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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乖乖等我

刚好我想嫁给你 木子 13306 May 1, 2023 6:23:57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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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听人说江宗主回云梦去了,我坐在妆镜台前添口脂,笔下一顿却也无甚想说,只道是知道了。
  今日是新人敬祖的日子,作为小姑我自然要到场。但我没想到,江晚吟真的不等他姐姐敬祖完后与他再见一面了走。可转念一想,江厌离已经算是金家的人——往后人称变成了兰陵金氏的小金夫人,见人也要改称兰陵金氏江厌离。这于江晚吟而言,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走了也好,免得让他看见了又是心里不舒服。
  昨夜与他说了那么多话,倒是让我又细想了很多事情。今年之前,姨母都很少带我出席各家宴会,清谈会和围猎更是不曾到场——一来是因为温家猖狂,二来也有担忧我太早开窍的缘故。但如今算是不再让我恪守闺房之礼,带我面见了各家小姐公子,就证明姨母已经有为我择夫婿的意思,或许也让我在几家公子中间看看有没有同我合得来的。ъīMiιóμ.cοm
  方才秋痕来为我挽了寻常的发髻,只是在前戴了小发冠,在后用了发压,两侧插了对称的玉仙鹤长流苏发簪——这无疑是个大姑娘的打扮了。唯一不变的是我脑后散下的长发用丝带束好,发尾处坠一枚镂空芙蓉玉环——我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却也挡不住岁月滚滚,只能被推着长大。
  半月有余来,我和江晚吟相处不算多,但每次见到他我总是卯足了劲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耗不尽的精力。就算他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泼过来,也浇不灭我要整他的心。他这一走,我还真觉得这冒出来的活力无处安放。只能想些之前和他说话时没想明白的地方,仔细琢磨。
  可每次一细想这些,总能从中尝到些人生的悲苦。
  就好比我昨夜还嘲笑江晚吟说自己是为了虞茗姬好,今日却只能望着镜子,柔肠百转,心思难言——
  “秋姑姑,你是何时开始伺候姨母的?”
  她笼着我头发的手停了片刻,轻声回答道:“比小姐略小一两岁,如今也有十多年了。小姐怎么想起来问这些?”
  我撵着手中的帕子,想不好到底要怎么和秋痕说——我既怕说的太明显,她原本不知道却知道了;又怕说的太含蓄,知道的也听不明白。
  “小姐是婢子看着长大的,有什么话尽可以说。”
  “那你要替我保密,连姨母也不能说。”
  “好,婢子一定办到。”
  我想着江晚吟昨夜的样子,心中反复斟酌着如何表意清晰。但我却忘了,换而言之的前提是真的懂了其中深意,而非流连于表面,更不要提觉得可笑。秋痕瞧我憋得面色泛红,笑着顺了顺我侧前方的额发。
  “小姐不妨直言,婢子一定把自己知道的悉数道来。”
  “秋痕,你说一个人一厢情愿地嫁了另一个人,这两个人能不能日久生情呢?”
  “小姐是听什么人说过这等故事?”
  秋痕的声音云淡风轻,但我却敏锐地感觉到她屏息了片刻。她吐出的气息吹动我后颈处的碎发,也拨动我的心——她的确知道些什么。或许,说直白些真的管用。
  “我听南宫懿昨日提到了‘佳人有意,君子无情’。我是在想,虞姑娘倾心江宗主是仙门百家都知道的。可江宗主看起来却也是真的不喜欢虞姑娘,但绝不讨厌她。你说,他们俩若真的成亲——”
  镜子里秋痕的脸色不好看,我的声音就卡在了嗓子里,戛然而止。
  “小姐,这话你可断不能说给江宗主听,更不能当着外人说。”
  我心里一惊,想着我说都说了,还不得把江晚吟得罪透了。但又一想他昨夜的样子,却也不像是真的气急。一时间,我也难以定夺到底要不要道这个歉。
  原本我以为只有江晚吟忌讳我胡说八道,却没想到这是所有人都不能提的禁忌——也怪不得,虞氏虽不如往日,不比现在的四大宗门,但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名望仍在,却依然不敢对江晚吟施压。可这之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我今日必定要探听清楚。
  “虞氏和江氏也算是亲戚,既然虞姑娘心悦江宗主,怎么这些年了也不见有人去说亲?只因为江宗主不喜吗?我看轩哥哥之前也不喜江厌离,但如今不也好得很吗?怎么别人可以他们俩就不行?”
