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佞臣第四十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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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陆培·海蓝多一样，柯特·揍敌客也是看到了悬赏令下吉泽兄弟发布的定位所赶来的。其实揍敌客家也有预想过王晓榈会在这个镇子，毕竟如果她真的能从火山岩浆中幸存的话，没有亚路嘉在身边的她就没有能让人瞬间转移的能力，一定不会走太远。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揍敌客家用通讯器命令在附近的家臣们蹲守在附近的城市里装做普通过路人，一旦发现目标人物出现，立刻就通知上级。
除此之外，还有“禁止对目标人物释放杀意”这个要求。作为从揍敌客家培训出来的家臣，他们做得很好。
所以，王晓榈一出现在镇子上时，她就已经被锁定了。哪怕之后她又换了截然不同的外貌，但是她每次居住的旅馆房间周围都是便衣的揍敌客家家臣，她是逃不掉的。
本来以为她稍作休息后就会立刻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以不同的外貌在这座城市中停留了一周多的时间。
这一周多的时间足够揍敌客家派更多人过来了。
因为席巴现在还暂时不完全信任伊尔迷·揍敌客，所以他在短期内在没得到许可前被禁止与王晓榈直接接触。于是受命前来的是更听父母话的最小的孩子——柯特·揍敌客。
因为柯特也曾在过来前收到过“禁止对目标人物释放杀意”的指令，所以哪怕他看着想要报复的家伙就近在眼前，他还是已经完美地压抑着自己的冲动，隐藏住自己的气息悄悄尾随。
——被揍敌客盯上的猎物都逃不掉的，不必急于一时。
何况——如今离她最近的人是他。
只要不能动手的限制解除，他有十足的把握及决心能立刻取她性命，不会让她再有任何能反击的机会了。
他很擅长忍耐——在咬断猎物喉咙前，猎手最先学会的就是隐藏气息潜伏着，等待时机的到来。
……
王晓榈上飞艇后，在他人的带领下，她见到了尼特罗会长。
尼特罗会长还是那样，没什么变化。不过本来就只是过去一个月多的时间而已，会有什么变化呢。
但尼特罗会长看到她的时候，他端详着她，第一句话便是“哟…你长大了。”
不是指外貌上的，那是虚的。主要是她的表情，比原来更加坚定，又平静，是被打磨过的表情。
“嗯，一点。”她承认道，爬上他对面的蒲团坐好，继续说：“对于你们来说这样还不够。”
尼特罗会长捏着胡子：“确实，还差得远呢。”
晓榈问他：“爷爷……我还可以叫你艾萨克爷爷吗？”
尼特罗表情惊奇地回答：“为什么不能？我还想继续叫你晓晓呢，我们这是公平交易。”
他以为他故作幽默的话会让她笑，但奇怪的是晓榈并没有笑，依旧皱着眉不开心的样子。
她停顿一下，才说：“我现在知道你有多厉害了，你跟校长不一样。”
哦！他明白了，这孩子意识到地位的差距了。但是尼特罗反而感到很可惜：他觉得在这孩子眼里只是个校长的他要比在别人眼里是猎人协会会长的他有趣得多。若是她也像别人那样对他恭恭敬敬的，那他就又失去一个乐趣了。
事已至此，尼特罗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个局面，他问：“那么你信我吗？”
晓榈回答得很干脆：“信。”
“唔……那么能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吗？”
晓榈仰着脸看他：“你问，我就会说。”
“那我开始问咯？”
“嗯。”
“在猎人测试中，你们去赛比掳岛的时候——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形状像眼镜一样的岛，你们在那里生活过一周的时间。”
“我记得，是要我们抢别人的号码牌。”
在那一周里，像大家一起春游野营一样快乐又漫长。现在回想起来，却又觉得那是多么短暂的美好时光啊。
尼特罗继续说：“对对，记得就好，不过我要先问你的是你们去的时候发生的事。那个时候你们乘船去的，当时突然发生了特殊情况，是你做的吗？”
他没明确地说出那个特殊情况是什么，但是她知道他在指什么。
王晓榈坦诚地说：“是我。”
如果是别人问，她就会想到奇犽与酷拉皮卡的警告而不肯说。但是现在她明白了，此时此刻在她面前，与她平等地坐在一桌对面的这位老人，是猎人协会的会长。
成为猎人可以改变命运，而这个人，就是掌握他人命运的人。
但他不是坏人。
所以她愿意，也放心把秘密交给他。
他继续追问：“这次揍敌客家的死火山爆发……也是你？”
