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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4 老师大仇

弈战狂神 暮看云 9072 Apr 30, 2023 9:53:06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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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齐鸢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人说话,又感到自己像是在被拖着走,然而脑子昏昏沉沉,难以辨认方向,没多会儿便又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在一间茅屋中了。
  天色尚早,日光从窗户洒进来,照的人身上十分暖和。齐鸢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绑在一根柱子上,此时动弹不得。
  贼人们将他扔下后便没再出去,而是聚在院子里商议什么。齐鸢听他们口音一致,都是北方口音,心里暗暗思索着,转过头打量四周。
  谁想一回头竟看到个熟人。
  ——何进也被人绑了手脚,扔在了两步远处。
  齐鸢瞧着他左侧脸颊肿着,身上十分狼狈,似乎是挨过打。而角落里还有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穿着一身湖绸衣服,面皮白嫩,此时正瘪着嘴抽抽搭搭,似乎不敢哭出声。
  齐鸢见何进阖着眼皮,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也不愿跟他说话,只冲那小孩轻声问:“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满脸挂泪地转头看他,一抽气,鼻涕先钻了个泡泡出来。
  “柳宝贤。”小孩抽泣道,“他们叫我大宝,你呢?”
  “我叫齐鸢。”齐鸢冲大宝点点头,“能到我这里来吗?”
  “别说话。”何进突然睁眼,皱眉看了眼外面。
  大宝也对齐鸢摇摇头,示意不能说话,随后小心蜷起腿,连滚带爬,慢吞吞挪去齐鸢身边。齐鸢也努力往前靠了靠,让大宝靠在自己的腿上。
  小孩半下午都被吓得六神无主的,此时找到依靠,又觉这个大哥哥温柔可亲,便也紧紧依偎着,把脸埋齐鸢身上发抖。
  齐鸢便任由他抽泣着,自己暗暗思索——张如绪家离着城门不远,自己虽然在车上睡着了,但孙大奎是认识路的。因此出事的地点应当就在正路上。
  自己这一路似乎是被拖回来的。身上的衣服面料娇贵轻薄,不经折腾,但齐鸢现在后背虽然磨损了几处,皮肤的擦伤却很轻,由此可见贼人藏身的这处院落,离着出事的地方并不远。而这处茅屋虽然破败,但又十分干燥,角落里也没有蛛网,所以平时应该是有人住的。
  如果没有猜错,他们现在很可能就在张家所在的村落里。
  这个小村子本就十分孤僻,村子里又人烟稀少,道路难通,的确适合藏匿。何进应当也是来拜访张如绪,走得晚了些,因此遭了贼手。
  嗯,谢兰庭带了人家过来,现在何进失踪,谢大人应当会来救人的吧。
  齐鸢心里轻轻一笑,心道怪不得何进如此坦然,多半是心里已经有了指望,就等谢兰庭来英雄救美了。
  但是他却丝毫轻松不起来——这帮贼人操着外地口音,不像是本地的山寇海贼,倒是更像临时起意,占了这处民居敛些财物,办完事就走。
  看着是山匪行径,却又十分警觉,身上佩戴的刀剑棍棒也都十分统一,这就耐人寻味了。
  齐鸢虽然不是行伍中人,但祖上毕竟随军打过仗的,后来父亲忠远伯去崖川平叛,也曾有军武之人到府上商谈。因此他对行伍之人的气质并不陌生。
  这些人,莫非是哪里的士兵哗变?
  想到这,他心里不由微微一沉,若真是士兵哗变落草为寇,那他们几个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要知道这些士兵多半是杀过人的,对人命并不十分在意,而且逃兵都怕泄露踪迹,为了安全,这帮贼人也会考虑杀人灭口。
  柳大宝哭了一气儿,忍不住打了两个嗝,齐鸢看他被吓得哆哆嗦嗦的,似乎是怕极了,低声问他:“你家是哪里的?怎么被抓来的?你家的仆人呢?”