  “我的小姐啊”,秋痕的声音分外温柔,也带着说不出的伤感。她望着镜子里的我,却没在看我。“总盼着你慢些长,别知道那些不该知道的——日日当个小姑娘在夫人膝下,亦或在不净世的高墙中也好。”
  她笑着摇了摇头,“夫人说的对,你本就该是九天彩凤,一座象牙塔如何留得住你。想来,夫人迟早也是要教你的。”
  秋痕把那段陈年往事一一说与我听,那是上一辈难以说起的伤痛,是结痂也不能化解的疤。怪不得前任江宗主总说要顺孩子们的心意;怪不得虞茗姬虽张扬跋扈,却也不敢接近分毫,只能隔水望花;怪不得江晚吟就算再不喜也只是远远退开,只字不言......
  所有人都明白,所有人都缄默。
  是因为前车之鉴,不敢再重蹈覆辙。
  原来,有些故事,在很早以前,就写好了结局。
  我心里也开始替江晚吟难过,父母不和、争吵不断,一个家风雨飘摇,那他小时候是不是每天都在担惊受怕?究竟依什么度日呢?无人关怀、无人瞩目,看似光鲜,实则伤痛。
  “所以啊,小姐,有些话在外人面前说不得。不是所有人都会包容你的无心——最怕有人借机生事,到那时就是有口难辩了。”
  如今想来,我昨晚话说的直接,句句都是直捣心窝。明明与我毫不相干,我还非得插上一脚。自以为好玩生事,其实却是真真伤人吧。我低下头去,决定以后不再拿他的婚事开玩笑了。若有机会,还应该给他道个歉——虽说我当时不知情,但终归是逾越了界限。我同他,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知道了,多谢姑姑教诲。思琰一定谨记于心。”
  敬祖时,因着我私心里觉得愧对于江晚吟,从而也没为难江厌离——我总觉得她抢了我哥哥,说到底还是不太开心。
  之后的两三日我也总算闲散下来,轩哥哥整日同江厌离在一起,姨母遣了秋痕和芸儿为我打点行装,她自己时不时会邀大哥单独谈谈。两个人弄得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我去问轩哥哥,他只是置之一笑,不肯告诉我。
  我懒得理他,就自己提着鸟笼去找哥哥玩。谁知我们俩正逗鸟逗得来劲,大哥好巧不巧来教导哥哥的刀法,被撞了个正着。大哥不出我们所料的大发雷霆,听说半日之内都没人敢靠近哥哥的入云馆。因由这是在金家,大哥不好动手罚我们俩——而且,上面又有姨母拦着,左右罚我也罚不到位。他干脆就先放我们俩一马,说回了不净世再收拾我们。
  正是我郁闷的时候,哥哥好死不死提起来我欠江晚吟钱的事情。我听着一愣,怎么他也知道了。我就老实交代了,谁知道哥哥不仅不帮我,还对江晚吟大加赞扬——
  “才要你二百两?!二百两?!江宗主可真是太仗义了,这鸟的品相,啧啧啧,他要我一千两我都给!”
  我差点气绝,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有钱你给!白白骗我二百两算怎么回事!还闹得我跟着你一起挨罚,回了不净世又要抄书!”
  “分明是你答应帮我带鸟雀的,怎么又要反悔!还有啊,我生辰快到了,这不是现成的礼物?怎么能要寿星给钱呢!”
  我甩开他愤愤不平地走了,想着怎么也得在走之前参江晚吟一本——这二百两我可不白给他!
  忽然间灵光一现,计上心来。我回转过去拉着哥哥的衣袖撒了个娇,
  “行吧,既然哥哥是寿星,那妹妹我送这个礼。哥哥你开心吗?”
  他被我腻得抖了一下,伸手把我推远些,“心领了,但你有事直说。”
  “心领了?那就是东西不要了,鸟我带走了——”“诶!别别别,小祖宗,我真的开心、高兴、快乐、喜极而泣,你好好说话,把我的鸟放下。”
  我收回要去提鸟笼的手,然后挨着他坐下来。哥哥甩开他从不离身的折扇,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怎么,有心事?”
  “你带着你的鸟去我那儿下棋吧——咱们好久都没下过棋了。”
  “就你那个三脚猫棋艺还找我下棋?”