“也是我。”
“唔……感觉如何？”
王晓榈沉默了：“……”
尼特罗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只是沉默了一分钟，她就再次抬眸看他，坦诚地说：“很糟。”
“为什么？能让你下定决心要去这样做，你应该是遭遇了相当恶劣的对待吧？你所做的这件事可是前所未有的壮举，现在人们都在嘲笑揍敌客家呢，你应该感到很痛快吧？”
王晓榈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很快，她的四肢都很僵硬，唯独舌头还在动：“有人欺负我，我就跟他们打架，我打赢了。然后老师过来了，老师骂了他们，也教育了我……然后，然后…就要请我们的家长过来。”
原本朦胧的记忆在一点点被拨开，与现在发生的事情逐渐重叠。
骂她是“小驴子”“男人婆”的男生们，在她背后扯着她马尾辫的男生们，平时会欺负个别性格温和腼腆的人的男生们……
她是怎么做的？
椅子腿用力击中额头，血流了出来，红彤彤的脸。周围很吵，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安慰受伤的人，有人在骂她，还有人被吓哭了。
名字，她的名字，第一次听到她的名字变得那么模糊不清。
“（听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打别人？”——老师这样问她。
她那个时候哭着为自己辩白：“是他们先欺负我的！”
“你被欺负，你可以来找老师啊，你怎么能用椅子砸人呢？”
“可是……！！”
可是，不是她的错啊！！
“你家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这种孩子把别人打出血了连句道歉都没有！你做了坏事都不愧疚的吗？你都不知道别人多痛吗？你还是个女孩儿！！还跟男生打架！！我跟你说我家是市里的（听不清楚），我跟你家肯定没完，你等着，你妈生你这种孩子以后肯定会遭报应的！你这种坏孩子，以后会有什么未来！！”
先赶过来的对方家长，声音尖锐得像一把刀，直直刺入她的心底。
她在道歉，她在哭着道歉了：“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要找我爸爸妈妈，对不起……”
她明白了，她知道了：暴力是不对的，不能用暴力去回馈暴力，这样会给自己家人带来麻烦，会成为一个坏孩子，会让别人痛，会让自己和家人也遭受报应，生病，卖房子，不能出去玩，全身都疼，都是报应。
她明白了，她都知道了，是她错了，她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没有人…帮她。
我没错。
是你的错。
我没错。
是你的错。
我没错！
是你的错。
王晓榈的手不自觉的攥成拳头，她的脸涨得通红，莫名的愤怒让她的眼眶变红了。
她对尼特罗会长说：“我知道我自己做错了事…但是，我不后悔。我会为我做的错事负责的，不管发生什么，都让我一个人承担！”
对，让她一个人承担就够了！！就算她的朋友们，像过去那样，得知她做了什么后，会害怕她或者讨厌她，也没关系！！
她一个人做的事，她一个人来承担！
尼特罗会长平静地看着她，他说：“别误会，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我并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都发生过什么。”
“嗯……有人对我施加暴力，我也用暴力回击，却做错了。”王晓榈小声地说：“艾萨克爷爷……暴力到底是为了什么存在？”
尼特罗会长捏一把胡子：“嗯——好问题。晓晓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其他人没有说话，但是我看他们的行动，告诉我暴力是为了破坏。”她交叉小腿，两只小脚丫还不安分地摆来摆去：“但是…我觉得不对，这不是正确答案，可是我却也用暴力去解决问题了，我也破坏了别人的东西。”
她为难地问出最想问的话：“你觉得我是错的吗？”
她的想法，她的言行，她的理念…都在与现实自相矛盾。那么，她是错的吗？
“嚯——我不是当事人，我怎么能随便说你是对是错呢？就算我是当事人，也不一定能分得出谁对谁错。”尼特罗会长说完，他谨慎的观察着这个孩子的神情，发现她若有所思之后，他继续说：“但是嘛——如果我被人欺负了，我也会用拳头揍回去的。这谁忍得了？先欺负人的人就该被揍！所以，我觉得你没错。”
虽然现在也没人能欺负他了，但是如果要为了哄小女孩，他就不介意把自己说得弱小一点。
王晓榈这才笑了：“对！我没错！”
