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吃饭
初夏注意到他的手表，做着珠宝设计工作的她，若是认不出这款价值不菲的宝格丽腕表，那就太有眼无珠了。有人说真正的有钱人不会把钱花在穿衣上，而是把百分之九十九的花费集中在一件顶级的奢侈品上。眼前这个男人，不但是个有钱人，还是个懂得花钱的有钱人。
初夏经常遇到这个年纪的男子来找她画像，当然目的不单纯是画像，眼前这个和他们是不是一样的，她还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对于这个男人，她并不排斥。
初夏指了指牌子上的“两百元”，男人会意地点点头。
初夏开始给他画起来。
画完之后，男人看了看画作，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递给初夏五百元。
初夏说：“只收两百。”
“我很满意，多出的算是奖励，而且刚才你也多收了那位妈妈的钱啊。”男人说道。
虽然他的理由很难反驳，初夏依旧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能多收。”
“你可真不给我面子，不如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用多出的钱请我吃顿饭，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要不答应，这画我就不要了。”
初夏觉得他的提议很有意思，想了想，确实到吃饭的点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生意，就答应了。
“我叫秦南，秦朝的秦，南方的南。”男人说道。
“林初夏，双木林，初夏的初，初夏的夏。”初夏说道。
秦南被她的自我介绍逗笑了。
“你等我一下，我把道具存一下吧。”初夏说道。文化广场上可不止初夏一个人摆摊卖艺，多的是各种唱歌的、写字的、售卖创意用品的，因此有人专门开设了物品寄存处。
“放我车里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秦南说道。
初夏这才想起，像秦南这样的有钱人，怎么可能不开车出来。
“那麻烦你了。”她说。
初夏是个车盲，什么玛莎拉蒂、劳斯莱斯、兰博基尼，她一个也不认识，她只认识法拉利的标识，还是因为看见叶韫的车，问了刘晓彤才知道那是法拉利。现在见了秦南的车，光看那气势，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的车。
她有些后悔答应和秦南一起吃饭，因为两个人差距太大，她不知道该和秦南吃哪种级别的饭。
秦南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鉴于只有三百元的经费，我们只能吃大排档了。”秦南用开玩笑的口气认真说道，他又问：“你能吃辣吗？”
“无辣不欢。”初夏脱口说道，这个问题太得她心了。
“那我们就吃川菜吧。”
“好啊。”
说是她请客，其实什么都是秦南安排好了。他把她带到一家川菜馆，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你以前来过这里？”初夏见他这么熟悉这里，忍不住问道。
“来过，不然怎么敢随便带你来。”秦南说。
秦南让初夏点了菜，初夏随便点了两个菜，秦南加了个青菜和一份汤，把单子给了服务员。
“可是这里不像是你们这种有钱人愿意光顾的地方啊。”初夏说道。
秦南笑了一下，他把两份那种塑料纸包起来的餐具清洗了一下，一边说道：“第一，我的工作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一起吃饭，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要看对方的喜好。有时候，遇到一些人，他并不是很有钱，但是你有求与他，你突然把他带到一个很高级的地方，他不但不会领情，还会很不舒服，甚至会误会你故意让他难堪。第二，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有钱。”
虽然他说第二点只用了一句话，可初夏知道他强调的重点是第二点。
“走上坡路的感觉一定很棒吧？”初夏不无羡慕地说道。这些年，她感觉所有人都在走上坡路，只有她，似乎总在原地，进不了，也退不回。
“通常都是别人觉得很棒，自己感觉只有累。”秦南说道，他意识到一直谈论自己有失妥当，于是把谈话焦点悄悄转移到初夏身上，“其实我特别羡慕你，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还能活得像闲云野鹤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初夏突然想到叶韫，他是不是也会觉得累，他是不是也会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
秦南见自己的恭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初夏表情凝重，有点沮丧地说：“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吗？”
初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人们都把‘闲’看成没用的象征，你看朋友圈里，所有人都晒出国，晒出差，晒加班，晒结婚生子，都是忙得不得了的，没有人以‘闲’为傲。”
“也许他们只是用忙碌掩饰内心的空虚，一旦闲下来，他们会无所适从。就像旋转的陀螺，一旦停下下，它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但是人不应该活得像只陀螺，不是吗？”
初夏仔细想着秦南的话，又想着叶韫对自己的那番关于“金钱权力”的教育，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可是初夏却听出了同一种味道，都是得意人生的得意之音。这就是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她和整个世界的距离。叶韫对她很冷，她觉得他离她很远。秦南对她很热，她还是觉得他离她很远。她觉得自己在和这个世界脱离，和这个世界的人疏远。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初夏把一切愁绪放下，放任自己大吃了一顿。
饭毕，秦南把初夏送到楼下，分别前，问她要了电话。
周一，初夏照常上班。
