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春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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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淼意识模糊间，双手向上抓去。可早已迷失了方向，又怎知哪里是上哪里是下。身子被涌动的血红色粘稠物卷起，时浮时沉，血红色的粘稠物在搅拌中越来越稀，最后化作与血无异的血水，时有浪花腾起。
“咳！”后背狠狠撞在池壁上，程淼嘴巴一张，几缕血丝飘出。一只粗壮的手突地抓住程淼小臂，用力一提，两人被拉出血池，程淼抓住荆寒霄的手一松，同时摔倒在地。还未能喘口气，水面上飘起一把匕首，急转几圈，倏地飞到荆寒霄手中，直划程淼胸口。
荆寒霄出其不意，胸口袭过凉风，惊得程淼伸手一挡，顿时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在小臂上刮起。扶起他们的中年人未想到荆寒霄突袭，攻势如此猛烈，纵声叫道：“小心。”
程淼元力四散，抢起“吞涡”刺出，枪身轻颤，贴在地上，将荆寒霄震开，元力运转之处，长枪弯成弧形，再向上一弹，就要穿透荆寒霄矮小的身子，荆寒霄脸色却丝毫不变，眼神中甚至带着点轻蔑，斜着头看向程淼。
程淼只觉背后发凉，情急之下无余暇思索，就地一滚，却没能躲过两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血色丝绸。
荆寒霄哧哧笑起，睁着大眼道：“还得多谢你呢，程淼，若不是你，我也无法突破真境涅槃阶，并且领悟涅槃之意。”这九死一生的血池底，居然给了荆寒霄修为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此时程淼双眼的剧痛稍稍减弱，面前的局势却容不得半点放松，血红色丝绸已被蓝色的元力冲破，可隐隐约约间，整个血池的血水都在荆寒霄身后凝聚，化作上千个小小血球，盘旋逆转。
程淼长枪稳稳握在手中，枪上的流水之意愈来愈急。荆寒霄却似未察觉般，哈哈一笑，道：“你认输吧，这处地利，你定无法胜我，你现在求饶，心情不错的话。我还能饶你不死。”
程淼心神并未动摇，反而被激起昂扬斗意，熊熊元力缠绕枪尖，视力虽失，其他感知却被放大了数倍。
血色的钩镰环绕在荆寒霄的身畔，血将地表染成红色，哀嚎的残魂在血中翻滚，尖锐刺耳的长啸几要刺破程淼双耳。
程淼忽地抬起头，震荡的鬼啸瞬间碾碎残魂的魔音，“梦魇鬼啸”，勾起人发自内心的颤栗。围观者都已散去，将程淼拉上来的中年人脸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尽力抵抗着空中一波胜过一波的音波冲撞。
程淼足下加劲，一条雷光缠绕的巨龙延手臂腾空而起，火焰被包裹在他面前的水珠中。水珠越聚越多，与荆寒霄相同，也聚拢了上千水珠，悬浮身后。
荆寒霄双指并合，凌空一点，血珠密密麻麻，似无穷巨网，向程淼裹来。程淼左手绕环，海晏河清已挡住来势汹汹的血珠，右手颤动，背后水珠霎时露出狰狞面目，烈焰包裹其上，两两旋转着向荆寒霄卷席而去。
荆寒霄眼神一横，血珠尽数绕过程淼，向他身后的中年人打去。
程淼料不到荆寒霄居如此狠毒，平地里人影一闪，抓起那中年人就向旁侧闪过。只听得喀喇喇一声响，刚刚所站处边角处的一块大石已灰飞烟灭。
荆寒霄见二人躲过一击，眉头稍皱，就要挺身再上，匆忙间听得空中一声剑鸣，不禁连珠价叫苦。银光闪耀，剑气化作漫天花雨，似耀眼繁星落入凡界，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隐藏致命杀机。
荆寒霄凭空化作一团血雾，剑气落入空处，一瞬间，将方圆二十丈大地打成烂泥，荆寒霄却已不知去向。
“你眼睛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担心问道。“张三？”程淼没有回答，反问道。
张三干笑几声，道：“程淼兄，张三不过是我化名，叫我宁桓即可。”
程淼一愣，心底舒畅许多，笑道：“宁兄，哈哈，幸会幸会。”笑着笑着咳出一口血。宁桓先是尴尬一笑，见到程淼咳血，急道：“能撑住吗？”
程淼摆摆手，道：“我无大碍，让她跑了倒是令人头疼。”
银耀尘走过来，想要说什么，看到程淼的双眼滴着血，又把就要出口的话活生生吞下肚中，低声道：“好好养伤吧。”
“林寒兄他们呢？”程淼问道。
银耀尘道：“我已经安顿好他们了，现在你也去那里养伤吧。”说罢和宁桓一起扶起程淼，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程淼向着那中年人深深一鞠，道：“还望知道恩人姓名，救命之恩，有朝一日，定当报答。”
中年人一愣，摆摆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转身离开。程淼苦笑一声，不再强求，搀扶下一瘸一拐远离血池。
…………
此时，聚英台最深层，两个程淼熟悉无比的身影。烛寒！慕容言！
“准备好了吗？”
“嗯，待得龙之王朝皇帝被困，我们就大功告成。”
…………
龙之王朝皇宫最中心的大殿上，一男子站在飓风呼啸的房顶上稳然不动，威风凛凛，一身无价可寻的长衣挂在穿着身上。正是龙之王朝万万人之上的最高统治者，龙帝。在他身旁还站着一人，衣袖上缝着闪烁金边的恶虎，乾坤境生死阶的修为在这位龙帝面前却连身子都不敢站直。
龙帝自言自语道：“烛寒啊烛寒，若非我指使，你又岂能如此轻易逃脱呢。”
他冷笑一声。袖口一翻，道：“屠龙盛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