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命运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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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后，身边的人不见了踪影，细细听，门外有油与菜相触的声音。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胳膊置在蔚温睡过的地方，那儿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空调还开着，屋里的空气有些闷。
她闭眼缓了会，穿上衣服，把窗帘拉开，顺手把空调关上。
雨变小了很多，她将窗户开了条缝，透透气。
出去后，茶几上放着半杯水，保温壶就在旁边。水已经凉了，加点热水进去，温度刚刚好。
“醒了？”
“嗯。”刚醒来，顾时雨不爱说话。
“去洗个脸吧，还有会儿就可以吃了。”
抽油烟机停止抽风，厨房里安静了，蔚温将菜端了上来。
无意间看见阳台上挂着的衣服，面上微红，“你怎么把我衣服都洗了。”家务多是蔚温做，顾时雨虽然会帮忙，但蔚温完全游刃有余，显得自己挺多余。不过唯独洗衣服，尤其是内衣，是分开来的。
“顺带着，有洗衣机不麻烦的。”
蔚温的声线又酥又御，悦耳极了。
“晚上还出去吗？”她擦拭着脸，在卫生间里问道。
“嗯。”
她晚上有晚自习。
“大概几点？”放下毛巾，语气平淡。
迟疑了下，“可能会很晚。”下午其实是有安排的，被她推迟了，但事情不会因为推迟了就消失了。
“那。”盛了半碗饭，“我去接你。”晚自习九点多就结束，地铁十一点才停运。
想到包里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和弹簧/刀，想着如果太晚了要不要打车。
“你会开车吗？”顾时雨忽然问。
“会，怎么了。”蔚温奇怪，“你不会想买车吧。”她无奈又好笑，“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晚上一定要接我呢，是怕我再出事吗？”她发现，顾时雨对什么事上心了，就格外专注认真。
咬着筷子，想到了些事，痛意和恨意从面上一闪而过，“嗯……”
捕捉到了顾时雨细微的表情，欲言又止，最终化为淡淡一笑，“那你会开车吗？”
顾时雨:“……我还没成年，学不了……”提到这个，她的嘴鼓了下。
其实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考驾照买车，一是晕车，二是她压根不爱出门，就是出门了也是地铁或电瓶车，着实用不着汽车。
况且她还晕车，有人说，晕车的人开车会好很多，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哑然片刻，蔚温笑得豁达。
转眼十一月中旬了，顾时雨这天被吴星星她们叫了出去。
她们都挺钟爱赖胖子蟹肉煲里的鸡爪，香而烂，算是体会到了入口即化的滋味了。
吃饱后，她们在蜜雪冰城一人买了个冰淇淋吃，徒步去了离万达不到一公里的清吧。
挑了个昏暗些的座位，点了可乐桶和一瓶洋酒，附送了几碟小吃和油炸物。
来的过早了，里面一副才开门不久的清冷模样，给她们一种包场了的错觉。
“时雨这些天上课怎么老犯瞌睡？”杨晓剥着手里的花生，手撑着头看上面驻唱的一男一女，他们正在唱如果当时。
“没休息好。”顾时雨好奇地嗅着陶若给她倒的洋酒，说是野格，用红牛兑了不少。m.ЪＩmiＬóū.℃óm
陶若是个爱喝酒的女孩，一提到出去玩就说要去酒吧喝酒，四处逮人陪她喝，豪爽的不行，完全颠覆了她们三个人对她表面斯斯文文知心大姐姐的印象。
“上次就点了可乐桶不过瘾。你们谁敢放水我可饶不过你们！”她特别指了指上次大姨妈来了的吴星星。
吴星星吐了吐舌头。
先是闻了下，觉得有些刺鼻，然后尝了口。
嗯……觉得没什么味道。
“这比啤酒的度数都低了吧？”顾时雨看不上了。
“哎！”陶若笑了，一脸得意，“有本事继续喝，待会不趴我叫你姐姐，你这还是兑了两瓶红牛的，而且还加了好多冰块。”
杨晓摆了摆手，“咋们能不欺负未成年吗？”说完对着顾时雨眨了眨眼，一脸姐姐罩着你的表情。
……就几个月了好吧。
她们玩起了骰子，陶若熟练地告诉了她们规则。
晚上还要去接蔚温，她不打算多喝，奈何运气不好，前几把就输了三整杯。冰凉的液体下肚，好些时候了身子也没发生什么变化，并没有出现她听闻的头晕眼花，就开始膨胀了，以为自己是天生能喝酒的体质。
她就跟跟她喝的量差不多且同样没有什么反应的陶若拼起酒来，另外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地加油，她两也是没有什么喝酒经历的，单单以为她两酒量好。
陶若一直在笑，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完全不怕，一杯接着一杯。
渐渐的，顾时雨开始浑身发热了，视线变得模糊起来，脑袋变沉了，身子有些不受控制起来。但是她没法去判断什么了，心里知道了这是她醉了，但完全没意识不能喝了，甚至还在想喝完了，蔚温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我去上个厕所。”陶若很兴奋，“有餐巾纸吗？”有人陪着喝就是带劲，尤其是顾时雨喝酒还爽快，她就喜欢她这样的爽快人。
“我也去。”昏昏沉沉的，听到她这么说，自己也想去了，哪想到一站起来，晃了晃，以为自己能稳住，结果才走几步，腿一软，跪了下来，把路过的店员吓一跳。
“哎！没事吧。”吴星星她们跟着也吓一跳，和杨晓赶紧过来扶她。
