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小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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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布莱恩和巴洛叫了救护车又报了警，可惜女人在被送到医院之前就已经咽了气，都没来得及问出点什么，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无从知晓。
二人找前台换房间，原来那个房间已经没法睡了，尸臭是一种被诅咒的味道，那个房间三四天内都会弥漫着那股味道。
“哎...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前台的姑娘满面愁容，给他们换了房间。
巴洛看看手机，说：“已经死了，终末处置了。”
“嗯......”布莱恩沉默着点点头。那种全身高度溃烂感染的状态，基本是没救的。
前台喃喃道：“哎...这都第几起了......太可怕了......”
“嗯？类似的案子很多吗？”巴洛闻言道。
前台回忆了一下，说：“是啊...各种死法都有。”
“之前还有什么？你还记得吗？”巴洛追问。
“我不记得了，就听说哪儿又死人了，死法很奇怪。”前台摇摇头，有些后怕地看向窗外，“就这次离我特别近，要不是你们发现了，恐怕......”她没再说下去。
“我们明天去警局看下卷宗吧。”布莱恩提议道，巴洛点点头。
拿到了新的房卡，布莱恩转身要走，巴洛却还在盯着前台看，问道：“我今天下午开房也是你，怎么还没下班？”
“嗯，我今天夜班呢。”前台苦笑道。
巴洛环视一圈，大厅里有台壁挂的液晶电视正孜孜不倦放着夜间节目，几名大汉正坐在电视前喝啤酒吃下酒菜，小声讨论着什么。
“是么，真是辛苦了。”巴洛客套一句，和布莱恩回屋了。
布莱恩这下没那么困了，他好好冲洗了身体，冲了几次，仔细闻却仍能闻到那股尸臭。
“宝贝，那味道洗不掉的，过两天就好了，来睡吧。”巴洛隔着浴室门说。
布莱恩不答，吹着身体，脑袋里忍不住一直回放那个糟糕的场景，一身的鸡皮疙瘩起起落落好几回。
出浴室后，布莱恩开始感到饥饿，从行李里拿了点速食鸡胸肉肠啃了起来。
巴洛躺在床上，枕着双臂，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想心事，过会儿漫不经心道：“总觉得刚才在大厅里喝酒的那几个人有点眼熟，好像我们来时也是他们。”
“好像...？”布莱恩问。
“嗯，想不起来了，当时只是扫了一眼，没刻意去记，但前台一直是那个前台。”巴洛一拉被子，盖住胸口，小声抱怨道：“这旅馆太小了，大床房太少了订不到，不能抱着你睡。”
“这里客流量很大。”布莱恩已经吃了三包肉肠了，说道，“巨鲸码头只有两家旅馆，这家车轮堡礁旅馆离码头最近，旅馆里还有喝酒打牌的地方，很多游客或是船员首选都会是这里。”
“确实，这里的前台肯定知道很多。”巴洛说。
布莱恩塞了一嘴肉肠，笑道：“那明天靠你咯。”
“靠我什么？”
“靠你和前台套近乎，出卖男色。”
“啧，怎么这样说你老公？”巴洛努努嘴，佯装生气道，“别吃了，快睡，明天好多事情。”
“好的老公。”布莱恩听话的亲了巴洛一口，擦擦嘴，躺到了自己床上，躺了小半分钟后又问：“明天什么好多事？”
“明天前台应该会换人，要套点话出来，然后码头附近的工人和船员都要聊聊，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那三名失踪的探员，积累一些线索了之后就要去警局和医院翻卷宗，图书馆里应该也会有历年旧报纸的档案。”巴洛叹了口气，“就大家现在这个疲惫的状态，这些调查做起来可能有些费力。”
布莱恩测过身看着巴洛的侧脸，说：“你好厉害，这么短的时间里规划了这么多，我大脑现在还在回忆刚才那一幕......”
巴洛说：“这些还只是初步的计划，如果有变数了会更复杂，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了。”
布莱恩发了个哈欠道：“我又困了，这里的环境对神裔真是太不友好了...”
