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充气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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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靖康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梁山军护送李纲由洛阳回朝，一万禁军随即整军南下打前站。连日来陕西延安遭金军多次攻击，但总的来说各地城池都还牢牢掌握在宋军手中，统制刘光世守洛阳，统制折彦质守延安，统制姚平仲守长安，兵部尚书兼陕西都统制张叔夜，亲赴长安负责统筹陕西全境军事，侍御史张浚调往四川担任首任督抚，全力支援陕西抗金。此张浚非彼张俊，他乃西汉留侯张良以及唐玄宗时名相张九龄之弟张九皋的后代。他的父亲张咸，连举进士、贤良两科，被世人称为张贤良。贤良科被举荐的极少，对自身要求太高，品行稍微差一些都不行，这也是朝中极少有官员贤良科举荐出身的原因。
    三十岁的张浚被超耀为一省督抚，统领四川全省二百二十万户，近八百万人口可谓重任在肩。大理寺卿张所升任侍御史，御史大夫欧阳珣最近身体不好，御史台工作基本上都丢给张所署理，黄纵因谋略出众耀升大理寺卿之职。张所的宝贝儿子（PS），年仅二十四岁的张宪已在军中展露头脚，因作战勇猛升任梁山军游骑兵前锋官一职。
    因无战事李枢密难得回家一趟，最近在军营中都有些住习惯了，周围连队被李靖挨个访查，平日里跟着士卒们吃住在一起，朝中不少言官弹劾李靖不识体统，弹章被李相公留中不发，大敌当前问罪扯皮动摇军心只会白白便宜金人。
    李枢密一行数百骑回到府中，岳飞正好在师徒二人也许久未见聊了许多，岳鹏举汇报了这段时间在陕西的战况，梁山军依旧使用蒙古人的游击战术，边打边退不断袭扰效果还不错。正面对攻战术却是有些不足，游骑兵在多次战斗中发现，骑兵一旦陷入肉搏无暇装填子弹，随身携带的直剑在和女真骑兵的格斗中没有优势，反而女真人带有弧度的弯刀效率更高。直剑攻击手段是刺，骑兵在移动中准头不高，弯刀就简单许多抡起胳膊照着敌人砍就是。战术反正是在不断总结中成长的，游骑兵根据女真人的特点也总结出一套对应的战术，以简易长枪作为辅助武器，这种长枪造价低廉属于消耗品，冲刺中借着马力扎向敌人，刺中就丢弃长枪，换用近战兵器格斗。
    这战术类似欧洲中世纪的骑士交锋，老李也记得后世骑兵都是采用有弧度的弯刀，直剑在马背上操作需要的技术太高不，这种好的提议当然马上采用，李靖答应打完这仗就给游骑兵换弯刀。
    岳飞还提出，金军如果包围开封，游骑兵最好提前离开以免被围在城中，金军能渡河南下、游骑兵同样也可以渡河北上，此时河北空虚，游骑兵可以在敌人背后狠狠插上一刀，太行山八字军王彦部也可以派上用场。
    李靖欣然答应，骑兵在城里毫无用处反而增加粮草消耗，梁山军这一万五千骑兵、近三万匹战马是李靖千辛万苦攒出来的。骑兵在开封驻留三日修整，更换损坏的武器装备，马鞍、马蹄铁，补充弹药物资，然后往西运动。金军一旦包围开封，梁山军就北渡黄河攻击邯郸，真定，相州，三十万金军要吃饭，几十万匹马每天草料都是天文数字，如今大雪周围没有草料，马没食物都得饿死，所以金军粮草都由真定府运来，几百里漫长的补给线到处是漏洞，攻击补给线女真人就不得不回身，分散兵力去保卫开封的压力就会减小，当然八字军也可由釜口径出山攻击真定，邯郸。
    一起用过晚饭，岳飞今夜就留在李府别院中，原配李氏如今已生第二个儿子，取名岳雷刚两岁，随军的妾氏李娃也有孕相。说到这里李靖真是嫉妒万分，辛勤耕耘的田地颗粒无收，从最开始怀疑河北麻衣有问题，到怀疑赵璎珞有问题，厨娘萍儿怎么都不会有问题的，那丰满汹涌的一对大白兔孕育出两个孩子，所以这根源在自己身上。太医也来检查过，但是除了气血亏损、肝虚火旺以外没瞧出任何毛病。
    本想让太医悄悄弄些虎狼之药，但孙太医义正言辞以枢相身子太虚为由拒绝。虚弱的李相公如今已陷入举枪无力的境地，赵璎珞初为人妇倒是没说什么，可老李自己感觉悲哀啊，早知道贩些古玩瓷器回去，何必再趟这浑水。
    午夜卧房之中，赵璎珞端坐榻前在纸上绘制各式花纹，这些图案将交给宫中绣娘缝制婴儿衣物，以后送给李娃的孩子。李靖半卧在床上翻看今日的工程进度，新婚燕尔活生生变成老夫老妻。
    ‘官人难得回来，若是困了就睡吧。’
    ‘睡不着。’
    ‘为战事？’
    ‘嗯。’
    ‘官人这次开封能守住吗？’
    ‘守不成问题，就怕金军绕城南下。’
    ‘皇后说皇帝哥哥近日有苏醒的迹象，进食的时候手臂在动。’
    ‘哦，那是好事，好好照顾，官家应该能醒，只是大敌当前这时候最好别醒。’
    赵璎珞放下笔望向李靖：‘官人何出此言？’
    ‘官家性格弱了些，此时醒来一听三十万大军压境，不知又要出什么乱子。’
    赵璎珞拂了拂秀发莞尔一笑：‘嘻嘻，皇帝哥哥可比官人想象的坚强呢。’
