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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

因为风的缘故 任临枫 2568 Nov 26, 2023 11:06:52 AM
文/盛秋冄
    第一次见到微夏,是在**节那天。
    那天我和敬祺打算去他家和他一起亲自弄顿晚餐来庆祝我们第一个**节,然后我看到了她,时值夕下,她抱着小兔子蹲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旁边放着一杯已经没有热气的牛奶,大片红色的夕阳光肆无忌惮地铺在她身上,恬静而美好,她转头的样子像一枝白色的玫瑰盛开在这个空旷的房间。
    敬祺有些吃惊,转过头对我说那是他在上海读书的小姑,叫白微夏。
    白微夏对我礼貌地笑了笑,一个酒窝浅浅点在她的脸颊,她对敬祺说话,语调平稳没有波折:“我和他分手了,就今早。”我在心里暗暗叹息,在**节分手啊,真可惜。我看着她,意外的是她全不像以前我所见到的失恋女孩,她的眼眸是那么地平静,仿佛只是讲她朋友的一个消息。
    有了小姑子白微夏,那顿晚餐并不甜蜜,彼此间都沉默无言,气氛凝固的像无法流动的奶糕,黏腻到沉闷。
    晚饭后,我和敬祺下楼散步。
    “怎么,眉头锁得这么紧?”互相牵着手,手却没有温度,我呆呆的看着交握的手指,摇摇头。
    敬祺看向我,说:“我心疼我姑姑。”他顿了顿,又道,“她只比我大一岁多,你不知道,那个男生是姑姑的高中同学,为了他,姑姑努力读书,才有了今天和他读上同一所大学。如今都毕业了,我原以为这么珍贵的感情应该可以走下去的。”
    珍贵?我心里暗笑,这个年代,什么不是建立在利益和游戏上的?
    这方话我还不敢说出口,我只得装作天真**的问他:“那我们呢?是不是也很珍贵?”敬祺终于舒开眉头,他抱着我,可以感觉他唇角的笑意,他说:“维维,我们当然也很珍贵。”
    那次**节就这么过了,至于白微夏,也渐渐被我淡忘,一直到我再次见到她。
    那天和朋友一起去酒吧里玩,老板娘三木是我的好朋友,她见我来了,对我说,这几天新来个了调酒的,长得还不错,让我仔细看看这人的手艺。很少见她这么夸过人,再怎么说我也要买她一个面子,差不多时候,三木捅了捅我说,到她了,就这个。
    我靠在吧台边上,一首舒缓的音乐缓缓地在空中铺开,歌手声音独特,慵懒迷人,似乎会让人浸在冰凉的潭水中,却又深深迷恋上潭水的韵律舍不得再出来。
    借着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看去,那个调酒师袖子扎的很高,头发利落的扎在顶上,额前却看似无意的垂下两缕,她背对着我,手指在各种酒瓶间翻飞,看不清楚长相,直觉却告诉我这个女人会很美。一曲唱罢,酒吧灯光开始转亮,那个人一点点进入我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慢慢地勾勒出了她的面容,我认得她,那个安静的白色玫瑰。
    “我们认识。”在我出口的瞬间三木明显吃了一惊,白微夏一如我第一次见到她那样,轻轻对我笑了笑。没有波澜,只有颊边一个淡淡的酒窝。
    我让她坐下,问她怎么会出来调酒。她低着头喝着杯里的白开水,缓了好一会儿才说,不要告诉敬祺。我看着她低着的头,两缕调皮的发扫过,光洁的额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在她的低首间化开。
    她说她已经辞了之前的工作,可是总要养活自己,调酒是以前的兴趣,她说以前有人喜欢看她调酒,强制性的回忆与那人有关的东西反而能将他尽快的变成回忆,她说她不喜欢忘记,那么美好的东西,既然不能拥有,那就在记忆中永存下去。
    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盯着看握玻璃杯的手,纤细,干净,它主人的外表温婉如月,却也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决绝与聪慧,她懂得怎样让自己好过,她也懂得怎样把悲伤掩埋,让别人也好过。她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她的眼底怎么可以看不见悲哀。她就是白色的玫瑰,她有她的芳华,并不是没个人都看得见,看不出的,会说她无情,看得出的,才只道包裹着这种芳华的人有着怎样寂寞的骨血。
    白色的玫瑰不会让人惊艳,所以我也没有再去想她。
    我再一次见到她,是在她家楼下的便利店里。她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外套,手里拿着黑色的巧克力,开了一角正在慢慢地吃着,白色玫瑰黑色巧克力,我都觉得这样的搭配是不是太寂寞。
    我站在楼梯边,她安静地立在我的身侧,她身上没有名牌香水的浓烈,也没有烟草的颓废,只是柠檬香皂若有若无的残留。夜晚的街道很安静,春季的树上很少虫鸣,白玉兰在月色下漫出一种柔和的色泽,香气在路段上游走,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隽永。
    那个叫白微夏的女人,她不漂亮,她是美丽的,她在我身边,让我感觉舒服,她是一枝白色的玫瑰。
    “我想和你侄子分手。”我说。这是真的,思来想去不过是因为敬祺对我非常的忠心才接受他的感情,这不是爱情。
    她不答,过了一会儿反问道:“你喜欢上别人了?”
    “不是。”我说,她的唇边带着微笑,“随便你吧。”
    “好。”我看着她走远的身影,渐渐溶入黑暗之中,那时我未曾意识到,这朵白玫瑰太干净,干净到连黑暗也爱上了她无暇的容貌和浅笑。
    我不会忘记,本是约好和敬祺一起去吃饭,顺便谈谈我的想法,我早早的到达了目的地,却久久不见她的到来,在等了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上才出现熟悉的号码。
    “让我等多久了你知道么?”敬祺未开口,我的话已出。
    我听见电话那头他声音的沙哑,虚弱而悲痛,他说,思维,我姑姑出车祸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陷入了空白之中,我为什么按下结束键,或许是不敢相信,或许,是不愿相信。
    那白色的玫瑰,我可以想象到,她现在正如我第一次见她一样,被红染了纯白的花瓣。
    是死神妒忌了?还是天使迫不及待想见你?
    后来我向敬祺询问了她安葬的地方,在三月温暖的阳光下,我把一束白玫瑰放在她的墓前,相片上的她还是在微笑,一个酒窝点在她的唇边。
    白色玫瑰从来都是那么美好。
    一个月后,我结束了和敬祺的爱情,他不像他的姑姑会接受,他认为他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该抛弃他。可是恋爱就是这样,你从来都没有权利怪对方付出的不如你多,因为从一开始,是你自愿付出的。
    我的身边还是出现了各种男人女人,却从来都没有长久过,我也会在这快节奏的生活中把她们都忘了,没有人走入我的心中。
    当然除了那朵的白色玫瑰。
    我会在夜最深的时候想起她,我第一次见她时她在夕阳下恬静的面容,她侧身调酒时些许俏皮的额发,她握着玻璃杯的手指,她身上残留的香皂味,她低首时的一瞥温柔,她买的巧克力,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个美丽的背影。
    我睡不着时会喝一杯白开水,回忆她,她曾说过,那么美好的东西,既然不能拥有,就在我的回忆中永存下去。
    现在的我也是这样,我一遍一遍回忆和她不多的记忆,并且乐此不疲。
    有时我也会问,她是否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又在想她了,我的白色玫瑰。
    得不到的,从来矜贵。
    -The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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