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刑场上的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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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城乱了。
这一个月来，凤城发生了许多大事。
一件，是一家跨国企业来这里寻找合作伙伴，惊动了整个凤城的商界。
一件，是在合同签订完之后，那位代表人丢了。
钱，已经砸进去了，所有的现有流动资金都丢了进去，而且拿资产抵了银行许多钱。
这些钱并没有被那位代表卷走，因为钱都放在公账上。
可公账，被锁了。
这些日子以来，这些老总们疯狂的找那位代表，也就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
可那人就像是丢了一样，音讯全无。
退而求其次，他们想要稳定自己的企业继续运转。
可是没有代表授权，那钱，拿不出来。
他们已经一点钱都拿不出来了。
即便是借，又能给谁借呢？
银行那边已经不会再借钱给他们了，而朋友······
哪儿还有朋友。
他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混账！”洪四一巴掌拍碎了茶杯。
一名女佣过来，熟练的给他包扎伤口。
“派人继续查，就算他死了也得把尸体给我找出来！”
洪四一把推开了女佣，浑然不顾手上还在流血。
这些日子以来，他感觉自己一天到晚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总是忍不住想要砸点儿什么。
他都七十多了，自从经商以后，就开始改性子，已经多少年没有这么发过脾气了。
可这一次，他没有办法再控制自己。
因为他已经有了一种非常不好的猜想，如果成立，那么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商业帝国，将一朝崩溃。
虽然尽力的想要欺骗自己，但理智告诉他，事情八成就是在向着自己不喜欢的方向发展。
“希望，别是那样······”
······
“没错，就该是这样！”
这些天，凤城的商界已经乱了，尤其是同乡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些平日子开着虎头奔风光靓丽的老总，现在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与之相比，殷庆鸿就显得自在多了。
因为事件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出面，只是在暗中操作，所以他的事情反而是最少的。
这些天，干脆也闭门谢客，关于同乡会的事情一概不管。
银行那边也打好了招呼，一切照规矩办事。
那些银行家一个个都有着无比灵敏的嗅觉，如果到了这时候还不知道这其中代表的意味，那也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好多曾经称兄道弟的老总想要见他们一面，已是难如登天，更不用说贷款了。
突然产生的距离感，让许多老总都感受到了不妙的氛围。
有的实在抗不下去了，就只能卖公司的股份。
这个时候去卖，自然是卖不上价的。
这么大的窟窿，卖的少了也根本就无济于事。
有人察觉到了不妙，直接变卖家产到南方发展了。
等于说是把公司及债务一同转让。
这个玩意儿，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没有充足资金，根本不敢接收。毕竟冻结的资金，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取出来。
可银行的贷款还是得还的，如果还不上，那就只能充公。
有的一家吃不下，就联合几家一起压价收购。
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
走的早的，还能卖出个价。
走的晚的，怕是别人想接手，也没那个钱了。
先不说现在银行已经不往外放贷了，就是放，谁敢贷款去收购这些公司？
也就是手里有俩闲钱的，还愿意当成了投资。
真要是贷款，把身家都压上，岂不是跟这些人一样，陷入被动了？
一个多月的时间，同乡会那边已经有两三家卖掉了公司，转战南方。
虽然这时候卖的价格，怕是连真正价值的一半都不到，可输局部，总比满盘皆输来的好。
只是例如洪四这种级别的，就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了。
一来是不甘心。
毕竟已经在这里做到了龙头老大的位置，跺一脚凤城都要抖三抖的人物，换了别的地方重新打拼，还能适应的了？
他自己就是同乡会的扛把子，深知做生意的到底有多排斥外乡人。
真出走了，和那些人再掰腕子，他有些不甘心。
二来，其实也是他的摊子实在太大了，没人吃的下。
就是几家一起吃，也吃不下。
有那个财力的人，也都跟他一样自身难保。
“唉，这可该怎么办啊······”
······
“神明保佑！”刘强双手合十。
“强子，你不是不信神吗？”
“是不信，喊喊口号也是可以的嘛。”
相比于凤城那边的焦灼气氛，刘强就显得惬意多了。
他已经暂时回到了京城，只是隐藏在暗处，没有出面。
从他离开京城到现在，已经快两个月了，跟天明食品厂那边已经开始了明面上的交锋。
价格战，已经开始了。
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
一开始，陆天明故意让他扩展市场，把货铺进去。
等他的摊子越弄越大，就开始打价格战。
作为本土的老品牌，很多人还都是比较认可这个牌子的。
新的品牌，哪怕味道差不多，可若是价格一样，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天明食品。
这就是品牌效应。
为此，刘强自然也是有应对的策略。
即便是打价格战，也得想方设法给自己创造优势。
不然的话，以自己现在的体量和对方硬碰硬，肯定亏死。
所以，他当即就写了一条广告词，交给石头，让他去刊登在各大报社的头版或二版。
第二天。
京城所有卖的不错的报纸上，都出现了几个大字。
“震惊！孩子吃这些，竟然会长不高！”