  “阿福被他们杀了。”柳大宝的脸色白了白,又小声道,“我家是泰州的,来扬州找亲戚。”
  齐鸢的脸色也有些发白,现在孙大奎不在这里,不知道是被杀了还是逃出去了。
  “你也骑马了?”齐鸢问。
  柳大宝点头:“我骑马,阿福拉着我。”
  齐鸢心里有了数,看来这伙人果然是亡命之徒,目标是抢马,顺道劫了他们几个看有没有钱财可图。
  但现在天色渐晚,外面的人似乎没有生火做饭的意思,是不打算在这边过夜了?可是勒索钱财也得找人回去报信吧。
  柳大宝面色赧然地看着齐鸢的衣服。他刚刚趴在这个大哥哥怀里哭鼻子,鼻涕眼泪便也都抹在了人家身上,好好的衣服都脏了。
  齐鸢看他到底是个孩子心性,凑他耳边低声道:“你趴我腿上别动,我给你解开绳子。若来得及你也给我解开……”
  柳大宝瞪着大眼点点头。
  “先别乱跑,等会儿见机行事,嗯……”齐鸢忽然想起这么点小孩儿,哪里懂得见什么机,便又改口,“算了,等我喊你跑的时候再跑吧……”
  柳大宝也不知道懂不懂,使劲点着头,趴到齐鸢腿上。
  齐鸢曲腿便弯下腰,低头用力咬住他手上的绳索往外抽。外面时不时有贼人骂骂咧咧在门口走来走去,似乎为了什么事情争执,齐鸢没一会儿就觉得牙根生疼,绳结却一动不动,心里不由暗暗着急。
  何进睁开眼,看他这样冷笑了一声。
  齐鸢顾不上跟何进斗气,只能用牙咬住绳子,一刻不停地一点一点往外拔。如此几十下之后,绳索终于动了一点。齐鸢只觉嘴巴都要磨破了,见到苗头后更不敢松懈。
  柳大宝小脸朝下趴着,憋得脸色涨紫,也不敢吭声,只忍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齐鸢终于抽出了一点绳子头。
  柳大宝年纪小,捆他的人便也没十分用心,连着打了两个死结便把他丢这了。齐鸢费劲开了一个结,等解开第二个结时候嘴里已经有了血腥。
  何进又抬眼看了看,突然道:“我来吧。”
  柳大宝便又挪到何进那里,窸窸窣窣一阵,第二个结终于也松落下来。
  三人此时都难掩激动,柳大宝低声道:“大哥哥,我也给你解!”
  他扯脱了绳子就要奔过去。外面却突然“哐啷”一声,似乎有人踹翻了东西。又听有人怒道:“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几个岂不省事!我们都未露过面,谁人晓得是兄弟几个做的!”
  另一人道:“杀了他们也不顶用,不如我们趁早离开,这几匹马都是好用的,到时候……”
  “到什么时候?”先前那人怒道,“这破地方水路恁多!我们能跑到哪里去?你们几个若怕冤魂索命,这等恶事我来做就是,不过是一刀一个头的事!何必啰嗦!”
  说完提起一旁砍刀,拖拉着便往这边走。
  屋里几人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凶多吉少了。齐鸢心下一惊,对柳大宝低声道:“快,回去!”
  柳大宝转身往回跑,才坐回何进身旁,就见有人猛地一脚踹开了门。
  绳索还在脚底下,柳大宝被吓得浑身发抖,抱着胳膊缩成一团。
  齐鸢见状心里发急,在那人看清屋里情形前大叫起来:“你这老贼!快放了你齐爷爷!”