尼特罗放心又有成就感地摸摸胡子：总算是笑了。笑了就好，这说明她恢复成平时的她了。如果是刚刚那个明明委屈得都要哭了却还说着自己知道错了的小孩儿，他就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就像他一开始所猜想的那样，这个孩子虽然表面上看似其它孩子中最天真纯粹的一个，实际上她反而是心思最细腻与最有问题的那个。
他虽然意识到了，却没有办法解决。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艾萨克·尼特罗确实是个生手。
他现在只想从她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觉得现在的猎人协会如何？”
“嗯……很奇怪。因为我不太明白，虽然爷爷你跟我说过黑暗大陆的事情，我知道为什么你们想要封闭消息……但是我想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的眉头皱起来：“我觉得既然那么危险，为什么要去？虽然可能会有能够帮助人们过得更好的东西，但一定非得去黑暗大陆拿不可吗？你们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能先让自己变强了、适应了，然后再去？”
这个世界没有高铁也没有飞机，去哪儿都要先坐飞艇然后搭火车再换巴士…但是飞艇需要的场地的很大，只有大型的城市才有。而且飞艇跟火车的速度那么慢，乘坐飞艇飞去另一个国家居然要几天几夜。
她在镇子上的时候问那些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有出去过吗，大多数都说没有出去过，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出去太麻烦了。平民能用的交通工具就是小轿车，但是轿车是非富即贵人士才买得起的。在她原来那个世界很常见的电动车，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而摩托车跟自行车，对于普通家庭来说也是一种奢侈品。藲夿尛裞網
这正常吗？明明普通人家连出行都不方便，眼界被拘束在附近的城市，但是出身于普通人的“强者们”组建起来的组织，却说为了普通人好的名号，要去另一个遥远又危险的地方找一些不确定能拿到的东西，前赴后继的付出生命。
她想到尼特罗跟她说过的，为什么他们要封锁黑暗大陆存在的消息：这是怕有钱有势的人知道后就会派人来为了一己私欲送死。
——那么，猎人协会的创建与存在，有没有可能也是所谓的“一己私欲”呢？
这次轮到艾萨克·尼特罗沉默了。
然后他笑起来，那个笑容透露着一点无奈与释然。
“我们这个世界，有许多的国家。”他又把上次的地图拿出来了，指给她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以及这个，这个……这5个国家的国土、经济、科技…都是目前国家中实力最强的。然后它们为了方便维持世界和平，就组织起来，成为一个我们简称为「V5」的联合国。”
王晓榈问：“那就是这个「V5」在指挥你们？”
尼特罗笑了笑，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说：“想在主人家的地盘行动，总得听主人家的话去帮主人家解决一些他们做不到的问题，别人才会答应协助你。不过……其实我也劝告过他们，只是他们不听我的劝阻，偏要走那些没有前人走过的路，结果不仅造成了很多牺牲者，还带回了新的灾厄……只能说，探索未知是人类的本能，没人能抗拒这种诱惑。”
她努力地去消化尼特罗的话，最后沮丧地坦白：“我……好像有点明白，但是又好像不太明白。”
尼特罗伸手去摸摸她的狗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说明，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在几句话之间就说清楚的。不过你能去想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你有所成长了，你比你所想的自己要成熟得多。”
“哪怕我总是在哭？”
“是啊。我说过吧？「眼泪是很珍贵的东西，你能有勇气给我看到，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这是很多大人都做不到的事。（第53章）」”
“嗯……但是，有时候我哭了，别人反而更加欺负我。”
“那是他们不懂珍惜。在珍惜你的人眼中，你每滴眼泪都会刺痛他们的心。而不在乎你的人眼里，这就是没用的水，所以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为他们流眼泪。”