  “你半吊子的修为大哥不照样带你练刀?”
  果然,一提大哥他就蔫。收了扇子,站起身来抖了抖袖子,“好好好,咱们兄妹俩没必要——‘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说要下棋,那就下吧。”
  “前几日姨母说有些日子没见你了,还有些想你。我等一下叫了她一道来小聚片刻。”
  姨母喜欢江厌离,每每到了午后,江厌离都会去姨母那里喝一盏茶、吃些点心,保不准轩哥哥也在。这个时候刚刚好,请了姨母就等同于请了江厌离。
  回了露华殿,我遣了人去备上好的金骏眉又一些精细糕点,叫锦儿取了我的乌木棋盘和白翠两色的玉棋子,又命人点了檀香、挂上鸟笼——万事俱备,只等时机。打发了人去请姨母,我这一出戏算是序幕拉开。
  哥哥和我下棋永远都是我先走——更小些的时候他甚至会让我几步,这一次也不例外。我摩挲着手中的翡翠棋子心中盘算,并不是要如何赢这局棋,而是如何把这“战线”拖得更久一点。
  “啧,你这儿茶香、棋美、香沉,只差一点。”哥哥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又给自己塞上一块桂花糕。
  我才懒得管他差什么不差什么——本就不是来下棋的还那么多道道。可我却忘了,哥哥这个人心思是最为单纯的——他不一定看得透我此番用意,来这儿对我也不一定有助益。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锦儿,把他的茶撤了!”
  “诶,你这个人!我跟你说啊聂思琰,你这样可是嫁不出去的!”
  我冲他挑了挑眉,“嫁不出去那好啊,我就天天在家祸害你呗!”
  “你!不知道打哪儿学的牙尖嘴利。”
  “我这么些年不都跟着你吗?学也是跟你学的!”
  “行,跟我学的。那现在,跟我学——‘差了哪一点’?”
  看在他愿意陪我来的份上,我配合他一次。举了举嘴角,僵硬地问他,“差了哪一点?”
  谁知他微微一笑,一子落盘之间竟叫我全棋命悬。哥哥凑近了身和我对视,那一双眼睛盯着我,“人静。”
  我掐捻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他的漏洞——越是凶猛,软肋越是致命——想来这一招之下他必输无疑。“不静又如何?”
  咔哒一声,棋落成局。
  我趾高气昂地又拾起一颗棋,得意洋洋地看着他,觉得眉梢都要飞起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让着我,但这是我少有的赢他的时候。
  “下棋不静,就是自断其命。”
  谁想他一子之下竟能撼动乾坤,片刻之间转败为胜、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急得恨不得趴在棋盘上找他的错处,却是退无可退、无处逢生,只能咬着牙根儿哼了一声。
  “错了错了!悔一步!”
  哥哥忙拦着我的手不让我动,“你叫我来陪你下棋,你怎么还耍赖!不行!”
  我垮下一张脸,随手把棋子往棋篓里一甩,别过头撑着脸不看他。气死我了。
  “你看你,又来了。从小就是,跟我下棋总是输,输了就生气,生气了要我哄,哄好了还要下。唉,哥哥我真是命苦,摊上你这么个妹妹。”他折扇一甩,坐到我旁边来。伸手拍着我的肩膀道:“也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妹妹。那,再来一局,我让你三步?”
  “八步。”
  “你要上天?”
  “不下了。”
  “六步。”
  “成交。你去收拾棋盘。”
  我瞧着哥哥收拾棋盘,心里的不爽也一点点散去了。忽然间想明白了个道理——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不管是输是赢,你都是输。就像哥哥和我,总是他一让再让。但若你爱的人也爱你,那他或她一定不会让你一味的委屈。
  我在心里骂自己临阵心软,愤愤地咬了一口糕点,“算了算了,你让我三步得了。”
  “诶,还是我妹妹懂事。你手边那块糕点看着挺香的,递过来我尝尝。”
  “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我凶巴巴地将糕点戳进他嘴里,“得了便宜还卖乖。”
  门外传来一阵笑声,我们两人一人叼了一块点心转头去看——活像两只蹲在树上的松鼠。
  “不怪子轩说自己没把你惯坏”,姨母扶着凝霜的手走进来,后面跟着含笑的江厌离。“原是你跟他学的嘴上厉害些罢了,心里还是懂事的。这般,我也算放心了。”
  “礼就不必行了,见到二公子安好便好了。你们二人继续,我和你嫂子也趁机体会一番‘茶香、棋美、香沉、人静’的意境。”
  锦儿十分乖巧的给她们二人上了一人一盏金骏眉,姨母端起茶杯放在鼻下闻了一回,“你还真是,认准了一种茶便不再换了。再好的雨前龙井、天山寒翠都换不走你这点金骏眉——死心眼。”
  “死心眼有什么不好,从一而终多好啊。好了好了,不说话了,不都说了要‘人静’吗?”
