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迎合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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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间观众们笑了。
“我去，真是流水的职业，铁打的摆烂。”
“凡哥就是凡哥，不是在摆烂，就是在摆烂的路上。”
“上班第一天迟到了怎么办？苏凡告诉你不用急，先睡踏马一觉。”
“笑死我了，救命，主播怎么天天睡觉！”
“直播效果直接拉满，苏凡的直播间太逗了。”
……
旁边一名男同事注意到了他。
心想嘶……这小子不是来自那个选手很卷的节目组吗？
怎么他一来就摆烂，不按套路出牌啊！
快，趁他睡觉，老子要好好干出一番业绩。
身为一名保险销售。
手段不狠，业绩不稳。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同事注意到了苏凡。
这小子怎么摆起来了？
在这种卷得不行的环境下，这不是纯纯的找死吗？
食不食油饼啊！
本来他们还担心苏凡这个新人，会抢了他们的业绩。
就像在一群狼中放入一头狼王，加剧狼群的内卷程度。
没想到，苏凡不但不卷，而且还睡起觉来。
这不是饿狼，这是羔羊啊！
哼，公司可是有末位淘汰的。
像你这种上班第一天就睡觉的新人，到时候业绩一定非常难看。
我们看你到时候怎么办？肯定会被经理开除，死得很惨，哎！
其中，几位美女同事穿着紧身的衬衫，展露出诱人的身材曲线。
她们红唇轻咬，看着苏凡睡觉时俊美的侧颜，不由得连连咋舌。
可惜了，这么帅气年轻的同事，本来希望多多相处一阵子。
看看有没有机会共进晚餐……
没想到他一来就摆烂，这下子公司绝对不会留他。
用不了几天，销售经理就会让他卷铺盖滚蛋。
想到这里，几位美女眼中流露出惋惜之色。
似乎在为苏凡接下来的悲惨命运默哀。
……
反观苏凡，呼吸声依旧十分均匀。
我行我素，如入无人之境！
一位男同事阴阳怪气道：
“大家多多努力，为了我们的业绩，可不要学习某位新人。”
说完，他用不屑的余光瞄了一眼苏凡。
他叫小赵，是销售冠军一手带出来的。
小赵也一直以销售冠军为榜样，希望能够做出一样出色的业绩。
苏凡刚一进门，小赵就注意到了这位新人。
看着苏凡容貌俊朗，悠哉悠哉，小赵心中自然十分不爽。
身为新人，刚来就抢了自己的风头。
小小的办公室，还有没有规矩？
小赵是典型的狐假虎威，拿着鸡毛当令箭的那种人。
仗着自己的业绩，自鸣得意，平时没少拿着领导的话，对其他人发号施令。
小赵铺垫好情绪，说道：
“大家别忘了，我们的口号是——”
几个马仔立马激情四射地回应：
“今天奋斗，明天精彩！相信自己，超越极限！”
“加油加油加油！”
“努力努力努力！”
小赵负责给办公室打鸡血，通过这种尬到不行的口号，来激励大家冲业绩。
其实就是为老板多赚钱。
小小的办公室，让小赵也有了自己的马仔。
拉帮结派，勾心斗角。
随着口号喊完，众人开始热火朝天地工作。
为了业绩，为了卖出保险。
每一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地努力着，拼命地工作着。
俗世纷扰，苏凡只觉得他们吵闹。
换了个姿势，用另一只手撑着打盹。
你们喊你们的。
我睡我的。
这很合理！
震天的呐喊声直冲天花板，自然也被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到了。
他们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苏凡居然还能安然入睡？
这……这简直不科学！
在感叹苏凡心眼真大、说睡就睡的同时，他们同样感到头皮发麻。
“我干过一阵销售，不过不是卖保险，而是卖房子。”
“做过销售的人就会知道，这种口号是多么熟悉，每次过后都心有余悸。”
“能够让你害怕，说明这已经不是单纯在喊口号了，无形中可以把你洗脑。”
“确实，这种口号就像鞭子一样，无形中逼着你前进。”
“在这种环境下，大家都在卷，你不可能不卷。”
“话说回来，苏凡是怎么做到心安理得睡觉的？”
“苏凡要是再这样睡下去，可能一份保险都卖不出去。”
“完了完了，到时候苏凡怎么跟经理交代，一定会被开除！”
观众们看到苏凡这样摆烂，已经预料到苏凡被经理开除的那一天。
他们觉得苏凡再摆烂下去，和咸鱼就没有区别了。
然而，观众们不知道，躺平摆烂已经深入苏凡的骨髓，刻进了他的dna。
想要他不摆，那是不可能的。