  贼寇提刀进来,原本就是要结果这几个富家公子的,听得有人挑衅,看也不看挥刀就砍。m.ЪImiLóū.℃óm
  齐鸢瞳孔猛缩,用尽全力侧身快躲,硬生生将绳子扯松了些。刀尖几乎贴着他的发梢擦过,哐当一声扎进了柱子里。
  那贼寇下手本来是发了狠的,二话不说就要取他人头,此时被齐鸢躲开不由一惊,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竟有这番反应?!
  齐鸢小时候看父亲练功,自己虽然没学什么本事,但反应多少练出来一些。
  他余光瞥见柳大宝已经慌乱地把绳子挂到了身上,心下稍安,趁这个空档厉声道:“本事这么好,如何不用在正地方?只来杀我们几个小孩?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打路上经过,你们要马要钱自己取了便是,如今却还要我们的性命!我们也是有爹有娘,平日理敬老怜弱的!你们有本事去杀贪官污吏,去救一救遭了灾荒的流民!杀我们几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哥几个就是流民!自己都要死了,救个屁!”那贼寇“呸”了一声,又上上下下觑着齐鸢,“你倒是胆大。要不是你那个小厮伤了我兄弟逃走了,你们几个也不用赔上小命。哥几个原本只是想弄些盘缠的。可现在那家伙跑了,官差说不定说不定哪会儿便来了,你当兄弟会留你们性命?”
  齐鸢一听,知道孙大奎跑脱了,暗暗松了口气。
  不过这人的话也是不能信的,他们明明是士兵,哪里像流民了?更何况孙大奎跑脱了,柳大宝的家仆却是被他们杀了的。
  现在情势紧张,齐鸢只得假装相信。
  “既然你们只是缺银子,这有何难?”齐鸢正色道,“我们与几位无冤无仇,便是损失些财物,也不过是民不告官不究的事情。更何况诸位既是真豪杰,我们便当赠些金银结交义士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何至于要背上几条无辜人命?现在杀了我们,你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这帮贼寇的确是士兵哗变,但他们并非杀人成狂,除了当头的这个外,另几人仍旧忌惮着律法,想着若能安稳离去当然更好。
  齐鸢大声辩驳,外面的人听到后也推门走了进来。其中有个蒙脸的瘦高个问:“你身上有银子?”
  为首的贼寇也狐疑地看向齐鸢。
  齐鸢道:“我有,但是要单独跟你们说。”
  贼首眼珠子一转,从柱子上抽出砍刀,点了点头,转而走去了何进跟前:“你若能学他老老实实教出来,也饶你一命!”
  何进瞪着眼,知道现在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也不敢辩驳。
  贼寇给齐鸢松了绑,又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推着他往外走,恐吓道:“别耍花样,要不然第一个了结了你!”
  他压着齐鸢走出茅屋。
  外面天色已晚,没有点灯燃火,齐鸢凭借月色隐约辨出有十几个人,或坐或站地在院子里。院子西侧拴着几匹马,正嚼着草料。
  大汉的刀子始终压在他的肩膀上,齐鸢知道与这些人打交道不能拐弯抹角,拱了拱手,低声道:“我家在城外有两处庄子,各位可以随我去庄子上取。我那家仆如今回府城报官,众人知道我被劫走,肯定会在这周围先搜罗一番,再不济便是去山上搜寻,无论如何都不会料到我反而回到了庄子上。”
  这番反其道而行之,的确是个计策。
  瘦高个走到前面,捏着齐鸢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若使诈呢?”