  “是了,我们都安静看你们下棋。”江厌离跟着笑道。
  我看着棋盘,心中涌起一阵难言的激动——鱼已经在网中,只待我收网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叫我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哥哥显然发觉了我的不对劲,抬眼瞥了我片刻,又低下头去。
  此时我哪里还有心情管什么下棋不下棋的,只是胡乱摆了三颗子就开始新一轮的搏杀。好在哥哥还算懂我,知道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就算他不是真的明白我要干什么,他也乐得帮我。所以,他没有下什么狠手,只是和我拖拖拉拉地打了几个假把式。
  我这个哥哥,虽然学习修为不行,看起来整日醉心花鸟之间。但他下棋作画一类的闲散功夫却是绝佳,其中下棋尤甚。都说走一步看三步的已然不凡,他却是知一推十或者更甚——在我心里,他就是棋局诸葛,谋局精妙,料事如神。只是他平日里晃着个扇子不着调,我和谁说都没人信。久而久之,我也就不说了。就算每次下棋我都和他生气,但心里我还是崇拜他的。也有那么点不服气吧......
  香燃了两刻,茶换了一盏,屋内静得连外面漏刻的滴水声都听得见。我和哥哥还战得“如火如荼”。他一向有耐心,只要不练刀学习,干什么都好。但此时我已经按耐不住了,暗地里给阿沐使了个眼色。她十分会意地以一颗极小的石子射出,击中了那只正在休息的青雀。
  鸟儿受了惊,在笼子里蹦跳着‘啾啾’叫,连带了笼子里的铃铛也跟着一起响了起来,惊扰了这午后的安宁。姨母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来循着声音望过去,皱了皱眉。
  “这是哪儿来的鸟雀。”
  “我听闻阿琰前几日为聂公子寻了一只极为罕见的青雀做生辰礼,想必就是这一只了。”
  姨母倚着引枕,缓缓地问道:“就是引得聂宗主大发雷霆的那一只?”
  我和哥哥对视一眼,十分乖觉地放下手中的棋子凑到一起。
  “是我自作主张给哥哥寻来的,不怪哥哥。”
  姨母的面色柔和了下来,“我亦没有怪你们二人的意思——是赤峰尊太过急躁了。这青雀倒是好看,从哪里寻来的?”
  “姨母好眼光!”一听到有人夸他的鸟哥哥就来劲,都不用我提点就自动发言。“是妹妹托江宗主寻来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鸟市上得千两白银才能求得一只——毛色品相有没有这么好都不知道呢!”