“那我要怎样才知道别人会不会珍惜我？”
尼特罗笑起来：“这真是我见过最傻的问题。我忍不住去想把你教育成这样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我们这个世界，不会有人问这种问题，因为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王晓榈认真地说：“我不明白。”
“傻孩子。”尼特罗拍拍她的头，像是在拍一只情绪低落的中华田园犬：“你先学会珍惜自己，自然就会意识到别人会不会珍惜你了……也不能把最珍惜你的这个位置让给别人！你应当最爱你自己，这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
王晓榈陷入了沉思。
——最爱自己？
在她那个世界，虽然有教育过做人要学会要自尊自爱，但是如果太爱自己而不在乎其他人的感受了话，就会被说是“自私”的。
但是，这个世界，好像“自私”才是正常的？
这两个世界不一样，但是…又好像是一样的。
好像清楚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这可能是要她再长大一点，才能明白的事情吧。
尼特罗问晓榈：“你是不喜欢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吗？”所以才会无法理解，无法融入。
“我也不懂我是喜欢还是讨厌，我觉得在这里很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管我，很快乐。”她说：“但是，我感觉这里对小孩子很苛刻。比起一个只会玩的小孩子，大家更想要一个强大的大人，但是强大的大人也是从小孩子长起来的啊，对不对？我的弱小好像是不正常的事，所以都想来欺负我……我想，是不是你们已经习惯了自己身边都是强大的人，所以你们不知道，就算是弱小的人也可以好好生活？”
尼特罗心疼地看着她，他已经明白这个孩子想必是遭遇了骇人听闻的事情，他解释说：“那是因为那些人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他们想让你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强者。”
“那然后呢？我变强之后他们想怎么做？”王晓榈气愤地说：“他们不在乎我想不想变强吗？人难道生下来，就只有用拳头说话这条路可走吗？如果说，让我变强了，是为了不让我受欺负，那么我会努力的。可是，根本不是这样的对不对？他们只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更好用的工具，去替他们完成我根本不想去做的事情。我的想法就不重要吗？难道我就不是人了吗？”
这一连串的诉控令身经百战的艾萨克·尼特罗一愣，他赶紧给她倒杯清茶：“等一下等一下，先冷静一下，你太激动了。”
而且说得他老脸都要红了——因为他也想这个孩子变强。而且按照她的话来说，他确确实实是想要一个更趁手的工具。
王晓榈喝一口茶，这个清茶不是抹茶，就是用上等茶叶泡出的茶水，虽然有点苦味，但更容易被人接受。至少这次她没有抱怨有不喜欢的味道了。
尼特罗整理语言，苦口婆心的尝试说服她：“虽然我知道你是单纯的想要跟朋友一起玩，但是你也得清楚你自身多么特别，除了他们之外，还会有更多人想要得到你的力量。如果你一直保持这样不再成长的话，那么你只会一直被人欺骗、利用，甚至是你的朋友们，也要为了保护你而耗尽心力。你想要这样吗？不想吧。”
“……不想。”
一说到朋友与家人就会屈服的孩子。尼特罗心中叹气：这个弱点太过于明显了，怕是以后她将会因此受更多伤……但是那几个孩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背叛她的人，所以应该不用担心才是……
他乘胜追击：“那么…要不要跟我学？我跟别人不同，我是怕你以后吃亏，我也不用你替我做什么，只要你还认我这个爷爷，我就满足了。”
王晓榈明显非常的犹豫，她害怕自己掌握力量后会发生什么。她因为使用暴力而遭过一次“报应”了，所以她拒绝再使用暴力，也不想成为坏孩子…可是她现在已经是个坏孩子了，对不对？在这里，没有会受她牵连的家人，也没有怕被她带坏的朋友…酷拉皮卡哥哥说还会继续跟她玩，宠着她的。而且她现在身边还有星屑！星屑不会离开她，星屑会一直在她身边的！所以……那么，那么……
“……嗯。”
感谢揍敌客家！
尼特罗发自内心地感谢他的老对手，老朋友！如果不是经过他们的打磨，这孩子一定不会轻易同意！这多么可惜啊，眼前明明就是一块璞玉却不能动手，真是难为他了！那些人那么积心处虑的想要打磨这个孩子，却被他轻易捡漏了，怕是气都要气死了吧？
