇，我也能给！铧大基因您的股份应该也不多吧？”陆恒忐忑的看着杨明缓缓说道。
铧大基因这家公司从诞生到成为基因领域龙头，背后关系非常复杂。
曾经创始人汪剑和杨德耀的杨家创始人一样，都是科院的人，铧大创始人还是科院某所副所长，后来杨家和铧大的汪家纷纷南下。
两家几乎在差不多时间点各自创业。
最后铧大基因和杨家的公司一样，都成为业内巨头，还都是私人企业。
因为铧大基因是一家上市公司，可以查看到股份归属，杨明并不存在于股东名单当中。
陆恒猜测老师的股份应该在创始人名下，私底下有关联。
杨明笑道：“其实我在铧大没多少股份，只是他们承诺，给我充足的科研经费罢了。”
见陆恒很感兴趣的样子，杨明便简单讲了讲铧大的过去。
铧大基因的创始人汪剑曾经是公派留学生，在国外建立生物研究所，让夏国和国外人类基因组计划建立联系，他成了夏国人体基因测序的负责人之一。
在科院干了很多年，觉得再好的科研成果，不转化成产品，总觉得遗憾。
也可能是觉得不赚钱，想要赚钱就得下海创业。
于是2007年南下创业创办深城铧大基因，这时候带走了不少骨干科研人员，和科院友好分家，科院也成立了京城基因组研究所。
从此最开始的铧大基因一分为二。
再后来深城的铧大就是纯民企，也做出许多成果做出很大贡献。
例如人类基因测序夏国部分（1%）、国际人类单体型图计划（10%）、水稻基因组计划、家蚕基因组计划、家鸡基因组计划、抗萨斯研究、炎黄一号项目等等。
让陆恒没有料到的是，杨明竟然对他的恒基生物很感兴趣。
答应过段时间就来恒基生物工作，在这之前会帮陆恒好好谋划一下。
本来陆恒以为挖不动导师。
不过细想一下又理解了，导师最先看到他的全盘计划，也见证他生菜项目、水稻项目很快取得成功。
最重要的恒基生物还掌握L聚合酶。
单论技术力量，恒基生物比铧大基因强出太多了。
杨明后面一段话，也让陆恒明白为什么杨明会选择放弃铧大，来到恒基生物。
“我大儿子患有基因性疾病，当年我去铧大基因，也是想借助他们的力量，治好他，现在出现了L聚合酶，使用这种全新的聚合酶，治愈的希望更大，我已经没几年可活了，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他恢复健康，这辈子也就知足了。”杨明叹息着说道。
陆恒自然拍胸脯保证，将来恒基生物一定会进军医疗产业。
杨明儿子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
没想到今天收获意外惊喜。
有了杨明加入恒基生物，挖其他专业人士就太简单了。
在杨明的建议下，陆恒以后还是会继续担任基因编辑国家级实验室的顾问职务。
以后和基因编辑实验室，联合研发一些项目。
特别是一些保密项目，必须和国家级实验室合作才行。
杨明笑道：“有些项目，你不答应，也不行，具体做什么，以后会有人联系你。”
陆恒好奇的追问道：“老师也会参与吗？”
杨明摇摇头，他今年已经70岁，后面想研究治疗儿子的病，不会参与那些保密项目了。
“有些项目不能记录在任何电子文档上，属于五十年后都不一定可以解密的东西，以后你就知道了。”杨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显然他曾经也许也参与过某些永不解密项目。
有这层身份在，陆恒身边安排强力安保也顺理成章。
告别杨明后，陆恒立刻拿出手机查询资料。
很快查到关于杨明大儿子的情况。
原来这件事还上过新闻，那就是杨明曾经将某个人的基因测序发表论文公开。
许多媒体和专业人士纷纷质疑杨明。
主要围绕的是个人基因信息该不该披露？
基因对每个人来说都很重要，随着生物技术发展，基因公开将带来未知风险。
公开必须获得本人同意。
业界认为，只有受试者本人同意公布信息并不够，因为这些基因组信息并不只属于他一个人。
孩子的基因中有父母的基因，如果减掉一个人的基因，就能很容易地推算出另一半部分遗传信息。
最后杨明才宣布，被取样的人是他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大儿子。
公开儿子的基因是希望治好他的病。
这样一来，杨明自然有资格选择公开。
质疑声这才慢慢消失。
陆恒也知道了，原来杨明选择去铧大，是想依靠基因治疗手段，治好大儿子的精神分裂症。
现在选择恒基生物，也是因为看好陆恒，在陆恒身上看到了治愈儿子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