刚一坐下，张洁来找她了，“林初夏，你去叶总的办公室吧，他一会过来，你先上去，在那等她。”
在旁人羡煞不已不得眼光中，尤其是刘晓彤，张大了嘴巴，欣喜不已，好像得了大奖一样，初夏本人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背着包，拿上画图工具，离开了设计大厅，又以慷慨赴死的姿态，上了楼梯。
电梯停在六十八楼停下，初夏以最慢的脚步挪到叶韫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推门进去。
初夏经常遇到这个年纪的男子来找她画像，当然目的不单纯是画像，眼前这个和他们是不是一样的，她还不清楚。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对于这个男人，她并不排斥。
初夏指了指牌子上的“两百元”，男人会意地点点头。
初夏开始给他画起来。
画完之后，男人看了看画作，满意地点点头，随后递给初夏五百元。
初夏说：“只收两百。”
“我很满意，多出的算是奖励，而且刚才你也多收了那位妈妈的钱啊。”男人说道。
虽然他的理由很难反驳，初夏依旧是摇了摇头，“我真的不能多收。”
“你可真不给我面子，不如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用多出的钱请我吃顿饭，这样我们就扯平了。你要不答应，这画我就不要了。”
初夏觉得他的提议很有意思，想了想，确实到吃饭的点了，而且现在也没有生意，就答应了。
“我叫秦南，秦朝的秦，南方的南。”男人说道。
“林初夏，双木林，初夏的初，初夏的夏。”初夏说道。
秦南被她的自我介绍逗笑了。
“你等我一下，我把道具存一下吧。”初夏说道。文化广场上可不止初夏一个人摆摊卖艺，多的是各种唱歌的、写字的、售卖创意用品的，因此有人专门开设了物品寄存处。
“放我车里吧，吃完饭我送你回去。”秦南说道。
初夏这才想起，像秦南这样的有钱人，怎么可能不开车出来。
“那麻烦你了。”她说。
初夏是个车盲，什么玛莎拉蒂、劳斯莱斯、兰博基尼，她一个也不认识，她只认识法拉利的标识，还是因为看见叶韫的车，问了刘晓彤才知道那是法拉利。现在见了秦南的车，光看那气势，就知道一定不是普通的车。
她有些后悔答应和秦南一起吃饭，因为两个人差距太大，她不知道该和秦南吃哪种级别的饭。
秦南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
“鉴于只有三百元的经费，我们只能吃大排档了。”秦南用开玩笑的口气认真说道，他又问：“你能吃辣吗？”
“无辣不欢。”初夏脱口说道，这个问题太得她心了。
“那我们就吃川菜吧。”
“好啊。”
说是她请客，其实什么都是秦南安排好了。他把她带到一家川菜馆，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来。
“你以前来过这里？”初夏见他这么熟悉这里，忍不住问道。
“来过，不然怎么敢随便带你来。”秦南说。
秦南让初夏点了菜，初夏随便点了两个菜，秦南加了个青菜和一份汤，把单子给了服务员。
“可是这里不像是你们这种有钱人愿意光顾的地方啊。”初夏说道。
秦南笑了一下，他把两份那种塑料纸包起来的餐具清洗了一下，一边说道：“第一，我的工作需要和各种各样的人一起吃饭，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要看对方的喜好。有时候，遇到一些人，他并不是很有钱，但是你有求与他，你突然把他带到一个很高级的地方，他不但不会领情，还会很不舒服，甚至会误会你故意让他难堪。第二，我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有钱。”
虽然他说第二点只用了一句话，可初夏知道他强调的重点是第二点。
“走上坡路的感觉一定很棒吧？”初夏不无羡慕地说道。这些年，她感觉所有人都在走上坡路，只有她，似乎总在原地，进不了，也退不回。
“通常都是别人觉得很棒，自己感觉只有累。”秦南说道，他意识到一直谈论自己有失妥当，于是把谈话焦点悄悄转移到初夏身上，“其实我特别羡慕你，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城市，还能活得像闲云野鹤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初夏突然想到叶韫，他是不是也会觉得累，他是不是也会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
秦南见自己的恭维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让初夏表情凝重，有点沮丧地说：“你不喜欢别人夸你吗？”
初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现在人们都把‘闲’看成没用的象征，你看朋友圈里，所有人都晒出国，晒出差，晒加班，晒结婚生子，都是忙得不得了的，没有人以‘闲’为傲。”
“也许他们只是用忙碌掩饰内心的空虚，一旦闲下来，他们会无所适从。就像旋转的陀螺，一旦停下下，它就找不到自己存在的价值了。但是人不应该活得像只陀螺，不是吗？”
初夏仔细想着秦南的话，又想着叶韫对自己的那番关于“金钱权力”的教育，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态度，可是初夏却听出了同一种味道，都是得意人生的得意之音。这就是她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她和整个世界的距离。叶韫对她很冷，她觉得他离她很远。秦南对她很热，她还是觉得他离她很远。她觉得自己在和这个世界脱离，和这个世界的人疏远。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初夏把一切愁绪放下，放任自己大吃了一顿。
饭毕，秦南把初夏送到楼下，分别前，问她要了电话。
周一，初夏照常上班。
刚一坐下，张洁来找她了，“林初夏，你去叶总的办公室吧，他一会过来，你先上去，在那等她。”
在旁人羡煞不已不得眼光中，尤其是刘晓彤，张大了嘴巴，欣喜不已，好像得了大奖一样，初夏本人却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背着包，拿上画图工具，离开了设计大厅，又以慷慨赴死的姿态，上了楼梯。
电梯停在六十八楼停下，初夏以最慢的脚步挪到叶韫的办公室，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她推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