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终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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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项明的手臂被老妇人折断，老妇人却并未向顾项明发难，而是转向了在远处观望的林恒。老妇人从地上爬起，发出几声低吟，接着朝林恒奔去。林恒心里一惊，一边后撤，一边调用精神力包裹住老妇人的命星。
老妇人的命星本就脆弱不堪，被林恒这么一拉扯便是碎裂开来，但并没有化作星云，而是炸出了一滩血迹，污染了大半的天幕。
看着那大片的命星和星云被污染，心里像是在滴血。
在林恒的前方，老妇人像是被抽取了力量，直接瘫软在地上，不断地颤动。脓包破裂，流出的紫血腐蚀着地面，空气中也逐渐弥漫起了一阵黑色的迷雾。那褶皱松垮的皮肤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这时，林恒的眼睛微眯，看到了一个让他铭记于心的场面。只见老妇人的双眼变得通红如血，嘴里发出凄厉的嚎叫。背部隆起了一大块物体，并且在不断膨胀。
老妇人的气息逐渐微弱，不再哀嚎，瞳孔里仅剩的绝望也被血色吞噬。她瘫倒在地上，黑雾中一只手臂从她的背后伸出，发出噗嗤的响声。
这声音越来越大，老妇人体内寄宿的怪物也逐渐显露真实面目。那是一个紫黑色的人形怪物，鳞甲遮掩了面容，却盖不住它阴森凶厉的气息。背部延伸出几个尖刺，它缓缓地弯腰，将老妇人唯一留下的人皮炼成了它的利刃。
它扭动着身躯，喷吐出凛冽的气息，提着人皮长刀缓缓走来。
顾项明见状一咬牙，运气浑身气血，携带着那副工部打造的盔甲，就这么径直朝怪物撞去。气血如浪，直扑怪物的面门，怪物并未躲避，而是直接正面迎上。只见两者碰撞发出一阵脆响，顾项明感觉像是撞在了精铁上，弄得他有点头晕目眩，但依旧死死咬住牙关。
这时，怪物手中的人皮长刀挥出，朝顾项明的脑袋劈去。顾项明急忙后退，但速度并不比它快多少，他刚退出长刀的攻击范围，怪物的另一只拳头就已经攻来。
“砰”的一声巨响，顾项明的身体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直接撞在墙壁上，吐出了一口鲜血。
怪物见顾项明没了反抗之力便收回了目光，但林恒已然快步上前，途中体内的气血宛若一层层浪潮，不断把境界的上限掀翻。
一步踏出，肉身与气血完全融合，一呼一吸俱是炼体。
再踏一步，气血外放，已是凌空踏虚，方圆十丈已被他尽数掌控。
最后一步，筑起肉身烘炉，熔炼世间万物，举足之间牵引天地威势，足以逆转风云。
林恒来到怪物面前已是五品，旋即运气内气一拳轰出。一拳之威，直接震飞了地面的砖瓦，轰击到怪物阻挡所用的人皮长刀上。
那怪物直接倒飞出去，手上的人皮长刀也是布满了裂缝，仿佛随时都会断裂。长刀似乎发出震慑心灵的嘶吼，不断涌现出鲜血。
林恒乘胜追击，凌空一踏，瞬步至怪物面前，全身心催动体内的烘炉，周身的空间也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
又是一拳轰出，砸入怪物的腹中，发出一声闷响。这门拳法一拳含有着数层气劲，借随着肉身接触传入武者的体内，摧残经脉，足以做到废除境界的地步。
这门拳法放在下品武学中属于巅峰之作，就连中品武者也会耗费时间修炼一二。
林恒一拳轰出便是向后撤去，怪物发出一声嘶吼，想要追击却已被林恒那一拳搅碎了经脉，直接让它跌倒在地。猛烈的气劲配合着肉身烘炉地熔炼，怪物的躯体逐渐崩溃，最终化作了一滩血水。
林恒见此接触了加持命星的状态，缓缓地吁出一口气。久经星云锻炼的他精神力早已超越寻常七品，这点时间内的损耗他还能承受得住。
“林兄，没想到你藏得这么深啊。”顾项明苦涩地说道，瘫坐在地上。
“秘术而已，每次使用都要损耗不少寿命。”林恒说着揉了揉太阳穴，控制着面庞使其有些发白，故作艰难地说，“而且那怪物并非完全体，我看见了它身上几处尚未覆盖鳞甲的地方，那几拳侥幸而已。”
林恒说的话半真半假，顾项明那种莽汉也没有深究，只是点了点头，这一动作像是拉扯到了伤口，使他面露狰狞。
“顾兄没事吧？”
“无碍，不要小瞧了武者生命的顽强。”顾项明摆了摆手正色道，脱去了身上负重的盔甲，接着从衣衫里取出几个药包，涂抹在伤口中，露出了舒爽的表情。
林恒见着顾项明没有大碍，再次朝怪物融化而成的那滩血水看去，那地上还砸落了那把布满裂痕的人皮长刀。
顾项明注意到了林恒的视线，出声道：“那把长刀不凡，竟能承受得住肉身烘炉的熔炼，若是给都城内工匠锤炼，保不准能能出一把中品的好刀。你若想要便拿去，我会帮你保密。”
“不用了，一想到打造这把长刀的物品我心里就瘆得慌，更何况，现在也来不及了。”
林恒的话音刚落，走廊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顾项明的眼中也是生出了一丝惋惜。
林恒看着那些急匆匆赶来的狱卒和差拔，总感觉在暗处有一双手在控制着局势。毕竟天牢内有高品武者镇守，牢内的一举一动皆在高品武者的感知之中，这一次，狱卒和差拔的动作明显慢了很多。
这天牢尚未安全，还有宗门势力安插的暗子，并且职位不低，能左右......不，应该是有资格与镇武司的高品交流。
符合上述几点的人，林恒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只不过现如今天牢内鱼龙混杂，还有不少权贵亲属位于此地，还不能完全确定。
接着，赶来的狱卒把顾项明带去了天牢内的医馆，林恒则是被差拔领取见坐镇的高品。
面对高品，林恒始终觉得自己如蝼蚁一般渺小，就算那天夜晚武圣斩杀了多名高品，林恒也不敢生出一点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