  一听这个价钱,姨母的嘴角抿了起来。江厌离的脸上亦是出现了略微尴尬的神色,她赶紧问道:“那,这一只得多少银子。”
  现在就到了我大展身手的时刻了——
  我低眉顺眼地走到姨母身旁坐下,挽着她的手柔声道:“嫂子莫担心,江宗主仁义,只算了我二百两。”
  “二百两”这个数一出来,我就听到江厌离轻轻抽气的声音,姨母的眉头也皱得更紧了。我心里想着,没想到吧江晚吟,你也有今天。
  看姨母脸色不对,江厌离赶紧解释,“阿澄不懂事,我替他向聂姑娘告罪,这二百两我现在就差人去取银票。阿娘也别和他计较,想是觉得两个人玩得近些,胡诌来的。”
  “无碍。”
  姨母的语气虽不快,但我看着却没有真的不高兴。而她并无阻止江厌离的贴身侍女急匆匆地出去取银票,更没阻止她把银票塞到我手上。
  我心里是想直接接下,但又要顾及面子,就做着样子推脱一二。江厌离心里明白这事儿不是我说不用就不用——见我不收就交给了锦儿。锦儿用眼神去探姨母的意思,得了准许之后就将银票收起来了。
  江晚吟又没说要我立刻还,那这银子还能拿出去放贷,收回来的利益一年少说也能有二三十两——只用在年底时收回部分,再加上我平时攒的钱能凑出二百两,手上还多出来余钱。我心里算盘打得美,却是忽略了姨母话中的意味已然改变。
  “阿离,这事儿也怪不得江宗主——江家因温氏而遭飞来横祸,重建不久又射日之征。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正是四处要用钱的要紧时候。你弟弟他身为宗主,不能不为宗室弟子们着想。他这般精打细算,也是可以理解。”
  说着,她话锋一转——只怪我太得意忘形,竟没听出这些话中的深意。
  “只是,阿离啊——江家根基深厚,就算遭此横祸也不该二百两都出不起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一心想着如何安排这二百两银子来多得几分利——年下我一定要有钱带着哥哥包了皮影楼的场子,一整天都只准给我们俩演《猫与鼠》!却未曾察觉到这话题的方向已经发生了偏转,向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飞驰而去。
  江厌离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双杏眼低垂,一副惭愧又无助的神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原本家中是有账房先生的,但……一遭横祸后,阿澄为了重振江氏殚精竭力,家中事宜便是我一手操办。也怪我不精于此道,就算日夜学习也不过尔尔,勉强管家罢了——尤其是重建莲花坞,万事重头来,总是繁琐细碎,总有想不周到的时候。”
  “我在的时候还好——自打离开,阿澄便有些忙不过来。他有宗主政务在身,又要练剑修习、教导弟子,还要外出夜猎。这宗内的繁杂琐事,怕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再加上秦岭以南每每入夏就降雨颇多,易发洪涝,往年还要加筑堤坝,开挖河道……这今年,南方各家因着粮食银钱不足,已经挪用了修堤开沟的银两……所以阿澄才……”
  她未把话再说下去,江厌离眼中含着两汪泪水,连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喂”,哥哥用手肘推了推我,小声说道:“江家在之前的风波中遭了重创,但咱们不净世还好好的,并没受太大影响。不若这银票你就还回去算了。”
  哪里还用得着他说,江厌离那一段话就让我无地自容。我突然觉得手中的银票重比千金,更是心中有愧,打算还回去。可还未等我开口,姨母便先我一步发话了。
  “唉,难为江宗主,年纪轻轻便扛起如此重担——想必每日朝乾夕惕已然很是辛苦,再管宗门琐事……任谁都是分身乏术。”
  江厌离点头称是,她声音哀伤,“自家事,自己担着罢了。我只是心疼阿澄,小小年纪……”
  姨母见她这般,也跟着伤心起来,用手绢抹着眼泪,挨过去安慰江厌离。我和哥哥挤在一起插不上嘴——我是万万没想到,本来只是想参江晚吟一本,谁知道竟是这样的结果。没等来姨母的霹雳手段,反帮他博得了同情。
  姨母拍着江厌离的手,有些嗔怪地看着她,“你这话说的就生分了:什么自家人不自家人的?你我是一家人啊!能帮一把的时候,自然要帮一把。”
  江厌离搭上姨母的手背,感恩却无奈地笑道:“多谢阿娘关怀,只是如今我是子轩之妻,又有身孕,着实不便插手江家内务。”
  “这有何难?”姨母咂了一口茶,“叫小宝替你去就是了——她本就善于治家,心思又细腻,算账也算得清楚,又精通些经营之道,是个绝佳的人选。”
  这一下可是太刺激了,转弯转得我和哥哥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只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安静的像两个木头人。
  “这倒是,早听闻阿琰绝顶聪明,更是攻于数术、治家有方——”“那是!我妹妹的数术是金光瑶手把手交的!当然精妙!”“只是,终究还得阿琰愿意才行。”
  我的蠢*蛋哥哥方才反应不过来——这时候倒反应的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我恨得咬牙切齿,暗地里狠狠一拧他的腰。他更是没轻没重地嗷了一声,最终在姨母的目光中忍痛安静下来。
  我赶忙陪着笑脸,“姨母和嫂子言重了,阿琰哪里来那样的本事?不过是照着从前先辈的样子,照猫画虎地做罢了。在自家也就算了,外面可是断不敢胡闹的——若是弄错了一星半点,我哪里担待得起。”
  “阿琰这样说就是和我见外了”,江厌离温柔地看着我,“你只把莲花坞当做自己家。”
  “现在都是一家人,你也不必过谦,去便是了。你若真是担心,我叫秋痕同你一道去,做事之前都和她商量一番,如此也算是稳妥。”
  我看着她们,心里十分想拒绝,但又不知道从哪个角度入手。想了想,只能再对不起江晚吟一次了。
  “嫂子,我并未和你见外。虽说我年纪小,还不曾经世,懂得不多,但也愿意在微末处帮些忙。只是,嫂子也知道,江宗主......”这话是未说完,可江厌离心里是比谁都明白——大半月前,是谁在夷陵把我吓得魂不附体?我到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理由来。
  “我知道你的顾虑——阿澄他脾气的确暴躁了些,但心思绝不坏,不会有意为难你的。若你肯帮忙,我自然也会叮嘱他。”
  “怎么,你同江宗主的关系不好吗?”哥哥突然开口,我却被问得一愣,十分不解地看向他——我和江晚吟关系好吗?我和江晚吟关系好?!