这是一个大标题，下面就是例举了一些常见的化学元素，以及一些模棱两可的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没明指，但有心人都知道，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要说这世上，什么人的钱最好赚。
那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钱。
如果说这世界上什么人最好骗，那什么人都好骗。
只要抓住他们在意的点，其实掀起个舆论热潮，并不算难。
更何况刘强来自未来，太知道该怎么去进行这方面的操作了。
经过报纸这么一报道，几天之内，儿童食品的销量大幅度下滑。
这件事当即就惊动了陆天明，本来他怀疑是刘强搞鬼。可是当他看到受到影响的不止他一家，包括他的竞争对手也都受到了影响，甚至影响比他还大之后，他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报纸连续刊登三天，几乎闹的满城皆知。
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从家长里短，全都变成了食品安全。
一个个的背着报纸上说的内容，不懂的一听，还真以为他们是专家呢，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眼看着食品销量下降，刘强这边厂子里的负责人也是焦急万分。
不过在第四天的时候，报纸又更新了。
“震惊！本市最大食品公司，竟然做这种事！”
“震惊！食品安全事态严峻，受害者哭诉无果！”
“****元素可导致儿童脑瘫，家里有孩子的一定要注意！”
一连几条轰炸，明显将矛头全都指向了天明食品加工厂。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本市最大”四个字，已经可以让很多人想到这个厂子了。
这也就导致，这一天陆天明刚到厂子里，就被一帮记者给围住了。
“陆总，听说您的员工在车间随意抽烟吐痰是真的吗？”
“路通，听说您的员工上完厕所不洗手就继续加工食品是真的吗？”
“陆总，听说贵公司生产的食品服用后后脑瘫，是真的吗？”
“陆总，关于无助目前到您工厂哭诉无果的事，您打算怎么解释呢？”
“陆总······”
陆天明懵了，一脸诧异的他想要逃，但逃不掉。
一帮人把他围的死死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根本就没打算给他回答的时间。
各种问题，他连听都没有听过，甚至有很多提问渐渐都变成了直接的定义，并对他进行了指责和辱骂。
终于，还没睡醒的陆总，怒了。
“让开！”陆天明一把推开众人。
“陆总，您打算逃避回答吗？这是不是代表您对所有事情默认了呢？”
“我认你M！你都老子滚蛋！”
被骂，记者们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
因为明天的素材有了。
果然，第二天报纸又更新了。
“某某食品厂，竟嚣张如此！”
“本市最大食品厂，对相关报道供认不讳，不再辩解。”
“某某食品厂老总，恼羞成怒，言辞激烈！”
“食品问题堪忧，我市食品安全何时才能根治？”
“······”
各种各样的稿子又铺天盖地的覆盖下去。
它们的内容不见得一模一样，但都配有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表情嚣张，态度强横。
有人抓拍的很好，抓到了陆天明伸手指人的画面。
就这么看报纸，就好像自己正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样。
当时，民怨滔天。
一时间，陆天明从一位成功的企业家，当即成为了人人喊打的对象。
每天他上班的路上都要被人扔烂菜叶扔砖头，还有人扔粪的。
家里的玻璃也总是无缘无故的被人砸碎，为了防止吓到孩子，他把老婆和儿子都送到了乡下老家。
而他也尽量躲着人，怕一不小心就让人给打死。
食品安全问题，已经成了京城这段时间的主流，不管老人孩子，几乎都会说几句相关的专业术语，而且说的像模像样的。
见此，刘强知道时候到了。
这段时间他可没有闲着，找人把几个小作坊进行了大力整顿。
着重要求的就是生产卫生问题，并且找人拍了几张员工操作时的照片。
照片中，员工都穿着无尘衣，戴着发帽、眼镜、手套，很认真的处理着眼前的食品。
而且还附有员工进出车间消毒的照片。
次日，报纸的头版头条也转变了风向。
“龙华食品，定义健康食品新标准！”
配着几张照片，记者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才能。
刘强只是写了一个思路，他们就对其进行了十分精彩的扩充。
到底是吃这碗饭的，文字功底确实了得。
内容方面，也是引用了许多的看起来很高大上的专业术语，对龙华食品进行了一顿吹捧。
大致意思就是，龙华食品采用某某国际最高科技加工方式，所生产的食品干净卫生，并含有某某物质，对人体有什么样什么样的好处云云。
此报一出，人们的风向立刻变了。
次日，报纸再更新的时候，龙华食品的负责人也上了报。
他义正言辞的批判了某些无良厂商的不道德行为，并阐述了自己艰苦的半生，再说出了几个悲伤的故事之后，眼含热泪的表达了自己对食品安全的重视。
一开始反响平平。
可是从第三天开始，龙华食品的销量直线上升，不仅恢复了原本的销量，甚至还有持续增长的趋势。眼看着，就超过了天明食品最鼎盛时期的销量。
龙华食品，就是刘强的几个作坊。
为了这次战役，他把作坊合并，并正是注册了公司。
法人代表，就是在几个作坊里选择的一位比较有天赋的主管。
那人姓刘，之所以选择他，不是因为那人跟他是本家。
而是因为那人之前是国企的。
国企十几年的工作经验，让他积累了丰富的人脉。
法人代表，在很多时候是要顶着很大的压力的，尤其在这种时候，更是如此。
如果光是比较有管理能力，还真没办法胜任这个位置。
最主要的还是抗压能力，以及能够应付各种明枪暗箭的能力。
老刘，显然属于此列。
当老刘知道自己被选中成为总负责人的时候，他可是高兴坏了。
当即就拿出了一整套的执行方案，十分之详细。
这些东西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出来的，显然，他已经等这一天等的很久了。
见他如此热情，刘强也放心多了。
因为他现在惹的事情不少，不太方便抛头露面，只能选择垂帘听政了。
九州那边和龙华的联系还没有暴露，既如此，那就更要好好利用这个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