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悲惨的墨兰

　　盛家，书房。
　　卫小娘一袭白衣轻裘，正给风姿儒雅的盛紘研磨。
　　“主君，好了。”
　　“好。”
　　盛紘提笔点墨，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这时，冬荣匆匆进屋，在盛紘耳边小声禀报。
　　宫中？
　　盛紘心中一抖，笔锋一顿，一个静字右半部分的起笔一撇就折了。
　　冬荣又说了些细节，盛紘：“你先退下。”
　　“是。”冬荣。
　　“这字怕是毁了。”盛紘放下笔来。
　　“可是四姑娘有了消息？”卫小娘。
　　“是啊，梁家支持邕王，额，叛王被灭，我们盛家有袁家相保，没受到多少牵连，算是躲过了一劫。”
　　盛紘：“只是，这墨儿却。”
　　“此等大事，妾身也不知何为？”
　　卫小娘：“官人不如去寿安堂与老太太商议一二。”
　　“你总是最柔情良善的。”盛紘捏了捏卫小娘的手。
　　“官人快去吧。”
　　卫小娘：“我给官人把这字补上。”
　　“好。”
　　盛紘匆匆赶去寿安堂，卫小娘拾起笔来，到底是相处十几年了，哪怕最初没什么爱的，但明兰十四岁，长桐也六岁了，终究是多了些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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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大内，浣衣局。
　　啪啪啪。
　　是一群宫女正拿着棒子洗衣服。
　　她们身后，身材消瘦的内侍官拿着一根藤条喊道：
　　“都用点力，别以为自个儿还是那什么富家姑娘。”
　　“从进宫那天起，你们就是浣衣局的奴婢了。”
　　“你，说你呢？磨蹭什么，干快点。”
　　穿着宫女制服蓝色齐胸襦裙的盛墨兰强辩道：
　　“我没有磨蹭。”
　　啪。
　　藤条落在身上。
　　襦裙下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眼泪流下来。
　　“还敢顶嘴。”
　　“还敢顶嘴。”
　　啪啪啪。
　　内侍官挥舞藤条，犹如毒蟒，每一口下去，都能咬出一条清晰的血痕。
　　“啊！”
　　“啊！”
　　“啊！”
　　“不敢了，不敢了，星悦不敢了。”盛墨兰一边哭嚎，一边想起这些日子的苦难。
　　那一日，墨兰高高兴兴地嫁去了永昌伯爵府梁家。卫姨娘还活着，明兰并未使计，但她还是跟梁晗看对眼了。
　　不料，就在当晚，邕王叛乱，血色满城郭，梁家没了。
　　墨兰和一干女眷瑟瑟发抖，只在不久后，等到了没入禁中的通知。
　　再然后，她就被分到浣衣局，洗起了衣服，还得了个新名字：星悦。
　　啪啪啪。
　　洗衣棒好重啊！
　　啪。
　　鞭子的声音落下。
　　“快点干。”
　　“不准停下。”
　　盛墨兰一边抹眼泪，一边甩着洗衣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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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安堂。
　　“母亲，儿子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盛紘作揖道：“请母亲指点。”
　　盛家祖母坐在紫檀软榻上，捏着佛珠，叹气道：
　　“此事可大可小，要说呢，墨兰毕竟也是盛家女儿，若是能救，老身自是觉得救出来最好。
　　但，那毕竟是深宫大内，多少双眼睛盯着，行事稍有差池，让他人得知，翻起梁家旧账，再将你牵扯进逆王一案当中。
　　盛家都不知能不能保全啊。”
　　盛紘直直跪下，泣声道：“母亲心如明镜，儿子也知此间凶险，但墨儿她，墨儿她，才十五岁啊。深宫之中，，，又，，，儿子实在放不下啊。”
　　盛家祖母：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若你决意如此，就让大娘子喊华儿回来商量商量吧，若是大姑爷能出面，向陛下讨个情，应当能有些转机。”
　　盛紘起身：“儿子这就去与大娘子分说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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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葳蕤轩。
　　刘嬷嬷小声说道：“。。。说是在宫里。。。”
　　“老天有眼啊。”
　　碾着茶末的王若弗快意道：“墨兰出嫁时，瞧那贱人当时的得意样，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女儿嫁进了高门显贵，好把如儿比下去。”
　　“哼，没那个命吧。”
　　刘嬷嬷随声附和：“那四姑娘定是没咱五姑娘命好。”
　　“那是当然。”王若弗。
　　脚步声传来，盛紘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进了来：
　　“呦，大娘子这是要点茶啊。”
　　现下盛行点茶法，炙茶、碾末、罗茶、候汤、熁盏、点茶、品茶，步骤相当繁琐。
　　天启星上，被开局一个碗的老朱废了，官老爷们喝个茶还这么多道道，玛德，老子一家都快饿死死光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爷也有空来？”王若弗哼了一声。
　　盛紘挥了挥手，刘嬷嬷赶紧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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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林栖阁。
　　“红狼，你一定要救墨儿啊。”
　　林噙霜垂发泪盈盈，扑在盛紘胸前。
　　盛紘：“霜儿，你莫哭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
　　口中说着情话，盛紘心里却愈发无奈，这也是这段日子，他不想过来的原因，一来就说起墨儿，就哭，这气氛还怎么风花雪月得了。
　　“霜儿，墨儿是一定要救的，但需得找对方法，花些时日。”盛紘还没说完，林噙霜：
　　“不行，宫里那是多可怕的地方啊，墨儿在那里待一天，我都害怕啊，红狼。”
　　“行了。”盛紘起身：“你好好歇息，我再去想想法子。”
　　“红狼，红狼，你别走。”林噙霜：“红狼。。。”
　　出了林栖阁。
　　“去如意居。”盛紘。
　　“是，主君。”提着灯的小厮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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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府，主屋内。
　　“淑兰，额。”
　　盛华兰不知该怎么叫了，叫姐姐吧？她才是大妇。
　　叫妹妹吧，可她明明比自己大。
　　啪。
　　一记小拳打在曹阳身上。
　　“都怪你。”盛华兰。
　　曹阳强辩道：“什么啊！我这是救甜甜于水火，那孙志高一看就不是好男人，还打娘子，我都是被你打的。”
　　甜甜，盛淑兰低着头，脸上一红，想是想起了这些日子时高时低的水火战场。
　　“甜甜？”
　　盛华兰嘴上挂起葫芦。
　　“就跟宝贝，亲爱的差不多。”曹阳。
　　“什么呀。”盛华兰翻了个白眼，对于自家官人这乱起称号的事儿，这么些年，她也习惯了，但不能当着别个的面这么说啊。
　　“官人，我几时打你了。”
　　曹阳掰开华兰的拳头：“我手上的是什么？”
　　几人玩闹了一会。
　　盛华兰很快接纳了新妹妹，毕竟，这么些年，自家官人确实待她是极好的。
　　除了小怜和小婵两个一起长大的，再没纳过别的人儿。至于外头的，她也见不着，看不到，管不了，只要家里交足了粮食，也就行了。
　　盛华兰本就有大姐姐心态，听的盛淑兰说孙家的苦楚日子，登时就软了心肠，共情地掉了几滴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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