“快睡吧，关灯咯。”
“嗯，晚安。”
2
第二天清晨，几乎没有人在9点前抵达餐厅，除了巴洛普立辛和泽西·贝勒姆。后者看起来依旧很困，一只手撑着脑袋，两只眼睛已经全闭上了，摇摇欲坠。
兰彻斯和柚稍稍迟到了10分钟，红发的佐伊几乎和他们同时到，再10分钟后是克里斯和比格斯。
巴洛开了个小包间，点好早饭，说：“好了，我们开始。”
“不等队长了吗？”兰彻斯问。
“我们昨晚经历了一些事，睡得很晚，我就没叫他。”巴洛说，环视一圈，把昨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细节到几点几分以及布莱恩吃了几根鸡肉肠......
“你们没人听到动静吗？救护车都来了。”巴洛问。
“没有。”众人摇头。
“我听到了，我其实一直没怎么睡。”泽西说，“这个地方让我很不舒服。”
“那你早上还准时到了，我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到的，你看起来最能睡。”巴洛笑道。
“我看起来很困是因为我是个死鱼眼，而且我眼睛也有病，不能睁太久，容易流眼泪。”泽西说，睁开了双眼，“当然，我本身也确实很能睡。”
泽西眼睛不小，眼皮层层叠叠的，眼神看起来很涣散，他明明看着巴洛，却让巴洛感觉他在看自己身后的空气。
“也算是你的一种特殊天赋。”巴洛说。
“我知道...哦对了，昨天下船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瘸子，少一条腿，他和我们同时下船，但却比我们早到车轮堡礁旅馆，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这儿打牌了。”泽西说完就又闭上了双眼。
“这么重要的信息，昨天为什么不说。”巴洛道。
“忘了，当时只想躺下。”泽西发了个哈欠，往后靠到了沙发上，窝得更舒服了一点，大山一样强壮的身体起起伏伏，呼吸均匀。
“先吃吧。”巴洛说完顿了顿，拿一个干净的盘子，从每道菜里匀了些出来，凑了一大盘，弄完他解释道：“得给那头橘猪多留点，他要是吃不饱......”
“理解...”克里斯附和点头。
众人快吃完的时候，布莱恩终于来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布莱恩有些不开心道。
“让你多休息会儿。”巴洛笑眯眯地拉开座椅，“来，吃吧，都给你留好了。”
“我作为队长起最晚，像话吗...”布莱恩说。
“就是，太不像话了！”巴洛说。
布莱恩：“？？？”
巴洛：“罚你，亲我一下！”
“？？？？？”布莱恩眯眼看着他，“第一天就整这出？”
说完他亲了巴洛一下，坐下开始狼吞虎咽。
“我安排下短期计划吧，有异议随时可以提。老样子，先分下组，人太多不好行动。”巴洛对佐伊和泽西说：“我和队长一组，兰彻斯和柚一组，克里斯和比格斯一组，你们俩看下，一人加一组？”
“我想单独行动。”佐伊说道。
“单独行动会不会有点危险...？”比格斯说，“昨天夜里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万一你让坏人盯上...”
“我好歹是神裔，没了魔力也有一身功夫在。”佐伊说。
“你怎么保证对方身法一定比你差呢？”比格斯反驳道，“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地盘，很有可能是个犯罪团伙，不会给你单打独斗的机会。”
佐伊沉默了，皱着眉盘算胜算。
“第一次行动你还是跟一下吧，顺便熟悉下我们办事的节奏。”布莱恩打了个圆场，又说：“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三组是完全不一样的行为模式。我和巴洛喜欢投机且较为主动，需要一定的随机应变能力，类似于吸引火力的先锋和辅助；兰彻斯和柚是行动派，伺机而动，执行力是顶尖的，能胜任各种高难度任务，是金牌输出；克里斯和比格斯则是万金油，能力均衡，属于万能补位。”
佐伊果断道：“我跟队长和巴洛。”
泽西想了一下，说：“那我就跟小狐狸和大白兔吧。”
“我不是白兔，我是米色的。”比格斯纠正道。
“我把它们都归在白色系里面。”泽西说。
比格斯鼓鼓嘴，不和他争。
“我接下来简单安排下今天的计划，首先，曼德拉岛能接人的只有这巨鲸码头，码头附近的常住人口会掌握非常多的流动信息，可以顺便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那三名失踪的探员。
“其次，昨天半夜从前台那儿得知，这里还发生过几起类似的案子，但从前台的口吻来看，警方的调查结果可能不太理想，我认为有必要查阅一下当地警局和医院的卷宗，以及当地报纸的旧档案，这方面的信息我们一直是缺失的，三名失踪探员并没有传过类似的信息。
“最后，我们需要明确两个大问题，一，神裔魔力被蚕食的减益状态是怎么来的？二，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
巴洛说完后视线扫过队友，所有人都严肃地看着他，除了布莱恩，布莱恩正在埋头干饭...