……
演播厅内，导演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
“该死，本来想着给他换个新环境，他就能够稍微努力一点。”
“没想到，他居然还是这么摆。”
“再这样下去，要是带坏了年轻人，被上面注意到就不好了。”
导演放下茶杯，口中念念有词。
显然，哪怕给苏凡调到保险销售岗，依旧改变不了苏凡摆烂的特点。
然而，苏凡的热度却又那么高！
一时之间，导演有些骑虎难下。
反倒是其他选手，见到苏凡依旧摆烂，顿时心中窃喜。
他再这么摆下去，到时候被开除可就有好戏看了。
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苏凡的路人缘一定会直线下降。
只要路人对苏凡好感度降低，他就吸引不到新的粉丝。
无论票数还是排名，都威胁不到前几位选手。
毕竟龙国可是以内卷出名，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一个摆烂被开除的人。
这样的人，在他们眼里，是loser，是废物……
如此一来，前几位选手也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然，以苏凡这种热度涨幅，谁也睡不好觉。
……
时间一直到下午四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苏凡的侧脸。
入职几个小时以来，他几乎就没动过。
俨然把这间办公室，当成了自己的保安室。
这也不怪苏凡，毕竟今天才过来报道。
而上午，自己还是一名保安，本来还舒舒服服地在保安室里躺着。
叮铃几声。
小赵的工作电话响了。
他熟练地接听起来，操着流利专业的语气。
只见对面说道：“请问是xx人寿保险公司吗？”
小赵语气热情，紧接着与对方攀谈起来。
半睡半醒中，苏凡迷迷糊糊地听着小赵和客户的谈话。
“王女士是吧！哦，原来您是朋友介绍过来的啊！”
“买保险，来找我们xx人寿保险公司就对了。”
“这是我私人的工作电话，您可以记一下。”
他口中的王女士，其实是年过半百的阿姨。
为了给客户如沐春风的感受，小赵一个劲地舔。
“嗯对，我的私人电话，以后买保险什么的，都可以找我。”
“哈哈哈，王女士，您说笑了。”
“您想买哪一方面的保险呢？”
“放心，身为公司的杰出销售，我一定给您最专业的服务。”
“下面，我为您介绍几款保险，它们分别是……”
“是的呢，这几款保险都是我为您精心挑选的呢！”
“您啊就放一百个心，闭着眼睛买都行。”
“其他手续流程什么的，通通交给我，您只要配合一下就行。”
……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一口一个女士。
这谄媚的表情，恭维的语气。
和刚刚看苏凡的眼神，可是完全不一样。
可想而知，对面这位阿姨，是小赵重要的客户。
某种程度，也是养肥待割的韭菜。
小赵的推销还在继续。
此时，苏凡已经抬起眼皮看了几眼。
半闭着眼睛，看看这位自诩杰出销售的小赵，是怎么说动别人买保险的。
“王女士啊，我这里有几款保险都是符合您的需求的。”
“这样好吧，我为您做一个详细的分析，量身定制一下，看看哪一款保险最适合您。”
说完，他一手接着公司的工作电话，一手操纵鼠标在电脑界面上滑动。
他毫不犹豫地选了一款，对于员工来讲提成最高的保险产品。
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
公司赚了钱。
员工赚了钱。
那么究竟是谁亏了？
可不就是那些稀里糊涂买了垃圾产品，出了事情这也不赔，那也不赔的无辜消费者嘛！
“王女士，我已经根据您的个人需求，为您挑了一款最合适的。”
“结合您的经济状况，我建议您啊选择xx保险。”
“这款保险啊，对于您的家庭开支，以及您的实际情况来讲，是性价比非常高的。”
“哦哦，对对对！”
话已至此，王女士已经心动了。
紧接着，小赵适时地道出一句：
“不贵，就收您一年八万！”
直播间懂行的人惊呼。
“我去，一年八万，这都快赶上理财险了。”
“医疗险绝大部分人不会超过一万，几万保费一年几乎是理财险了。”
“好家伙，一来二去这小子竟然卖出了一份大单。”
叮铃铃！
就在这时，办公桌面上，苏凡的工作电话响了。
终于轮到凡哥了，他不主动去揽业务，好不容易有人打到他的工位上询问。
可是，这么摆烂的苏凡，会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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