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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云瑾消失?

魔女无忧 且停莫离 4120 May 1, 2023 6:19: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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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沈修吃完午饭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叶子牧发来微信:“文件已发。”四个字,言简意赅,多半个字都不肯。
  沈修打开邮箱,二楼的新效果图和工程报价都发过来了。
  “速度真快,又加班了吧!”沈修想叶子牧大概又要骂他了,他也不是故意要提工期的,谁叫叶子牧总不把他当回事呢。他打开效果图,东南边的窗户连成了一体,改成了落地窗,爬山虎垂落窗口。用卷帘做了空间隔断,放下和收起时都各有特点,小小的茶几放置落地窗前。
  改动不多,保留了空间原本的空旷感,是沈修喜欢的风格。他开始期待改造完成后,能和叶子牧坐在窗前安安静静地喝杯茶或者咖啡,他不会再说那些有的没的话,叶子牧也不要那么冷淡。
  “做朋友不好吗?!”沈修怅然地叹息,他和叶子牧之间像隔了一条大河,码头在叶子牧那侧。叶子牧不放船过来,他就过不去。他没有看报价单,而是直接转发给了沈梵。谁出钱谁老大,再说了叶子牧应该不会在报价上坑人,沈修十分确信。
  邮件发出去后没过五分钟,沈梵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地骂:“你是不是当你哥的钱风刮来的?还是觉得你一杯咖啡可以卖几千?你装修皇宫吗,花那么多钱!我跟你说,我是借你钱,不是给你钱,那些钱你可是都要还的,三年之内还清!”
  一顿狂风暴雨,沈修完全被骂懵,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怎么了?”
  “怎么了?那个报价单你看过没有?你是不是没看?你还问怎么了!你是想气死我吗?!”沈梵已经彻底气急败坏。
  沈修心虚地不敢吭声,赶紧打开报价单,一共十页表格,最后一张写着总报价:“万。”
  “我擦!”沈修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叶子牧心这么黑的吗?!
  “三千五一平的装修费,你是装咖啡店还是做皇宫?真是快被你气死了,报价单自己都不先看一下的吗?!如果不是我要看,你是不是就签字了?!”
  “怎么可能!”沈修还在震惊之中,他不敢相信这份报价单来自叶子牧。叶子牧对别的客户也会这样吗,还是故意针对他,报复他?
  “大概,大概有什么误会吧!”沈修底气不足地解释。
  沈梵冷哼:“误会?确实有误会!报价单里列出来的材料80%都是进口的,你到底怎么跟人家沟通的?为什么对方会有这种误会?”
  “啊?”沈修又懵了:“什么意思?”
  沈梵半天没吱声,大概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吧。沈修翻了翻报价单,发现确实多数材料都是进口货,报价并无弄虚作假的地方。
  “阿修,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事情上点心!”
  沈梵听起来甚是疲惫,沈修假装听不出他的失望。
  “这份报价单都是实打实的东西,一百多万确实有一百多万的价值。”沈梵又说。
  沈修也看出来了,东西都是好东西,叶子牧没有糊弄他。
  “你到底怎么跟人设计师说的,你跟对方说过预算吗?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都给你用这些东西?”
  预算,叶子牧好像问过。他怎么回的,你看着办钱都不是问题?好像说过类似的话。沈修越想越没有底气,他哪敢将这些告诉沈梵。可是叶子牧看着办也不能这么看着办啊,你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沈修难过地叹气。
  沈梵没有等到回答:“你把设计师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跟他聊。”
  沈修继续沉默。
  “阿修,你到底想怎么办?”
  “我自己来说吧,这是我自己的事。”
  沈梵叹气,两兄弟同时沉默。过了一会儿,沈梵低语:“妈那天问我,说你怎么都不主动联系她。”
  “那她怎么不主动联系我呢?”沈修反问。从他执意不做模特后,他和林映之的关系越来越差。打十次电话,九次都要吵架。他和父亲沈广也差不多。
  “她说你店改完了会回来看看。”
  “看能不能挑刺是吗?”
  “阿修!”
  “她不就是想看看我过得惨不惨呗,要是很惨她应该很开心吧,就能光明正大地掌控我了,不是吗?”
  说起林映之,沈修难免语带嘲讽。她说回来看看未必是好事,在她和沈广眼里什么都能做生意,儿子也不例外。
  “你既然知道……”沈梵话没说完,沈修拿手盖住眼睛:“我会重新和设计师沟通的,他应该是误会了,我之前说的太随便了。”
  “好。”
  “哥,谢谢你。”
  沈梵微愣,沈修很少这样感性,他最近好像都特别感性在,总说一些以前不会说的话。
  “肉麻!”
  “幸好有你哦。”
  “你知道就好。”
  沈修知道,如果没有沈梵在后面托着他,他早就破罐破摔彻底沦为行尸走肉了。
  前台电话直接打到叶子牧办公室:“这里有一位姓沈的先生说要找您,没有预约过的。”
  “沈?沈修?”
  “对,他说叫沈修。”
  叶子牧没有想到沈修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看来那份报价确实是个炸弹,威力非凡。
  “你带他来我办公室。”叶子牧把桌上林鹏刚拿过来的新报价单放入抽屉,轻声哼笑:“不是说钱不是问题吗?!”