“我靠喝醉了啊。”杨晓说。
顾时雨晕晕乎乎地抬起头，周围有一脸担忧的店员，杨晓和吴星星一左一右把她拉起来，陶若回头正在跟她说话。
脸好烫，好热。
什么也想不动，但是，她内心很清醒。
“你酒品太好了吧，喝醉了还安安静静的，你刚刚那淡定的样子，不动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我还以为你超能喝呢。”陶若笑呵呵道。
顾时雨扭了扭身子，“你们松手，我没醉，就是身子不太受控制。”
“小妹妹你还好吧？”有酒吧里的一个看上去像主事的人，面含笑容关心的问。
“没事，我去上个厕所，一会就回来。”她们刚放手，顾时雨就一个鸭子坐滑倒到地上。
见她们又想扶自己，她挥了挥手，“真没醉，你们怕什么。”
使了个眼色，吴星星说:“是是是，你没醉，但是我们也想上厕所，你让我们陪着你好不好？”杨晓在一旁应和，不住点头。
“哦，那你们松手，走吧。”
“你两围在我旁边干什么？”
这两人又是一左一右护在她身旁，生怕她摔下楼梯。
“没啊，这不位置大吗，走，好好走，看着点楼梯。”
“我真没醉。”她不满地嘟囔，留心着脚下。
“嗯，知道你没醉。”哄道。
“嘿嘿，好可爱。”在外面等着的两个人凑在一块悄咪咪聊天。
“我没醉，你们别守在外面，不说上厕所吗？”顾时雨没力气，靠在隔板上借此支撑身子，弄了半天才把腰带解开。
“我们上完了呢。”
顾时雨:……
这两人，把自己当小孩骗呢。说她没醉还不信，明天就把她们说的话复述给她们听。
“我拍了她照片。”
“听到了！”
回来后又喝了几杯，陶若不敢跟她喝了，觉得没意思，就醉眼迷离地在那儿安静，手机带玩带不玩的。
过了会儿，她又去了趟厕所，陶若让杨晓跟过去了。
“过会回去吧？”
“回宿舍吗？她宿舍里没换洗的衣服。”
“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咋整。”
“总不能打电话给她父母吧，出来喝酒还是有些心虚的。”
“那总不能问她本人吧，醉成那样子，不靠谱的。”
上面的驻唱唱完了，清吧里短暂的消停了会，不过别的桌的谈笑声还在。
两人正苦恼着顾时雨的去处，她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要不要接？”
“不太好吧，没得她同意。”
“那你想办法？”
吴星星:“……”她过去接了，手机翻过来，那反应，像是被雷劈了个外焦里嫩，一动不动。
“怎么了？”
默默把手机转过来。
上面赫然写着蔚温两字。
陶若石化。
两人对视:“……”
不会吧不会吧？！
在洗手间里，顾时雨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她，脸特别红，眼神无法掌控的迷离。
“走吧。”
“嗯。”慢慢走，她是能走好的。
“回来了。”陶若还在那里喝酒，跟喝饮料似的，顾时雨看着一阵恶寒，决定以后不跟陶若对着喝了。她是久经沙场的老人了，自己却是个小白。
酒精的作用下，格外的困。顾时雨把酒杯一推，双臂交叠，没管她们在那里激动地说什么，说了句我睡会走时叫我，然后兀自睡觉。
蔚温挂了电话后，叫住了一辆的士报了吴星星说的地点。
“师傅，大概要多久？”
她到了的时候，清吧里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每桌都是满人。
寻了会，终于看到朝她挥手的一桌。
走过去，入眼就看到顾时雨安安静静趴在桌子上睡觉。
看到她的那刻，蔚温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心里就变得特别安稳。
哪怕是在吵闹混乱的酒吧里，她身上岁月静好的气息也没有被掩盖住。
“呃，学姐好。”三个人齐声，态度恭恭敬敬，不住好奇地在她两之间偷看。
冷淡的点了点头，她凑过去，轻轻拍了拍浑然不知的主儿:“顾时雨，顾时雨，醒醒。”语气温柔，很是耐心。
吴星星背后捣了捣陶若，陶若也捣了捣杨晓，三个人乖巧地站成一排，等着蔚温接下来的安排。
“嗯……”哼了哼，顾时雨慢吞吞地抬起了头，茫然地睁开眼睛，脖子支撑不住脑袋，摇摇晃晃，她迟钝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嘶——
头好疼。
顾时雨皱着眉头抚在额头处，胃里滚烫的，热得不行。
幽幽看着顾时雨难受的样子，心里跟着不舒服起来，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带你回去吧，睡一觉就好了。”她摸了摸顾时雨红彤彤的脸，热热的，软软的，手感好极了。
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又捏了下。
“嗯……”说着，她就朝蔚温张开双臂，等着这人带她走。
在三个人的目瞪口呆中，蔚温真的依了顾时雨醉酒的任性，低身从她双臂之下穿过，一手抚背一手搂住她的腰将她带起来。
“先走了，你们自己注意些。”人站起来了，蔚温扭头没什么起伏的说了句。
“好的好的，学姐，您慢走。”几个人跟着蔚温走了几步，吴星星不自觉用了敬称，就差点头哈腰了，跟个古代店小二送客似的。
狠狠掐了一把旁边两人的肉，听到她两嗷叫她才愣愣道:“是真的啊……”
“妈的，是不是真的你掐我干什么，你掐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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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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