    李靖喟叹一声道：‘公主，若是我们真没有孩子，我打算过继一位。’
    赵璎珞脸上的笑意消失，有些愧疚的说道：‘官人是我不争气，要不纳两房妾室回来？’
    知道病根的老李看着愧疚的赵璎珞忙说：‘这不怪你，问题出在我身上。’
    ‘那官人打算过继那家的孩童？’
    ‘岳鹏举的妾室所生，如果是男孩，我打算过继来。’
    ‘女孩呢？’
    ‘肯定是男儿。’
    ‘相公用了预言术？’
    ‘嗯，名字我都想好了。’
    ‘他儿子岂不是要管他叫哥，这辈分怎么办？’
    ‘额，公主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好像是不对呢，哈哈。’
    ‘恐怕朝廷参你的奏章要堆满李相公的官厅，有悖人伦官人是跑不掉的。’
    李靖无奈的叹口气：‘哎~~白瞎我的预言术，思虑不周当我没说过。’李娃确实要生个儿子，这段历史老李还是记得，这孩子叫岳霖，还会生个女儿叫岳银瓶。满心欢喜的李靖还想过继一个来，没想到岳飞是拜了自己为师的啊，这辈分摆在那里的如何行得通。倒是还有个人选，浙江人陆游今年刚三岁，可素未相识怎么开得出这个口。
    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这是他八十五岁高龄写下的绝笔诗示儿，道尽内心的忧愤苦楚。
    ‘官人，寻个宗室子弟如何？’
    ‘你哥哥们的孩子？’
    ‘嗯。宗族中选个优秀的孩子。’
    ‘坦白说，宗室子弟我一个都看不上。’
    赵璎珞摇摇头道：‘官人既然看不上宗室子弟，还是等身子好些，咱们自己努努力吧。’
    李靖长叹一声道：‘哎，只得如此，睡觉，想起这些就鬼冒火。’
    靖康三年新年终于到来，开封百姓们纷纷挂出红灯笼，使得银装素裹的大地稍微有些喜庆的颜色，大家都知道金军就要打来了，黄河中的夹杂的冰块已达半数，此刻连最优秀的船工都不敢下水，这些浮冰可以轻易的冲翻羊皮筏子，寒冷的水温会带走人体所有的热量，不消十分钟就会死亡。湖北督抚胡安国派遣统制庞荣率湖北新编第一军抵达开封，各省督抚麾下一共三万军队的员额，这次一下就派来两万算是勉力。
    安徽督抚胡舜陟派遣统制张俊率安徽新编第七军一万人往济宁驻守。
    江苏督抚薛弼乃是李相公旧人，昔日李相主战他多有帮扶，刚正不阿的李靖难得也有个朋友，薛弼派遣统制傅选率江苏新编第六军一万二千人赴菏泽驻守。
    一个月时间京鄂铁路铺设一百二十里，伴随铁轨修筑的直道也在同步进行，得益于大量南迁流民的加入劳动力充足。加上火车头的投入，所有物资都用火车装载运输，省去很多时间。施工队遇山开路遇水搭桥，信阳北部淮河上将架设全国第一座钢筋水泥铁路桥。朝中不少守旧的大臣对铁路这种新鲜事物颇有微词，主要是担心被金军利用。李靖也懒得解释，只要二位相公点头还轮不到他们聒噪。宗相前日已抵达鄂州暂时主理南方，诸多南方的后勤物资都要集中到鄂州分派，武汉作为长江中游最重要的城市已经开始凸显地位。
    正月初三，下了十来天的雪终于停歇，宗弼率领东路军抵达陈桥，三十几万金军营地连绵已经看不到边，黄河的表层也结起薄薄一层冰，随着气温持续降低冰层增加，就是决战的时刻。
    整个开封周遭战壕修筑接近两千里，如果此刻在空中俯瞰，将看到宛如蛛网一般的开封，周边百里范围的居民都被迁走，距离开封二百五十里的许昌将作为本次战役的后勤点，南方诸路近七万勤王军队抵达许昌，同时抵达的还有枢密院签事王渊，他负责统帅这支杂牌军，这些老式禁军厢军缺额严重，野战能力极差只能用于守城。
    初四，梁山军在岳飞的率领下出城往西机动。
    初七，阴，
    早晨八点、完颜宗翰指挥金军再次攻击陈桥，援军新到女真人士气高昂，副元帅完颜宗弼在雪地中**上身击鼓助威，隆隆的战鼓声中，近六万金军步兵分东西北三路围攻陈桥。
    望着女真人密集的队列，谢建新不敢大意，在距离六百米的距离下令开炮，陈桥堡垒原本配置榴弹炮24门，李靖在新年前又增加12门，除南墙只有六门炮以外，其余三面都有十门榴弹炮。
    轰~~~轰~~~炮声响起。
    漆黑的炮弹被射出炮膛，在雪白的大地上四处开花，冲锋的金军步兵被不断炸倒，李靖打出旗语，不留余地全力攻击。踏着同伴尸体的女真人奋勇前进，空中飞舞着不断炸裂的四肢。
    为数不多的加农炮也被装填链弹发射，两枚带着铁链的实心炮弹旋转着飞向敌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雪地上被清出一道道血痕。惨烈的炮击并没有让金军停下脚步，副元帅亲自击鼓助威，督战队抽出长刀严阵以待，今日无论贵贱凡私自溃退者将直接被当场格杀。
    宗翰决心今日无论如何要拿下陈桥。
    PS：此处张所之子张宪为笔者杜撰，本人只在说岳传中找到过父子关系证明，实际上二人并没有血缘关系，史书上也无明确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