“有什么问题或不一样的意见吗？”巴洛问。
“有吧...”泽西抬手，“当地的卷宗和档案应该不会随便对我们开放吧，到时候该怎么名正言顺地查阅？”
“自己想办法，我全给你想好了还要你干什么。”巴洛说。
“……”泽西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想。”
所有人都听着布莱恩吃东西的声音想事情，小包间里一阵沉默...
“吃饱了。”布莱恩吸吸鼻子，说：“那各位，现在开始行动吧。”
“你分工一下？”克里斯道。
“唔...就按照各自擅长的来呗，巴洛是个社交牛逼症，我看佐伊这方面也不赖，我们仨当然是码头寻访；克里斯、比格斯、泽西想办法破解卷宗和档案，你们三适配性和调解性都很强，搞定那些机构应该不成问题；兰彻斯和柚子哥自然就是处理那两大问题了，兰彻斯的身法和猎鹰非常适合勘察这座岛屿的情况，柚子哥武道家的均衡性能提供辅助，由你们两位破译这座岛屿的秘密再合适不过了。”布莱恩顿了顿，抽了一张湿巾擦擦嘴，看着大家说：“那，分配完了，各位开始行动吧。哦对了，介于大家状态都不是很好，一切量力而行，万事求稳，保命要紧，各位最好也不要暴露真实身份，统一一下口径吧，就说是私家侦探好了。”
3
小队离开了旅馆，临分开前，布莱恩吩咐道：“有消息随时公布到群里，不要有无关的闲聊。”
众人点点头，向着三个方向分散而去。
“你果然很适合当队长。”佐伊对布莱恩说。
“啊？怎么突然夸我。”布莱恩有些不好意思。
“你很了解人，你知道每个人在什么地方会发光。”佐伊说。
“如果你和我们相处久了，做过好几个任务，你自然也会了解队伍里每个人。”布莱恩道。
巴洛双手插兜，说：“我先去找前台聊聊，你们到外面等我，开语音监听。”
布莱恩打开和巴洛的语音，分给佐伊一个耳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闭目养神。
“嘿，伙计，来杯姜母茶，昨天夜里有点着凉了。”巴洛的声音从耳麦里传了出来，“昨天那事...你听说了吧...？”
耳机里传来杯杯瓶瓶倒水的声音，另一个陌生的男声答道：“嗯，听说了。”
“我就是那个发现的人，哎。”巴洛喝了口姜茶，“夜里想着开窗通风的，结果那艘小船正好停在窗户口，大半夜的给我俩臭醒了，太遭罪了。”
“小船？”前台问。
“是啊，你不知道吗？一艘小船，里面刚刚够躺具女尸，四肢被绑在四个角上，头垂水里，身上盖着块布...不，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女尸，结果刚想掀开看看，那女的忽然就动了，嘶哑地喊救命，渗人的很喔。”巴洛说得绘声绘色，布莱恩根据他的语气都能想象出他丰富的面部表情。
“这是...船刑吧...”前台喃喃道。
“船刑？”巴洛问。
前台说：“是啊...哎，你可能不知道，岛上近半年很不太平，天罚发生很多次了，一直找不到凶手，闹得人心惶惶，半夜都没人敢出门。”
“天罚？什么是天罚？能给我说说吗？”巴洛问道。
前台那头沉默了十几秒，说：“你知道为啥我立马就想到了船刑？就是因为那些案子都是模仿古代的酷刑设计的，手法极其残忍，死相都很凄惨...这些案子都被称为天罚。”
巴洛说：“啊...其实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来找人的，我们有个同事在这儿失踪了，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了...”