  不了,我们俩是阳关道和独木桥的关系。只希望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想想几天前我竟然还有点舍不得他走,真是无语——没人吵架了寂寞,我怕是闲得发慌。忙起来就都忘了,谁还管他呢?更何况我尚在金麟台就不占分毫优势,去了莲花坞那不是自投罗网地送死吗?我才不去呢!
  “萍水相逢罢了,没你说得那么好。”
  “是吗?我还以为你同江宗主很合得来呢。”
  “姨母为什么这么想?”
  听了姨母的话,我心里一团乱麻——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姨母不慌不忙地摇着团扇,而我在一旁如坐针毡、心如火燎——片刻不能安定。
  “你来了第一天,连金麟台都不曾上——在镇子里碰到了就邀江宗主去‘滕王阁’吃点心。晚上又同江宗主一道来月下阁,合奏更是天衣无缝。中间一段日子虽说不是日日都见,但隔三差五总也能听到些风声。昨日你又主动去帮忙挡酒——我以为,你们二人关系甚好。”
  “是啊,我也以为是这样。嫂子大婚当日,江宗主还作了一首催妆诗打趣她来着——想是生气了不肯去。”我哥哥心思单纯,许多事情都不听不出轻重缓急。就像现在是火烧眉毛的时刻,他还无知无觉地不忘火上浇油——抓起我腰间的青玉佩便问道:“你这玉佩哪里来的?昨天还没见过呢!老实说,是不是江宗主给你赔不是用的?”
  我急忙要去捂哥哥的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全是凭他这样没轻没重的人!“你不要瞎说!当日江宗主那也不算打趣,你说说站在门内的哪个不是他的亲戚,怎么就非得是说我呢!”
  这话说出来我却突然有一种马失前蹄的感觉——如此就是证实了江晚吟以催妆诗“打趣”我,还打开了哥哥继续解释的话匣子。
  “还能说谁?只有你一个人白醋黄连醉天仙,写诗作词一首又一首——可不就是给你写的。‘行至槛前遇难戚’实在是贴切。”
  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江厌离用手绢掩着嘴,姨母更是拉着我笑个不停。
  “想来阿澄也是觉得同你亲近几分才打趣你的——我看着他长大,快二十年了我也甚少见他同谁玩笑。”
  我很想提一提虞茗姬,但一想到之前秋痕的叮嘱,就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看来江宗主也同我们作同样的感想,只有你还是拒人千里。”
  我被他们几个人说的无法辩驳,只能沉默地吃着糕点——江晚吟他当真是这么想的吗?果真觉得同我亲近几分吗?
  我想起他前夜里骂我的样子,觉得实在是不可能。但言语中,多少还是流露出一两分的关心吧——比起在夷陵时的狠厉狂躁,他多少是对我缓和了几分。
  军心乱,自然难胜大局。
  “这我还得问问大哥的意思。”
  我明明可以咬死了不想去,却偏要顾及别人的面子一让再让。说到底,不过是给自己留些面子、拖延时间而已。
  “去请赤峰尊。”
  我没想到姨母如此果决,竟直接遣人去问大哥的意思。
  片刻后大哥便带着霸下来了露华殿,一进门看见那只活蹦乱跳的青雀就来气。锦儿战战兢兢地给他上了茶,姨母将事情一一说给他听。我以为依着大哥的性子,一定会回绝——毕竟我还得回家挨罚呢!可他沉思了一会,竟答应了。
  “年岁渐长自然要出门历练——成日的在家里,我亦不敢重罚,纵得你总是肆意妄为、不知天高地厚——”“我没有!”