  俩人离得近,虽然有面罩相隔,但齐鸢也隐约看出了这人的轮廓,又见对方眼窝深邃,鼻梁高挺,恐怕不是纯粹的中原人,便暗暗留意着,嘴上道:“宋时丞相张齐贤也曾路遇大盗,张相云诸盗多是世上英雄,非龌龊小儿能做的,因此与群盗共饮,结纳相识。我虽只是小小儒童,却也羡慕宰相器量,想要效仿一二。”
  瘦高个眼光微动,齐鸢便知道这人是知道张丞相的。
  只是这群贼寇的老大是那个杀人莽汉,瘦高个说话分量有限。
  瘦高个的确知道张齐贤,但他只听说过张齐贤的太平十策,这番与盗结友的典故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少年面皮稚嫩,目色坦然,不是狡诈之辈,应当是真有其事的。
  古人之行,今人效仿。倒也不觉得意外。
  齐鸢见他已经信了两分,便微微转开脸,挣脱这人的钳制,转身对其他贼寇道:“更何况,各位身上都是有家伙的,又有以一当十的本事,除非我家庄子上私养死士,否认谁打得过你们?若我家有死士,今天我出门还至于被劫到这里来吗?”
  “各位义士可以只安排来人随我去取银子,其余人在庄外等着。我若是使诈,你们的人立时便能要了我的命。”齐鸢道,“我求活命,各位求财,如今有两全的法子,大家岂不是都便宜?现在天色已晚,各位自己拿主意吧,再晚一些恐怕官兵就要找来了。”
  贼寇们面面相觑,果真聚到一起商议起来。若是杀了这三个人,那他们不过是得了几匹马和一点碎银子,身上还要背着三条人命。若是按这小少爷说的,反而可能得些银两。
  若这小子使诈,大不了路上了结了他。甚至实在不放心,等拿了银子后再杀了他也行。
  “就按你说的,我们俩人陪你去取银子。”刚刚进去要杀人的贼寇说完,又看了眼厢房,“那俩人没什么用处,我先了结了去。”
  瘦高个微微皱眉,想要阻拦。齐鸢心里一急,已经错身挡在了前面。
  “万万不可!!”齐鸢心念急转,对贼首道,“那俩人还有用处!”
  贼首早已不耐烦了,横刀骂骂咧咧道:“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他一个臭屁秀才,怎么就恰有这用那用?你莫不是使诈故意敷衍我门几个!”
  他性子粗野狂暴,几个弟兄见他横刀都下意识退后一些。
  齐鸢却不退反进,靠近了贼首,一手轻轻按在锃亮的刀面上,凑近了道:“如今时间紧迫,你若杀了他俩,少不得还得料理一番,否则留下痕迹证物岂不麻烦?更何况这俩人还有用。一会儿你们随我离开前,可以故意留些口信让他们知道,这样官兵找来后,询问他们一同,也会按他们的提示走。这样借他们之手将官兵支远,大家岂不是更安全?”
  贼首行事向来只求痛快,但也的确惹下不少麻烦,否则他们不至于落入今日境地,竟要打劫路人马匹。他偶尔也会事后后悔,只是自己并没有弯弯绕绕的脑子,也做不了走一步看三步的事情。
  这个小公子的主意一个接一个,贼首听着有道理,又看齐鸢言语简明,思虑完备,举手投足间又有一股沉静从容,令人信服的气势,便哼哧道:“你莫要诳我。”
  瘦高个见状松了口气,想了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忍不住询问齐鸢:“口信要怎么留比较稳妥?”