尼特罗觉得今晚睡觉他会在梦里偷笑的，嘿嘿～！
不过，还有些事得问清楚。
尼特罗再次问王晓榈，这次他显得有点小心翼翼又期待：“你觉得……现在的猎人协会如何？”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王晓榈晃着膝盖，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说：“其实，我觉得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现在的我，应该问长大以后的我。因为小孩子很难明白你们大人的事。”
尼特罗说：“如果连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问题，大人却不明白，岂不是很愚蠢？”
王晓榈回答：“如果连小孩子都能明白的问题，说明那个不是难题。”她滴溜地转一圈眼珠，反问道：“那艾萨克爷爷，人为什么会死呢？”
人为什么会死呢？
因为傲慢，因为懒惰；因为天灾，因为**；因为因果循环，因为命运注定。
艾萨克·尼特罗很认真地想，在这一刻，他的思绪因为这个问题，而从那本名为“强者之路”的书籍中哗啦啦地翻开，从第一页到目前所书写的历史中，他找到了不止一个答案。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哪个都不对，不管是哪个答案都无法正确回答她的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想不明白的艾萨克·尼特罗却在恍然之间有种释然感，他的语气变得又轻又平和。他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会死呢？
“嘻嘻~！”王晓榈露出了一个她这个年纪特有的狡黠笑容，她大声的公布答案：“是为了明白要珍惜生命啊！”
简单的问题，简单的答案。会失去所以才会去珍惜，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尼特罗愣了一下，随即他反应过来：“你说得对。”他喝一口茶，却仿佛喝了一杯烈酒一样，喝完就感慨道：“大人真是笨啊。”
现在的猎人协会如何？等她长大了她才会明白。
那么人为什么会死呢？等他死去时他也会明白的。
愚蠢的问题，愚蠢的回答，真是好！再好不过了。
……
同一天晚上，小杰梦中被尿意惊醒，他起身去上厕所，却发现客厅似乎传来细微的声音。
现在他跟奇犽已经在天空竞技场里通过打层数得到了独立房间。不过他跟奇犽一致决定他们要一起住，方便交流情报与互相切磋。所以通过协商后，他们得到了一间两室一厅一卫的房间。
于是奇犽跟亚路嘉睡一个房间，小杰单独睡另一个房间，不过他们还是会经常串门去对方房间里训练与玩。
客厅有一台很大的液晶电视，通常不管是什么频道都有，连付费成人频道都能看（奇犽说他们正在训练所以不能看这些，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哪怕音量被调到最小，但是小杰还是敏锐地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还有音乐声，有点耳熟。
现在都接近凌晨三点了，别人都睡了，奇犽却在这个时候看电视？在看什么？
小杰天真的想着：或许是奇犽有什么想看的电影，就用电影点播去看了？对了！上次在电影院里，其实他想看《神龙勇者传说》，奇犽应该也想看吧？所以他现在是在偷偷看？
小杰悄声无息的走过去，好奇地瞥向屏幕，却愣住了。
屏幕上的琼想去摘野花做花环给汉克，却发现了一条看起来有毒的蛇，她尖叫着去喊爷爷，在溪里又双叒叕叉鱼失败的汉克拎着自制简陋鱼叉，光着脚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中途还摔了一跤，画面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亚路嘉应该是已经睡了，所以现在只有奇犽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他在看《爷爷的长途旅行》，他看得很认真，连小杰来了，他都没有反应。
小杰没说话，默默地坐在沙发另一边，无声地加入了这场深夜观影会。
因为他也想晓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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