  “你是将笄之年,要学会为人处世、审时度势——修为本就不行,出言就要懂得三思。”
  “还说我,整个屋子里最不会体察人心的怕就是大哥你!”
  哥哥平日里是最怕大哥的,眼下我和大哥正面顶嘴,他在一旁就吓得肩膀一抖,恨不得赶紧离开了才好。
  这时候,江厌离赶紧出来打圆场。“赤峰尊实力强横——是刚强御下之道,耿直些也不为过。只是阿琰为女子,本柔弱。自然也要懂得以柔克刚、回还相与。不过阿琰年纪还小,单纯些是正常的事,赤峰尊不必如此。”
  “正好出去磨一磨你这脾气,总也是不知收敛。”
  我气得眼眶泛红——这还有外人在呢!大哥怎么什么话都直说!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去莲花坞总好过天天被你骂、被你看不起!”
  我把东西往地上一掀,糕点茶水稀里哗啦洒了一地。我转身就往外跑——谁要等他来骂我。
  出了门我还听见屋里的动静。
  “小金夫人也见识了,她就是这般脾性。这番去莲花坞,恐怕还得辛苦江宗主了。”
  辛苦江晚吟?怕是得多辛苦辛苦我呢!
  “阿琰是子轩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哪里要这么见外。她去莲花坞帮忙治家,我和阿澄还得谢谢她。自然也得感谢赤峰尊......”
  我走远了,后面的话听不清,我也不想再听——不过都是他们相互寒暄吹捧的话,不听也罢。
  用袖子抹着眼泪,我漫无目的地在金麟台闲逛。走着走着,却是向了轩哥哥的云菲院——
  才进大门就见小池塘里种了满塘荷花,此时荷叶初出,仍卷着嫩叶。我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再看。一个人在满园梨花的簇拥下寻到梧桐树下的秋千上,
  “进门也不说一声,大小姐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听到这话,我闷声不吭,眼泪却是落了下来。
  轩哥哥见我不答,慢慢地踱过来。一见我掉眼泪却是慌了神,连忙蹲下抽出帕子给我擦脸。
  “怎么回事?这是在哪儿受气了?”
  “你是不是也嫌弃我修为不高、天分太差?”
  我别开头,从秋千上跳下来。轩哥哥跟着我站起来,笑道:“赤峰尊又说你了?”
  “是。”
  “你就当耳旁风听不见。只是,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又说起这个?”
  轩哥哥又把我抱回秋千上,走到我背后轻轻地推着。
  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只听他在后面咋舌。“你啊,真是引火上身——自以为一盘棋布得很好,谁知道却给人反杀得猝不及防。你差钱就来跟我要,你气不过就来跟我说——我这边一摞银票、一封信就能办妥的事情,你这大张旗鼓的又是何苦!”
  我耷拉着脑袋,心中愁苦。“那现在怎么办?我能不能不去?”
  “赤峰尊都答应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是多帮你准备些东西而已。你在那边有事就给我写信,实在不行我就去接你——江晚吟脾气差的离谱那是人尽皆知,也就只有阿离才觉得他本性温和。你去了,别理他就是。若真是气急了,你骂两句也不是不可以。”说着抽出几张传送符,递到我手里,“这些你拿着,虽说他无论如何都是不敢对你动手,但还是拿着稳妥些。”
  轩哥哥总是对我这么好,我委屈地抹了抹眼睛,小声地嘟囔着,“你说,我要是姓金该多好啊。如何也关不着他什么事,骂我也轮不到他——你要是我大哥,那该多好啊。”
  “长兄如父,赤峰尊是聂氏家主,对阿琰你自然要严厉些。子轩兄只当你哥哥,当然会宽宏宠溺更多。这两者,何必比较?”
  一抬头,刚好看到金光瑶从外面走进来。他对轩哥哥行了礼,两人又宽慰我一二之后便开始商讨后续的礼数事宜。我被放在秋千上,轩哥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推着我。
  可是人心偏倚从出生既有,又从何提起“无须比较”一说呢?
  四月之初,细风一吹,梨花纷纷落了满身。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魔道祖师/陈情令]从君行·江澄bg更新,第10章第七章·对弈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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