前台那头叹了口气便没声了，没多久，巴洛出来了，在这短间隔里，布莱恩已经将信息发到了群里，让克里斯三人往“天罚”的方向查。
“天罚，真是讽刺，上天才不会用这种方式惩罚世人。”佐伊说。
“是啊。”巴洛点头，又道：“跟我走，先去我们昨天下船的码头。”
巨鲸码头卸货和卸人的地方是分开的，巴洛三人先去了卸货的地方。
码头的工人们一般6点开工，现在已经9点多了。布莱恩买了些香烟和酒，巴洛演领事，带着布莱恩和佐伊这两位合伙人参观码头，将香烟和酒发给工人，以此来套话。
几番询问下来，得知这巨鲸码头专门卸“白道”上的东西，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以及一些药品和科技品。
“你们可知道这里为啥叫巨鲸码头？”一名工人叼着巴洛给的烟，煞有介事地说，“嗐，要不怎么说你们上头这些高层不接地气呢，这些民间的事儿你们可都不知道。”
布莱恩双手背在身后，装模作样地问：“哦？什么民间的事？我很感兴趣，有趣的故事是能够带来价值的。”
“还有酒吗？”工人冲巴洛招招手，巴洛递上一罐啤酒，工人没接，手回收，鄙视地说：“又不是吃夜宵，这么点啤的你看不起谁啊？伏特加！”
巴洛收回啤酒，又拿出了一小支消毒药水般的玻璃瓶递给了工人。
“你们工作时候可以酗酒？”佐伊忍不住问。
“不碍事儿，又不操作机器，咱们这种卸货的，酒精才能给咱力气！哈——爽！”工人咕噜噜吹了一大口43度的伏特加，眼眶立马红了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不少，话也更多了，这正是巴洛想要的效果。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师傅，您刚才说的民间传说是...？”布莱恩问。
“这儿沉过好几回，知道不，整座岛，刷的一下就下去了，只有这个码头，一直露在水面上，就像鲸鱼的呼吸孔一样，给人们提供最后的氧气。”工人醉醺醺地远远一指，恰好指到了码头旁边的一块木牌上，木牌上印着曼德拉岛的地图，“你们看，这狗娘养的曼德拉岛，像不像一条大鲸鱼？咱这巨鲸码头，就是鲸鱼的头部那块呼吸孔。”
三人顺着工人师傅手指的方向看去。
“还真有点像...”布莱恩道。
“嗝儿——”工人打了个酒嗝，又吸了口烟，继续说：“那么问题来了，好好的一座岛，为啥偶尔会沉呢？又为啥能再浮起来？”
“为什么？”布莱恩问。
“哼，这咱就不知道咯——”工人说。
“......”布莱恩语塞了一下，又问：“那谁会知道么？我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
“不知道，问别人去。”工人摇摇头，怎么都不肯说了，巴洛又给他发了几根烟，只能离开，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工人在他们背后自言自语道：“哎，城里人，啥事儿都要问个为什么，哪来这么多为什么...老老实实活着不好吗真是......”
布莱恩想了想，把巨鲸码头的相关信息浓缩了一下，发到了群里，让克里斯查找一下相关信息。
三人又到了驳客区，一艘客轮正靠在岸边，似乎已经靠了有一段时间了，该下船的都已经下船了。岸边有几个人围成一团，船长似乎也混迹其中。
布莱恩三人互相看看，也围了上去，结果发现他们在打牌，周围一圈都是飞苍蝇的。巴洛试图和船长搭话，插了好几次嘴，无奈船长和周围的船员注意力全在牌上，根本没人理他......
佐伊都替巴洛觉得尴尬，劝说：“算了，走吧。”
巴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依不饶又骚扰了人家半个多小时，直到船快开了，人家上船了才作罢。
“他妈的，一个都不理老子，真没礼貌。”巴洛对着几名船员的背影比了个两个中指，心想肯定全是直男，但凡有个gay也不至于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打牌打到兴头上是这样的...”布莱恩也很无奈，他方才连金币都掏出来了，试图加入他们飞苍蝇的外围，然而他不懂牌，连着压了五把居然都输了，几人就笑着收了他的金币，依旧没人想和他搭话，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属于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到中午，三人都没能再获得什么线索，直到群里兰彻斯发了个定位，三人才打起精神来，赶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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