  本色前台有一面木墙,由各种碎块的原色木头错落拼成,远观可见碎木拼成的“本色”二字,从左到右,颜色渐淡,浑然一体。看着不显山露水,实际却是十足心思。
  应该是叶子牧的设计,沈修站在木墙前研究。前台挂了电话:“您好沈先生,我们进去吧。”
  沈修跟在前台身后,进入本色。外边是个大空间,有十来个错开分布的工位,看样子也是精心设计过的,每个人都有独立完整的空间,不同工位风格不同,根据风格可分辨大家个性。放眼望去,男女各一半,都是年轻面孔。很有设计公司的氛围。
  沈修望一圈,只看到了那个呆呆的新助理,没有看到林鹏。前台带着沈修穿过一个开放的走廊,走廊上站了两个正在抽烟的女生。经过她们身边时,其中一个女生说:“好高!”
  叶子牧的办公室在走廊里侧,房门半掩。前台敲门,叶子牧说:“请进。”
  沈修迈步进去,不大的办公室,三面有窗。叶子牧坐在北侧靠窗的位置,办公桌上三台电脑屏幕,桌上放着各种图纸。东侧的书架上挤满了书,隔出了南侧的空间,放着沙发和茶几,沙发对面的长窗外都是爬山虎,午后的阳光被爬山虎挡得细碎。
  “要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叶子牧从办公桌后起身,今日他白T粗格子阔腿裤,简单的衣物到了他身上,也少不了几分潇洒。看叶子牧神情,想必早就知道他为何而来。
  沈修盯着他微微一笑:“怎么,不请自来不欢迎?”
  “哪会。”叶子牧走到书架前,招呼他坐。沈修对着一窗爬山虎坐下,看着落到茶几上的细碎阳光,暗想和他二楼很像。
  “中午发的效果图和报价看过了吧,有什么意见没?”叶子牧给他倒了一杯水。
  “嗯,二楼挺好的。”
  “那报价呢?”叶子牧明知故问,沈修看到他眼底淡淡的嘲讽:“耍我是不是很好玩?”
  “嗯?”
  “一百多万啊,我哥问我是不是在造皇宫!”
  沈修紧盯叶子牧,他看起来毫无波动。
  “皇宫?不是吧。进口材料都比较贵,这个报价有问题吗?”
  叶子牧的反问成功逗笑了沈修,他确定叶子牧是故意的了。
  “之前是我错了,不该跟你说钱不是问题。这次改造我的预算是50万内,咖啡店嘛,用再好的材料三年也损耗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还是得换。小本生意,口气不能太大。”
  沈修看着叶子牧,希望他能感受到他的陈恳。他突然如此认真,叶子牧似乎很不习惯,跟他对视几秒便移开眼神望向窗外。
  “对不起。”沈修说。叶子牧眼神转动,落回他身上。正儿八经的沈修气场很强,有着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气势。
  “对不起什么?”叶子牧非得问。
  这一幕似曾相识,沈修无奈叹息:“这次你该解气了吧?”
  叶子牧微愣,沈修轻笑出声:“你知道我被我哥骂的有多惨吗,因为这个报价?天啦,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头什么也干不好的猪。”
  叶子牧听出了沈修话里的自嘲,和一些隐藏的难过。
  “每天混吃等死,常常把事情搞砸。一无是处,还给人添堵。我哥说,死人都比我强。”
  “不至于吧。”叶子牧笑得尴尬,他没想到转眼事情就变成了这样。沈修过得好像也不是看起来那么自在。
  沈修对着他笑得惨淡:“你不也是这么看我的吗?”
  “我以为你会想要最好的。”叶子牧硬着头皮解释。
  “觉得富二代都这样对不对?肆无忌惮地花父母的钱,什么都要最好的。不好好工作也没关系,反正不愁没钱花。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对不对?”
  沈修的眼神像箭,笔直地插到叶子牧的心底,他确实这么想过。
  “我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过我妈了,从我不做模特后。她不想见我。我爸差不多一个季度给我打个电话吧,张口就说你那破店别开了,反正挣不了几个钱。我买那栋房子和开店,都是用的我自己的钱。这次改造是找我哥借的钱,他说三年之内还清,其实我没什么把握。”
  叶子牧没有藏住震惊与惊讶,沈修一声长叹:“没想到吧,我是个徒有其表的富二代呢!”
  原来很多人都带着面具过活,不管是沈修,还是他。能摆出来给人看的一面,大多潇洒。
  “其实还有一份报价。”叶子牧说完起身,沈修的目光追着他,心想能这样坐下来和他心平气和地说话,感觉真好啊。
  叶子牧拿来报价文件,递给他。沈修接过翻了一遍,46万多一点,合理多了。
  “逗我真的很好玩吧!”沈修总算笑得轻松点了。
  叶子牧抱着水杯喝水,没有说话。
  两人同时望向窗外,秋后的爬山虎,叶边儿已经开始变黄了。
  “那个报价你拿回去再看看吧。”
  “有没有觉得这里和我二楼的那个窗口很像?”
  两人同时出声,叶子牧转头对上沈修的目光,他笑得格外温柔。看的叶子牧微微发慌。
  “是有点吧,都是爬山虎。”
  “晚上一起吃饭?快下班了。”沈修说。
  叶子牧反应很快:“叫上郁杰?”
  “为什么叫他?”沈修定定地看着他。
  叶子牧有过瞬间地不自然:“嗯,那我请你吧,报价的事确实是我误会了。”
  哪里是误会,明明是偏见,叶子牧这嘴也是能把白说成黑。沈修此刻不想计较这些,他笑着问叶子牧:“上次那家湘菜馆?”
  “好吧。”叶子牧藏着一点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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