  齐鸢抬头看了看月色:“我家庄子在东边,各位义士可以提示往北去,高邮、宝应等地都行,这样即便有人多疑,也只会想到往反方向试探。东边定是安全的。”
  他神色从容,大刀横前也面不改色,只与众人轻声商谈。
  贼寇们心里暗暗称奇,心道被绑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哭闹的有,求饶的有,硬着脾气死扛怒骂的也有,但这番反客为主,为他们出谋划策的却是头一次见。而他们的头头一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凡是觉得不妥的都宰鸡般了结了,今天竟然能刀下留人了。
  他们却不知道,齐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细心留意他们表情动作,揣度着他们的意思说的。
  土匪、海寇、妖贼、逃兵……虽然都是持刀横行,但各自的喜好、目的与忌惮的事情却大不相同。
  土匪多无赖,欺负弱小良善,若遇到这些人,便不能讲道理。海寇则与多各处官府盘结深固,对官兵并无忌惮。唯有这些士兵既对官府避而远之,又比土匪多些谋划,凡事考虑得周全一些。
  齐鸢先几番恭维,将称呼改成义士,言辞中也同情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然后示弱,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是不敢反抗的。最后将逃脱计策坦坦荡荡,和盘托出。这贼首虽然手狠,但能当众人的头头,也不会只是个莽夫。
  贼寇们的思路被他带着走,心思也渐渐活泛起来,过了会儿,终于拿定主意。贼首先进去将里面俩人又威逼了一顿。
  齐鸢的一颗心高高悬起,生怕柳大宝忍耐不住跑出来,到时候贼寇们发现他们给柳大宝解了绳子,多半是要坏事。
  幸好屋里的何进和柳大宝只发出几声痛呼,贼首各踢了几脚后便出来,跟弟兄们在外面假做争吵,泄露了几处地点给屋里的何进听。
  这番安排完毕,一行人便仍将齐鸢捆了手,嘴里塞上帕子防止他叫喊,外面又给齐鸢套上一件宽大斗篷。瘦高个将齐鸢掳上马,单手揽住,远远看去仿佛怀里抱了个小娇娘。
  其余几人也个个上马,因马匹少,又有伤员,少不得俩人一骑,紧随其后,催马朝东边去了。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茅屋里黑漆漆的,只能靠漏进来的月光隐约辨认屋里的东西。何进小声喊了两声柳大宝,柳大宝应了,从地上爬过来哆哆嗦嗦给他解绳子。
  何进初时嫌齐鸢娇生惯养,给柳大宝解绳子时,朱唇皓齿,牙如碎玉,却只是好看不好用,费那么久的功夫。如今又觉得柳大宝也是不怎么顶用的,虎头虎脑的孩子竟没什么力气,还没自己弟弟中用。
  但讽刺的是,他偏偏被这俩膏粱子弟救了命。
  柳大宝看不清绳索,好不容易解开了死扣,忍不住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何进将绳子扯松,一把抓起他往外走,低声道:“哭什么哭!快走!小心他们再回来!”
  “齐大哥哥怎么办?”柳大宝被拽地踉跄着走,抽噎道,“他们也会杀了他吧。”
  “不会杀他的,他有钱。”何进拉着柳大宝贴着墙根溜出去,借月色辨认方向,这才发现俩人竟就被关在了张家隔壁。
  远处又有马蹄声隐约传来,何进脸色一白,猜着是贼人去而复返,慌忙抓着柳大宝找地方躲藏。这边刚走出两步,那马匹竟然已经飞驰到了近前,骑马人也发现了他们,攥紧缰绳,勒马停下。
  只听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何进回头去看,顿时愣了。
  谢兰庭身负长剑,单手勒马回身,蹙眉问他:“就你们俩人?”他身后,六名劲装侍卫默然跟上。
  “齐大哥哥被抓走了!”柳大宝已经叫喊起来。
  何进回过神,也施礼道:“回大人,那帮贼寇应当是往高邮去了。”
  谢兰庭微微颔首,见俩人模样狼狈,道:“洪知县已经带人过来了,我留俩人陪你们等着。”
  说完提起缰绳,刚要催马又微微怔了怔:“去高邮?”
  去高邮的话怎么还带着齐鸢?那家伙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又娇生惯养的吃不得苦。贼人掳他上路是图什么?
  他迟疑起来,转回头看着何进:“这些人是什么口音?可能看出什么来历?”
  “听着是北方口音。”何进思索道,“好像是北方的流民。”
  “北方的流民为何要向北走?”谢兰庭沉吟片刻,等到胯|下骏马轻轻喷了下鼻子,他才拿定主意,对手下道,“去,把孙大奎接过来,问问他齐府有没有东西方向的庄子。”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谁说纨绔不读书更新,第38章补昨日更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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